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机关里的小女生》烟鴻

3、处长大人

　　三、处长大人
　　处长马明德是一位老革命出身，干工作认真负责，对部下要求严格，但管理方式却是家长式管理，大家看到他，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一般呆在处长室里，很少到对面的大办公室去，如有事打内线电话叫人过去。尽管在工作中甚少开口训部下，但只要他转过那张严肃的脸盯你一下，你立刻就会觉得无地自容。听说过去有个男生非常调皮捣蛋，没几天就让他给退回人事处去了，从此，马处长的威名名震全厅，厅长们也都很尊重他，更别说自己处里面的人员了，没一个不怕他的。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小梁就是这个唯一的例外。
　　小梁，本名叫梁俊美，名叫俊美，可人长的并不美，五官其实还算周正，只是脸型有些奇特，额头不算宽，但下颌部较宽，两个腮帮子有些突出，显得略像些等腰梯形似得，使整张脸失去了协调和柔和，脸色看起来有些暗，脸上还有些雀斑。个子还好，只是偏胖一些，臀部较肥大，显得前挺后撅的，男同事背后悄悄叫她“美洲大陆”。当时处里正好挂一张世界地图，鲍渺看看美洲大陆的轮廓，还真有些像，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觉得处里的男同胞是有点损，这样地戏称一个女生未免有些缺德，因此，暗暗为小梁打抱不平，觉得这些人仅仅看人家长得有些丑些就欺负人家，真不厚道。
　　但是来处里一段时间后，鲍渺渐渐发现其实自己有些错了，这个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的小梁好像是处里的中心人物，马处长比较看重她，一些主要的事情都很倚重她。原来鲍渺以为小梁对自己好，可能是因为在处里不得志，拉自己为伍，但事实却是小梁在处里的地位不同凡响，这就让她有些不解。另外，小梁有个特点，就是脸上常挂着微笑，这也是鲍渺愿意跟她接近的缘故，不像陈丝那样总是横眉冷对的。但时间长些就会发现，小梁的那种笑好像是有些特别，有时并不像是善意的笑或者寻常开心的笑，而是让人觉得颇有些费解，像是嘲笑，又像是别有意味。因而尽管小梁对鲍渺不错，但面对她那种微笑有时鲍渺也会很迷惑，常常感到心里虚虚的没有底，总觉得自己有些什么失当的地方，因为一不小心，小梁的脸上就会挂起了那种神秘的微笑了。
　　听人说，最初，小梁是被招到厅里做临时工当打字员的，经过几年的奋斗，她由临时工而转正，再由工人而转干，再从打字室调入项目管理处这个厅里很重要的处室，这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
　　时下有个流行的牌技游戏，就是打双升。在这样枯燥乏味的机关里，无疑是一种上好的调节剂。差不多每天下班前的五分钟，大家就开始做准备，先搭伴，再摆桌子，单等一下班，看马处长一走，大家就争分夺秒地开始战斗。
　　一次，马处长下乡了，趁着马处长不在家，到了下午，大家早早就集合好人，未等下班就把门关上开摊了。连着玩了两天，大家觉得真过瘾！时间便越有些提前。第三天，大家又手痒难耐，提前十五分钟就把门关上开摊。没想到，刚刚摸起牌，便有人敲门，大家以为是外单位来办事的，就不予理睬，继续玩。没想到，门外传来老马处长粗重的声音。
　　“谁在里面？谁把门插上了？”
　　听出是处长大人的口音，大家霎时就慌了神，尽快收起各自的牌，来不及收拾桌椅，就把门打开了。处长进来一看就明白了，他铁青着脸，一个一个看过去，个个都不敢吭声。
　　鲍渺本来是站在旁边观战的，因为没到下班时间，就是下楼去，食堂也没开始卖饭。可在处长面前她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只好也低着头等着挨训。
　　马处长虎着脸看了一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气氛尴尬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只见小梁起身，动手把并拢的桌子拽开，嘴里说：“赶快办公，赶快办公。”
　　又走到马处长身边，把处长手里的包拿过来，一脸温柔地说：“处长回来一定有急事吧，什么事，我们马上办。”
　　马处长虎着的脸渐次变化着，看看小梁又看看大家，大家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一个个赶紧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办公，处长便不好再说什么，就迈着方步到对面的办公室去了。
　　接下来的处务会，处长就这个问题强调了工作纪律。他说：“如果是人事处来查，那就会影响到整个处室的形象，还会影响到年终评比，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呀！”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鲍渺由此深深地佩服小梁，在关键的时候，只有她敢在处长面前说话，并把事情化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