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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顺利的炼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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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叫“翻脸”的人相处不是很难?
第二天黑漆漆就忍不住想把这句话糊昨天的自己一脸!
黑漆漆木着脸问:“纳尼?”
和解后的第二天早上,梵敛正式成为了他的引导者,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把黑漆漆烧黑了脸——什么叫做一直跑不要停,拼尽全力直到死?
会不会说话啊亲,能不能说人话啊亲!
梵敛束着手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他:“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开始吧。”
“开始你妹!”黑漆漆控诉地看……仰视着梵敛,深深地感觉自己被骗了:“你这叫什么开诚布公啊,睡一晚就被吃了么!”
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这么来一出,鬼知道你什么意思啊,真的跑到死么!
男人似是苦恼地皱了皱眉,然后从衣袖中拉出了一条红色的丝线用手捋了捋,放在唇边轻轻一吹,那绳子就像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在黑漆漆的注视下晃晃悠悠的围着他绕了一圈,然后落在了他的尾椎处。
黑漆漆皱了皱眉,侧着身子想把它拿下来,结果他还没碰到那绳子,它就像只长条气球一样哧哧哧地变圆变长,最后变成了一条火红的猫尾!
黑漆漆:“(⊙o⊙)!”
那尾巴像是在活动筋骨似的来回摆动了一下,然后尾巴尖凑到黑漆漆的眼前,噗嗤一下长出了一张樱桃小口!
樱桃小口:“嘿湫~”
黑漆漆:“=_=|||”妈蛋差点被吓尿了!嘿湫你妹!哥不认识你好么!
梵敛:“香菇就交给你了。”
“嘿湫!”猫尾应答似的甩了一下,然后猛然绷直,整个身子以雷霆之势挥向黑漆漆的屁股:“嘿湫~啪!”
“……┗|`O′|┛嗷——”谁是香菇啊!黑漆漆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屁股上那火辣的一鞭痛得一个激灵,伸手就去抓那猫尾:“妈蛋痛死了!干嘛打老纸的屁股!哥从记事起就没被打过屁股了好么!我特么咬死你!”
猫尾灵活的一闪,有着樱桃小口的尾尖嘲笑地对着他“嘿湫”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再度绷直……
黑漆漆二话没说,拔腿就跑。老纸惹不起你还不成么!
猫尾倒是挺通人性的,看穿白衣的黑脸小鬼乖乖跑了,便放松了身躯,并且随着他奔跑的动作怡然自得地摆来摆去。
站在原地的梵敛看着慢慢跑远的黑漆漆,轻轻嘀咕了一句什么便也嚯得失去了踪影。
黑漆漆拼命地跑着,感受耳边呼呼的风声。
他其实不想这么拼尽全力,长跑讲究的是合理分配体力,如果一开始就用力过度容易造成后继无力,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可是他身后的猫尾却不这么想,一旦他有一丝一毫松懈下来趋势就会绷直,若是感觉他有意放慢动作就会毫不留情地鞭打他的屁股,让他只能一直以冲刺的速度前进。
但这样跑体力消耗是极大的,黑漆漆还没跑多久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开始僵直,大腿和前后挥动的手臂肌肉紧张酸胀,胸腔内的压力越来越大,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不得不张大嘴巴用力地呼吸,可是胸腔内的压力还是在慢慢的变大,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擂鼓般击打着他的胸膛,耳朵内的压强也开始变强,风声、呼吸声甚至血脉跳动的声音都开始变大,最后完全遮掩掉了外界的声音,一种针刺般的疼痛从耳窝一直蔓延至头顶,牵动着他每一个末梢神经。
黑漆漆从心里觉得这样跑步十分不科学,内心也不愿意跑,可真到了全身细胞都叫嚣着要停下要休息时,他却就是不愿意放弃,好像停下了就是认输了,跟谁堵着气似的坚持着。
慢慢地,他的感官变得迟钝,四肢酸痛的感觉也逐渐从清晰到麻木,视野里只有空茫的白光。他像是进入了一个独立的虚空里,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进不到他眼里,他心中只剩下了向前跑这个念头。
就这么机械地跑着,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跑越轻,就像是奔跑在云层里,软软的,简直像是飞起来了一样。然后,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片云,在天空中飘来飘去的,最后落到了地面上。
倒在地上的时候,黑漆漆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他用手摸了摸,感受不到任何的触感,他想,自己大概正躺在松软的床上,于是他放任自己慢慢的闭上眼睛。
“别睡。”就在他马上就要进入黑甜的睡梦中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道嗓音十分特别,清泠泠的没什么温度,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漠,像是夏日里的一捧溪水,让他已经混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是谁在跟他说话,但视野依旧是一片白茫,他想伸手抓住那个人问他是谁,但实际上,他只是蠕动了下嘴唇动了动手指而已。
“深呼吸。”
他试着深呼吸了一下,没感觉。
“想,你是谁?”
想不起来。
“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
烦,不许问!
