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56、探病

　　五十六、探病
　　当人沉浸在感情的漩涡中时，往往会对现实生活产生一种不自觉的屏蔽，就像现在的鲍渺，虽然她也每天正常地上下班，也参加一些必要的交往活动，但是，现实中的一些事情不会对她造成困扰或者伤害了。比如，她现在仍然没有什么希望能得到提拔，现实中很多势利的人仍然会不时地踩她，但是，所有这些她都不会很在意了，正如一本书上写的：“她的心好像宽容了，因为她有了爱情。”爱情这个东西真好，她像魔术师手中的魔棒，能使本来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能使寻常普通的事情变得不寻常起来，这或许就是每个人都喜欢追寻爱情的缘故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心圆满了，就好像过去的心一直是有残缺似的，现在，遇到萧然，两颗心融合在一起，构成一颗丰满圆润的心。这样，她再不会感到孤寂、无聊、空虚，即便见不到他，心也是饱满的，生活也是有意义的。
　　难道，这就是生活的全部要义，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生活意义就是这种“爱”！她现在能够理解那些为爱生为爱死的人了，因为这是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像眼下的自己一样，好像是走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魔境里，现实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她、伤害到她。当然，除了萧然。

　　可是，她还没有达到完全忘我的境地。陈丝的事情始终牵挂着她。虽然，在处里她们俩也颇多摩擦，但是，毕竟，陈丝的遭遇跟自己类同，只是自己心态调整的及时，没有走到那一步。再说，陈丝的妈妈，那么一个可怜的老人，她哭的样子老是在鲍渺眼前晃动。
　　于是，鲍渺找了个空余时间去看陈丝。
　　陈丝的病也是初发，好在当时在鲍渺的帮助下，入院治疗及时，所以，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已经好多了。
　　鲍渺进去的时候，陈丝正坐在病床上发呆呢。眼看着鲍渺进去，却动都不动一下，且面无任何表情。
　　陈丝妈妈赶紧让鲍渺坐下：“丝丝，当初就是小鲍帮忙咱们才及时住院的，你还不快谢谢小鲍。”
　　陈丝翻翻眼，还是一动不动。
　　鲍渺连忙说：“阿姨，你别为难她，我只是来看看。看她好起来，我就心安了。”
　　陈丝突然“嘿嘿”笑了两声，但听上去怪怪的，有些可怖。
　　鲍渺赶忙说：“陈丝，先好好看病，别的不用多想。”
　　陈丝又“嘿嘿”笑了笑：“看病？我哪里有病，都是你多事惹出来的，现在，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陈丝妈妈急了：“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咱可不能昧了良心呀。”
　　陈丝转向妈妈，脸上露出一丝的温柔：“妈，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鲍渺也劝：“阿姨，你先忙，没事的，我们就少聊一会儿。”
　　陈丝妈妈又安顿了半天陈丝，才走出去。
　　陈丝斜着眼问：“你真的认为我病了？”
　　鲍渺赶忙解释：“其实，我并不知情，只是当时你妈妈着急，我不想她急才帮忙的。”
　　“你真会帮忙，把我搞成了神经病，你们就又少了一个对手，得意了吧！下次提拔可就只有你了。”
　　“陈丝，你若这么想我，我也没有办法。你若没病，可以提出出院的。”
　　“哼！想得美，既然你们请我进来，就没那么容易赶我走！反正我也不想上班，乐得在这儿享清闲。”
　　“我劝你还是尽早出院上班去吧，不然，下一次提拔耽误了你，会怪我的。”
　　“你以为我好好上班就能得到提拔了？那你天天上班怎么也没给你提拔了？”
　　“我？”鲍渺一时语塞。她知道自己不能提拔的原因，但是能和陈丝说吗？刚才进来探病时医生叮嘱过：她刚好转，不要刺激她。
　　所以，鲍渺尽量轻描淡写地说：“哎，我是没有能力，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至于提拔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所以，也就随它去吧。”
　　“你根本就不说实话，难道你就不想被提拔，骗鬼去吧，看着小刁、小梁之流堂而皇之来领导你，你就不难受？”
　　“那我也不能像他们那样急功近利，只能好好干活，凭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
