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十月当归

27、Chapter10-2

　　你说过的永远，说好要带我去。心刮着风下着雨，想着你往前进。

　　***

　　程曦的大三生活异常繁忙，周一到周五课程都安排的满满的，晚上也经常熬夜画图。虽然大一和大二也经常有画图任务，但也只是间歇性的忙碌。与之前对比起来，大三的学习明显让程曦有些吃不消了。

　　这样一来，连傅斯远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劝程曦不要那么拼命。可程曦这个学霸哪里会听他的，这学期班上所有同学几乎都在努力学习，连一向喜欢玩的罗珊都不再那么爱玩，所有人都清楚，学习优秀一些才更容易在明年的招聘中脱颖而出，而打算考研的学生也要到时间开始准备了。

　　程曦反倒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能让她没时间去思考很多事。她知道傅斯远想让自己考研，但临到这时候她却犹豫了。转眼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她其实也想去外面看看，至于考研，出去工作不顺利，再考也行，她对自己在学习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而到底是留在帝都还是回家乡找工作，才是她心里真正纠结的事。回家乡是程母的愿望，留在帝都却能守在傅斯远的身边，但她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往前者倾斜了。

　　忙碌枯燥的生活中还有罗珊和周智睿插科打诨，尤其是周智睿。自从他和本地的设计院签了合同，整天似乎都找不到事做，老爱拉着程曦出去吃好吃的。程曦推脱说忙，他却说就是因为她最近太忙，才需要好好补补，程曦自然拗不过他。

　　周五下午，程曦刚好没课，本准备去图书馆呆一下午的，周智睿却突然拉着她去听讲座。程曦自然又是不乐意，可周智睿非要她去。

　　程曦到了才知道是在医学院的演讲厅，她更是有些无语：“又不是我们学院，听什么讲座啊？再说了，我对医学一点都不感兴趣。”

　　周智睿却一脸神秘的样子，“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程曦和他坐到了前几排，等今天的主讲人一来，程曦就知道周智睿的意思了。

　　她惊讶的看着台上气质优雅的女人，然后侧首看向周智睿：“你一早就知道是她？”

　　周智睿点点头，“怎么说也算是熟人了吧，要是今天这个厅坐不满，还挺丢人的，我们俩就算来帮她捧捧场吧。”

　　程曦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这个厅明明就人满为患，哪里还需要我们俩来凑人数啊？”

　　周智睿凑到她耳边，笑道：“说不定她会讲什么丰·胸的秘方，我看你还是很需要的。”

　　“流氓。”程曦咬牙切齿，就差上去咬他一口了。每次他嘲笑她身材的时候，她其实都想说，她不算平的，可一贯的矜持让她实在说不出口。

　　周智睿怕她生气，又正经起来，“我说真的，程曦，据说当年董娉婷是医学院极少的本硕连读的学生，可她本科毕业，不管院长怎么挽留她，她还是出国了，但出国这十年里，她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还在德州的大医院工作了几年。不说其他，就说她自己，还是极其厉害的一个人。”

　　程曦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要是不厉害，也不会和傅斯远看起来那么般配了。不知为何，她就是认准了傅斯远和董娉婷是互相喜欢的，只可惜命运捉弄人，他们俩都是可怜人。

　　董娉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时不时就引得台下的学生们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程曦一个不懂医的，也觉得她讲的很有感染力。演讲结束时，医学院的院长走上台发言，先是表达了对董娉婷抽空前来的感谢，最后宣布董娉婷将成为长宁的授课老师外加客座教授。

　　演讲正式结束，不少学生都上前想问董娉婷问题。董娉婷却在这时看向程曦，“程曦，等我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两人之间隔着几个人，程曦没想到她对自己这样熟悉，踟蹰了一瞬，颔首。

　　程曦和周智睿穿过人群，在大门外站着。

　　“程曦，要我和你一起吗？”周智睿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的，你先走吧。”她笑着回道。

　　周智睿又站着陪她聊了两句才离开。

　　他一走，程曦脸上再无笑容。她对于董娉婷的感觉很矛盾，明知对方有极大可能和傅斯远互相深爱，可她却并不讨厌她，这和当时对熊乃文隐隐的敌意完全不同，她甚至是同情董娉婷的。

　　董娉婷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并不长，也是找了借口先出来，并不想程曦久等。

　　董娉婷对长宁也是极其熟悉，领路带着程曦到了学校里最好的小餐厅里。路过学校正在修建的新图书馆时，她还与有荣焉的对程曦笑道：“这里是斯远的公司负责的，而我也回了长宁教书，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俩还是以另外的方式与这个地方有了联系。”

　　程曦沉默，她实在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好，傅斯远的前面那么多年，她没有参与，可面前这个才貌兼修的女人却几乎知晓他的一切。

