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54、看日出

　　五十四、看日出
　　鲍渺想赶快睡一会儿，可纷乱的思绪搅得她怎么都睡不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杂乱无章地来入脑，使她很难安静下来入眠。好容易朦胧入睡，闹钟便响了，鲍渺赶紧起身穿衣，刚刷牙，旷野便来敲门：“小鲍，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回来再洗漱。”
　　于是鲍渺赶紧漱漱口，用手指蘸水抹抹眼眶，穿了鞋就走。
　　出去，她发现大家都已经出来了，她瞅一眼萧然，见萧然一本正经地，心里只想发笑，可又怕露出马脚，便也装得一本正经地说：“对不起，我起晚了，让大家久等。”
　　小刁说：“哎，我是玩牌晚了，所以没睡够，鲍大小姐没多玩，怎么也没睡够？”
　　鲍渺心一惊，难道这小刁话里有话？就辩解道：“我通常七点钟起床，现在还不到五点，当然睡不足了，难道你玩了一晚上的牌？”
　　小刁说：“鲍大小姐什么时候都是伶牙俐齿的，我可说不过你，我呀也就玩到三点钟就顶不住了。”
　　鲍渺心里又是一惊，他说的正好也是三点，难道他真的听到了什么或者在暗示什么？
　　旷野说：“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就赶不上最好的景了。”
　　他们几个便快速跟着旷野走，从一条满是石头的小路往上走。很明显这条路是新开辟出来的，被劈开的石头都还露着新碴，路面的石头也有些搁脚，显然，人走的不多。
　　鲍渺由于早晨走得急，没来得及考虑换鞋，脚穿着一双高跟鞋就跑出来了，走在这样的是路上，东倒西歪的，像是风摆杨柳。因为一路几乎都在石尖上走，硌的鲍渺脚痛的直想叫，可又怕别人说她矫情。小刁还不时地讽刺一句：“看我们的鲍小姐简直在跳舞！”，好在有旷野不时地扶她一把，而萧然总像是没看见一般。不一会儿，他们就登上了峭壁。
　　真是走得好不容易，鲍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震撼得惊心动魄了！
　　真是壁立千仞，惊险无比！往下看，其下礁石万状，犬牙林立，惊涛击石，浪花如雪，声若惊雷。由于天光还没有完全放亮，更有一份朦胧的美感，鲍渺感觉简直不知用什么来形容这种美景，只让人感觉到从心底里的一种涤荡，把你整个人从内到外、包括灵魂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只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和美妙！
　　他们找到了相对平滑的石面，勉强坐下，抬眼望着海天相连处。天好像很近、很近，云很厚，流云在浮动，光影迷离。过了一会儿，海面上出现了一线红光，渐渐地越来越亮、越来越明，大家都凝神静气地注视着那渐渐扩大的红霞，仿佛怕一个声响给她惊了回去。不一会，太阳就一点点地露出了小半边脸来。
　　鲍渺“哇”就叫了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天真的像个孩子。
　　旷野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小刁讽刺道：“难得呀，一颗童心。”
　　鲍渺尽管听出他的话中带刺，也不想与他辩解，怕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这时，太阳还在缓缓地上升，像是有些艰难，红红的，非常纯美，却没有亮光。到来最后，她好像是用尽全力纵身一跳，跃出海面，刹那间发出万道光芒，非常地强烈，非常地耀眼，把一切都染红了，红红的海面，红红的云层，以及人们红红的面颊。鲍渺已经忘记了喊叫，好像整个人都被溶化。
　　良久，大家仿佛都被定格了，只是呆呆地望着这轮红日，除了膜拜，一切都是多余的！
　　回来的路上，大家才开口交流彼此的感受，兴奋而热烈。
　　旷野说：“海南好看的好玩的岂止这些，你们赶快回去洗漱，饭后还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你们呢。”
　　小刁问：“什么节目？”
　　旷野故作神秘状：“暂时保密！”
　　鲍渺感觉这是一个特别能给人带来惊喜的人，不由得对他的敬佩又加了一层。
