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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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的队伍没有一队在晚饭前回来，倒是出阵的刀剑们准时回来了。看到本丸的新刀，大家都很惊讶，万万没想到狐之助居然能锻出这么多新刀，随后纷纷表达了对狐之助的刮目相看。
晚饭时狐之助不在，森蔚一问，才听狮子王说，狐之助还没锻出这次限锻的主要目标，正想拼死在今晚十二点前锻出来。
森蔚吃了晚饭，就去锻刀室陪狐之助，她也试着锻了下刀，不过炉子都废了。
今天虽然到了好几振新刀，但耗费的资材却也不少，而且御扎已经用完，存了许多的加速扎看起来也快要见底。森蔚陪着狐之助熬到九点，才被察觉到主人还没上楼睡觉的药研带走。
森蔚一路都在笑，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看起来很高兴。
“大将很高兴啊。”待森蔚要上楼时，双眼同样含着笑意的药研忍不住轻声道。
“因为大家都很高兴啊。”森蔚理所当然地回答：“所以我也很高兴。”
“是啊。”药研站在森蔚的角度思考着，“以后本丸的人手就不会那么紧凑了，加州也应该不会再跟你抱怨出征的事情了。”
“啊？”森蔚眨了眨眼，慢半拍地笑起来，“虽然这个听起来也很让我高兴，但我不是因为这个啦。”
森蔚站在台阶上回头看药研，“我高兴的是，爱染也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睡了。”
药研一怔，看着台阶上的女孩。黑发的小女孩仍旧在笑，“我一直记得呢，那天晚上，就是我和爱染还有退酱被困在山里的晚上，爱染说退酱的兄弟们会担心他，说大家会担心我，但就是没说他自己，他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担心他。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过现在萤丸来了，有人陪伴他了，我真的好高兴。”
药研将双手放进白色外套的口袋中，目光沉静，“我想，爱染要是知道大将的心情的话，也会很开心的。”
“不一样的。”森蔚反而摇头，“就像今剑，不一样的。”
“药研还记得上次我们出去外宿的时候吗？那时候今剑也是本丸唯一一振三条家的刀，石切丸都还没来，那天晚上大家呆在一起，今剑看起来真的很高兴。虽然我后来也有努力陪着今剑，不过他看到粟田口的大家在一起时，有时候还是会露出有点寂寞的表情，我那时候就知道了，安慰和劝说其实作用都不大，该想念还是会想念。”
“药研也是吧，大家都是吧。”森蔚站在第二层阶梯上看着药研，忽然一笑，“但我很高兴。”
“你们心里都有不可替代的人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
“等待虽然很难过，可相见之后，那份难过也会叠加成更高兴的心情吧？”
药研看着笑着的森蔚，忽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些细微的情绪波动，那些他们自以为藏得很好不想表现出来让大将为难的心情，其实一直被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森蔚也没办法回应他们的期待啊，她又不能想要哪振刀就变出哪振刀来，只能陪他们一起等待着，直到被他们所期待的刀剑终于锻成，才能陪着他们一起笑。
“啊……有点困了。”森蔚说完话，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上楼，“药研晚安。”
药研看着森蔚走上还没开灯的二楼，小小的背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中，突然想起了森蔚二楼的那个房间。他进去过没几次，但记得还很清楚。审神者的房间很大，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外，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的东西摆在里面。或许森蔚的物品都收进了柜子，或许森蔚也不喜欢装饰房间，但那个房间，看起来实在非常空旷，像是荒原。
药研不由突然问：“那大将不怕一个人睡吗？”
“诶？”森蔚揉着眼睛回头。
“大将也很久没和大家一起睡觉了吧？”药研朝森蔚伸手，“今晚要不然就一起睡吧？”
他们还有可期待的人，还可以等待和喜悦。可大将没有，她只能陪着他们等待，陪着他们喜悦，最后在尽情欢笑后，一个人回她空荡荡的房间。
森蔚不太明白药研怎么突然叫她去粟田口那边睡，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睡觉确实很无聊。森蔚跟着药研去了粟田口的房间，屋子里正在铺被褥的短刀们听闻森蔚今晚在这里睡，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只是随即药研便迅速宣布禁止枕头大战，大家闻声一起焉哒哒。
和秋田一起洗漱好，五虎退也把他的内番服递给森蔚当睡衣。大家和小审神者混着穿内番服都习惯了，倒是一直没人对此介意什么。森蔚换好衣服后回到寝屋，随后发现鲶尾和骨喰也在房间里铺被褥。
“鲶尾！”森蔚扑向鲶尾的背。
鲶尾早就注意到她的脚步声了，在被扑进被子前就灵敏地回身接住了她，抱在怀里顺毛，“主人还没回去睡吗？”
“我今晚在这里睡！”森蔚仰着脑袋冲鲶尾笑，“鲶尾才是，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那很巧呢。”鲶尾眯着眼睛笑起来，“我今晚也在这里睡哦。”