他开始焦躁了,可那个声音还在耳边不厌其烦地反复提问,他虽然很烦,很不想想起来,他想挥手挡掉,那道声音却始终不远不近地在他耳边,让他无法彻底昏睡,他只好顺着那道声音回想,然后……
他想起来了,他是黑漆漆,被打发来跑步,然后力竭倒在了地上。
想起来的瞬间那消失的感官全部回来,胸腔上像是坠了千斤大石般压抑难忍,胸口因缺氧火辣辣的扯着疼,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呼吸声就如同一只年老的风箱呼呼得响在他耳边,他全身的筋骨肌肉都被打了结似的一跳跳的泛着酸胀,针扎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调整呼吸。”
这种时候调整个毛呼吸!黑漆漆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还想着吐槽,但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响动。
最后,一双白皙的大手妥协似的轻轻按上了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带着清凉的灵气在他胸腔里流转,一直压迫着胸口的那股疼痛被舒缓了,他放下自己的手,终于放心得晕了过去。
……
“你怎么能……,他才十岁!”
“十岁?不小了。”
“你这是拔苗助长!即使……也要……,更何况他……人类!”
“吃了……的普通人类。”
“那也不能这么极端,这种……也受不住,更何况……”
“还有两天了。”
黑漆漆将要转醒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两个争论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直到那句偏冷的“还有两天了”话像是一道亮光突然劈开了黏住他的黑暗,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青翠的竹叶悠然的在风中摇曳,虫鸟欢快的鸣叫声声声入耳,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回了竹林。
“醒了?”火红的饕狐迈着矜持的脚步走到他身边,停顿了下才抬起前爪拍了拍黑漆漆的脸颊:“跑了这么点儿距离就晕倒了,真没用!”
躺着的黑脸少年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自己的脸颊,红着脸说:“是挺没用的。”
红团子被噎住了一下,臭着脸狠狠地对着自家主人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黑漆漆半坐起来,笑着伸手把不知闹了什么脾气的小毛团子抱到怀里一边顺毛,一边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对不起啦小莫离,主人我又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会变厉害的,你不要生我气哦,你不理我我多难过丫~”
被一下一下摸得很舒服的莫离哼了一声,用“真会撒娇”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算是间接接受了没用主人的道歉。
搞定了自家的萌宠后,黑漆漆才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两的梵敛说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梵敛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的肤色很暗,一双乌湫湫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看起来很精神,但从那依旧苍白的嘴唇上还可看出他的虚弱来。
他转开眼睛看了一会儿苍翠修正的绿竹,沉吟了下才道:“先吃饭吧。”
黑漆漆的手不自觉得颤了一下。先前那场竭尽全力的奔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虽然经历了一场昏睡,但他的手脚到现在依然软的发颤,若再去抓鱼恐怕……
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这次的午饭从褪毛清理内脏到烧烤都是梵敛一手包办的。他不知从哪打来的猎物,羽毛颜色十分华丽,在阳光下挥翅的时候会产生渐变的色彩,样子看着像鸡却比鸡大了四倍不止还长着四条腿两对翅膀,稀奇古怪的,黑漆漆想起现实中某基的传闻,有点儿担心地小声问莫离:“这鸡能吃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儿畸形。”
“你懂什么,”莫离看着在男人手里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眼睛熠熠生辉:“那个可是彩翼鸾凤鸡,外表华丽性格高傲,非梧桐树不栖,最主要的是它肉质鲜美肥而不腻,只是飞得高跑得快而且数量极少,很难捕捉到的,我至今都没见到几只,没想到他居然抓到了!啊啊,今天有口福了~!”
彩翼鸾凤鸡?那是什么东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吗?还非梧桐树不栖,你以为你是凤凰啊?盗版的这么严重小心口口来查你家水表啊!黑漆漆叹为观止想着,这世界的脑洞开的也太大太不着边儿了吧?
梵敛看起来并没有处理过这种东西,但他的动作却不见多少生涩,放血拔毛掏内脏清洗动作利落,不过片刻就已经将那只鸡处理好架到了火上。这里也没有盐和调味品,他就那么直接在火上烤,虽然有点烤焦了但味道居然还不赖。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运动过量肚子太饿产生的错觉。
梵敛分食物时还算绅士,先撕了一对翅膀一双鸡腿放在一个大的树叶上递给他和莫离,等他两接了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
那人吃东西的样子很认真,专注的好像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骨架上的肉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还会把粘到手上的食物碎屑一一吃干舔尽,配着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蛋儿居然有种别样天真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梵敛,黑漆漆心里就突然软了一些,原本有些生气的心情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一种想给他做顿好吃的让他吃的更美些的冲动。
……估计是跑出来的汗都渗进脑子里了。
吃完饭后黑漆漆也没有闲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早上他跑到昏倒太吓人了还是纯粹想让他保持体力,男人只是让他慢跑一个时辰,休息一下再去爬艾缕树树冠——这是他以后每个下午的必修课,听说是因为他体内“余火”未清的缘故。
不过人大概都有点犯贱,经历了上午那种极限后居然觉得慢跑一个时辰太轻松了反而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跑步之余还不忘在路过的地方采摘一些自己认识的无毒蘑菇和看起来有用的植物,于是等他到了艾缕树下时,他怀里已经塞满了一些他觉得有用(主要是能吃)的东西。
看到梵敛时他不知为何就有了点儿心虚的感觉,不自觉地解释道:“我是想丰富一下我们的食谱,光吃肉不太健康……”
梵敛一直在树下等他,看着他把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树脚下,居然也没有说什么,嘴唇微微一抿居然有点儿包容的意思:“开始吧。”
黑漆漆抱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他不会承认,阳光下,那人的表情像极了微笑,而且……该死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