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取暖 ...


  •   “疯得比较有条理了些”张飞想了想认真说道。

      ==!魏琐暗骂自己神经,他俩又不是很熟,没事跟这货唠嗑东汉时政做什么有毛意思。
      “呵,呵”魏琐干笑两声“张益达你损人真是越来越有创意了”

      张飞听她如此说,似想起了什么“你为何一听到‘张益达’便笑个不停?”司马徽那夫人舌头捋不直他看出来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她一听到‘张益达’三个字就笑成那样。

      该怎么跟他说在两千年后有一个名叫张伟的伪娘,绰号就叫张益达。而你们两人的画风又是如此迥异,以至于她在听到‘张益达’三个字后忍不住就脑洞大开,然后莫名地戳到了自己的笑点。这样解释他能明白吗应该不能,还是换种方式吧。

      她正想着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这三个字的笑点时,只听前方一阵铃声传来,与此同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啧,这台词真滴好恶俗哇!魏琐抬头看去只见前方道路上站了二十来条大汉,为首的一人身穿对襟黄褂,腰上挂了个碗大的银铃,头发披散额上勒了条红带,嘴里叼着根草,眼神犀利地看着张飞与魏琐两人。

      这发型,这穿着,这气质,整一个古代杀马特啊!自魏琐穿越来这地儿,还是第一看到有人穿马褂的。话说这个时代的衣服不是曲裾就是直裾,他哪儿弄来的马褂?如此想着她便问了出来:“敢问大侠,你的马褂哪里来的?”

      “唔?”劫匪同志听到魏琐的问题先是一愣,估计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关心土匪的穿着多过于关心自己/性/命的蛇精病。劫匪大哥在最初的一愣后,大刀一甩,高冷地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啧,这窝土匪不仅台词恶俗,脾气也不咋好嘛。

      “大哥,你这样的服务态度是不对滴”魏琐朝着那个穿马褂的劫匪教育道“你看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各路诸侯招兵买马各据一方。这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当兵的和当土匪的。当兵的还要先去应聘应聘,主公看得上的才能领证上岗,而当土匪则门坎要低得多,是个男人都能上,就我身边这位帅哥”魏琐说着朝张飞一指“他曾经的小弟就改行当了土匪。所以说土匪这一行竞争压力那是真的大啊,大哥你在同行如此众多的世道中,以如此服务态度对待顾客是不对的。你要知道在我们的钱财就这么一点,不管是栽树的还是开路的都想抢,你今天运气好没有碰上同行,可保不准那天就遇到了呢。到时候我们选择让谁抢就要看谁的态度……”

      “这女人疯疯癫癫的,要不我一箭结果她算了”说话的是马褂土匪旁边的一个小弟,他一手握着长弓,一手伸到背后去抽箭,只等头领一声令下便将此女毙命。

      “不可”马褂土匪断然拒绝道:“我与你们说过多少回了,我们是兵不是匪。我们现在是在筹集军资,不是在劫掠百姓,只许拿钱财,不许害人/性/命。”说完大刀一甩扛到肩上,走上前打断魏琐版的唐僧,朝张飞说道:“对面那位俊俏的小郎君,你给我听好了,留下钱财,然后带着你的疯婆子滚出荆州,问我便饶你不死”马褂土匪说着眼睛一眯,轻蔑地看向张飞。本是冷峻轻狂的动作却因两人的身高差距而显得有些滑稽,张飞身材颀长足足比马褂土匪高了一个头,于是本该低头冷睨的王八之气瞬间变成了抬头仰望的星星眼卖萌。

      “哼”张飞冷哼一声“你说留便留,说滚便滚么?”
      “唔?”马褂土匪又一愣,眨了眨眼看着张飞道 : “你要不愿意走也行,刚好寨里有几个好男风的兄弟,你模样又这般俊俏。你身边这娘们虽然疯癫,模样倒也不赖,我正缺一个女人……”
      话未说完,某人已是青筋暴起提起长矛直刺向那身穿马褂的逗比土匪。马褂土匪横刀一挡,连连朝后退了几步,慌忙朝身后喊道:“竖子凶横,兄弟们一起上啊!”
        马褂土匪身后的众位小弟一听老大呼叫,均感意外,他们头领打遍荆襄未逢敌手,若非正规作战群起火拼,他们这些小弟都是跟来打酱油的,像这种拦路抢劫的小型业务,一般只要老大出马就能搞定,根本无须他们做小弟的插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大呼救来着。土匪小弟们喊杀着朝张飞与魏琐二人冲去。

