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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卫羽白点点头,这时莫大也慢慢拔出剑,竟真的只他一人上前。何玉婉欲言又止,终还是忍不住道:

      “你,你竟真要他和我们动手么,既然你如此厌恶我,当时又为何,为何要……”她一个女儿家实在说不下去,泪珠子断线一般往下掉。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楚逍昀见她哭成这样也觉心烦,“说破天去我也不能就为这个娶你,何必委屈成这样。”

      “谁说没看到,你,你这事后不认账的小贼,我我,”她‘哇’的一声哭开了,“左右我也是不要活了。”

      “小师妹莫急,待我将这奸贼带回去由师傅发落。”莫大一抖剑尖,沉肩挺腰。“得罪了。”说罢他便一召‘凤来栖祥’往卫羽白直刺过去。

      卫羽白一侧头,随即用小擒拿手去捉他左手,莫大没料到他竟不拔剑而是使这等巧招,忙收势回位,险险就被这一招制住了。

      楚逍昀见状心情大好,泰山派里面只有这个莫大不知为何待他态度最为激烈,因而楚逍昀对他最为厌恶,见他一开头就露出败像更是故意落井下石的在旁大声道:

      “姓莫的,你看着都三十好几了,怎么武功还如此不济。身为泰山派大师兄要这么就落败了可还有脸再行走江湖了?”

      莫大木着脸道:

      “我若败了,不敢丢师尊的脸,就此自刎了事!”

      说罢他忽然剑法一变,只攻不守剑剑指向卫羽白要害,竟是豁出性命不顾的打法。
      卫羽白虽觉蹊跷,到底不欲伤他性命,如此却被他缠上了。那厢‘泰山三杰’中的另外两人陈嚣与祝之豪却忽然对楚逍昀发难,楚逍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到底堪堪拔刀挡住,可失了先机只有自保的份,没几下就被逼至悬崖边上。何玉婉一旁惊道:

      “三师兄五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小师妹,这人坏你清白,留不得的。”莫大在一旁冲她喊。

      “留不留得,哪是你决定的,还不住手!”何玉婉大急之下也拔出剑来,可不等她上前,背后的同门师兄却一个手刀将她击昏,随即剩余几人纷纷挺剑上前围攻楚逍昀。楚逍昀心中暗骂,金刀却舞得更快,那个一路跟随他的小厮本远远站在一旁,却被泰山派弟子提剑抢上刺死。卫羽白没料到泰山派竟然下如此狠手,一剑刺穿了莫大小腿回身去救楚逍昀,那边陈嚣见状一招‘贺来听松’直削下盘,逼得楚逍昀跃上崖边一块青石上。随即祝之豪忽然从腰间抽出鞭子,一招‘石裂玉焚’直抽上青石。卫羽白大惊之下顾不上别的忙抢上前抓住楚逍昀,这时那青石却被一鞭子抽得裂开,后一半承不住卫羽白和楚逍昀的重量,直接带着两人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坠落的瞬间卫羽白见一道寒光跟着劈向楚逍昀,他来不及思考斜身替楚逍昀挨了一剑,那一剑从左肩刺穿了,卫羽白只见身下的楚逍昀眼睛睁得老大,自己的鲜血滴落在他白皙的脸上,随即两人咚得掉进那奔腾河水中。

      卫羽白不识水性,呛了几口之后头一阵剧痛随即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层薄薄的稻草上,身上的剑已被拔出,伤口被好好包扎起来,身旁是楚逍昀焦急的面孔。

      “这里是……”他只觉得楚逍昀看起来忽大忽小,连带周遭的物事也看不清。

      “是下游一处废弃农家,泡在水里的时候你撞到石头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卫羽白极力听明白他的话后咬牙道:

      “快走,泰山派的人会赶来。”

      “除非他们跟咱们一样是被河水冲下来的,否则没那么快,”楚逍昀捏紧拳头道,“你已经昏迷
      一日了,还不能随意移动。”

      “不,听我说,你,你试试我的脉。”卫羽白打着颤伸出手腕,楚逍昀搭指上去一试不由面露惊疑。

      “我三个月前,在北川中了毒王霍难言的‘太白醉’,这毒秉阴,引邪风入体,会让人一日睡得比一日沉,渐渐的,就醒不来了。眼下我有了剑伤,又受寒水,更是加重毒性。你,你自己走吧。”

      “太白醉?”楚逍昀喃喃念道,“不,你不会有事,我一早知道你身体有恙,可我听说刘长青做寿那日神医薛令恰好也在,他欠秋泓山庄天大的人情,不敢不治好你。”
      卫羽白微弱的摇了摇头。

      “不,别去,他有愧于霍难言,发誓绝不救我。”

      “他敢不救你!”楚逍昀大怒,“我非杀了……”
      他话未说完,卫羽白已伸手轻轻压住他的唇。

      “嘘,别说这样的话,他本没错,这些是是非非,我也是倦了。本来我以为自己死的时候会孤身一人,可有你在,那也很好,很好。师傅说过我这人天煞孤星,该当避世,可我不信,行走江湖,仗剑行侠,到头来又如何呢,玉箫嫁给旁人后,我就开始渐渐记不清自己最初下山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玉箫,可我却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不是为了玉箫,甚至也不是为了自己,你,你明白吗?”

      他放下手,含糊不清道:

      “不,你不明白。”

      楚逍昀伸手抚摸他的脸,烧得烫手。

      “我确实不明白,你若喜欢那个玉箫,为何不娶她呢,是她不愿意吗?”