　　两人在小餐厅里坐下，董娉婷叫了一壶蜂蜜柚子茶，叫完后又问程曦想要什么。程曦摇头，说蜂蜜柚子茶就行了。

　　茶上的很快，董娉婷亲自帮程曦倒了一杯，她的手修长白皙，程曦感慨果然是拿手术刀的手。

　　董娉婷啜了一口茶，笑道：“这么多年了，这里的味道还是没变，那时候我和斯远经常拿着作业就在这里呆一天，累了就聊聊天，喝喝茶。”说着又有些惆怅，“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程曦也喝了一口，却觉得嘴里全是苦味。

　　董娉婷忽然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程曦，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程曦诧异的抬眼看她，实在难以置信。

　　“你的病我都知道。”董娉婷说的很慢，时时注意着她的反应，只要她一露出反感，她就准备立刻停止这话，但程曦的表现很平静，她也放下心来。

　　“那时候斯远可是为你伤透了神，凯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那时候绞尽脑汁为你治病，还打电话向我求助过，让我找一些我学心理学的朋友一起来想想办法，他说他要是不把你治好了，斯远会掐死他的。”董娉婷回忆往事时，一直笑意盈盈。

　　“当时我就在想，斯远这么冷静甚至于冷漠的人，怎么会对一个人这么好？”语气里还有些不可置信，“可那晚见了他和你一起，我突然觉得他对你好到比我想象中还要夸张。”

　　程曦用银质调羹搅了搅杯里的茶，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董娉婷脸上仍旧挂着笑，一点也没为程曦的态度而恼怒，“倒真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我虽没见过你，但总感觉神交已久。”隔着桌子伸手来握住了程曦的另一只手，“我理解你这样的孩子对常人戒备心强，但我的确没有恶意。”

　　程曦心里已经信了，但嘴上却立刻问出咄咄逼人的问题：“那你和叔叔在一起过吗？”

　　董娉婷仍然在笑，可笑渐渐变为苦涩，最后只剩下一抹忧伤，她摇头，并未开口说话。

　　程曦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更沉重了。

　　“我年轻时做过很多错事，但并不后悔爱上斯远。哪怕在大哥去世后很久，我偶尔还是会问自己，如果回到过去，我还会做当年做的事吗？每次的答案都是会。所以，我不后悔。”董娉婷语气坚决。

　　程曦突然也问自己：后悔爱上傅斯远吗？心里回得很快：不后悔。

　　两人坐了半个多小时，程曦准备回学生宿舍，董娉婷坚持和她一起，说想看看长宁的学生宿舍有没有改变。

　　***

　　而这时的傅斯远正在程曦宿舍楼下，坐在车里等着程曦回来。程曦最近几天没回家，他怕她衣服不够穿，从公寓里拿了几件过来，又怕她吃不惯学校的饭菜，在附近一家出名的私家菜馆里打包了几样菜过来。

　　可他打了一次程曦手机，无人接听，他以为她还在上课，便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没有再打。
　　等了一阵，傅斯远突然从后视镜看到程曦大学里最好的朋友罗珊出现了，他立刻下车将人喊住：“罗珊。”

　　罗珊闻声回头，一见是程曦的帅叔叔，立刻花痴起来。又见到傅斯远旁边的奥迪A6，心想叔叔可真够低调。

　　“叔叔，有什么事？”她做出一个自己觉得可爱无敌的笑容。

　　傅斯远立刻打开车门拿出东西来，“这里一袋是程曦的衣服，一袋是给她带的吃的，我没找到她人，刚好碰上你，你帮我把东西拿上去吧。”

　　“好啊。”罗珊突然想到了什么，故意说道：“下午的时候，好像是周智睿学长把程曦拉出去了。”

　　傅斯远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她下午没课？”

　　罗珊眨巴着大眼睛，“我们今天下午都没课的。”

　　罗珊见傅斯远的反应，总觉得他或许对程曦并非无意，要不然一个叔叔哪里会对程曦和谁在一起有这么大的反应啊？她决定继续装作无辜的爆料。

　　“叔叔，我告诉你，程曦在我们班上可有好多男生喜欢呢。”

　　傅斯远皱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珊说着还有些委屈，“男生们就喜欢程曦那样文静淑女的，我这样的，就一直没人喜欢过。就我们班的班长，一直有很多女生喜欢的，也一直对程曦穷追不舍。”

　　傅斯远仍旧皱眉，不过这次没说话。

　　刚好这时程曦和董娉婷走了过来，两人见到傅斯远都有些奇怪。

　　“斯远，你怎么在这里？”董娉婷问道。

　　罗珊刚好将傅斯远送来的东西递给程曦，“程曦，这些都是叔叔给你送来的。”

　　程曦机械的接过，也有些好奇：“叔叔，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些东西的？怎么也不给我事先打电话？”

　　傅斯远冷着一张脸回道：“我以为你在上课，就没打扰。”说着退后了一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打包的菜记得趁热吃，都是你喜欢的。”正准备走，又想起还有一人，“娉婷，你开车来了吗？”

　　董娉婷摇头笑道：“今天是学校的人来接的，我刚好没开车过来，碰上你还能坐顺风车。”

　　“那就走吧。”傅斯远说完便上了车。

　　董娉婷与程曦告别，也跟着上车。

　　程曦却傻傻的看着车开远，直至消失，才在罗珊的提醒下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