      “妈呀,那么多人,张益达你能行吗?”魏琐见这一二十人喊杀震天朝自己杀来,吓得躲到张飞身后担忧地问道。
      张飞挺矛刺死一人,回头对魏琐道:“别说话,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待我料理了这些人过去找你”
      趁他说话之际,又有几人围了上来,张飞回头长矛一振,一一将其刺死。马褂土匪见此挥刀上前往张飞肩上砍,张飞举矛一挡,抬腿踢开侧面攻上来的小弟。土匪们见老大与张飞缠斗,纷纷上前掠阵从旁助攻,也无人去管魏琐,只要制住这凶悍的小白脸,何愁拿不住那个疯癫的女人。
      魏琐默默地爬出战圈之外,在一旁的小树林里看着张飞力斗众土匪。这些土匪显然不似之前的黄巾贼,他们训练有素,进退之间井然有序,在最初伤折了几人后,马褂土匪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变换队形朝张飞围了上去。一方人多势众兼且阵法变幻莫测,一方悍勇不惧以一当百,两边一时不分胜负,僵持不下。魏琐看了片刻,发现土匪们三人结成一队,分成若干组,排以周易八卦之形将张飞围在中间,若是张益达挺矛相刺乾位三人,此三人便迅速分向三方逃逸,另巽位或离位的小队攻上,逼得他不得不回守身后。逃逸的三人换个方位重又组成阵法。魏琐发现这套阵法的独特之处在于,只要张飞不主动攻击,那组阵之人便无法回击,也就无法对他达成伤害。这种防守多过于进攻风格似乎在哪里见过啊?魏琐正思索着,只见坎位和离位上的六人从两个方向向张飞攻去,张飞回矛挑开坎位一人递来的长刀,又拨开几柄长剑,却不及去挡斜刺里伸来的长枪,眼看着那长枪就要刺进他后心的铠甲,魏琐慌忙叫道:“退震东,走艮位,弄死坤位那傻B”这种防守多于进攻的风格可不就是司马老头在山庄外布的阵法么。
      张飞闻此,凝滞片刻,脚下一错迅速向震东退去,纵是如此始终慢了一步,坎位送出的那柄长枪还是刺破了他后背的铠甲,深入左肩寸许。鲜血汩汩流出,张飞挥臂一挣,摆脱了扎入肩膀的长枪,与此同时迅疾回身一矛刺入那人的肚肠。马褂土匪见一人倒下,脸色一变又喊了一声口令,阵形再次变换,虽仍是以防守为主,但已变成了四人一队,多出了马褂土匪和另一手持弓箭之人。
      马褂土匪亲自上前挥刀朝张飞砍去,恰在此时巽位上的四人也朝张飞攻来,张飞手持长矛将砍来的兵器一一拨开,转身朝魏琐所在的方向喊道:“快走!!!”
      魏琐听他这样一喊,心下一震难道张益达撑不下去了?不会吧,虎吼当阳桥,义释严颜,PK马超的任务一个都还没开启,他就这么挂了?本着相信历史,相信自己的原则,魏琐没有听从张益达抛下队友独自逃生的建议。她看了看马褂土匪新排的阵法,再对照水镜山庄外的地形思考了会儿,对张飞道:“走兑位,攻离位。”
      张飞见她仍在原地,心中既是焦急又是感动,这女人虽然说话欠抽,倒也不是贪生忘义之辈。正要再叫她走,却听她从容开口,这回他再不迟疑,转身便往她说的方位踏去。长矛递出,衣甲平过,血如泉涌。只听那林边之人又道:“退守乾位,攻艮位”,又有一人倒下。
      “走震位,守坤位”
      ………
      “进离位,攻坎位”
      随着魏琐的一声声令下,张飞长矛攒刺挑打,红缨翻飞,一个个土匪随之倒地。
      “进乾位,攻兑位,戳死那个穿马褂的逗比”

      当张飞的长矛指上马褂土匪的咽喉时,魏琐心闲气定地喊了停。为数不多的几个土匪小弟见此慌忙扔了兵器,“头领”

      魏琐看也不看众啰啰一眼,提着裙角施施然地走到二人面前,以胜利者的淡然姿态向马褂土匪问道:“还打不?还想要我们的钱财不?”

