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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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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你不是要带我私奔吗?
“安静——现在新郎新娘交拜天地!”喜婆尖利的嗓音喊道,原本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大堂中央的一对新人。
白玉堂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掠过,直到展昭跨进大门的时候,心才稍稍放下。
耳边只听见喜婆刺耳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白玉堂转过身,对着人群的方向微躬下腰。
“二拜——高堂——!”
又一转身,对着高座之上的兄嫂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白玉堂转过身,面前是穿戴着凤冠霞帔的人,他作势要弯下腰,所有人都在等待礼成。可是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要弯下的腰又突然直了起来。他甚至开始走动,而他走的方向,站着展昭。
甚至到他走过来,展昭也毫无避讳的看着他,眼神平淡如水。唯一的不平淡大约只有眼里的那片血丝罢了。
已经察觉到不对劲,韩章连忙走了上来,想要将他带回去拜堂:“五弟你这是作甚?!”
白玉堂身子一晃轻松躲过,人已经来到展昭的面前,直视那双温暖人的猫儿眼,问道:“猫儿,可还记得当日你说过的话?”
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隐忍之气,展昭平淡的答道:“戏言罢了,五弟如此冰雪聪明岂会当真?”
原来只是戏言吗?白玉堂握紧拳,压制心里的怒气咬牙问道:“辞官之言也是戏言?”
“戏言与否已无关紧要,况且弟妹已有了身孕,你怎能不告诉展某,也该多准备份贺礼才是。”
“你明知……”
“五弟不必多言,这两日,我也知晓弟妹何等贤良淑德,你万万不可做让她伤心之事。”
这话一出口,白玉堂看了他良久,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了解这个人,方才冷笑道:“厌倦便罢,何必说出这般骗不过自己的话。”
“展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是与不是,你自己明白。只当我白玉堂错瞎了一双眼,认识你这样的人。”一甩袖,白玉堂下了逐客令道:“带着你的东西趁早离去,只当白爷爷从未认识过你。”
这话一出,久久的沉寂。卢方按捺不住下了座位来,急道:“五弟你这是说的甚话?!”
白玉堂却是不答,展昭拱手道:“卢大哥,此事皆是展某的错,展某先行一步,告辞。”
卢方还未反应过来,展昭已经到了门边。
却听白玉堂冷声道:“展昭,他日你若再踏入陷空岛,必为白玉堂剑下亡魂!”
展昭的脚步顿了顿,应了一声“晓得了”,人便消失在门边。丁月华急忙追了出去,只是门外哪还有展昭的人影。
展昭真的走了。
(十)重返崇州
展昭回到崇州的那天已是临夜,崇州的雪已经下了半日。
到达崇方客栈的时候,一身蓝衣已被风雪濡湿了大半。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若是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番说教。
只是想苦笑也牵动不了嘴角了。将马交给小二,展昭开了间房并嘱咐小二不要来打扰。一进房就立刻换了身衣服,推开窗户,就见到窗外的夜空被雪映的煞白,索性街上没有什么人影。
展昭按捺下内心的焦急,又等了一个时辰。屋外的雪已下得犹如鹅毛一般大,白的更加透亮,风也吹得更加用力。街上早没了人影,展昭这才轻手轻脚的跳出窗,轻轻落在雪地上。
也不见他停歇,身形如风一般的闪身进了小巷。而他身后走过的地方,没有留下半个脚印。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展昭拐进一座用泥土堆砌成的小院中。他一出现的时候,蹲坐在门口托着一边塞的小男孩眸子先是一亮,继而跳将起来,直扑过来。
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一绺冲天辩,好不可爱。扑倒展昭腿边的时候嘴里还开心的唤着:“展哥哥,你回来啦。”
脆生生的一句话叫的人心坎儿里都泛着蜜糖似的,甜丝丝的。
展昭顺势托着他,防止他滑到。低头看见小男孩脸上多了些肉,放心了些,同时还不忘关切道:“雪天路滑,可不能乱跑。”
小男孩眨眼看着好多天没看到的人,一时高兴哪还想到这许多,如今听到自己最喜欢的哥哥这样说,竟忘了回话,只是傻傻的看着他。
不与他计较展昭又问道:“爷爷可曾休息?”
小男孩还未作答,就听见门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老朽尚未休息,展大人。”
展昭循声望去,门边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丈,一双浑浊的眼眸此刻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展昭一见他肃然起敬道:“展某见过李老伯。”
“展大人无须多礼。”李老说着侧开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展昭道:“老朽腿脚多有不便,请展大人屋内坐。”
展昭点点头,搀扶着小男孩走进了屋内。顺手拴上了,门。
展昭又循着灯光进了里间,李老站在桌子的对面对孙儿道:“时辰不早了,好孩子该睡了。”
“爷爷,可是……”小男孩扁扁嘴,看向展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似乎在无声的说着他不想去睡觉。
展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忍,只是有些事不是孩童可以知道的。于是他弯下腰,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先去睡觉吧,睡醒了展哥哥陪你玩可好?”
一听这话,小男孩立刻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道:“嗯嗯!要拉钩哦!” 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指,展昭愣怔一下,就明白过来,于是也依样伸出了右手的小指,勾了勾他的小手指。
就听见欢快的童声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的都是小狗狗!”
这般认真的小模样,展昭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快些去休息吧。”
“嗯,展哥哥晚安,爷爷晚安。”
清脆的童声缓缓消散,待到这房内只剩下二人的时候,李老又请展昭坐下。
一坐下,李老就开口道:“崇州府境内多了许多眼生的人,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圣上派了奉旨钦差前来,如此一激,只怕他会加快行动。只是他的行事作风可比当日的襄阳王还要谨慎,滴水不漏,展大人可想好怎么做了吗?”
展昭道:“已想好。”
火光灼灼里展昭的眼眸更为明亮,好似天上的明月。
“荜拨——”
灯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