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场》朝朝惜暮

12、十一

　　21、流月城
　　初七在乐无异一行人出海后，传了信回流月城，想着等他们返回广州码头，应该就能顺利从他们手中取得昭明神剑，可免主人担心。因此，乐无异他们一上岸，初七也就跟着从龙王神像上下来了。
　　“诸位留步。在下初七，奉流月城大祭司沈夜之命，前来接收神剑昭明。”
　　乐无异四人感到了强烈的杀气，同时对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初七很不服气：“什么昭明？没听说过。还有，沈夜自己为什么不来？”
　　“此等小事，何须主人亲临。”初七现出身形，步步逼近乐无异：“交出昭明。或者你们想试试我的刀？”
　　四人在看清初七模样之际俱是震惊不已。
　　阿阮最先反应过来：“谢衣哥哥？”
　　乐无异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
　　谢衣？师父？“休得胡言乱语。”初七再无二话，忘川一抹，挥刀上前。四人被迫应战，最终昭明被夺。
　　“……为什么？师父你……会替沈夜卖命？要对我们刀剑相向？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不错。今日种种，均是主人一手布局。”
　　主人？那个以性命对抗沈夜维护自己的师父竟然口口声声喊沈夜主人！乐无异只觉悲愤得难以自己：“主人？沈夜？……呵呵……可笑啊，太可笑了！哈哈哈……”
　　“很、好、笑、吗？”随着声音，卫庄迈出了传送法阵。初七第一时间走到了他的身边去。
　　乐无异恨不得扑上去把“沈夜”掐死：“沈夜！你把师父怎么了！”
　　沈夜自然见过四人，可卫庄不认识他们啊虽然听说过他们的事情，他首先看向了初七。
　　初七奉上昭明：“昭明在此，请主人过目。……主人何须亲临？再过片刻，属下自当返回流月城。”
　　卫庄接过神剑，手指抚过剑身，满意地点点头：“初七，辛苦你了。”
　　“主人。”初七凝望主人，就差冒“星星眼”了。
　　卫庄重新面向乐无异：“好了，现在本座开恩，可以回答你的疑问了。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冷不妨禺期现身冲了过来：“住口，少来玩弄人心！”
　　卫庄不曾见过剑灵这种生物，一惊之下本能地一剑刺了过去，禺期消失了。
　　“混帐！”乐无异愤怒已极：“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你在我面前，杀死我重要的人！”
　　有第一次，那也是沈夜干的好吧，与我何干。无趣！既然神剑已到手，卫庄也不想再纠缠：“既然没问题，本座就不奉陪了。”
　　“你！等等！”乐无异指着初七道：“他，到底是不是谢衣？”
　　谢衣？谁是谢衣？卫庄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对面那个娇滴滴的女娃声声控诉着大祭司对谢衣所做的残酷之事，不敢相信眼前浑身血腥味的初七是她认识的那个香香的谢衣哥哥。
　　啧啧，谢衣？还香香的？有趣！
　　卫庄勾起嘴角：“他是本座的初七！可不是你那香香的谢衣。”
　　身边的初七身体一震，深深凝望着“沈夜”的眼睛里流露出少有的强烈情绪。
　　卫庄将初七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笑容不变，语声和缓：“如果你不想再做初七，不想再做本座的利剑和护盾——”
　　“主人！”初七猛地出声打断卫庄，跪下行礼道：“无论发生何事，属下绝不背弃主人。还请主人念在属下一片忠心，莫要离弃属下！”
　　“呵，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卫庄不再管对面目瞪口呆的四人，袖子一甩：“初七，我们走。”
　　两人其实并没有走远，用幻术隐藏了真面目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广州城里逛了逛。卫庄大人才不承认是因为在流月城里呆得太憋闷了才下界的呢。最后，主仆俩高高站在屋脊上，看乐无异他们商量完去巫山寻找剑心的事情，才结束了这次的下界之行。
　　卫庄一回到流月城，立刻去瞳的蛊室把人揪了出来。
　　“谢衣是谁？七杀祭司大人，你是否忘记了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本座，嗯？”
　　瞳将衣服上被抓皱的地方一一掸平了。
　　“谢衣是大祭司的徒弟。他们师徒俩的事情，你不方便插手。”
　　“哦？那本座这个徒弟现在在哪里？”
　　七杀祭司大人难得地叹了口气：“这事你——”
　　卫庄一把打断他：“那个头上一撮毛的小鬼为何会认初七为谢衣？”
　　还有这事？！
　　“你让他们看到初七的面貌了？”
　　“你只说不能让流月城人发现初七的存在，没说不能让他在下界人前露脸。”
　　一贯淡定的瞳被噎得也快淡定不下去了。他只得简明扼要地说了下初七的来历。
　　有趣！竟将曾经的徒弟做成了傀儡，还让他日日跟在身边。
　　“你的大祭司够心狠手辣的。”
　　“阿夜并不——”
　　哼！连讽刺都没听出来吗？
　　“知道是你的大祭司心软，为了保存他徒弟性命。要是我的徒弟，就一剑杀了！”
　　敢挡我路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卫庄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22、桑海城
　　沈夜到达墨家人的秘道出口处时，墨家众人也在于笛声中神秘出场的蜀山一派的帮助下，借道家的梦蝶之遁终于得以脱身，逃入了秘道。
