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谁的妾》清娃呱呱

12、我没说不嫁

　　小子退开，高旭推门迈步进屋，看看端坐的那三人，咧嘴鄙夷一笑，嘲讽问宝颐：“你把我家弄得鸡飞狗跳，终于和孟聿衡郎对情妾对意达成共识，出来寻清净地儿商量哪日手拉手跟他走吗？”

　　林宝城站起来要开口，宝颐伸手拉扯他坐下。对上高旭眼睛，她冷淡开口：“是我找事把你家弄得鸡飞狗跳，还是你家看不上我找事把我往死里逼，你自己回家问你娘去！你娘要是说不了话，你也可以问你祖母，问她我昨晚我是在哪个院里睡，又是在哪个院里醒的！你家后院一道门守一个丫头，一处院门两个婆子。你自己想想我有没有那个能耐，大半夜的能从你祖母院里睡到明芜院去？！”

　　“你没那能耐？你没那能耐能把我娘扎伤？你没那能耐，孟聿衡肯和你坐在一起？你要不是先勾引孟聿衡让他知道你好上手，他会说你愿玩他陪你你做妾他收着？”高旭狠厉质问。

　　孟聿衡起身走高旭身边，严肃说：“这事不是你想的你听你家说的那样，咱们回家说这事。”

　　高旭不动，红着眼睛看孟聿衡，似哭似笑说：“怎么我说那个攀附富贵的下贱种，你心疼了？还回家说？你孟聿衡但凡把我高家看在眼里，也不会睡了我媳妇还巴巴的追着她跑说想把她收了做妾？孟聿衡，你就那么缺女人吗？你发现不对穿衣服起来，把宝颐送回我祖母院里不行吗？你管好你孟家的嘴，我祖母约束了我高家的人，这事就风过水无痕！你不，你非撺掇着宝颐去找我娘泄愤，你还给宝颐你们孟家的婆子丫头护着。孟聿衡，我娘只是被扎伤而不是被扎死，你是不是特失望？我高家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选我祖母寿日将近的时候折腾我们家？你们到底是来给我祖母祝寿的，还是来给她老人家送终的？”

　　孟聿衡眼里没了亲近，嗤笑一声，冷淡问：“合着你们高家一刀下去都快把别人捅死了，那个人也得捂着刀口轻声细气提醒你们刀上沾了血，你们小心点别被吓着得继续欢声笑语过日子？”

　　高旭不说话，阴狠看孟聿衡。
　　孟聿衡却不再看高旭，回转头对宝颐说 ：“戴好帷帽，走了。”

　　宝颐犹豫，事还没谈妥她就要跟孟聿衡走吗？只不跟孟聿衡走，就高旭这样在外头颠倒是非胡说八道，她要么以死证清白，要么拖着一大家子人被人背后指点议论一辈子抬不起头。

　　林宝城拿了帷帽给宝颐戴上，边系绑带边说：“你是个懂事明理的，我不担心你在外头莽撞闯祸。我只想说在外头别太过小心委屈你自己，觉得难过不下去了，给我写信，我去接你。”

　　宝颐的眼泪噗噗往下掉。林宝城推她肩膀往前迈步，沙哑说声：“走吧。”

　　宝颐不舍回看林宝城，咬咬牙说了真心话：“我过得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平顺长远。要不如你意让你丢了面子，你是我亲哥，你不能嫌弃我。”

　　林宝城伤情回答：“我是你亲哥，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

　　快到门边的孟聿衡顿了下步子，回看林宝城一眼，心里说等你知道你妹妹既想不嫁人又不想做妾，还喜欢哪个就跟哪个，还想利用身体给你谋求过线科考的时候，再来说嫌不嫌弃的问题比较好。

　　宝颐跟上孟聿衡，和孟聿衡打上眼神官司：我有说利用身体颜色攀附你？你出于人道主义借我些文章，我哥哥鲤鱼跳龙门了，我拿着五年赚来的银子就着哥哥的便利好好生活好好发展，怎么了？

　　高旭在后边看着孟聿衡和宝颐的眼神勾连，简直是痛彻心扉，愤恨吐出四个字：“狗男女！”

　　孟聿衡转眼看看高旭，大度想：算了，和高旭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自己知道自己是正人君子就成。

　　林宝颐眼波微动，咬咬牙忍下来。这只是不被理解的开始，以后不定多少人在后边说她不安分不守妇道呢！

　　林恩夫妇到了，迎接他们的是高家的不甚热情。等他们从儿子林宝城嘴里知道发生在女儿林宝颐身上的事，林夫人当时就气炸了肺。要不是儿子宝城死死拦着说‘事刚压下去，再闹起来还得找理由去压’，林夫人当时就要去找高老三媳妇拼命。