      “没想到我锦帆游侠今日竟会栽在一个小白脸和一个疯婆子手里!”马褂土匪愤愤道。

      “怎么,你不服?”魏琐抬腿踢了他一脚,指着张飞道:“让你跟他单打独斗你能胜过他?”

      马褂土匪望了张飞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说话。

      “这就是了,单挑我们必胜,群殴我我们也赢了你们,还有毛好不服气的”

      “败兵之将,本也没什么可耻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想知道你这疯女人究竟是如何破我阵法的?”
      魏琐看着他乜斜的眼,似乎是在说,就你这智商怎么可能破得了我得阵法?
      “这阵法是别人教给你的吧?既然不是你原创,我自然能从别的地方知道破解之法。”

      马褂土匪一听这话,脸色倏忽一变“你自哪里知道的破解之法,可是他说与你听的么?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他说着也不管指在喉间的长矛,便要伸手去抓魏琐的手。
      魏琐侧身退开一步,张飞的长矛随之递进一分,马褂土匪的脖子被划破皮,鲜血缓缓流出,他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顷刻毙命于长矛之下,可瞧这样子他似全然不在乎。
      魏琐道:“司马徽不就在水镜山庄吗?”
      “司马徽?”马褂土匪似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追问道“你说这破阵之法是司马徽教给你的?”

      “这阵法跟司马老头家门前的那个林子差不多,所以我……”司马徽在水镜山庄外布的阵法是用以迷惑上山之人,而马褂土匪所布的阵法是用于行军打仗。一个由山石树木所成,一个由活生生的兵士刀剑所成,看似两不相干,实则原理相同,只要找到阵法生门所在,皆能破解。换句话说,两个阵法用的其实是同一个方程式,只不过把XYZ换成了ABC而已。司马徽阵法的生门是通往水镜山庄的正确之路,而马褂土匪阵法的生门是此阵防守的弱点,魏琐根据司马徽阵法生门的方向来推断马褂土匪阵法的生门,结果还真给蒙对了。

      魏琐话未说完,只见马褂土匪忽而仰天悲泣“阿絮阿絮,竟不是你么?我原以为还能再见你一面……”

      听他这意思,“阿絮是教你阵法之人?”听名字像是个女人,到目前为止,魏琐知道的能这么吊炸天的女人只有一个,难道是那位穿越前辈?

      “不错”马褂土匪悲痛喃喃“我原以为还能再见你一面,阿絮”

      “阿絮她是不是被人称作妖孽,后来被铁鸟给吃了?”
      马褂土匪一听这话,立即牙呲目裂地瞪向魏琐:“妖孽?阿絮明明是那样善良的女子,你们为何偏要说她是妖孽?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逼得她走投无路,害得她一气之下奋然轻生……”你明明是这样水浒的风格,为何偏要说这样琼瑶的台词?更雷人的是你特么还生活在三国的背景。
      魏琐咽下心中的吐槽,指着他身上的马褂问道“这马褂是阿絮送给你的?”现在看来,这所谓的阿絮确是那位牛掰张扬的穿越前辈,黄月英的娘亲无疑。那么这件既时尚又骚包的小马褂自是出自她的手笔无疑。

      马褂土匪点了点头,目光莹然道:“阿絮她说我这样穿特酷”

      由于黄月英的老爹黄承彦外出云游去了,是以几个月来,魏琐多次上黄家拜访都未能见到,想到此魏琐不禁怀疑起这人的身份“敢问你是不是姓黄?”眼前之人对黄月英的妖孽老娘念念不忘,难道他便是黄月英他爹?可看这年纪不像啊!

      马褂土匪听魏琐如此相问,横了她一眼“我不是早已报知你名号了吗?又何必问我姓甚名甚?”

      有吗?啥时候?我怎么没听到?魏琐看向张飞,张飞试探地朝马褂土匪问道:“锦帆游侠?”