　　“能力？什么是能力？好好工作就是能力？笑话！这年头唯一有用的能力就是能搞定领导！不是吗？不管小刁是通过老丈人、小梁是通过送，都是通过搞定领导而得到提拔的。我只不过是用我的方式来搞定，有什么错？世上本来就流传着一句名言，男人是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我其实跟他们一样，如果我卑鄙，那他们就是下流，但为什么别人认可他们，偏偏就容不下我呢？”
　　鲍渺感觉陈丝还有些没完全清醒，就多说了几句。
　　“陈丝，说到此，我不得不劝你几句了，得到领导的认可是我们共同的愿望，但也得通过正确的方式呀。不能丢掉人格、折损自尊，这样做即便是得到领导的关注，也不会得到领导的看重的。”
　　“废话，但凡是人，如果能站着生谁愿跪着活？谁愿意让别人每天用手指指点点的，中国历来就有被唾沫星淹死的，难道我不知，谁不愿意堂堂正正地活人。但是，现在的世道，你不先跪着爬上去，怎么能辉煌地站起来，并且站的比别人高呢？”
　　“可是，你这么做，不仅没有上去，反倒折损了你自己，上算吗？”
　　“没什么上算不上算的，只是我这次没玩好规则而已，让那个小廖占尽了便宜。”
　　“什么规则？”
　　“你也不用这样装天真吧，不过是钱、色罢了。这个规则人人懂，包括你在内，只是大多数人智商不高，玩得不好而已。”
　　“你认为这样的规则好玩，可你知道你付出的是什么？”
　　“要想得到还怕付出？背后说算个屁！你不看那些娱乐圈的女星都让全国人民的口水淹没了，但人家还不照样天天追逐富豪。就说那个著名的香港女明星吧，所有的媒体都在骂她小三、狐狸精，但是人家还不是最终嫁入了豪门，过上超级富贵的生活，而且现在还成为众人佩服和羡慕的对象。现在就是胜者王侯败者寇，谁还管你是怎么胜出的。就说我们的那些领导，他们的龌龊事多了去了，谁说？谁又敢说呢？大家还不是照样天天围着人家转，捡好听的给人家说，挖空心思地巴结人家，恨不得为人家提鞋脱袜。现在还有是非吗？现在还有廉耻吗？早就没了，只有你这么天真的人才混的如此下场，都快在单位呆不住了。”
　　“我是混的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让人指指戳戳的吧。”
　　“得！算了吧，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还不是成天为没得到提拨而苦恼？别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你不是一样没玩好，把自己玩出局了吗。”
　　“我跟你不同，至少我没有玩弄别人的感情。”
　　“玩弄感情？哼，这个世界不是你玩别人就是被别人玩死，你不踩别人，别人就会踩死你，所以，你干吗不踩着他们的肩膀上去，再把他们踩在脚下呢。那种快感，真是痛快淋漓！可惜，你没有体验过，其实男人嘛，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既然没有一个好人，你干嘛还付出。你认为你的付出值得吗？那些男人，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们吗？”
　　“看你问的多天真，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奢侈品，既昂贵还又不保鲜，想要保鲜得花大把的金钱，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才玩得起的游戏。你不看娱乐新闻上天天报道那些富豪们如何追逐娱乐圈的女星，你认为我们这些人有本钱来玩这个？哼！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嘛。我家穷，既没金钱，也没靠山，如何在这样的社会上立足，我只能这样赌了。我要是什么权贵大家的千金，我踢着他们当球耍都嫌他们恶心。”
　　陈丝的话令鲍渺惊心，如果她还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只怕将来还会有什么灾难等着她呀。
　　于是，鲍渺劝道：“已经这样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当官咱们也死不了，但你这样想会活不好的。”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败了，我是不会让他们白欺负的，你就等着瞧吧！”陈丝的眼里露出一种可怕的光芒，像是匕首像投枪，扎的鲍渺有些心惊肉跳！
　　鲍渺不敢再深谈下去了，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没有痊愈，如果再说，她激动起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鲍渺低头看看表：“陈丝，你安心的养着，我先走了，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陈丝突然就又不吭声了，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鲍渺，并不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