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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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藤四郎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
他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一眼就看见了牢牢压在自己被子上的腿。寡淡的胁差少年沉默地顺着那条腿看向了铺在身边的被褥，果不其然的在那里发现了自家兄弟的脸。骨喰习以为常地起身，安静把鲶尾的腿从自己胸口挪开。
正当他打算躺下继续睡时，却不经意扫见未关严的障子门外似乎有人影闪动。
骨喰下意识先扫了眼室内，只见兄弟们都安稳睡着，而小审神者的寝塌则掀开了被褥，不见人影。骨喰微微抿唇，掀被起身。今天鸣狐的到来让大家都太高兴了。不仅是短刀们，连他和鲶尾也是兴奋的闹了一天，所以睡得比平时沉许多，不然也不至于连小审神者半夜起床都没一振刀发现。
骨喰靠近障子门，不过几步，就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了模糊而轻微的话音，若不是夜深人静，那声音几乎无法被他捕捉。骨喰微顿，缓缓拉开门，门外的是黑发的小女孩。
“已经很晚了，您在和谁……”随着被逐渐拉开的障子门暴露在眼下的另一个身影，骨喰声音一滞，他微微睁大双眼，抓着门的手也一紧，声音仿若梦游般喃喃，“一、一期尼……一期尼！”
一期一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虽然短刀们睡得熟，但也不是完全失去知觉，骨喰一出声就被他们所察觉。厚在被子里翻了翻身，咕哝了几句，大概是太困了所以不愿睁眼；乱披着被子坐起来，困倦地揉着眼睛，还未清醒；药研正在伸手摸眼镜，问了一声怎么了；旁边的五虎退想要起身，被角却被小老虎们压住了而起不来，他便小声回答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一期尼。
一期尼这个词好像是个开关，还在被窝里的平野和前田也钻了出来，一边跟五虎退确认一边张望，然后就看见了站在房间门口的骨喰。乱也清醒了些，问骨喰大半夜站在门口做什么，骨喰没有动作，却听被骨喰挡住的走廊上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
“抱歉，原本不想这么晚吵醒你们的。”
清浅的语句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柔，房间里霎时安静，随着骨喰侧身露出身后青年的动作，方才还倦意当头的短刀们瞬间清醒过来。
“一期尼！”重叠在一起的呼喊伴随着跑动声，被兄长到来这个莫大惊喜击中的粟田短协刚发出欣喜的叫声，就被期待已久的兄长关切提醒小声些不要吵到其他人，于是惊喜的叫嚷只短促了进行了一两秒，便被短刀们各自乖乖捂回了嘴里。
“一期哥。”短刀们听话的压着声音，小声地叫着兄长，一双双眼睛里装满了本能的亲近。
一期一振在短刀们小声呼唤的声音里不时点头给予回应，他注视着拥簇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伸手理理这个弟弟睡乱的头发，又对另一个为他的到来高兴得泫然欲泣的弟弟安抚地笑。他从始至终都没说太多话，但气场就是温柔足以镌刻进时光。等弟弟们的情绪平复一些后，一期一振才轻声开口：“辛苦你们了。”
世界仿佛都要在他那双金蜜色的眼眸里融化。
森蔚还站在旁边，她看了看被簇拥着的太刀青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粟田口短刀的内番服，忽然理解到之前一期一振对她说那些话的涵义。女孩子不由笑了笑，又忍不住压低声音打了个哈欠。
她身边是察觉到短刀们的声音而前来查看的鸣狐，伴狐看见兄弟团聚的场面把自己感动得不行。不过听见小主公的哈欠声，鸣狐关心地望过来，代鸣狐发言的伴狐便也分出心神看向她，“主公大人累了吗？夜深了，主公大人还是先就寝吧。”
听见伴狐的声音，短刀们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森蔚，他们刚才都被自家哥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此时不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也靠过来纷纷问候。脱离弟弟包围圈的一期一振闻言微愣，他看着森蔚困乏地笑着回应弟弟们的话，目光不由扫见森蔚领口那由他亲手系上的蝴蝶结缎带。
因为看见熟睡的弟弟们穿着一样的内番服，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穿着一样衣服的森蔚很可能也是藤四郎中的一员。虽然当时也有不确定，但一想到对方可能真的是他未谋面过的弟弟，源于不想让弟弟产生兄长不喜爱他的失落感，他就下意识先亲近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过于冒失了。
“主殿。”一期一振原本就为了和弟弟们说话而半跪在地上，此时也不过调转方向换了个更正式的半跪礼，“之前未能认出您的身份，一期一振失礼了。”
那其实也不算什么失礼，至少森蔚并不觉得。不过周围的藤四郎们顿时安静下来，一下看看自家哥哥，一下看看自家主人，他们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显然不希望哥哥和主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于是只有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看出小主公并不在意，一期一振冲不安的弟弟们微微笑了笑，然后整肃神情，再度看向森蔚。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手中锻造的唯一一把太刀。藤四郎们都是我的弟弟。”