      卫羽白闭上眼睛。

      “她天天说,我们成亲后就要厮守在一起,我再不能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了,最好卸甲归田,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可我自幼学武,不过是想行侠仗义,师傅劝我留下时,我对他说,不仅是为了玉箫,是我看不穿尘事,这么活一遭,我不甘心。其实师傅又何尝做得到,否则当年就不会救我了。玉箫等了我一年,又等了一年,第三年的时候我知道她等不下去,就对她说,这次从南疆回来,我就娶她。”

      “她没等你?”

      “我迟了三个月,结果她就与旁人有了婚约,她说恨透了我的一再拖延,是我对不住她。该说的话,我说不出口,怪谁呢,还以为那算是洒脱,可死到临头了,才发现当年那场大火也将我的一部分给烧了,后来的这些年,活得都不不是整个儿。”

      卫羽白只觉得胸口如火烧一般焦炙难奈,楚逍昀似乎又说了什么,可他却已经半点听不进脑子里,迷糊中似乎有人喂他吃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那东西一进入腹中清凉的感觉顿时侵入五脏六腑,卫羽白忽然想起了楚逍昀之前印在自己唇上的那个吻,如同雨后雾茫茫湖上的新荷,看得久了令人想要流泪。

      他霍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能勉强坐起来,体温也不再那般灼热,想来是体内热毒被压制住了。四下看去,楚逍昀已不见了踪影。

      刘长青生辰当日燕安不可谓不热闹,除了雁门本派的弟子,武当、少林、昆仑等门派都派了出色人物前来给他贺寿,给足了面子。他虽已到半百之年,精神仍健硕,从早开始就一直笑呵呵的亲自站到二门外迎接客人。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总管却匆匆跑来到刘长青身边耳语一番,刘长青微一皱眉,跟着总管绕到后花园里。

      那儿已站了个少年,衣衫破损,脖颈处有一道擦痕,眼下发黑,像是很久没能歇息了,眉间带着隐隐戾气。刘长青见状心中暗暗叫苦,轻咳一声对少年道:

      “侄儿长得这般高了,倒险些认不出,路上匆忙,怎么不去前院用些酒水?”

      “不必了,你且告诉我,泰山派的人来了没有?”少年却是一点不客气。

      刘长青见状顿时明白他想寻泰山派的晦气,只笑道:

      “难得今日各路英雄前来给老夫贺寿,侄儿也给些面子,有什么梁子只管告诉伯伯,伯伯定择日帮你出这口气。”

      “就是说果然来了?”那少年忽儿一笑,“没白让我这几日的忙活把事情弄了个清楚,行了,您
      老人家别提心吊胆的,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砸了您这大善人的寿宴。”

      刘长青得了保证略松了口气,又再三劝他去前院,少年只道要稍作歇息,刘长青便让总管带他去后院,又命人去成衣铺子购置几套行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等他走的远了,少年忽然收起笑容问那总管:

      “听说神医薛令这几日歇在贵府?”

      那总管犹豫片刻不敢不答,只道:

      “是,神医碰巧路过燕安,为了看老爷最近收的金石,这几日正歇在咱们府上。”

      “住在西厢房,还是东厢房?”

      “您行行好别为难小人了,这神医可不是能随意见的,人家连前院的寿宴都不肯去,就是为图个几日清静。得罪了他,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可求谁去。”

      “谁说我要见他了,”少年一挑眉,“让他来这儿见我。你放心,听了我的名字他就算没了腿也会爬过来。”

      刘长青虽是雁门派的,但他家大业大,早年就在燕安置下一份产业,如今只算半个江湖人。雁门派如今的掌门是他的师哥武赫扬,两人同门学艺往日感情甚笃,今日武赫扬特地带了门下弟子来给他这个做师叔的贺寿。刘长青见门下羽翼渐丰,比起旁的名门贵派并不逊色,心中如何不喜,可今日是他这个寿星做东,倒也不便多聊,几名弟子一一上前拜见了师叔之后便被引到一旁坐下。其中一名女弟子郑芸坐下后便扯扯身边师姐的衣袖问道:

      “那个穿藤黄衣服的怪人是谁,怎么给人拜寿倒还板着个脸。”
      年纪较大的女弟子瞧了一眼,那边果然有个瘦老头,脸皱得像个核桃,铁青着脸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少指指点点的,那可是神医薛令,你没听人说过么,任凭你得了什么难症,只要薛令不许阎王爷就不能收人,所以都叫他老人家‘赛阎王’呢。”

      “这么厉害。”

      “当然,不然你以为周围的人为何对他毕恭毕敬,不就是想留个眼缘,日后有了难处好求上门嘛。”

      说罢那女弟子又推推郑芸笑道:

      “你看那边,泰山派的也来了,你素日见过何家小姐,不去打个招呼么,泰山三杰也在那儿。”

      郑芸一吐舌头道:

      “罢了,那位大小姐的脾气我可惹不起,泰山三杰么,我看也挺平常,并没有三头六臂。”

      “不去就不去罢,少贫嘴了。”

      郑芸应了声,眼角却忍不住一直打量着何玉婉。只见她今日已没了往常的飞扬神采,整个人都怔怔的,眼皮子略肿。郑芸过去只觉得她霸道,今日一见倒有些出乎意料,正奇怪着忽听人小声低估道:

      “那何姑娘平常看着也就泼辣了些,没想到竟如此不知廉耻。”

      回过头去,这话却是郑芸的二师兄曲山说的。

      “二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一个女儿家别问。”

      郑芸如何肯依,缠了曲山半天,曲山只能凑到她耳边道:

      “听说何玉婉已非完璧,那个男人还不肯娶她。”

      郑芸大为吃惊,脸都红了。

      “不可能,何玉婉可是何掌门的女儿,你胡说八道惹恼了泰山派可怎生是好。”

      “怎么不可能,何掌门三个月前闭关修行,那何玉婉两个月后就在外头遇到了淫贼,也是她平常
      眼高于顶,还当旁人都要让她三分。”曲山竟然所知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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