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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妓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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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么?
却又不太像……死了不是身上没有感觉的么?
意识逐渐清醒,而全身酸酸麻麻的感觉,像无数只蚂蚁在啮咬自己的每一寸骨髓。
难道这是入了地狱,我可是好人啊,怎么会下地狱?
虽然眼皮子沉重的像灌了铅,不过死活也要看一眼,地狱是个什么样子!
眼眸交合了好几下,一丝光线摄进眼底,我紧紧蹙眉。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我猛地睁开眼。
几个穿着古装服饰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立在床头,五六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瞪着我。
我一愣。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娇很柔,让人一听难忘。
“醒了,他终于醒了。”
“杜鹃,快去唤大夫来,花郎醒了。”
“等等,你走错方向了,大夫在东头,你往西头跑什么!”
“你们是谁?” 略微低沉的嗓音是我发出来的,嗓子好像哑了,我干咳两声。
那群人突然集体抽了一口凉气。
我揉揉自己隐隐发涨的额头,又问了一遍。
他们的眼神从关切,变成了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震惊。
我这张脸到底是出了麻疹,还是长了癞蛤蟆,他们这么瞪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柱香过去。一个古装老头从门外走进来,气息有些不稳,还顺带抹了把汗。
“花郎这是怎么了?人是醒了,怎么就突然变傻了?”
我看着距离最近的一位紫衣少年,那人桃花眉目,神采俊逸,一头柔美的墨黑长发。
软薄的发丝正垂在胸前,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就是电影制片厂常用的假发套么,这也能唬人?
我不动声色的靠过去,望着他诧异的目光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抹头发狠狠往下一拽。
“哇!”一声凄厉惨绝的尖叫破空而出。
我赶紧撒手,身体迅速往床里缩去。
只见那人饱含热泪,无辜的可怜眼光傻傻的看着我。
没想到竟然是真头发,那一下,好像真的很痛啊。
自己不觉心生怜悯,充满歉意的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又太尴尬,只好咽了一口口水把那句对不起吞了下去。
他楞了一秒,居然朝我柔柔的笑了。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媚眼如丝,柔情如丝,丝丝缕缕缱绻缠绵。
我陡然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
心中暗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娘啊。
“你们究竟是谁啊??”
“他,他到底怎么了?”
我瞟了那人一眼,一身鹅黄的纱衣,头上云髻高耸斜插一支金不摇。
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顾盼神飞,是个小美人。
我揉揉眼睛,一只手横了过来搭在我的脉搏上。
那老头摸摸胡须道:“花公子平日里纵欲不知节制,身子本来就虚,又往前院的荷花池寻了短见,,如今能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现在……”大夫捻须叹了一口气,故意断了话岔子等人发问。
“他究竟怎么样了?”
“快说啊……”
“花公子如今是痴痴呆呆糊里糊涂,他这是得了失心疯啊。”
“失……失你妈个大头鬼!”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白皙如玉的大脚,猛然扣在玄衣灰发的老者脸上。
旁边围观的人立刻作鸟兽散,他摇晃了两下,终于倒了下去。
我弹了弹自己素白的袖口,慢慢吞吞的收回脚。
那张故作深沉的马脸上,迅速生长出五只红红肿肿的指头印来。
“问多少遍了,给个回答行不行,老子这是在哪?”
“花郎问我们是什么人?他,他好像真傻了。”
又来了,没见那老头被踢的口吐白沫了么,我可没那么善男信女,居然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狠狠瞪了小美人一眼,那丫头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不说话的时候那双含情美目微微向上挑着,撩拨着观者的暧昧遐思。
我拍了拍床塌,对那位黄衣少女勾了勾手指头道:“你,就是你!过来坐!”
她听话的走上前坐在卧榻上,我和颜悦色的微笑。
“丫头,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她对我眨眨眼:“花郎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醉月楼里最疼你的秋月啊!”
“醉月楼?醉月楼是做什么的?”
那望着我的眼神更怪异了。
“醉月楼是城里最大的烟花地温柔乡,你打小就在这长大,你娘才过世几年你就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拉?”
“我娘?我娘是谁?”我奇怪的问了一句。
那群人竟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秋月也不说话了,沉默的蹙眉瞪着我,那眼神带着一丝质疑,一丝讶异。
突然,脸上迸出一声脆响,随后是火辣辣的烧痛。
那丫头居然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疯拉!”我低吼一声,腾的站起来瞪着她。
好男不跟女斗的观念是我妈从小培养我的,虽然我不打女人,但也不能傻乎乎的让女人打。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省的她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又来上一下。
秋月一直冷冷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突然,她站了起来,我下意识的连退了好几步。
却见她叫人把躺在地上装死的江湖郎中拖了出去,随后带着屋子里的那群看客出了门。
雕花的木门合上后,门外突然传来“咔啦”一声,像是落了锁。
等外面没了声音,我赶紧跑去推门,推摇了两下发现果真锁上了!
“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来人啊!”
我扯着喉咙叫了半个时辰居然没人应,这里果真是妓院训练有素,越是喊的大声越是没人理。
泄气的转回床上坐着,眼瞅着那精巧朱红的窗棱发愣。
记得自己明明是坠楼身亡了,怎么会稀里糊涂穿越时空来了古代。
难道这是在做梦,那我到底是死了,还是在梦里?
我捏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拧了一下,靠,生疼!
这不是梦。
摸了摸床榻上的薄被,似乎还微微发热。
我站了起来,四下打量,突然被眼前的一座屏风吸引了注意。
那扇朦朦胧胧的华美屏风上印着点点白梅,花瓣清冷似雪,枝干漆黑如墨,漫天的锦绣花海在温软丝帛上如泼墨一般渲染开去,精采绝伦栩栩如生。
不知道这身子的主人是个什么性子,满室的旖旎媚俗却有这么一个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