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之行（夏室红颜篇）》天玲珑

11、第十章、摊牌

　　庖正殿。卉迟看着周围，这里真要数自己除了住的屋子外最熟悉的地方了。
　　“这么早就来了？听说你还叫了皓月过来。”少康一见院内站着的人，笑容浮在脸上。神清气爽，半点没有昨日酒醉至深夜之相。
　　“少主，昨儿个可还顺利？”
　　“你，怎么了？”觉察到眼前人的不对劲，顿时收了笑容。抬手，抚上肩膀。
　　侧身，躲开，“少主，自重。”
　　“追儿。”少康片刻迟疑。
　　“我不叫追儿。”冷冷地看着眼前人，相处多日，他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实则是根本不知叫什么。追儿？呵呵，叫着追儿的人，已被他们弄死了吧。
　　“我知道你昨日累了，秫酒的事只叫你一人弄。只是那很重要，我放心不下旁人。”见眼前人确实不高兴，气氛也不似平日，少康慌忙解释道。
　　“你见过寒淖了。”幽幽的，是皓月的声音。他已褪去了昨日的金衣，还是平时的那件白衣，脸上有疲倦之色，却脚步轻盈地走了过来。
　　“寒淖——”少康愣了一下，脸上有不安之色。
　　“是的。像两位计划的一样，他依旧认为我是女艾，派来监视少主您的奸细。”说道少主两字，故意加重了声音。
　　“你听我解释。”少康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用了。真有诚意，就多告诉我几件事吧。”
　　“该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倒真是恢复了神官以往的作风。
　　“呵呵。”，像是嘲笑旁人，也像是嘲笑自己，“我说的魂魄，是我该知道的。不，是我帮你们的条件。神官大人是不是应该好好地为我解答一下了。这么久了，我只忙了些不想干的事。”
　　“不是不想干，那都是为你解答的条件。”
　　卉迟真想笑，神官大人，当真变幻莫测。
　　“听你说的意思，是你的亲人丢了魂魄。既是丢了，再找回来，一定要魂魄愿意跟你走才行。你又不是这世人，其实倒也不难，让送你来的人接你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就好。”
　　“你说什么？”卉迟不可思议地看着神官，他刚刚好像说了‘不是这世人’‘送他来的人’，是她听错了吗？她怎么会知道？
　　“是我招你来的。”神官讳莫一笑。
　　卉迟还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竟是个如此厉害之人，“那你可知，是何人送我来的？”
　　“不知，不过必是个道行高深之人。”犹豫了片刻，“而且，我那日说你身上有妖气，是真的。”
　　卉迟只觉周身一震，“你这样说，是说送我来的那人是妖？”
　　卉迟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想到与那位神秘男子相见的细节，确实怎样都不是个平常人。他还说帮自己有他的目的，如果真是妖——卉迟不禁一身冷汗。
　　“我不能确定。可是招到你的时候，你确是被用妖法送来的。”
　　“好吧。”这下，更坐实了卉迟心中所想。刨去所有的不可能，任剩下的事再怎么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你所找之人的魂魄散落此世，既是你亲近之人，你就能感觉到它。”
　　“感觉到它？怎么感觉到？”
　　“我没试过。不过，你若是连感觉都感觉不到，更不要想带走它。等你感觉到了，它究竟在谁身上，等宿主同意，你就可以带走它了。”
　　“一定是附在某人身上了吗？”
　　“魂魄不会单独存在太久，那样会消亡。而且像你说的这样，在这世间的，应该只是某一魂或者某一魄。”
　　“某一魂，某一魄？那我岂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再找别的？”
　　“应是如此。三魂七魄合为十，一世一魂或一魄，好一个十世修行啊。那人看来果真是你的情郎。”皓月一边叹息，一边看向她。
　　身旁的少康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身子微微动了动。
　　卉迟脸上片刻潮红，“那我对那宿主的感觉可是和我对情郎的感觉一样？”
　　“也许不止是爱吧。”
　　“可是我把他的魂魄带走了，他怎么办？”
　　“那本来就不属于他。”
　　卉迟不语，皓月说的都是对的，只是。

　　“见过少主、追儿小姐、神官大人。”是父王跟前的侍者，“大王请少主和神官大人过去。”
　　“只请我们两个了？”少康眉头一簇，暗觉不好。
　　“是。”侍者恭敬的答道。
　　“那请带路。”皓月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少康回头看向卉迟，她并没有看过来。

　　王的殿内。
　　王与王后正坐中位，两边侧立的是梦儿、醒儿。两个姑娘今日穿戴隆重于往日，侧身站立，娇中带羞。
　　厅内此时已站满长老使臣，分左右两排，看到少康进入，皆面戴笑容，俯身致意。
　　“大王”少康与皓月致意。
　　王点头，难得的笑容，“都到了。今日借此良机，本王与王后决定，将我的两个女儿嫁与少主。”
　　说着，走下来，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女儿的手，交至少康身前，“上虞族今日起，与夏王朝永世修好。为复夏基业，万死不辞。”
　　周围的长老使臣届是相互道喜、祝贺，王后也起身鼓掌。这一婚事，不论是哪个角度，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皓月也躬身，“祝贺少主。”
　　少康自是谢过好意，拉起两位佳人的手。有些许迟疑，造物弄人，可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吗？与兵强马壮的上虞氏联姻，收服昔年被打散的斟灌氏、斟寻氏，再加上外公有仍氏的支持，复夏大业也算小有根基了。
　　只是此时，自己在迟疑些什么？
　　正想着，大王已拉过他的手，示意周围安静，大声宣布道，“上虞氏能与夏后后裔联姻，是天大的福气。为表达我的诚意，我将献出纶邑之地，千户居民，五百壮丁，五百牛羊，与未来的新夏王做新婚贺礼。”

　　“好。”
　　“大王威武。”
　　“恭贺夏王。”

　　一时间屋内更是喜庆连连。

　　殿外，有侍卫守护。
　　看热闹的人都被圈在外围，自是不能靠近王的主殿。
　　卉迟站在另一旁，静静的，看着大殿，听着那人声鼎沸的喜庆之声。
　　你终于，如愿了吗？
　　卉迟笑了，释怀地笑了，转身离去，终于，所有事都走上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