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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人是天敌 ...

  •   二、女人是天敌

      怀着好奇和忐忑的心情,第二天一早到人事处报到。鲍渺被领到处长室,一位姓王的处室领导接待了她。后来她知道他是人事处的副处长。他态度和蔼地向鲍渺介绍了一些机关的基本情况,然后郑重地对她说:“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从档案中看,你的学习成绩很好,特别是你的英语成绩很好,还在大学英语联赛中获过二等奖?”
      鲍渺腼腆地回答:“是,”语气轻且低,不想让他觉着自己有任何的骄傲。
      王处长又说:“根据你的成绩,经过厅里研究,将你分配到项目管理处去工作。”
      鲍渺抬眼看看他,他连忙解释:“项目管理处是厅里最重要的一个处室,由于会有些涉外的项目,所以需要外语好的人才,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个名牌大学的光荣称号。”
      鲍渺其实并不了解厅里都有些什么处室,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处室重要,什么样的处室不重要,所以只是茫然地点点头,礼貌地表示谢谢。
      谈话结束后,王处长让她到对面的办公室填了一些表格,然后亲自送她去项目管理处。

      七月的天气,气温高且热,鲍渺穿一条鹅黄色的砍袖连衣裙,棉质的布料轻而薄,吸汗而透气,无领坎袖,只用白色缎面布料镶了领口和袖口,腰间一条同样色泽的黄色丝带轻挽蝴蝶结系住,显得简单而清爽。
      楼的层高很高,所以在楼道中并不感觉很热。经过的办公室,大都开着门,可看见人们在里面忙着各自的活计,显得拥挤而忙碌,与传说中的“一张报纸一杯茶”似乎不符。
      在五楼的尽头,有一扇关着的门,上面挂着“项目管理处”的牌子。王处长礼貌地敲敲门,一个稍粗的男声传出:“进来。”
      鲍渺随着王处长走进。一位长者模样的人映入眼帘,身材微胖、头发花白,戴一副近视眼镜,却将眼睛从近视镜上方透出看着他们,模样有些滑稽,但仍不失长者的威严。
      “马处长,这是厅里今年新分来的大学生,叫鲍渺,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我们这次可是挑了最好的苗子给你们处的啊。”王处长的口气中透着讨好的意味。
      马处长仍然越过近视镜的上方打量着鲍渺,半天没有啃声。
      在这静默的几秒种内,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出现了真空似的停顿,仿佛一世纪那样漫长,鲍渺莫名地紧张起来。
      半晌,马处长点点头,转脸对王处长笑道:“求,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去年我们处退了一个,病了一个,你们到现在才给补上,第一个还是个小学生。当时,你怎么就不说是给我挑的最好的苗子呢?谁不知道呀,你们求人事处经常不干人事。”说罢,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几乎震颤门楣。
      王处长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老要的是男生,上一批学生里没有男生,所以没敢随便给你,这批中专生一到,赶紧给你挑一个男生。人家可是中专生啊,虽然是小中专生,可跟小学生不一样啊,你别小瞧人家。你老这儿我们是从不敢马虎的,我们哪有那个胆量?”
      马处长看看鲍渺,欲言又止的样子。鲍渺明白,他的意思是你们还是给分来个女生,只是对着鲍渺面,不好说出来:“求!小中专生跟小学生差不多,那么点小孩跟豆芽似的,都不敢多使用。”
      王处长笑笑:“这也就不错了,谁让你强调要男孩,这几年进来的男生本来就少,念书还是女孩强。小鲍的英语非常好,大学联赛中的亚军。考虑到你们处需要这样的人才才给你的,应该不比男生差。”
      马处长又和王处长调侃了几句,才看鲍渺一眼说:“让她明天过来吧,我得给她挪个坐的地方。”
      王处长笑笑:“没问题,只要马处长满意就行。”
      马处长揶揄:“你们精心为我选的,我敢不满意。”

      鲍渺随着王处长退出,从进去到出来,马处长始终没有和她说一句话,鲍渺感觉有些不受欢迎,便忐忑地问:“王处长,这个马处长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王处长有片刻的沉思:“不会的。只是……,只是……,”他略显迟疑地说,“只是明天来上班你就别穿这种裙子了。”
      鲍渺不知他的意思,便问道:“是不是上班不让穿裙子?”
