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应对兽丹出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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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过得飞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兽丹“出笼”的日子就到了。
出笼这个说法是梵敛起的名字，那兽丹平常都被“门”锁着，只有暴走的时候才能挣脱“门”的束缚冲他发威，跟野兽出笼挺像的。
那次昏倒后，梵敛虽然依然言简意赅，但总算有了点引导者的样子会跟他解释了。他说他能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大致推算出兽丹下一次的“出笼”时间是什么时候，可却并没有办法避免，或者说，不能去避免。兽丹“出笼”现象是因为他体内的“门”力量不够，还不足以完全吸收包容兽丹，于是在它承受不住之时就会把兽丹“吐”出来休整一下再继续“消化”。
说白了，这就是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实例，“门”想吃热豆腐，但奈何热豆腐太烫了，于是时不时的吐出来凉一下再吃回去。
不过它这种类似“反刍”的行为可真是差点害死了黑漆漆，兽丹“出笼”时简直如狼似虎，第一次的时候甚至没给他任何准备时间就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种感觉，简直就跟岩浆里洗澡似的。
不过说起来，要不是“门”在他吃下兽丹时立马就吞了兽丹，说不定他当初就直接被烧融了，也没命受这活罪了。
所以黑漆漆想得很明白，也很珍惜现有的日子。
地点是莫离的洞府。
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里有一汪泉眼，从地底涌出，常年不见阳光，彻骨冰寒，可谓至阴至寒，是能压制至阳至热的兽丹最佳环境。
他按照梵敛的要求脱了衣服（这个是防止衣物像上次那样直接被焚毁）进入他为他设置好的圆形水膜中——这个水膜是类似一个透明圆球的小型结界，它不能隔绝水，但能使人在水中正常地呼吸而不会被水呛到。
梵敛估算的时间还是蛮准的，几乎在他的水膜刚沉入水底，熟悉的热度就开始浸漫而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谁在他体内猛然投下了一枚原子弹，汹涌的热量瞬间席卷全身，有没有形成蘑菇云他不知道，但是，超疼的。那股热量（梵敛后来告诉他那就是火灵之力）带着似乎能焚毁一切的力量嘶吼着要破体而出，但他的身体被周身的寒潭水丝丝缕缕的包裹着，形成一座坚实的冰牢，生生将其禁锢。
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一股清凉的灵气从后心涌入：梵敛出手了。
那是水灵之气，乃无数水元素积聚而成，在身边都是水的时候引导十分方便，几乎在梵敛的两指刚触上时，一股阴凉的气流就瞬间涌入他体内。那股气带着强烈的寒潭特性，冰冷刺骨，缓缓地在他经脉中流转，强势地要将活跃的火元素冻结冷却。
“地头蛇”火灵之力自然不能放任外人侵占自己的地盘，短暂的偃旗息鼓之后，便暴起与水灵之气激烈的对撞，一副不死不休的场面。
身为战场的黑漆漆自然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冰水两重天的情况下，黑漆漆几乎无法保持盘腿的动作，整个人的感觉像是被扔进火里的冻梨，热烫中带着冷痛，恨不能在地上翻滚一下才舒服。
“调整呼吸，”一双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看到梵敛那张美人脸就在他身旁，隔着一层水膜，那人的眉眼朦胧柔化了许多，依旧缺乏表情，那独特的声音在这种环境里却带着说不出的令人安心的感觉：“坚持住。”