　　等到了梅林小筑见着女儿宝颐，林夫人拉着宝颐是上下打量左右检看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问一句：“宝颐你没事吧？”

　　宝颐有事吗？没事。在梅林小筑也就两个丫头天天守着她。除去那两个丫头，两天了她谁也没看到。而那两个丫头就是端茶倒水，定点让她起床吃饭睡觉，多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她主动去问，得来的一概是‘不知道不清楚，姑娘问少爷去吧’。问题是她见不着她们少爷啊。贸然出去院子，她现在这种尴尬境地，很容易搞僵场面给自家带来麻烦。她只能等，等去了京城不用再顾忌自家了，她也就敢放开了做事说话。

　　看宝颐摇头说没事，林夫人心里仍是沉重，拉了宝颐到近前问：“你哥猜你喜欢那人，不想嫁别人。你是不是打定主意给他做妾了？”

　　宝颐轻声说：“我不会给人做妾。”

　　“那你也没嫁人打算。”林夫人肯定说，随后忧愁说：“你年纪小，看见个喜欢的却不能嫁，心里就失望不想看别个儿郎，觉得和别人过就是凑合，一辈子都没滋没味。可宝颐现实不是那样的，你只要去看就会发现别个儿郎也很好，也值得你去喜欢你去嫁。”

　　看宝颐点头说知道，林夫人追问：“那你会好好配合孟家找个儿郎嫁人，是吗？”

　　怎么非此即彼呢？宝颐真心说：“娘，遇到喜欢的我会嫁，你别着急催。你们着急，孟聿衡也会着急。这要搞成他找儿郎我就跟的话，知道的是我嫁人，不知道的看着这着急忙慌劲，不定以为我们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林夫人眼里微有茫然，扭脸对坐一旁的林恩先生问：“我着急？我催了吗？”

　　林恩先生，自己夫人是着急是催了。但宝颐、孟聿衡少年男女，凑一起很容易忘了天高地厚，沉迷于厮磨嬉闹。趁着初初见面各自还保有矜持理智的时候，早早各自婚嫁断了情爱苗头的好。所以吧，自己夫人催了也是没催，林恩先生对宝颐说：“你在外头，我们不在身边，那些个婚嫁的繁琐条例习俗本就该能省则省。只要看好了儿郎，宝颐你嫁就是了。”

　　宝颐不排斥嫁人，但把嫁人放在第一位去解决，她真的不认同。答应爹娘，那就是在骗他们，不答应就伤他们感情，还是委婉解释一下吧。想想，宝颐才开口：“爹娘，在京城孟家再是找儿郎，那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儿郎们不也得挑剔我嫌弃我？缓上半年一年的，等我口音还有习惯适应了京城。那时再说儿郎，儿郎们觉得差距小点，不就更容易接受我？”

　　宝颐话音刚落，林夫人接口：“宝颐你现在情况，相看的儿郎家是没条件挑你口音习惯的。他们要的只是身体好性子好安心过日子勤快不挑事就行。”话说完，丈夫林恩拉她袖子。林夫人立时后悔，看宝颐果然是扭开了脸。

　　林夫人的话戳着宝颐的痛处，可这是实情啊。宝颐要是对婚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是害了她自己。林恩先生再次给夫人圆场面给宝颐讲道理：“宝颐，我们这做爹娘的护不住你也给不了你什么，但我们是真心为你。咱家不图你嫁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只想你找个贴心疼你宠你的儿郎嫁了过男耕女织的和美日子。”

　　宝颐扭脸回来，清淡说：“我说嫁了，我没说不嫁啊？别再说这个了行吗？你们渴不渴，我给你们倒茶。”

　　林夫人忧心看宝颐。林恩先生却是拉下脸，很是严肃看宝颐。等宝颐端着茶到他跟前，他没接茶，冷声问：“你是不是和孟聿衡早做了那事？你是不是想着跟他到了外头没人管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妾不做人不嫁，就是要没名没分跟着人家，宝颐你这是闹哪样啊？你以前不这样啊？宝颐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连姑娘家的脸面也不要，要这样上赶着倒贴？难不成你觉得你怀了他孩子，他看孩子面上就能娶了你做正室夫人去？”

　　宝颐也冷了脸，铿锵说：“我没那样想！”

　　“你没那样想，可你做出来的事会让别人那么想！”林恩先生粗声回答。缓口气，他说：“宝颐，你睡在梨花橱醒在明芜院，是高旭的娘做得不对。但是你去垂花院撒完气为什么不回梨花橱告诉你姑奶奶让她给你主持公道？你姑奶奶去明芜院接你，我不信你没听见动静。你为什么不跟她走，你为什么还留在明芜院？你都自愿留在明芜院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早看上了孟聿衡，借着你三婶娘的失误主动爬上孟聿衡的床？宝颐啊宝颐，你现在还觉得昨晚的事都是高家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