　　一番险象环生地奔走之后，墨家众人逃出了秘道，除了断后的天明三人。还没等喘口气，盖聂就感受到一分熟悉的杀气，不免喜忧参半地默默叹了口气。小庄还是来了。
　　他淡淡说道：“各位，有敌人。”
　　各位也随即看到了对面的“卫庄”一行。
　　赤练笑道：“让我们好等啊。”真是够慢的，腰都快站断了。
　　沈夜拄着鲨齿，枯等得也有几分不耐：“这里，就是你们逃亡之路的尽头。”就算没有流沙挡着，身后也有蒙恬的军队包围着这里。再看看盖聂他们，一副残兵败将的样子，连剑圣都似乎不符剑圣的实力了。
　　双方面对面，都没再出声，只听得林中军队训练有素的步伐声。意外很快发生，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隐隐约约的人声后，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如潮水般退去了。
　　那情报贩子的消息倒是不假。沈夜心知蒙恬是获召回去处理紧急军情了，不过他也不准备向在场众人解释。接下来，是该流沙上场了吗？沈夜忽然有了一些兴趣，比如跟盖聂比试一场。强者总会对强者惺惺相惜。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星魂就出现了。阴阳家么？沈夜不介意先领教一下他们的咒术，自己正好也试试某些流月城秘术，要知道并非是所有术法都须借助灵力催动的。因此在星魂暗含威胁的问出“你要与我为敌”时，沈夜自是毫不客气地冷笑：“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咒术。
　　星魂还是目标明确的找盖聂去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大意地被内力尽失的剑圣斩断了右手经脉。
　　“你的右手如果不能及时治疗的话，可能永远都无法挥动了。你走吧！”盖聂见星魂仍不甘心地似乎还要继续争斗下去，忍不住道：“卫庄的流沙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你的实力。再继续下去，你还有机会离开吗？”
　　星魂走掉后，场地上只剩了卫庄一方和盖聂一方两相对峙。
　　“师哥～几日不见，你怎么落得如此境地。”内力全失？哼，原来如此。
　　“卫庄”不紧不慢地走到盖聂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了盖聂手腕。
　　牵手了牵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要是天明在场，肯定跳出来大吼：“大坏蛋，你想对大叔做什么？！”在风中凌乱的众人里，大铁锤不负众望地叫了出来：“混蛋！你想对盖聂做什么？”
　　做什么？沈夜不过是在查看盖聂体内情况而已，不管怎样这师哥在自己重伤之际尽心尽力帮助过自己，大祭司不欠人恩情。
　　似乎是中了一种蛊。沈夜于蛊术并不擅长，但是架不住他看得多听得多又在瞳那里熏染了一点，对解蛊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心得。
　　沈夜慢条斯理地报出几个物品名称：“……如此半个时辰，你所中之蛊可解。”至于他们信不信他，一时半会找不找得到解蛊所需物品，沈夜可就不操心了。
　　“小庄，多谢。”
　　好吧，做戏做全套。沈夜很有气势地说了句很“卫庄”的话：“全天下能杀你的只有我，内力全失的废物怎配做我的对手！师哥～”
　　“卫庄”这声拖长了音叫的“师哥”，听在师哥耳中，渐渐地让剑圣盖聂都开始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盖聂回望师弟的眼中，隐隐有了笑意。
　　师兄弟俩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打情——不是！含情——也不对！总之不管是啥，都让众人觉得实在没眼看啊！
　　“卫、庄、大、人！”
　　赤练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道，手中“赤练”甩得啪啪响。
　　沈夜回身，对上赤练不言自明的眼神警告：你敢破坏卫庄大人的形象试试！
　　沈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回到己方阵营，尚不自知自己在众人面前树立了怎样一个卫庄的“好形象”。
　　这边，盗跖发现碧血玉叶花摔碎在地，端木姑娘的希望没有了，不觉心痛至极。沈夜望过去，看得出那原本是株灵力充沛的植物，现在已瞬间枯萎。若是在流月城，自己或有法子救它一救，现在嘛……
　　沈夜微微叹了口气：“对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出手，我们实在胜之不武。不过嘛，也不好就这么放你们走啊。”流沙跟李斯还有交易呢，虽然沈夜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张良的出现，解了众人的围。
　　“子房。”
　　“张良先生。”
　　墨家众人听到“卫庄”对张良的称呼，皆是一愣。
　　张良并不解释，只施礼道：“诸位，匈奴攻破了北方城关。”帝国将有一场对外的战争。
　　这消息，在墨家众人心中掀起了各自的波澜。
　　沈夜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一句“走吧”带着流沙拉风地退场了。
　　盖聂欲言又止，最后默默地目送师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