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十月当归

26、Chapter10-1

　　我的爱情，已折断了翅膀。无法继续飞翔，在风里飘飘荡荡。

　　***

　　傅斯远回到公寓的时候，程曦正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主持人依旧笑闹着，但已经激不起她一丝的兴趣。

　　傅斯远放轻动作找到一床凉被盖在她身上，可刚刚一离手，小姑娘就醒了。

　　程曦揉了揉眼睛，明明只是想等他回来的，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斯远坐到她身边，回道：“才刚回来，就看见一只小猪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程曦嘟着嘴不依，“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啊？”

　　傅斯远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到床上去睡吧。”说完就要起身。

　　外面太热，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拿在手里，程曦一把抽下来闻了闻，又将他拉住，没让他坐起来，凑到他身前闻了闻。

　　傅斯远无奈，揉着她的头发问道：“刚才是小猪，现在又变小狗了吗？”

　　程曦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故意装作满脸嫌弃的说道：“叔叔，你身上难闻死了。”

　　傅斯远见她不像做假，也皱着眉闻了闻身上，“什么味道啊？”

　　“一股鱿鱼味。”程曦笑道。她刚才瞧见傅斯远和董娉婷站在那家鱿鱼店门口，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不过是想故意试探他而已。

　　傅斯远一听，忽然冷下一张脸。

　　程曦知道傅斯远可不是喜欢玩笑的人，变得有些心虚的反问道：“难道我刚才说错了吗？”

　　没想到傅斯远却突然抱住了她，将她脑袋按进怀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是把你养大了，竟然开始学会嫌弃人了，那我让你多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程曦咿咿呀呀的叫着挣扎，顺势抱住了他，脑袋刚刚冒出来，就努力将头枕到了他肩上，靠着喘气，平复着呼吸。

　　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综艺节目里的笑闹声以及程曦呼吸的声音，也不知为何，两人拥抱着好一阵没说话。

　　等程曦呼吸终于恢复正常，她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叔叔，我真的好喜欢你。”

　　傅斯远勾起唇角，回道：“叔叔也很喜欢你。”

　　程曦很想回一句，我们俩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但终究没有勇气。

　　傅斯远耐心的顺着程曦有些凌乱的长发，带着安慰说道：“我终于看着你长大了，也算对你父亲有了交代。”

　　程曦心口瞬间钝痛起来，果然，在他心里，对自己一切的好只是为了向程父交代。

　　她心里不好受，嘴上也故意装作不认同：“爸爸哪里需要你交代啊？”

　　傅斯远闭上眼，又抱了抱她，心想第一次见她才那么小，转眼就变成大姑娘了，“对，不需要向你爸爸交代，只是向我自己交代而已。”

　　这话一说，程曦心情好了不少，这时却并不知他这句话的深意。

　　两人温存了一阵，便各自回房洗澡。等洗完澡后，傅斯远用干毛巾擦头发，突然想起还给小姑娘买了喜欢的提拉米苏慕斯回来。便三两下随意的擦了擦头发，拿起慕斯进了程曦的房间。

　　小姑娘也刚好从浴室出来，小脸被热气蒸的红通通的，像两个小番茄，长头发盘成了丸子头，十分俏皮可爱。当然，是在忽略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情况下。

　　傅斯远一看就皱起眉头，忙不满道：“怎么不知道穿睡衣啊？”

　　程曦嘟了嘟嘴，显得有些委屈，“刚才忘拿进浴室了。”

　　“那现在赶快去换。”说着先把慕斯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好吧。”程曦恹恹的回道，拿起睡衣准备回浴室。可刚走两步，就传来惊叫声。

　　傅斯远闻声看过去，只见小姑娘身上的浴巾突然散了，玲珑的背部暴露无遗。小姑娘大概是真的慌了神，连忙蹲下·身子捡起浴巾来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裹住。但也是这个短暂的时间，侧面美好的曲线暴露出来，该凸起处像山峰耸立，该凹下处如平原平整，且全身白皙的像上好的白玉。

　　程曦慌忙躲进浴室后，傅斯远却还站在原地平复了很久，心里不断骂着自己是一个禽兽，但脑子里满是小姑娘如花骨朵般美好的身体。

　　而程曦也当真是被吓住了，她抱着睡衣蹲在浴室的角落里，心脏像要跳出来一般。真是太尴尬了，也不知傅斯远明天会怎么看她。

　　不过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之后的傅斯远对她仍旧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变化，让她一度以为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傅斯远只是比程曦会装而已，心里早也是惊涛骇浪。

　　***

　　这个周末，程曦又准备去那个皇家园林。

　　周末的地铁里特别的拥挤，有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夫妇带着小孩站在程曦身边，小孩不太懂事，时不时的就故意往程曦身上凑，年轻妈妈已经对程曦说了多次抱歉。

　　程曦对小孩自然没法生气，但次数多了也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一时惊吓住，下意识要尖叫，一抬头，没想到是有一阵没见到的周智睿。对方将她拉进一个角落里，然后自己站在她的外围，用自己的长胳膊长腿，竟帮她在拥挤的车厢里隔绝出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

　　“你怎么会在这里？”程曦仰头惊喜的看向他。

　　“我故意跟踪你，你信不信？”他眼角微微上挑，表情玩味，再加上他的姿势，外人一看就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程曦诚实的摇头。