梵敛说过，他体内的“门”其实是不分好坏的，坚决贯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思想，但凡是侵入到他体内的灵力它全部吞噬，除非黑漆漆能神智清醒的“把门”。
黑漆漆痛得直打哆嗦，他猛地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抓住了让人活命的唯一的根救命稻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梵敛：“别放……手。”
男人本想收回自己的手，闻言看了眼黑脸的小少年，不再坚持。
于是小少年便安心地闭上眼，继续做他安静的“冰牢”，只是握住男人的手不仅没有一丝松劲儿，反而越握越紧。
其实他们准备得并不充分，这次兽丹出笼离上次只有短短的三天，梵敛根本来不及教黑漆漆多少东西，只能拼命锻炼他的体力，让他能在“出笼”的时候尽可能地保持清醒——至少这样他能导气压制住兽丹，起码让他能坚持到兽丹被重新“吞”掉之后。
可惜的是，黑漆漆终究没有坚持住——忍痛本来就十分消耗体力，更何况他炼体只进行了2天，体力并没有本质上的突破。
昏过去的时候他想，啊，这下可给他找到好借口拼命练他了。
黑漆漆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石洞里唯一的一张石床上，上半身只盖了一件衣服，裤子倒是穿得好好的，梵敛就坐在他的床边，莫离却不见了踪影。
想起上次莫离萎靡的样子，少年立马挣扎着坐起来，眼睛四处扒拉，语气十分焦急：“莫离呢？”
这次“出笼”是莫离为他们护法的，他昏了过去不会让它受什么伤了吧？
“它觅食去了，”男人表情依旧淡淡的，只是转了转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道：“比起这个，你能放开我的手么？”
“啊？”少年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人家的手腕，忙不迭地松手，却见那原本莹白如玉的手腕上早已青紫一片，黑中带红的手印清清楚楚地留在上面，像是鬼手印一般。
这下黑脸少年是真不好意思了，刚睡醒的脑子没什么词汇量，只是没口地说对不起，连黝黑的肌肤都阻挡不了红云涌上脸颊。
那人倒没什么反应，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原谅后，便收回手甩了甩站起来往外走，没走几步突然顿住：“跟上。”
“啊？”黑漆漆愣了一下，看梵敛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才慌手慌脚的穿衣服从床上下来跟上去：“哦，好好，你等等。”
梵敛要教他的是导气。
导气跟熟知的引气不一样。引气是主动吸收周围的灵气到自身经脉中游走，拓宽自身灵脉排除体内浊气，运转几个周天去粗存精后导入丹田化为自身灵气，所以会引气也被认为是正式进入修炼成为修者的一个标志，而导气则不然。做个简单地比喻，如果把人体比作是一个磨台，那么引气就是以自身之力推动磨盘转动，并在磨眼处加入黄豆和水，磨完后你就有豆浆喝；而导气则是静摩擦力太大你没推动磨盘，别人搭了一把手推动了，然后你跟后面一起推直到那人慢慢放手让你接手，唯一的收获大概清理了下磨台并学会了怎么磨豆浆。
说到底，导气就是引气的一个模拟，导气是消耗灵气的，它对承受者无灵根要求，但却需要他人无偿出借灵气消耗引导直至承受者能够感受这股灵气并能自己接手为止。不过导气虽然也能排除体内的浊气净化全身经络，但因为出借的灵气毕竟不是自身的，所以灵气是越流转越少的，而且一旦感应间断或者对灵力控制不够，那么承受者体内的灵气就会立刻散掉，所以这种损己利人又事倍功半的做法在修真界是极少的，一般修真的人都还是循序渐进地从感受天地灵气摸索的，不会干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情。
不过黑漆漆是个例外。
