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32、七一赛歌

　　三十二、七一赛歌

　　当时，正是“七一”前夕，为了庆祝党的生日，厅里组织了一场歌唱党、歌唱祖国的大型活动来迎接党的生日。虽然新换了处长，但是鲍渺仍然被点了将，估计是有人给新任处长出的主意吧！好在这次是合唱，厅里要求每个人都必须上，不是她一个人单练，但她却担任他们支部的指挥。
　　姜处长在这点上与老马处长不同，他非常重视这次活动，专门召开处务会强调这次合唱的重要性，并一再重申大家一定要听从鲍渺的指挥，包括他自己在内。鲍渺觉得这位处长还是非常民主的，既然处长这么重视，那就没什么说的，好好干吧。
　　从这天起，鲍渺除工作外又兼顾合唱团的事。她请了老师，选好歌，每天下午下班后组织大家练歌一小时，同时，她又忙着买服装、请乐队等等，忙得不亦乐乎！
　　别的还好说，只是这买衣服有些难度，大家都希望买那种演出完后平时还能穿的，这样，既要符合登台时穿着鲜亮，还要符合平常穿起来大方得体的要求。然而，有的人喜欢正规一些，有的人喜欢休闲一些，有的人喜欢时髦一些，真是众口难调。为此，她跑了好多店，拿回来十多件样品都没有一件大家全说好的，搞得鲍渺不胜其烦。
　　最后还是姜处长拍了板，就这套了，谁不喜欢，演完后自己去换。同时，姜处长又交代小鲍：“路厅长是咱们支部的成员，虽然他不上台去唱，但服装还是要给的。”
　　“哎，知道了。”鲍渺忙中应答。
　　但等她到商店去取衣服时才发现，她没有路厅长的衣服尺码。原先处里的服装尺码都是事先各自报过的，处长最后交代她给厅长的一套，她就忘记问尺码了。怎么办？打电话去问，谁敢？一个小干事直接给厅长打电话想都不要想。现在回去问，见厅长也是件难事，平常见厅长都是处长才能去，而且，因为见厅长的人太多，好多时候都在厅长门前排起大队。她一个小小的科员估计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办？这下，鲍渺可犯了愁。
　　正在犯难之际，店员说：“就一套没尺寸的，不要紧，你先估摸一下，回去不合适改天再来换。”鲍渺也没别的招，现在这么急，先拿上吧，等演完后我再来帮他来换。于是她比划着路厅长的身材，店员拿出一套最肥的给她，她核实好每个人的尺码后，打车回单位。
　　她给大家发完衣服，把路厅长的衣服交给姜处长，说是自己没有厅长的尺码约摸着买的，也不知合适不。姜处长说：“你去送下去吧，万一不合适你直接问好帮他换，我刚上来，现在厅长就在办公室呢，应该没什么人啦。”
　　鲍渺就赶紧拎着衣服冲下去。
　　彼时，路厅长正好批完一大摞文件，见她进来，把眼镜摘下来，揉揉太阳穴，站起来活动活动腰部。
　　鲍渺赶紧说：“路厅长，这是七一合唱团的服装，姜处长让我给您送过来。”
　　“我又不上台，给我服装干嘛？”路厅长慈祥地笑笑。
　　“我们希望您能参加我们处的活动，因为您是我们支部的呀。”鲍渺感觉自己有些讨好。
　　“我又不会唱，本来你们唱得很好，能得个高分，我一唱，砸了，你们不得埋怨我？”路厅长竟然跟她开玩笑。
　　鲍渺很高兴，厅长说话这样随意，她说话也就放松了：“才不会呢，您只要往上一站，我们的分呼的就高上去了。”
　　“那我就更不能上了，别人会说不公平的。”路厅长依然笑眯眯地说。
　　“可您是我们支部的人呀，要知道我可是党小组长呢。”鲍渺撅着小嘴说的理直气壮的。
　　“你这个小鲍还真厉害，我这个党组书记还得服从你这个党小组长的。”路厅长依然开着玩笑。
　　“那是自然。”鲍渺看他不再坚持，便把衣服打开：“厅长，您试试衣服吧，这是我估摸着买的，不合适我帮您去换。”
　　鲍渺拿着衣服给路厅长身上套，路厅长却拎起了裤子看，刚打开就乐了：“怎么这腰的尺寸都比裤长大，哎呀，小鲍啊，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
　　鲍渺过来一看，头就大了，那条裤子的腰大的真是很夸张，心里便有些吃紧，厅长该不高兴了吧，当时要拿的衣服太多，整个支部十来套呢，厅长这套没尺码就按服务员推荐的拿，心想不合适就去换嘛，没想到让厅长抓住了话柄。
　　但她嘴上又不甘示弱，便撅起嘴故作埋怨状：“那我也不敢来量您的尺寸呀，只好捡大的拿了。”她顿了顿，又马上笑笑：“对不起啊厅长，我马上就给您换去。”
　　“不用了，看来你就不是干这个的，我得给你找些活压些担子了。”
　　鲍渺退了出来。没有给厅长买合适衣服，厅长居然也没生气，鲍渺心里充满了感激。尤其是路厅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很让鲍渺费猜疑。厅长说我不是干这个的，那在厅长心目中我应该是干什么的？特别是他说要给我压些担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与将要进行的机构改革有关，是不是余静说的那个事是真的，难道他在指我有可能……，想到这里她不敢往下再想了，生怕自己猜的和厅长的本意不符，岂不会让自己更加失望？哎，也许厅长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想到这里鲍渺又想起给厅长买的那条肥大的裤子，自己就不觉笑出了声。
　　正巧被办公室的小李看见：“鲍大小姐，什么喜事居然自己偷着乐呢？”
　　这小李虽然是办公室的一般干部，可身份却很特殊，常常是厅长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实际上就是厅长的秘书，只是厅级干部不配秘书，所以不好明着叫，但厅里不少人都巴结讨好他，鲍渺虽跟他从无深交，却也不敢开罪他。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件可笑的事情而已。”鲍渺敷衍道。
　　“看来鲍大小姐是舍不得与我分享了，但我可没你那么小气，我正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你呢！”
　　“是么？跟我有关？”鲍渺惊奇道。
　　“岂止是有关，简直就是关于你的。”他压低了声音，用手做悄悄状：“厅长表扬你了，而且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你聪明能干都胜过好多男同志。”
　　“是吗？”鲍渺不由得瞪大双眼，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这么些好事一下子都涌来了！这也许就是人常说的福气上升挡不住吧。路厅长是个很严肃的人，对人对工作要求都很高，可以说在他面前不遭批评就已经是最大的褒奖了，谁还敢奢望得到他的表扬呢，尤其是表扬一个普通干部几乎是从未听说过的，如今路厅长在别人面前赞美自己，这又说明了什么？