　　“好吧，还真是和你偶遇上了，证明我们俩还是挺有缘的。”周智睿在逗弄她这件事上，永远都是自己先败下阵来。

　　“真要遇到，还是很容易的，从长宁出来，最近的也就这个地铁站，而且只有一条线路。”程曦笑着说道。

　　周智睿无语，“不能换一个浪漫点的说法？”

　　程曦仍旧摇头。

　　周智睿拿她没办法，只能收起玩笑，“你现在是准备去哪里？”说着指了指程曦身后的大背包。
　　“想出去走走，顺便写生。”

　　周智睿故作思考了一阵，回道：“刚好我也只是想出去逛逛，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

　　程曦故意笑话他：“你那么闹腾，我怕你陪着我会无聊，也怕你打扰我创作。”董娉婷出现后，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烦闷，比当初熊乃文更甚。毕竟当初不管熊乃文如何纠缠傅斯远，她可以确定后者对前者毫无想法，但这次的董娉婷不一样了。而她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能静心，所以周末一到，她就总是背着绘图本往外走。

　　周智睿撇撇嘴，“别人都说我是安静的美男子。”

　　***

　　仍旧是没几站就到了程曦的目的地，她找到上次那个老旧的长廊，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周智睿则坐到了她对面。

　　“我画画，你真的不无聊吗？”程曦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做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周智睿说着率先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的风景。

　　程曦将绘图本和素描笔拿出来，周智睿却突然叫住她：“既然都是画画，不如帮我画一张吧，画完留给我做个纪念。”

　　程曦回转身来，与他面对面，“我倒是敢画，就怕有人嫌我画的不好。”

　　“我保证不嫌弃。”周智睿说着还好笑的举起手来，就差对天发誓了。

　　程曦这才放心的帮他画人物像。

　　趁着她认真画画的时候，傅斯远也认真的打量起她来，眉很淡，眼睛却大，鼻子挺翘，嘴唇有些自然红，肤色很白，白的有些不健康，安静的时候，就像从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古代仕女，眉目如画。

　　程曦作画的速度很快，等她将作品得意的给周智睿时，却还是遭到了对方的嫌弃。

　　程曦忍不住抱怨道：“你说好不会嫌弃的。”

　　周智睿还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是说好了，但也没说不能反悔啊。”

　　程曦一听，立马想将自己的画抢回来，周智睿自然不给。

　　程曦更不乐意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还给我。”

　　“我不想给。”周智睿的样子很是欠扁。

　　两人又闹了一阵，也不知是谁先安静下来。程曦问道：“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周智睿将画折好放进包里，回道：“我之前在一家设计院实习，最近终于和对方顺利的签下了合同，刚好学校也有些课程需要完成，所以我就先回学校了。”

　　见程曦不说话，周智睿又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程曦耸了耸肩，“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周智睿站起身来，“想不想在这里面转转？这里特别大，我想你也没有真正走完过这个地方。”
　　程曦点点头，欣然同意。

　　当两人走到一个人烟极少的僻静处，程曦突然开口道：“周智睿，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谁？”周智睿也不拖泥带水。

　　“我只听见叔叔叫她娉婷。”程曦稍微垂下眸子回道。

　　周智睿有些震惊，“没想到她已经回来了。”

　　“你认识她？”程曦忙问道。

　　周智睿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人，但没见过几次。”

　　“我想知道她和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程曦拉住他手，有些急迫的问道。

　　周智睿眸色深深的看着她，“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还小，所以很多事知道的并不清楚，名义上我是干爸领养的孩子，但他去世后，其实一直是傅家在养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曦隐约觉得有很多她不知情的事，但对她却很重要。

　　“董家和傅家是相交多年的，说好在干爸这辈要联姻。傅家都是男孩儿，而董家只有董娉婷一个女儿，再加上干爸的确挺喜欢董娉婷的，所以两家都默认了这段婚事。可谁也没想到，董娉婷和小叔叔年龄相近，两人从小读书几乎都在一块儿。董娉婷那时候大概也是因为太年轻，心里想着爱情最大，便是奋力反抗家里面的安排。”

　　周智睿背地里说起傅斯远时，都总是直呼其名，这样正式的在程曦面前叫小叔叔还是第一次。

　　“那叔叔喜欢她吗？”朝夕相处，还从小一起长大，要产生感情实在太容易了。

　　周智睿摇头，“我不知道。”虽然不愿让她伤心，他还是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听说董娉婷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结婚，依照她的条件和家世，不可能找不到对象的。小叔叔也是一个道理。”

　　即使心里明白，但程曦还是觉得真相让人难以接受。

　　“对了，刚才你说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听说叔叔的大哥早就去世了。”

　　“那是12年前，我也不知道干爸是因为想成全小叔叔和董娉婷，还是只是想出去散心，他去了云南边境。”说到这里仍旧觉得难过，“然后被一群毒枭当作人质杀害了。”

　　程曦浑身震了一下，猛地明白傅斯远为什么会来云南当缉毒警察。

　　“干爸去世之后，董娉婷去了美国，小叔叔去了云南。”周智睿给了这段往事一个结局。

　　后面的事程曦都知道了，因为傅斯远来警队没多久，就被程父带回了家，然后有了她和他的第一次相见。

　　“叔叔也是个可怜人。”程曦心中伤痛，却忍不住感慨道。

　　周智睿也难得觉得有些惆怅，“其实让我说都是意外，谁都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