      “也不是,”人事处的这位副处长挠挠头:“怎么说呢?”他忽然有些口吃:“你这裙子,你这裙子没领没袖的”,便打住不往下说了。
      其实这条裙子是在上大学时买的,前几天陪妈妈逛商店时,一个售货员还反过来问她这条裙子在哪里买的,可见样子是好,因此,鲍渺才选它作为第一天上班的行头,结果……,看来这座城市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千万不能唐突。

      第二天,鲍渺换掉了裙子,穿短袖长裤去上班。
      马处长说话仍然不多,把鲍渺带到大办公室,简单地介绍给大家:“这是鲍渺,我们处新来的大学生。”
      大家参差不齐地说:“欢迎,欢迎。”但没有人从自己的座位上动一下,马处长随后指着一个离门口最近的、靠墙的座位对鲍渺说:“你就先坐在这儿吧。”然后就踱着方步走了。
      处长走后,鲍渺不知该如何跟大家打招呼,便对每个人点点头,然后拘谨地在刚才处长指定的位置上坐下。
      忽然从外面飘进一个人,衣着艳丽,形象光鲜,径直走到鲍渺斜对面的一个位子上,坐下就忙乎起来,对新来的她完全熟视无睹。
      立刻鲍渺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不知自己是否该跟她打个招呼?
      就在鲍渺倍感尴尬之时,处里的一个偏瘦的高个子男生,斜着眼对刚进来的女同事说:“露露,我给你介绍一下吧,新来的大学生鲍渺,怎么样,比你靓吧!”
      鲍渺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和她打招呼。
      没想到这个被称为露露的女生一抬眼就骂道:“滚,大刘,你这狗嘴,从来就没好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靓了。”接着便掉过眼光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鲍渺,鲍渺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有些发毛,紧张之际赶忙说道:“你好,露露。”
      大家“哗”地就笑了。
      鲍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心里紧张虚虚地看着大家,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时处里的另一位女同事,看起来岁数比那个“露露”要大一点,身材比较壮实、脸色较暗的女生出来解围:“人家刚来,你们就这样,缺不缺德,”之后,她掉过头来对鲍渺微笑着说:“她叫陈丝,你以后叫她小陈就行,我姓梁,叫我小梁。”
      鲍渺轻轻地点点头,心里仍存疑惑。
      陈丝?他怎么叫她露露,难道是小名,那自己叫她小名大家为何要发笑呢?
      思想间,小梁又指指一个长得像孩童般的男生,说道:“这是小王。”鲍渺想,这可能就是马处长嘴里所说的长得像豆芽似的小学生了,不过,这个孩子的样子真的很嫩,一脸的稚气未退去,顶多像个中学生,难怪马处长会那样说。
      无论如何,这第一天给鲍渺的感觉真是太差了,搞得她好怕去上班,好在有那个小梁,虽然长相差点,但像大姐一样关心自己,使自己没在当时就晕过去。
      但更糟糕的事情是,当天晚上下班回到单身宿舍时发现,这个陈丝居然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是自己的右隔壁房间。她见着鲍渺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两人碰面时鲍渺主动笑脸相迎,陈丝却像没看见一样擦身而过,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让鲍渺很是受伤,心想,这儿的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就这么不友好呢?也感叹自己的不幸,刚来就遇上这么个主,今后这班可怎么上呀?
