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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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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傍晚,这该死的老天就开始糊不拉叽起来,好象他那副旧上海牌老花镜被哈上一口臭气。
我去踢脚下的石子,愣是踢了三下才歪歪斜斜地蹭出半米。
心里好不着恼,使劲揉揉眼睛,很火大地踏前一步,又是一脚踹出。这下,又狠,又准——扑!!
“谁TMD王八蛋,砸你老子的头!!”
我心里犯怵。
北方这个城市叫做夜降。这儿的人总有个把不幸运的,被高寒的气候折磨成人高马大中气十足的多倍体。而目前我似乎也比较不幸,惹到一个。
“小南蛮子,老子看你就不顺眼。敢砸你爷爷的头,恩?”
多倍体的通病——中气十足的粗嗓门,偏偏还死往沙哑了装。我把手从眼睛上挪开,揉揉耳朵。
“大胡子,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把石头往您头皮上踢的。那石头多可怜啊,想您的头发这么稀少,脑门子又挺宽的,它实在不好找块茂密点地地方着陆。砸痛您了,真是过意不去……”
“丫的蛮子你说什么!!!”
哇哈,多倍体脾气也这么大哈?
我赶忙往边儿一闪,恩,不太好,没看清楚,闪远了点,你看害得人家多倍体扑过来的时候一
个转身不稳栽到地上,我都没能扶住他。
不过算了,既然人家都倒了我也不好再去伤人家自尊心嘛,不扶就不扶。
看看远处快下山的太阳,还有越发模糊的景物,我决定走为上。
“失,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的吗,怎么又找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睁睁眼睛,伸手摸摸,马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靠到一个有力的身体上。
“你的眼睛不好,夜里走路很危险。”
我冲他甜甜一笑:“现在还只是傍晚吧,能看见。”
他不再说话,搂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点。
其实今天天暗得很早,我的眼前早就是一片黑暗了,要是他再不出现,我真就要学学兔子,靠耳朵行动了。
他当然也知道。
我不想要他担心,他偏会拼命担心着我。久了,习惯了,顺从他的担心,索取他的照顾。我知道,这样能让他安心。
爱人真是奇怪的东西呢……我和他,这样一起多少时间了?好象也就一年吧……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认识了很久。
“喂,小家伙,怎么突然笑了?”
“我有笑吗?”有点不服气。
“是啊,笑得好贼。想什么不该想的了?还是算计我?”他在我鼻子上一刮。
“不公平,我又没看见!”
“好吧好吧,算你有理!”他开怀大笑。
“那个,舄,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不?”他不问,我反倒忍不住。
“怎么突然说这个?”
“记得不?”我撒娇。
“怎么突然跟个小女孩似的?”他假装扫鸡皮疙瘩。
我大怒:“老子本来就是小女孩你丫的有意见那!?”
“没有没有!!”他赶忙说,“好,我想想……恩……真不太记得呢,那时候确实没太注意你。”
“就知道,”我嘟起嘴,“我可是对你印象深刻呢,一天到晚被你欺负。”
“一天到晚被我欺负的不止你一个吧?”他笑了,“不过,最后那一次,可是终身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