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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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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鸣鼓和王灯烨逐渐从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进化成了半个专家,特别是越鸣鼓,她总能在一道道难以突破的关卡想出与众不同的主意来。与此同时,四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成了一碗玉米浓汤,这浓汤随着熬制时间加长,愈发香甜可口。
突然好想喝牛奶哦。
越鸣鼓趴在寝室桌子上,几个人在微信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去买啊。
她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现在快十一点了,超市早就关门了好吧。
肯定没关。王灯烨回道。
肯定关了好吧。越鸣鼓不依不饶。
那万一没关怎么办。
有本事我们打赌啊。
好啊,你等着。
王灯烨回了这条后就没影儿了,越鸣鼓愣愣地看着这一连串对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十分钟后,她的手机响了,是王灯烨。
“下来吧。”他在电话里说。
“你真去买了?”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下来你就知道了。”
于是越鸣鼓愣头愣脑地跑到一楼大厅,寝室门已经上锁了,她两只手撑在玻璃上朝外张望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影儿,于是她对电话那头问道,“你人呢?洗衣房窗户开着的,要不你去洗衣房吧。”
“我早就在这儿了,刚想和你说。”
她跑到洗衣房的时候,王灯烨正在窗边探头探脑,看到她后他笑了,得意地朝她挥挥手里的牛奶。
越鸣鼓也夸张地笑了,说,“你真去买了啊。”
“怎么样,我赢了吧。”
洗衣房比一楼矮半层,越鸣鼓自下朝上仰视,王灯烨低下身子把牛奶递了进来,她伸手接住。
“要不咱们通宵去吧,”越鸣鼓突然兴致勃勃地说,这个年轻的女孩儿心里总藏不住不羁和自由,而王灯烨恰巧与她同类,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禁不住蠢蠢欲动了。
“再把思真慧遇都叫上!”
“太棒了,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微信她们吧。”
越鸣鼓喜滋滋地咬着吸管爬上五楼的时候,王灯烨已经在群上通知了通宵的消息。思真激动地连声叫好,慧遇也二话不说答应了。
看来只要让慧遇有热水澡洗,她还是很好摆布的。
哈哈哈哈。
越鸣鼓三下两下喝光了牛奶,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钱包钥匙一股脑儿塞进书包,哼着小曲儿对室友说,“今晚我不回来啦。”
她如滑滑梯般滑到了一楼,神不知鬼不觉地开了门出去,王灯烨此时已经推着车等在门口了。她突然觉得很高兴,提了车就和他一块儿去接思真和慧遇。那晚,慧遇刚好睡在思真寝室,思真又正巧住在一楼。
越鸣鼓和王灯烨对南门公寓不熟悉,骑着车兜了好久也没找着她们在哪一栋,还是思真在阳台上叫住了他们,他俩才发现原来她就在他们头顶。
虽然是一楼,不过因着楼下还有一个小超市的层高,从阳台上下来也比较有难度。思真躲在慧遇身后不肯做小白鼠,慧遇只得身先士卒翻到了阳台外。越鸣鼓和王灯烨两个人赶紧跑上前,撑着双手去接慧遇。
王灯烨率先抓住慧遇往下放的右腿,越鸣鼓比王灯烨整整矮了一个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心惊胆战地看着慧遇颤颤巍巍地把手一点一点往下抓,而后把左腿的重心也放在王灯烨手上。
“王灯烨你撑住啊。”
越鸣鼓刚说完,只听慧遇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往下掉。王灯烨的手抓在她腿上,无法使力,越鸣鼓眼疾手快扶住了慧遇往下倒的身子,两个人一上一下抬轿子似的把慧遇放了下来。
“吓死我了。”
“我才吓死了好嘛,”慧遇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我还以为要摔下来了。”
然后三人如法炮制把思真也抬了下来。
“我们去哪儿?”
“鸣鼓说去外滩的酒吧玩。”王灯烨活动活动手腕,笑嘻嘻地对另外两人说。
“怎么样怎么样,我们还没一块儿去过酒吧呢。”
“没问题啊。”
思真兴奋地拉着王灯烨就往前走,慧遇挽着越鸣鼓的胳膊跟在一边。越鸣鼓看着前面嬉笑打闹的两人,她的心里突然飘过一片枫叶,这片嫩绿的叶子落在一个角落,叶子下是什么她看不到,也许是一群蚂蚁正举着蛋糕屑娓娓前行,也许是一只提早感受到夏天的知了躺在叶子下休息。
她不知道这片叶子从何飘来,但它确实在她心里遮盖出一片阴影。她甩甩头,抽出慧遇挽住她的手,顺势搭在慧遇的肩上。
她换成这样更自由的姿态,她高声地唱起歌来。
四月份很快地过去了,就像蚌壳一闭一开,珍珠已然孕育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而短暂。
越鸣鼓对越子莼说的事做到了。
她向欧连杨表白了,在四月的最后一周。
她用杭州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信息。
“欧连杨,我一直在想你,实在忍不住给你发信息了。”
“你是?”
“别管我是谁,也别去查我的号码,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
她想了想,而后一个键一个键小心地按着,嘴角情不自禁勾起来。
“你一般几点睡觉啊?”
“不一定。”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好像没有。”
越鸣鼓心一凉,她以为她对他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没有很熟悉,但她以为、或者她幻想过在所有一起排练的人中,他是注意到她的。
就像她注意到他一样。
她放下杭州的手机,沮丧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越子莼。
“那你怎么打算啊?”越子莼问她。
“追他呗。”她说。
“可是你都不了解他。”
“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他啊,”越鸣鼓说,“我想到他就很开心,忍不住想笑。”
“好吧好吧,那你追他去吧,我支持你。”越子莼又问道,“你是明天去鼓浪屿玩?”
“对啊,在那边待三四天吧。”
“嗯,好好玩,一个人要注意安全。”越子莼在电话那头说道。
这时的越子莼打死也不会想到,越鸣鼓从鼓浪屿回来后,竟然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但她后来又觉得,无论越鸣鼓对她说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因为,她是越鸣鼓,她了解她,她已记不清她何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仿佛她一直都在,她自然而然地贯穿了越子莼从头到尾的青春、她大大小小的秘密,而她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