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31、机构改革序幕

　　三十一、机构改革序幕

　　机构改革在连续叫喊多少年后终于正式登场了。首先是在中央的一些部级机关做试点，然后在全国推开。
　　很快各种消息漫天飞。部里谁谁谁被减下来了，谁谁谁到了事业单位，谁谁谁出国了等等。中央机关精简百分之五十的人员，一点不含糊，几乎每个机关都是一半的人员要被切掉。消息传来，大家每天都在议论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的。
　　鲍渺倒从不担心这件事，仍然忙着自己的工作。国家加大了对西部地区的扶持力度，她管理的项目更多了，她不停地配合有关部门下乡调研，根据国家有关向西部倾斜的政策，制定具体的办法措施，争取把政策用足，把项目做好。
　　因为最近下乡多，她好久都没见着愈静了，心想哪天该约一下了。
　　也许是有心灵感应，这天早上她刚进食堂迎面就看见余静走来，俞静刚吃好送完餐具往外走。
　　“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老不见你？”俞静似乎带有埋怨的意味。
　　“下乡搞调研呗，哎，我还正想你呢，你就出现了，你这人怎么那么不经想呀。”鲍渺调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下乡？”俞静显然并没有心情开玩笑。
　　“怎么，出什么事了？”鲍渺感觉俞静说话的口气有些严肃。
　　“哎，完了再说吧，晚上我请你吃饭。”俞静看看食堂里满满的人，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好嘞。”鲍渺望着俞静的背影应了一声。心想，一向沉着的俞静这是怎么了？
　　晚上，鲍渺打电话安顿好丈夫和孩子就和愈静俩人去了心语咖啡厅。
　　两人捡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鲍渺忙问：“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情？”
　　愈静探口气，说：“你也真是的，平时挺机灵一个人，关键时候竟然这么木，要机构改革了，你果真不知道？”她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鲍渺松了口气：“这个我知道呀。”
　　“那你还忙什么下乡？”
　　“不下乡干吗？再说，机构改革那是领导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人家现在都在行动呢？”
　　“怎么行动？”
　　“听说这次会切掉一部分人。”
　　“这个谁都知道的，难道会切掉我？”
　　“你以为你是谁，现在谁都不敢打这个保票。”
　　“我觉得你多虑了，再改革也需要人干活吧，把你、我这样的业务骨干都切掉，谁来干活？”
　　“哎，你也太不了解现实了，活是公家的，谁来干还不都一样，切掉你我算什么，再招几个人进来一样干，没好有赖嘛。”
　　“那倒也是。”鲍渺点点头。
　　俞静说：“哎，我今天跟你说的关键不是这个，最关键的是这次还要上一批人。”
　　鲍渺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俞静：“是吗？这个我倒没听说。”
　　“当然了，现在好多人都在为这事忙活呢。”
　　“提处长那也是有规则的，谁该上谁不该上大家心里应该都有谱，没轮到你，你去要求，那不自找没趣么。”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套，不跑不要好事能落在你头上才怪呢。”俞静变得有些尖锐。
　　俞静的话让鲍渺有些心烦。现在不跑是够呛，但是，怎么跑呢，总不能找见着厅长说“请你提拔我吧”之类的话吧，人哪能这么不要脸！再说，以前厅里提拔干部也总有个先来后到。轮到差不多一批进厅的人，如果是处里的骨干或者组长，给个实职，能力差一些的给个虚职。所以，其实轮到谁了，大家基本心里都有数，也基本不用去争，争也没用。如果自己贸然找领导去说，会显得很掉价，还可能让领导感觉你太功利了。想到这里，鲍渺就又释然了。
　　因而说道：“我们处小梁和陈丝都虎视眈眈的，而况，大刘是多年老臣了，轮也轮到了。哪里就轮得上我呢？”
　　“可他们谁都没你工作能力强呀，他们谁写的文章能上《财经报》头版头条和《机要内参》呢？再说，你还是你们处现在唯一的正牌大学生呢！”
　　听罢俞静的话，鲍渺心里也在翻腾这件事：小梁就不说了，虽然跟领导靠的紧，但干活不行。
　　而陈丝呢，陈丝的遭遇还真值得一说。陈丝结婚后生了个女儿，和鲍渺的儿子是先后出生的，因而，处里的人有时还会开个玩笑说今后两家是要做亲家的。只是，孩子出生不久，陈丝的公公就去世了，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听人们传说，他公公一直在努力当厅长，费了很大的劲，差不多都搞定了，结果，宣布任命时突然换成了别人。他公公回家后当天就气病了，而陈丝的丈夫、那个废物老公居然被吓懵了，不知该怎么应对，也不敢在自己爸爸的开颅手术上签字，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导致脑压太高，无法做开颅手术，结果，人很快就不行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陈丝整个人都变了。原先爱打扮的她，有那么一阵，整天裹在个黑不黑、灰不灰的套装里无精打采的。要知道，他们家全靠她公公撑着，婆婆是个家庭妇女，陈丝的丈夫全仰仗父亲的鼻息过活，自己不爱念书，也没什么本事。原以为这次公公转正的事应该是百分百的，全家还都等着开庆功宴呢，哪里知道，事情发生了这样的突变，公公还倒在了这件事情上。据说，陈丝公公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下辈子宁愿当农民也不要做官。”
　　陈丝失去了公公，就失去了赖以骄傲的资本，而且，公公的对手当上了厅长，所以，对他们家的一切特殊待遇都取消掉了。而陈丝的丈夫，别的也不会干，却迷上了炒股，但他也不爱动脑筋钻研股票方面的知识，只是凭着感觉，将他老子留给他们的一些钱全都砸了进去。正所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为此，陈丝没少和他吵架。
　　陈丝虽然比鲍渺到厅里的时间略长些，但陈丝的文凭和能力都比鲍渺差些，加之没有了公公的庇护，提拔的可能性也不大。
　　大刘是多年的老骨干了，这次应该是轮到大刘了吧！
　　只有自己是正牌大学生，从历次提拔中，大学生明显要快些，而且，在自己之前的大学生都已经得到了提拔，按理说，轮到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哎，不想了吧，千想万想，自己也定不了，命运都掌握在领导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