      想归想,第二天,鲍渺还得硬着头皮去上班。她害怕迟到,特意定了闹铃,八点钟之前就赶到处里,但她发现自己仍然是来晚了,办公室的地面已经被拖过,桌子椅子也都被擦过,鲍渺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干些什么。办公室的门正对着楼梯,一抬眼正看见小梁拎着两个大大的暖水瓶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上楼,她便赶紧跑过去想帮一下小梁,哪成想小梁一下子躲开她,径直走进斜对面马处长的办公室里,留下傻愣愣的她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
      八点钟过后,大家结束了清扫工作,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忙碌起来,每人的办公桌上都有一大堆文件、报表、书籍什么的。鲍渺不知该做些什么,看着大家忙碌而自己无所事事感觉有些尴尬。
      这时,坐在鲍渺对面的大刘扔给她一本书:“哎,大学生,先看看这些制度吧,这是我们工作的依据。”
      鲍渺感激地冲他一笑,说声:“谢谢。”便翻开这本书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制度汇编,从目录中可看出全是一些办法、规定等制度。鲍渺认真地看起来,希望自己能尽快掌握这些制度、规定,以便尽快上手工作。但是,这些办法、规定却跟大学的课本根本不同,在大学里,无论多么难学的课程鲍渺只要用功学,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但是,这些规定、制度她用心地看了几个小时,根本就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没办法,她只好放下书本发呆。
      夏日的阳光连同火一样的热情透过窗纱照进屋来,使不算大的办公室闷热难捱。看着别人忙忙碌碌地工作,自己却无所事事,心情也像这闷热的天气一样,烦躁难耐,只好冲着天花板的一角发愣。天花板的那个角居然有一只蜘蛛在结网,小小的蜘蛛淡淡的网,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好在鲍渺的眼神出奇的好,平素她最害怕这些细小的蚊虫,今日细看倒也有趣,特别是它费劲地从一边往另一边攀援时,鲍渺心里暗暗地在为它加油。
      正在此时一个略带粗哑的声音飘入她的耳膜:“小包,帮我到二楼文印室打个文件好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的小梁对她笑笑说道。
      “小包?”这是在叫我吗?鲍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名字“鲍渺”是父母精心起出的,很好听也很诗意,可现在变成了“小鲍”,而这位地方口音很浓的小梁,把“小鲍”就直接叫成“小包”了,难听之极,好好的一个名字就这样被糟蹋了。后来鲍渺发现这里所有人的称谓都是这样的,除了带“长”的称××处长、××厅长外,其余的人,年轻一些的都统一叫小什么什么,年长一些的都叫老什么什么,人的所有概貌特征都模糊在这种不男不女机关式的称谓中,一切都变得那么刻板、生硬。
      虽说鲍渺对小梁这么叫她有些难过,但让她去干点事情,对危襟正坐的鲍渺来说好像是一种解脱。于是,她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思维:“好的,只是我不知……”鲍渺不好意思地说。
      没等鲍渺把话说完,小梁就赶忙说:“来,我告诉你,一层楼梯靠右数第一个门就是文印室,进门登记后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就行了。等文件出来,有人会打来电话,然后你到文印室旁边的机要室登记、盖章就可以了。”
      鲍渺心里有些感激:小梁这样耐心地告诉自己,让自己感觉到一些温暖,虽然,她的长相有些丑,声音有些粗,但她热情地对我,能让我尽快熟悉工作,自己打心里感激她。所以,鲍渺告诉自己以后千万不要从外貌上判定一个人,丑陋如卡西莫多有一颗多么善良的心,而美丽漂亮的王熙凤,心肠却毒若蛇蝎,这也许就是上帝造人的公平之处。
      于是,她心里默默地感动着,拿着小梁交代的文稿往外走。
      当鲍渺快要走出办公室门时,无意间瞥见陈丝对她瞧了一眼,那是多么奇怪的一眼啊!像是讥讽又像是瞧不上什么的,很是复杂,鲍渺有些搞不懂。
      第三天上班,仍然和前两天一样,在别人忙碌的时候,只有鲍渺无事可干,那些制度、规定硬像是八卦似的生硬难懂,让她倍感煎熬,又是小梁替她解了围:“小鲍,人事处有个文件,你去取一下吧?”鲍渺心存感激地点点头,起身就去了。
      人事处在二层,不一会就把文件拿回来了。
      刚坐下,小梁又说:“机关党委刚才来电话说发学习资料,你再去跑一趟吧?”
      鲍渺问:“机关党委在几层?”
      “在一层”。她又赶紧去往一层去。
      去了才知道所谓的学习资料其实就是书,还分上下册,处里每人一套,一共14本,那书又厚的夸张,她搬起两套来就很沉重了,还得上楼,而且是上五层,把鲍渺愁得,只好分批分次搬,一上午就这样来来回回楼上楼下地跑了几遍,大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鲍渺不会再感觉无聊了,因为小梁会不时地叫她干这干那,但也有些烦恼,她感觉机关工作原来并不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样的清闲,而是像跑堂的,一会上楼一会下楼,很是锻炼身体。可这样天天打杂,大学学的几十门功课岂不是要白费?
      这样想着,情绪不免有些低落,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
      “小鲍,小鲍……,”小梁连叫两声,她竟没有听到。
      大刘从对面用铅笔敲敲鲍渺的桌子,她一惊,反应过来。
      “对不起,小梁姐,刚才没注意,有什么事吗?”
      小梁笑了笑,温柔地对她说:“怎么,想家了?”
