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都还小》兮其

2、那时我们都还小

　　我这辈子TMD讨厌初中，更TMD讨厌一个家伙——纪苍离。特靠的是，我叫纪失，居然和他本
　　家。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在那个混成风气的垃圾学校，他欺负得我特狠。什么用墨水涂本子，拦路勒索RMB，切——他是根本不会做的！！他只会趁体育课把我拉到练功房和他对打沙包，把我拉到游泳池试图让我喂鱼，或者干脆点废了我上下学的单车，再到路口堵我。当然，每次被沙包撞得鼻清脸肿的永远是我，他不过黑眼圈会稍微深一点；游泳池里累到喘气的倒是平分秋色，这点我很骄傲，他从没游得比我快过；单车被废我就找他，逼他用那辆女式小凤凰拉我回家，当然结果是我被他带领的一群混混追着一路从学校逃到家里。

　　初二，在我毫不怀疑地认为这个小学混着混着就可以过去的时候，那家伙来了。

　　朱舄骤，我当时的噩梦之一，现在唯一的BF。

　　那天我在纪苍离一伙人的追赶下没命地逃逃逃。

　　靠，身上背着单车，单车背着书包，书包装着千斤重的书（各位对97年那段时间的书包问题有印象么？），边逃边骂，TMD的垃圾学校，搞什么向重点学校学习，教书育人没学到毛，用书压人倒是青出于蓝……真TM不公平，同样是人，那些家伙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我边咒骂边泪奔边诅咒，而身后那群家伙故意拉着车，大声轰笑，惹得一路行人驻足观看。

　　然后，我撞上东西了。

　　大凡马路上撞到东西，不是电线杆就是人。我选后者。

　　一下栽出半米，我顾不上单车——反正早就破烂了——抬头看撞我的东西。

　　好家伙，一米八……好矮哦！

　　哦哦不对，他怎么穿着制服啊……好象还是我们学校那款恶心吧唧的……他是初中生？？不可能啊这什么个头！！

　　“小子你撞我？”他凶神恶煞地扯着我领子，瞪我。

　　敢情又碰上个混的，我们学校就盛产这号，我早习惯了。

　　“撞你又怎么样，老子就撞，偏撞！！”我说归说，倒是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哟，脾气不小。愿不愿意做我小弟？”悍匪突然换了个笑脸，我靠，比校服还恶心吧唧。

　　“你小样眼神不好啊，给我看清楚老子穿的什么！！”我吼叫，领子上的蝴蝶结还在他手里呢。

　　他放开我，退看两步，眼神绕着我转了一圈，说：“哟，是女生呢，脑袋上真看不出来，毛头小子一个。”他说着用手来蹭我的头。

　　我躲不开，气得张口想咬，后面那群家伙追了上来。

　　“哟，不跑啦？今儿这么早没气？”纪苍离居高临下地笑我。

　　“老子就不跑，你怎样！？”我摆出一副无赖嘴脸。

　　他一把抓起我的单车，吧吱吧吱扭着，我估计这车总该彻底废了吧。很好，早弄坏，看那个吝啬鬼老爹还有什么理由不给我买新的。啧啧，这会我一定要那辆黑色的吉安特~~

　　正美梦着，忽见那悍匪一把夺过我的破车，说：“这家伙是我小弟了，欺负她要看你老子我让不让。”

　　靠，鬼是你小弟！！我泪，那车还吊着半条命死活没挂。

　　“哟喝，我说你为什么不跑呢，找到靠山了？”纪苍离那帮人开始嗤笑，“老早让你加入我们夜降帮你不肯，怎么，吃不消？”

　　我呸，这年头恶心吧唧的东西咋这么多，连取名字也是！

　　悍匪倒没再说话，行动代表一切地扯起纪苍离的领子（敢情他跟领子有仇？），说了三个字：
　　“闪边点。”

　　然后，嗖的一声，我们的夜降帮主飞躺在马路上，接连而至一片刹车和怒骂。唉，真不好意思，俺们这乡下地方居民素质不高~

　　其实要把人惹毛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悍匪已经毛了，纪苍离爬起来的时候也是一副穷凶极恶。俩家伙土匪似的就开战了。

　　在我们那个年龄段，俩家伙都是绝对的人高马大级别。纪苍离的身手，我早已经领教了无数次皮毛，而悍匪更不是盖的。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活像拳王争霸赛。

　　我呢，很干脆地趁乱飞奔了。

　　第二天我踩着九死一生的小破车一路高歌吱呀吱呀地到了学校。

　　“小弟！”中气十足的喝声，差点把我从车上震下来。

　　“吵你NND！！”我下车，回头冲他狠瞪。靠，昨天车的事还没跟他算！

　　“你知道初二（三）班怎么走？”他问。

　　初二（三）班？我一愣。“干啥？昨天打输了想找纪苍离报仇哈？”

　　“什么跟什么！那是我班！！”

　　“骗鬼啊你！！”我差点跳起来，“我在那里读了五年书，哪天见过你小样！”

　　“哟，怎么跟你老大说话？”他“善解人意”地笑笑，“我是刚转来的新生。”

　　“切。”我不多说什么。被扔到我们班来的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照你说的，昨天那什么家伙也在这个班？”

　　“对。”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车依旧没完地叫嚣，比我聒噪多了。

　　“那家伙身手不错，我用了两下才摆平。”他说得好象自己很强似的。

　　我乐了：“好呀，你惹我们学校的混混头儿了？他可有三四十个人撑着呢！”

　　“呵呵！”他好象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笑了一阵然后对我说，“你信不信，要不了一个星期，这学校的混混老大就该换人了。”

　　那时我当然不信，但不到两个星期，事实由不得我不信了。

　　朱舄骤那个家伙，不仅身手厉害，还不客气地包揽了学校所有体育项目的冠军。再加上他为人豪爽义气，就这么些天已经有不少人跟着他屁股后面叫大哥了。而纪苍离那伙人，自然是恨他恨得牙齿痒痒。

　　我对他当然不屑一顾。才多大的人呢，学什么香港下三滥电影，过家家还差不多。而且我认定他是个小心眼的家伙。不就是在第一天和纪苍离打了一架么，有必要记恨到现在，处处都和人家对着干吗？人家要用体育场，他轰得一声带着一帮人上去占了；人家在游戏厅里灭人灭得起劲，他不声不响地开个人物进去杀得他没话说；人家回答老师的问题他非得提出反对意见，人家不同意的观点他不管有理没理连亚里士多德也一并硬挺……

　　不过再怎么说，我认清了一件事，那天朱舄骤叫我做他小弟的事，根本不是认真的。

　　一个月，两个月……

　　他对我和对其他不听他话的混混没两样，该欺负的照样欺负。虽然纪苍离要跟我动手的时候他
　　会护着我，但我很清楚他只是想找纪苍离的茬。

　　我的处境，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可是本该属于我的这样“平静”的生活，却在初三，即将毕业，和这帮算不上友好的同学分道扬镳之前，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