鲶尾和骨喰原本是有属于他们两个的胁差房间的，但今天鸣狐来了，粟田口一个刀派占了最大的房间也就罢了，他们家本来短刀就多，但还要多占两个就有些不太好了，本来刀剑居室也不是特别宽裕。于是，大家商量一下，决定把他们两个的房间留给鸣狐以及还没到来的一期一振，他们两个便住进短刀们住的大房间。
“这样啊。”森蔚点点头，“那今晚要一起睡觉了。”
森蔚还和鲶尾说着话，药研已经替森蔚带回了每晚都要喝的热牛奶，森蔚乖乖喝完，舔掉嘴上一圈奶糊。趁着药研回去放牛奶杯，森蔚好奇地打量着把束发的红绳解下来的鲶尾，她一边感叹披着长发的鲶尾很像可爱的女孩子，一边忍不住想去戳鲶尾头顶那根呆毛。
“像女孩子？”鲶尾捻着自己的发尾呆萌反问，盘坐在被褥上任由森蔚玩他的头发。
森蔚揪住鲶尾的呆毛，点头确认。
“唔……”鲶尾思考了一下，乐天地说：“意思是指我很可爱吗？”
森蔚没想到鲶尾会这样说，顿时忍不住笑了两声，但还是捧场地回道：“嗯，可爱。”
鲶尾的眉眼好看，长发柔软从肩膀落下的样子确实很像可爱的女孩子。不过长发一束，眉宇间还是会流露出几分少年英气。
玩闹一阵，森蔚又跟鲶尾求教怎么吹马哨，由于太晚不好真的吹出声，鲶尾便口头指导了一下，随后整个房间的短刀们都和森蔚一起吹得满脸通红。鲶尾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便被短刀们毫不留情地用枕头强行镇压。
大家闹的声音或许有点大了，药研一回来就把他们全部按进了被窝里。
在睡之前，森蔚认真问过鲶尾睡着会不会乱动，如果要乱动，她就挪到短刀那边去。鲶尾认真保证他的睡姿很乖，森蔚相信了，随后在半夜梦见被巨石压身而惊醒。
灯已经熄了，被压住半个身子的森蔚从梦中醒来，默默起身，就看见已经横占三床被褥的鲶尾。他的头横在森蔚身上，横跨了他自己的被褥，把一条腿搭在了另一边的骨喰身上。森蔚安静坐了一会儿，很想去用力扯一扯鲶尾脑袋上那根呆毛，但大家都已经睡熟，她还不想把大家吵醒。
想挪一挪接着睡，可睡前那杯牛奶却给了点反应。森蔚坐了几秒，还是起身去上厕所。
此时已经快要午夜了，整整肝了一天的狐之助感觉自己即将报废。他数了数资材，确定资材已经被自己浪完，又看了看时间，确认很快就要过限锻时间，于是看了看最后一炉，打算确定这一炉废掉之后就回去睡觉。
时间渐渐归零，可炉子却没有废炉声，狐之助精神一振，兴奋地让刀匠把铸好的刀拿出来，迅速拿出灵力符纸贴上刀鞘进行唤醒。
只见眼前光芒一闪。
……
本丸今晚的夜色很好，星月辉映，月芒微光盈满本丸。
新到本丸的刀剑正穿过回廊，朝狐之助所指明的方向走去。他单手握着本体刀，目光温润而淡雅，像是被春雨涤荡过的眼眸干净温厚，浸染着明澈的光晕。悄无声息地穿过刀剑居室的长廊，来到最靠近西院的房间，他调整了一下气息，才伸手去试着推了推障子门。
意外的，门被推开了。
门缝中能窥见的是整齐排列成两排的被褥，穿着内番服的孩子们睡姿各异地躺在其中，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属于孩子的细小鼾声。一期一振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看见弟弟们都睡得安稳，眼眸微弯就露出了一个温雅的笑。
只是他刚打算关上障子门，却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一块被子已被掀开的空被褥。
有一个弟弟不在房间里。
正当一期一振准备关上障子门去别处找寻一下时，长廊上响起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一期一振回身，就看见走廊另一边正走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黑发的孩子，一边困倦地揉着眼睛一边往回走，看来是刚起完夜准备回房睡觉。
那孩子的模样很陌生，但一期一振并未在意，粟田口家的藤四郎短刀何其多，有他未曾见过面的弟弟也是完全可能的。那孩子走近了，发现了站在粟田口短刀居室前的一期一振，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飞快回过神来。
森蔚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随后才注意到对方手里握着的本体刀。分辨出对方可能是新来的刀剑，森蔚只当是狐之助赶在午夜前又肝出一振，便收好自己的讶异准备开口。只不过她刚张嘴，那个笑容温柔至极的青年便对她举起一根食指置于唇前，作出噤声的手势。
森蔚有些困惑，就看见对方指了指旁边的障子门。
是让她不要吵醒大家吗？
森蔚乖乖用手捂住嘴，就看见那个有着水蓝短发的青年走了过来，在她身前蹲下。眼神温柔得泛出暖阳气息的青年伸了手，解开森蔚身前半落的散乱缎带，森蔚这才发现自己内番服领口的黑色缎带已经快散开了。
那个一见面就态度熟稔而温柔的青年，轻手轻脚地给她解开缎带后重新打了一个匀称的蝴蝶结，才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森蔚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了。”声音也和那双金蜜色的眼睛一样流淌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不会过分甜腻也不会稍显平淡。那个青年始终都注视着无措的森蔚，如可靠的兄长般轻声道：“觉得委屈的话，可以对我撒娇的。”
这是什么啊……
让人如此想放弃思考、全心依赖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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