“嗯，我知道你，药研跟我说过。”森蔚看着那个始终使用着敬语，温和又十分有风度的青年，“我叫森蔚，以后请多指教。”
加上一期一振，这个限锻日一共锻出了六刀两枪，完全超出了所有刀剑的预期。由于这一批新进的刀剑在本丸里也都有着同刀派的兄弟，所以也很快融入本丸的刀剑圈子，森蔚原本还有些担心狐品大爆发之后很可能再次陷入长期哑火状态的狐之助，却没想到狐之助对自己再次锻一炉废一炉的处境十分平静。
真的十分平静，提到锻刀时，狐之助甚至露出了接近江雪左文字那样佛系的清淡神情。那只小狐狸只是非常心平气和地说它已经放弃了日常出奇迹，现在也只是用最少的资源来完成日课罢了，他要重新囤积资材御扎和加速扎，等待下一次限锻日再来疯狂肝。
说完，狐之助露出了佛系的微笑。
看狐之助已经自我调整完毕，森蔚也就不说什么了，她鼓励了几句，便准备回去吃早餐。只是刚走出锻刀室没几步，黑发的小女孩就遇见了正在找寻她的压切长谷部。
“您果然在这里。”看到她，长谷部快步走过来，“有件事想请示您，主。”
长谷部想请示的是本丸能不能办一次秋日祭。原因是今天早上，本丸刀剑们日常在庭院集合，因为到了几振新刀，气氛热烈了一些，话题变换几次后，从天气说到秋天最后说到了秋日祭。本丸还从没办过宴会，近段时间大家出阵得也很辛苦，说到秋日祭，便当即有几振刀向往起来，次郎更是强烈申请本丸办一次秋日祭。
虽然长谷部知道本丸现在的开支办一次宴会有些勉强，但他作为近侍，就有着把刀剑的声音传达给主上的职责，看大家都很期待，便来请示森蔚的意见。
“主。其实，我认为，本丸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办一次宴会。本丸才刚走上轨道，只是凭借前段时间的努力有了些积攒，办一场宴会的话，本丸的资源会变得很紧张。如果要办宴会，可以再等一段时间，本丸的运转可以让收支持衡时，也不迟。”公事公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一心为主的长谷部忽然想起今早那几振的刀剑。
总是和他不太对盘的加州清光不提，本丸里的几振短刀都忍不住露出了非常向往的表情。毕竟是孩子模样的短刀，想到喜爱事物时露出的期待神情柔软美好得让他无从拒绝。于是刚刚还一板一眼说出自己想法的长谷部一顿，不由自主地继续说：“不过，小小地办一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刚到了几位新人，而且那些家伙，这段时间也确实很辛苦。”
“嗯。”森蔚轻轻应了一声，她微笑起来，“那就小小地办一场吧。”
大概是刀剑们最近真的有些辛苦过头了，虽然长谷部板着脸说只能小办一场，最多聚在一起喝喝小酒说说笑，刀剑们还是十分高兴，森蔚还没走到庭院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呼声。
小宴会说办就办了起来，大家选定宴会地点在樱花树下后，便开始分工合作。说着举办宴会也是一场修行的山伏国广扛着桌子就飞奔而去，同田贯也扛着桌紧跟其后，短刀们便帮忙抱着软席矮凳，前去一起帮忙布置。
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和周围的同伴说笑谈论，好像都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办一场小宴。
森蔚帮忙搬凳子路过厨房，看见厨房里的氛围也正好。主厨烛台切正在煮浓汤，拿着菜谱的药研似乎正对照着菜谱试新菜，一边的大俱利伽罗则在帮忙切蔬果，他执刀的手很稳，手起刀落间尽是一片凌厉的光，刀工漂亮而利落。
在有条不絮的分工下，小宴会准时在午前准备好。矮几软垫围绕着樱树错落有致的分布好，甜点菜肴也逐一上桌。
森蔚从来没有参加过宴会，哪怕只是场小宴，也非常新奇。她在成年刀剑们的谈笑声中把桌上的食物吃完，然后又和短刀们嬉闹在一起，不过这次还多了一振大太刀萤丸。
成年刀剑们原先只是在互相攀谈，但次郎太刀大概是因为太郎太刀的到来而过于高兴，拉着几振平常关系还不错的刀剑喝起酒来。有了些醉意，次郎便热情招呼大家一起来喝酒，熟知次郎酒鬼本性的还能玩笑婉拒，几振新来的刀拒绝不过，只好受了。
眼看一场好好的宴会要变成醉鬼们的狂欢，长谷部站出来想要制止，然后就被大太刀次郎热情地灌了一壶酒下去。
叫停的人醉倒了，场面就不可控的热烈起来，喧闹起来的声音让在树上的森蔚都忍不住侧目。
“真是……吵死了！”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酒过三巡的众刀剑，都带了些薄醉的刀剑们望过去，只见之前还醉倒的长谷部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他仍像以往一样严肃，但语气中的醉意和脸上的酡红却骗不了人，怎么看都像是已经醉了。
“什么啊，喝醉了也这么严肃吗？”大酒鬼次郎太刀轻声抱怨着，“这种时候了就让大家轻松点嘛。”
“轻松……点吗？”长谷部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很费力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大手一挥，更加严肃，“好，那么接下来，由我——主最信任的下属长谷部，给大家带来一个轻松的余兴节目！”
“那个主最信任的下属是怎么回事啊喂喂！”与加州清光的声音一共响起来的是半醉刀剑们的喝彩声。
“好。”长谷部指向正拿着小酒杯的陆奥守吉行，“放音乐！”
“接下来，就由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手刃家臣的Rap！”
众刀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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