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奇遇》弓日

3、第 3 章

　　说实话，西北航空的空姐个个十分出色，高挑的身材外加迷人的微笑让人特感亲切，虽然明知这种微笑是职业而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
　　登机口的位置是公务舱所在，她们三个几乎排在最后，走进机舱的时候在前面的乘客基本已经落座，有的正在摆放行李。
　　走道之间的距离十分狭窄，若是哪个乘客此时正站在那里放行里，势必将后面的人堵了个严实，而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的。夏颖走在最前面，正好和对方打了个照面，是那个男孩。
　　虽然与他之间隔着夏颖和江薇两人，但奕琼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上太过灿烂的笑容，她甚至还能猜到对方地第一句开场白：行李太多了。
　　“对不起，你看，东西太多了！”那男孩笑得是十分好看，抱歉地望向夏颖，并自觉地退开让出一条道。
　　夏颖并没有正眼看他，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正在发愁怎么顺利通过这条被占了三分之一的通道而不碰到对方的身体。最后发现那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而在夏颖身后的江薇似乎也是没想插手的样子，堵在奕琼前面准备听那男孩的第二句台词。
　　“你们那么多行李，我看经济舱的行李架几乎已经摆满了，这里应该还有空位。”男孩殷勤地打开旁边的行李架按门，果然是空位。
　　这一招着实让夏颖傻了眼，求助地望向身后的江薇和奕琼。
　　“那就放这里吧！”奕琼做势停下，踮脚打开头顶上的行李架，真的还有很多空位，公务舱的乘客似乎都没有带很多行李的习惯，当然，人少也是另外一个原因，瞧，三十几个位子还坐不到一半，真是浪费！
　　看到奕琼和江薇已经开始行动了，夏颖只好暗叹一声，手上一松，没料到对方竟然已经举起自己的旅行包往行李架上放着。
　　“叫我Frank好了，去法国度假？”一点也不介意夏颖的冷淡，男孩自顾自的说着，“欧洲现在很冷呢。”
　　夏颖实在无法想象有人竟然可以跟陌生人这么自然的搭讪，至少自己是没办法了，可身后的两个人似乎没有相帮的意向。
　　当然，江薇和奕琼此刻还怙在一边等着义务行李员帮忙呢。没有让她们等多久，那个叫Frank的大男孩子自动上前很热情地出卖体力，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们还没有理由拒绝他的绅士风度。不过只是奇怪他的女朋友怎么到现在还情愿当隐形人？
　　奕琼大眼一转，很快就看到坐在中间的那黄毛女孩，看似手上拿着杂志，可眼角却时不时撇向这边。当然眼尖的她也没有错过坐在另一边靠窗座位的“黑西装先生”，实在是他太吸引人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注意，就好像此刻坐在他前面位子的几个看似公务人员打扮的男女，外表也一样出众，可就没法吸引她同样的注意。
　　而对方似乎也很敏感她这种打量，抬眼看向她，嘴角上居然还有一丝浅浅的笑纹，像是在打招呼。既然他那么大方，那她也不介意回以礼貌的微笑，没有丝毫被撞见窥探的尴尬。
　　撤回目光再次望向前面的三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不过那男孩也识趣，没有多做纠缠，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第一回合算是圆满收场。
　　夏颖总算吐出口气，三人鱼贯穿过公务舱，踏进经济舱。
　　就在踏进经济舱的前一刻，清晰感受到身后的打量的目光，奕琼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灰影钻进了头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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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公务舱的宽敞，经济舱简直可以用蜂窝两个字形容，幸好还不是每个窝眼都被占了。她们的座位不是太靠近机翼，没有引擎轰轰声的骚扰。
　　三人一起，正好是靠窗的那排，前后坐着同团的朋友。隔着走廊的另一边是领队，一排四个位子，另外三个位子正巧坐着候机厅那温馨的三口之家。
　　奕琼颓然地窝回自己的位子，她的视线仅限于此，再也看不到更多的了。
　　“你说，那个Frank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江薇一坐下就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打算。
　　“这还用说，他每次去洗手间都可以经过我们的小颖身边，找茬说话理所当然。”奕琼没气地乱说着，整个人像布袋一样挂在座位上，没有兴趣讨论这个问题，“你说，像游司起这样的人度假，身边会带保镖吗？”
　　话题又转回到自己感兴趣的人身上。
　　“这是当然。这种有身价的人最怕就是被绑架勒索。”只不过，他们在头等舱，早早就登机了，她们这种凡人想一睹风采也轮不到。
　　“猜猜这趟班机上会有几个保镖？”说起感兴趣的事，奕琼的眼里难免精光四射，刚才的颓然早烟消云散。
　　“问空乘就行了，看看头等舱几个人，减去一，就是你要的数字。”江薇大翻白眼，对自己公司的神秘老板似乎兴趣缺缺。
　　可奕琼不这么认为，“错，我猜经济舱里，公务舱里都有他的人在．”她神秘兮兮地在江薇耳边低声说着。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江薇不以为意，扣上安全带。在帆板下的布囊中翻看着自己感兴趣的杂志。
　　“那些左顾右盼的人；不专著于眼前事务的人；那些发现你在注意他或她的人；还有那些假装亲热的人。”
　　“左顾右盼的人，那也包括你喽？”江薇斜睨奕琼一眼。抽出一本杂志丢给她，“看书吧！”
　　无趣地接过江薇手中的杂志翻看着，思想怎么也集中不起来，看了看最外面始终坐着安静祷告的夏颖，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所有交通工具里，飞机是最安全的，事故几率最低。”
　　“可真要出事，死亡率是最高的。”夏颖再次紧张地低头确认安全带有没有扣紧，手里紧攥着从腕上脱下的檀香珠，发现呼吸竟然有些困难。
　　“飞机还没有起飞呢就怕成这样，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你打算怎么过？”奕琼朝江薇使着眼色，对方很快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到了欧洲，想买什么礼物给自己？小颖你先说。”江薇先发起话头，右手不知不觉地覆盖上夏颖抓住椅把的手。
　　夏颖被动地转过头看向江薇，手掌传来的暖意令她稍微定了心神，眼神飘向早已被奕琼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看到的就只有奕琼那件羽绒背心。吞咽了一口，脑子逐渐清晰起来，“香水，扣除重税后的No.5。”
　　“我只想在香榭大道边上喝咖啡，享受法国式的浪漫。”江薇一脸陶醉地憧憬。
　　“零下二十五度在大街旁喝咖啡？啃冰块还差不多。”
　　奕琼的实话惹来两人的不满。群起而攻之，报纸，杂志当头飞来——
　　“求饶，求饶。”奕琼举手投降，抬眼时正好看到站在她们边上的空乘，左胸上的名牌刻着Selena　Tang .是她的名字。
　　“飞机快要起飞了，请扣好您的安全带。”空乘微笑地看着奕琼，显是注意到她还没有扣上安全带。