　　很快就要到六月底啦，鲍渺为处里合唱的事忙活着。这天早上，她在走廊上迎面碰到了办公室主任董睿达，董主任正急急地朝鲍渺的处室走来。
　　“哎，小鲍，厅长明天下乡，点名要你跟随，我正要和你们处长去说。”
　　鲍渺听了有些纳闷，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厅长下乡除了带“秘书”外，从来都只带各处处长，副处长都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般干部就更别想了。可这次没有让处长去，也没让副处长去，直接点名要我去，岂不是蹊跷。
　　鲍渺便问是什么任务，走几天？董主任说，就是下乡调研，大概走三天吧。鲍渺说可是两天以后就是“七一”汇演，我是我们支部的指挥，我怕走不开。董主任一想，便刹住了脚，又急急地返了回去。
　　两天后，也就是“七一”的前夕，一场声势浩大的歌咏比赛拉开了帷幕，每个处都精心地做了准备，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
　　鲍渺一直忙着他们支部的演出事项，服装、化妆、伴奏等等。直到她们站在台上，演唱完，获得全场的掌声，并以微弱的优势名列第一，鲍渺的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接着，进行的是颁奖仪式，鲍渺代表他们支部上台领奖，突然，她发现路厅长俨然在座，鲍渺一下子就愣住了，厅长不是下乡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演出开始时并没有看见厅长呀，难道是……。
　　后来她还是从办公室董主任那里得知，厅长是因为要参加省里的一个重要会议才没有去下乡，厅长开完了省里的会议就进来看演出了。
　　虽然解释的合情合理，可鲍渺总觉得与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可能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此时，机构改革的事已然在中央部委拉开，大家闲暇时也都在嘈嘈机构改革的事，但从表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迹象，大家照样朝九晚五地上班、干活。于是，鲍渺也放下心来，认为自己太过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