      一阵风袅袅袭来,似春天般的温暖,禁不住鼻子有些酸,想哭。有这样好的大姐关心自己,还胡思乱想什么?不就是打打杂嘛,谁让自己是新来的,不会干业务,也只能帮忙打杂了。
      于是,鲍渺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谢谢小梁姐,我没事的。需要我做什么?”
      “啊,算了,本来是想让你帮忙倒杯水喝。”
      鲍渺赶忙起身,提起暖水瓶给小梁杯子里蓄水。
      回来落座时又看到陈丝在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瞧自己,她以为陈丝对她只为小梁倒水有意见,便又拿着暖水瓶问大刘:“需要加些水吗?”
      大刘摇摇头,她有些怕陈丝,但还是鼓鼓勇气问:“陈丝,需要加水吗?”
      陈丝眉毛往上挑了挑,有些讥讽式地笑道:“哎呀,我可不敢劳驾。”说罢,自己拿起水杯绕到背后,拎起另一个暖水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加水。
      鲍渺尴尬地站了一会,怏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吃了这次教训,鲍渺是再不敢主动招惹陈丝了,也尽量减少与她接触的机会,能绕开的最好绕开,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尽管如此,祸端还是会不期然地找上门来。
      一天,大刘看鲍渺桌子上堆着书、文件、报纸一大堆东西,好心地说:“小鲍,拿一个文件盒把文件装起来吧,不然,显得太乱。”说罢便起身找,发现他自己的文件盒都占得满满的,便说:“前两天我刚给了陈丝几个,没准还空着呢。”转身就到陈丝的桌前找。陈丝这几天正出差在外,座位空着。
      鲍渺赶忙说:“这样不好吧,陈丝会不会不高兴?”
      大刘说:“没关系,过几天我领了再给她就行了。”说着,找到两个空的递给鲍渺。
      鲍渺赶紧说:“别了,人家现在出差没在,要不等她回来再说。”
      “没事,你尽管用,陈丝没那么小气,一切有我。”大刘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
      鲍渺便不好硬推辞。
      两天后,陈丝出差回来。鲍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陈丝在问:“奇怪,我的文件盒怎么跑到她桌上了?”
      鲍渺赶忙加紧两步,想上前解释,大刘却已经接过了话头:“我给的。”
      陈丝的话更快:“想讨好美女,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呀。”
      大刘揶揄道:“不会吧,一向豪气的陈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不像你啊!”
      陈丝登时拉下脸来,俏丽的容貌变得有些可怖:“少来这套,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替我做主?”
      鲍渺赶忙走到座位跟前,把文件盒里的东西倒出来,把空盒子递过去:“陈丝,对不起,文件盒给你。”
      大刘急了:“这里没你的事,这文件盒本来就是我给她的,跟你没关系。”
      陈丝立刻就火了,眉毛拧在一块,样子变得更加可怖:“你给我的就可以随便再拿回去送人?好,我让你送!”
      她边说,边把所有的文件盒都拿过来打开,把里面的文件全都倒了出来,霎时,文件、书、纸张散落桌子、地面,一片狼藉。
      陈丝越说越激动:“不就是几个破文件盒嘛,”她把腾空的文件盒朝大刘扔过去,“想送人情,”她扔一个过去“送”,又扔一个过去“送”……“送去”。
      大刘急的东躲西躲,文件盒还是砸在了他的身上。
      鲍渺急的直劝,陈丝板着脸朝她:“没你什么事!走开。”那眼神像刀子似的直扎她的心。
      窗外正是一轮明日照耀,骄阳似火,内心却已冰冷如秋了。
      鲍渺委屈、愤懑,混合着自责,眼泪涌上眼眶。看着他俩打得热闹,想堂堂一个省直机关的办公室里竟然大打出手,自己都看不下去,只想躲开,躲得远远的,便转身急步出去。出门时竟看到小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疾步出了厅大门,自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呀?今天陈丝显然是冲着我来的,可她鄙视到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大刘虽然对我是好意,可他不听劝告,酿成祸端。自己明知此事不妥,但碍于不想驳大刘的面子,被动接受,结果酿成今日之祸。
      鲍渺边走边想,怨天尤人地责备一番。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今后怎样相对?
      忽然间很想妈妈,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难道自己坚持到这里来也许真的是错了?