　　饭后，旷野把他们带到小岛的另一侧。岛的另一侧不同于碧树银沙的前滩和峻险陡峭的后峰，却是风光旖旎的热带树林，林中水流潺潺、鸟语花香、别有洞天。鲍渺感到能在这里住一阵子，一生一世都值了。然而，旷野并没有让大家停留，而是径直穿过这神秘的丛林，在尽头有所爬满绿藤的小屋。
　　“进去换衣服吧，一个一个来。”
　　“萧厅长先来。”小刁说。
　　“我不下水，你们去吧。” 萧然显然知道来这儿是做什么。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刁说完，径直进去，不一会，全副武装出来，从头到脚的潜水服，外加一个潜水镜，像戴了防毒面具一样的滑稽可笑。鲍渺乐弯了腰，连平日一本正经的萧然都忍不住乐了。
　　旷野说：“鲍渺，该你了。”
　　“我算了吧，免得让你们笑我”
　　“水下是另外一个世界啊！你不去，可有得后悔的！”
　　萧然也鼓励她：“去吧，别怕，有旷野保护你，别落遗憾！”
　　“那你怎么不去呢？”鲍渺问。
　　“我以前下去过，快去吧。”萧然鼓励她。
　　鲍渺半信半疑的，萧然的鼓励加海底美景的诱惑，鲍渺也就什么不说，进去换了一套潜水服出来，旷野也进去换好，大家又相互取笑了一番。不远处，岸边停留着一艘汽艇，上边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等他们靠近上船，汽艇发动了，向海深处划去，萧然则留在岸上的绿荫溪水间。
　　不一会，汽艇停在水的中央，那个人向他们交代了水下简单的手势，教会他们怎样在水里换气，他便带了小刁、旷野带了鲍渺下水。鲍渺心里一直在打鼓，旷野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没事，一切有我！于是，她对这个眼神中饱含着睿智目光的男人有了一份信任。
　　海水似乎有些凉，尽管他们穿着厚厚的潜水服还是能感觉到的。旷野先下去接着鲍渺，抱着她轻轻放在水中，按着她头上的一个机关，用手势问道：“可以了吗？”鲍渺用手打出：“OK”的手势，于是，旷野便带她往深处潜下去。
　　不一会，神秘的海底世界出现了。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相比，海底完全是一个既寂静又热闹的世界。各类形状、颜色各异的珊瑚静静地矗立在水中。有如树枝状的柳珊瑚、有像鹿角一样的鹿角珊瑚、有形如蜂窠的蜂窠珊瑚、有形如人脑回旋部表面的脑珊瑚、有形如磨菇状的石芝珊瑚等等，它们或是独枝绽放或是连片生长簇拥在一起，而各种鱼、虾等水下动物却好像逛市场一样，在珊瑚丛中进进出出。
　　鲍渺好想用手摸摸，然而，旷野千叮咛万嘱咐，他不给手势可以摸的珊瑚决不能碰，因为，有的珊瑚有毒，使得鲍渺好几次都手痒痒。终于他们近处出现一株纯白色的树状珊瑚，那种白是奶白色的，柔柔的，可爱至极。旷野用手轻轻摸摸，示意鲍渺也可用手摸摸，鲍渺感觉这颗珊瑚的手感太好了，柔软而饱满，有弹性且质感非常棒，不像在陆地看到的那么僵、那么硬。接着他们还看到狮子鱼、小丑鱼、神仙鱼等以及海星、海葵、海螺等海洋生物。鲍渺从此对这样一个色彩斑斓、多姿多彩的海底世界永不忘怀。同时也感受到旷野这个外表刚毅的男人温柔而细致的一面。
　　两天的时间眨眼即过，鲍渺感觉时间简直是太短暂、太短暂了，短暂到感觉刚刚开始就到了结束的时候，但她又感觉像一个世纪那样长，长的她总也回忆不完，海南的一桩桩、一幕幕、每个细节都令她辗转难忘，回想不已。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宴，再好的戏剧也有结束的时候。
　　回到单位，鲍渺感觉就好像从天庭一下子掉回到人间、从美梦直接回到现世。这时她才相信“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并非妄言，因为在海南的一天，一天中的分分秒秒都是珍贵而饱满的，而单位的生活苍白且无趣，即便是一年也不过是同样的一天的拷贝而已，是没有意义的重复，而她就像上了发条的挂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机械地摇摆而已。
　　好在现在有了萧然，这简直是她无聊人生中的唯一期盼。然而，这同样也成为折磨她精神生活的又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