他得了机缘吞食了兽丹，却因自身毫无修为灵根也未觉醒，不仅不能炼化兽丹归为己用反而被其所累，幸而他体内的“门”可以压制兽丹救了他一命，只是“门”压抑也没压抑完全，过段时间总要放兽丹出来祸害一下他，真不知该说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不过，这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兽丹暴走其实就是火灵之力在他体内无人引导无所依托而失控，若黑漆漆能学会如何引导这些灵力，那么让他痛苦万分的灵力也将会成为他的助力，甚至能让他越级升阶。
黑漆漆自己翻译了一下，大致能推出其中的原理。如果把兽丹看做是一颗蓄电池或者干电池之类的东西，这就相当于一个移动电源，能做功能充电，而人的内环境就是导体，也可说是负载。兽丹没被吞进去之前，它处于断路的安全状态，而一旦进入人体内，兽丹就被接通了，这个时候，灵根有没有觉醒身上有没有修为就很重要了，因为那相当于是电路，电路接得好，负载够，那么有了干电池自然处处亮灯，一片坦途，若是没接好或者是负载不够，抱歉，只能爆灯了。
顺便说，黑漆漆以上两种都不是，他属于一根导线直接连接了正负极，直接短路了，没被十万伏特电死已是万幸了。
所以，他得自己把体内的“电路”构架起来。
当黑漆漆得意洋洋地把自己领悟的说给梵敛听的时候，那人并没听懂——废话，他一个古人能听懂什么叫电路就出鬼了，他就看准了这点才这么说的好么——不过他并没有追究，而是给了黑漆漆一本书叫《归一》，让他自己先看着。
黑漆漆拿着那本书那叫一个不知所措，这货不会是被自己挤兑了一下就打算撂挑子了吧？
“修真是修道也是修心，每个人对道的理解不一样，修的道自然也是不同的。我说的再清楚明白也不过是我的理解我的道，多说反而会干扰你，于你无益。”
当然，书他也是看不懂的——他是文盲啊，于是好不容易不用解惑的梵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开启了他另一个职责，启蒙。
这都是命啊╮(╯▽╰)╭
不过梵敛的启蒙十分的简单粗暴，他会把书上的内容念一遍，然后让黑漆漆一边炼体——如负重跑步、跃式前进（即蛙跳）、一字对叠（类似坐卧体前驱）、倒挂金钩等——的时候背出来，背不出来，运动量加倍；背错三次，运动量加倍；背得太便秘（……），运动量加倍。等晚上了就让他自己看书，背了多少就看多少，一个字一个字地自己跟书去对，对完了还得依样画葫芦地自己描，真是苦逼出一个境界来了。
好吧，扯远了，继续说学习导气。学习导气自然也不是一蹴即就的，“出笼”的时候学习自然也不实际，再者离下次“出笼”还有一个月，不过因为黑漆漆经络中因兽丹出笼后残留的火毓每天下午都要在艾缕树树冠上导气清洗，这成了他最好的试手。
梵敛开始时是完全从头帮他引导到尾的，直到后来黑漆漆慢慢能感应到才缓慢放手让他自己摸索着引导。不过一旦梵敛放手，那么他体内的灵气数量就是固定的，能流转多久就全看他的掌控力了。
也就是说，他入定时间越长，对灵力的利用率就越高。
但即使这样，他也失败了几次。
每次失败黑漆漆都会很懊恼沮丧，这很好理解，就像你旁观了很久别人磨磨的动作，好容易自己上手了能推着走几步了，却一个不慎停顿了下就又推不动了，换谁谁都郁闷。
倒是费时费力的梵敛想的挺开：“越是简单的事情越是重要，一次成功固然美好，但也容易造成囫囵吞枣不求深解，而失败过才会去寻求改进加深理解，也使得成功的滋味更加美好。”
难得梵敛说了这么人性的话鼓励他，黑漆漆好奇了：“这么说你也经常失败？”
梵敛：“不，从未。”
“……”黑漆漆伐开心了，你特么逗我玩儿呢：“所以你好多基础知识都一知半解喽？”
梵敛：“我有时间。”言下之意，再简单哥也会去琢磨，因为哥闲着也是闲着﹁_﹁
黑漆漆心塞了，开始戳人心窝子：“那你成功的滋味一定不怎么好。”
梵敛摸摸他的头：“还好有你。”
“………………”
被技能反射击中小心脏言语不能的黑漆漆想，果然跟这货相处，感动是暂时的，心塞才是主打旋律啊。
他果然还是扑上去咬死他比较好吧！(╬▔皿▔)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应对兽丹出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