      这样想来想去,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逛来逛去。抬眼望望天空,老天似乎很理解自己的心情,刚才还骄阳似火,转眼间便乌云满天了,像是一场暴风雨来的前兆,人们都急匆匆地赶路,想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赶回家去。只有她悠闲地逛着,逛着,这样看着人间的百态,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像是找回大学时代的孤傲和独立。
      大学时代拼命地读书学习,为的是将来能成为社会上的有用之才,用自己的知识报效国家,但现在看来,多少有些可笑,自己是这样的无能,连一件小小的事情都搞不定,何谈报效祖国。
      忽然,出门前小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浮现在眼前。她怎么没去劝,她为什么那样笑?

      第二天上班,小梁一看到鲍渺便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样?昨天没事吧?”
      鲍渺强撑着说:“没事。”
      小梁又说:“其实,跟她那样的人没必要计较,若计较起来,你会气死的。”
      鲍渺为小梁的理解而感动,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能有人真心对你,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她心里充满着对小梁的感激之情,心想,陈丝是如此的不可理喻,估计小梁以前也没少受她的气。
      自此以后,鲍渺一般不和陈丝讲话,除非绕不过去的事,也是能短则短,能一个字应付,绝不说两个字,就好像是“惜字如金。”
      小梁则更加的关心鲍渺,处里面有什么活动,她都会叫上鲍渺一块走,虽然,陈丝很不屑,但有时鲍渺也能明显地感到陈丝有些孤家寡人的味道。
      就说前几天吧,一个单位请他们吃饭,都不认识,只有处长之间见过几面。大家都有些拘束,敬酒时,小梁拉上鲍渺一块来,就显得自如一些,而陈丝,三个女生中甩下她一个,让别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她的人缘不怎么样,陈丝只能自己走一圈,那种尴尬孤立是明眼人一下就能觉察到的。当然,这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在日日的工作中,小梁有了鲍渺的加盟,显得底气十足,陈丝却有渐渐的孤立之势,这让陈丝嚣张的气焰也略微有些收敛。而小梁却日渐加强和鲍渺的联盟,经常会带些小吃给鲍渺,不是糖果便是瓜子,尽管鲍渺觉得这样很小家子气,有些“吃了人的嘴软”的嫌疑,但对于小梁的热情她不好拒绝。
      渐渐的,鲍渺和小梁越走越近,小梁叫她做些什么事情,她都心甘情愿地去做,不会因为被别人驱使而抱怨。
      这天,办公室里只有鲍渺和小梁两个在座,其余的几位有出差的、下乡的,都没在屋。鲍渺便把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拿出来问小梁。
      “小梁姐,那天大刘叫陈丝露露,大家没反应,而我叫陈丝露露大家为什么都发笑呢?”
      小梁瞅瞅我,眉毛和眼睛都笑在了一起:“这是个典故呀,你没听说过?”
      “什么典故,我不知道啊?”鲍渺一脸的茫然。
      “哎呀,你真笨,你看不出她穿的有多露?哼!难怪别人给她起这么一个雅号。”
      小梁换口气,一脸的轻蔑:“也不知道她想勾引谁呢?成天穿成那样,恨不得把女人的那点玩儿全暴露出来。”小梁有些忿恨地说道,她看鲍渺一脸的惊讶,便很快把脸色一转,微笑浮上面颊,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只可惜呀,老马老了,不吃她这一套,真是瞎耽误工夫。”
      鲍渺不知该如何对答,便“是么?是么?”地应对着。
      “哎,你不知道她有多蠢,刚开始别人叫她露露,她还美美地答应呢,后来也不知哪个多嘴的告诉她,她就生气别人这么叫她了。你说,如果没有人告诉她,她是不是至今还美美地答应着呢?那才好玩呢!”随后一阵开心的笑声喷薄而出。
      听闻此言,鲍渺恍然有些悟,怪不得我一来她就反感我呢,原来,我第一次见面就不小心捅到了她的痛处,难怪!
      然而,对于小梁今天的话,鲍渺也分外地吃惊,她的话是如此的粗俗,与她一向表现的大姐风范相差甚远,或许这是一个丑女人对一个漂亮女人的天然妒忌吧。但能把话说到这么难听,无论如何都不会仅仅是因为羡慕和嫉妒,或许两个人之间是有些积怨?从来处里至今,鲍渺甚少看到她们俩之间有什么交接,除非有必要的公事,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小梁的话虽然让鲍渺明白了些事情,但她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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