　　没有任何不合作的地方，奕琼回以同样迷人的微笑。“啪哒——”一声，合作地扣上，正待空乘将要离去时，出声唤住了对方。
　　“请问，头等舱里一共有几位客人？”她的问题，引来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好一个敏感的问题！心里暗叫！
　　“五位。”叫做Selena Tang的空乘依旧礼貌的回答，可那微笑已经明显的不善。
　　“谢谢。”同样礼貌地道谢，没有错过丘领队向她投来的奇怪目光。

　　“也就是说，至少有四个保镖，还不包括公务舱里的那个。”
　　“又来了。别人度假带几个保镖也值得你那么研究？”夏颖的脸色明显有些好转，嘴唇也不那么发紫，反而担心起对这问题穷追不舍的奕琼来了。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江薇和夏颖两人连翻轰炸，直到她乖乖地戴上眼罩，盖上自己的羽绒背心假寐。

　　７：３０ PM

　　飞机在离地的刹那间，感受到心脏似乎脱离了胸腔，漂浮在空中，想起了在梦里坐云霄飞车的感觉。
　　外套将她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她状似斜倚在窗户边上。外套下的眼睛从椅间的缝隙向前望去，可以看到前方隔在椅背上的一只不算太好看的手，还有带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怎么看这只手也不像是小家碧玉该有的。还有那枚戒指，和她的感觉不搭调。而最不搭调的是此刻坐在她旁边的，被唤作“老公”的男子。
　　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奕琼调低椅背，最后看了一眼手表7: 45,
　　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飞机已经平稳地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