      “你们既已知晓我的名号难道还不我是谁?”

      张飞略一思索,问道:“飞曾听闻荆楚之地有人招合轻薄少年,自成渠师,纵横荆楚水上,截获往来游船资货。其首身配银铃,喜着华服,故此人称锦帆贼的便是阁下?”

      马褂土匪:……
      魏琐叹了口气“张益达你能在说之前先修饰一下用词吗?人家都自称锦帆游侠了,你还直呼人家锦帆贼,这样合适吗?还有,你绕半天说了一通,就知道人家叫锦帆贼而不知道人家姓名你说了搞毛?”
      张飞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在下甘宁字兴霸,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马褂土匪甘宁决定还是直说算了,眼前这两货明显智商欠费,跟他们耗下去迟早把自己气死。
      “在下张飞字翼德”
      “张翼德?她刚刚不是叫你张益达吗?”
      “她是疯子,不必理她”
      甘宁:……
      魏琐:“张益达,我一没死二没聋,你这样说合适吗?”
      “合适,虽然你一没死二没聋,不过你疯了,所以没什么不合适的”
      魏琐:┭┮﹏┭┮
      甘宁内心:我平衡了。

      “张翼德,我既已落入你手,士可杀不可辱还请阁下给个痛快”
      张飞闻此,沉吟了会儿将指向甘宁的长矛收回“你走吧!”
      甘宁不敢置信竟会如此轻易获赦:“为何放我?”

      “我在来襄阳的路上听闻锦帆贼劫货从不伤及人命,念你有此行善之心,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今后再作恶,我必……”正气凌然,慷慨陈词的话语忽被咕咕几声打断,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魏琐的肚子。见众人目光一齐朝自己射来,魏琐尴尬低头小声道:“肚子饿了没办法,它自己要叫的,我又控制不住。

      “要不要到我寨中用饭?”甘宁开口向张飞邀请道。
      张飞看了魏琐一眼:“也好”

      于是乎,为了祭奠五脏庙,刚才还杀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在夕阳下并肩往锦帆贼的老窝走去。
      饭食用毕,魏琐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不是水贼吗?怎么抢到陆地上来了?”
      “前日里见一群黄巾余孽往襄阳而来,我当心阿絮的家人出事,便赶来看看,来到之后发现他们已经被人歼灭殆尽,近来军费紧张便想着在陆上捞一票”
      魏琐一听这话就斯巴达了“你知道阿絮有家人?”
      魏琐原先以为他不知道那位穿越前辈已经嫁人,是被小三的苦逼男青年,如今看来,他竟然是知道的,那么甘兴霸你和妖孽穿越女,以及黄承彦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不得不说的狗血故事?
      “知道啊,我们都知道,但阿絮说过我们喜欢她是我们的事,与她无关”
      “我们?除了你还有别人在知道她有家人的同时爱慕着她”穿越前辈你究竟是有多玛丽苏,裙下之臣一个接一个地层出不穷。
      “自然是有的,像阿絮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子又有谁见了她不会心生怜爱?”甘兴霸凄凄地说道。
      琼瑶的台词,水浒的画风,三国的背景。魏琐算是知道了,只要碰到与阿絮有关的事,甘兴霸同学就会自动变身成这样的三合一综合体。

      临别之前,张飞对甘宁说道“我瞧兴霸也是荆襄难得一见的豪杰,与其终日在水上为寇,何不去投效明主”

      “自在惯了,受不得拘束,再说也没人看得上我这锦帆贼啊,哈哈哈”甘宁自嘲地笑道。

      “吾兄刘玄德今任左将军一职,兴霸若是愿意,可随我一起前往许都”

      “多谢翼德好意,宁擅长的是水战,到了北方只怕无用武之地,再者,阿絮说过她会回来,我要在此等她”
      “既是如此,飞也不便勉强,就此别过还望保重”张飞说完转身便要离去,见魏琐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吗?”

      魏琐想了想,朝甘宁说道:“阿絮她不会回来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行为怪异。她现在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所以她不会回来了”说完拉了张飞飞奔离去,马褂甘对阿絮的执念那么深,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疯,会不会一气之下乱刀将她砍死,边砍边骂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与其让他守着不存在的希望活着,不如说出真相让他开始新的生活。魏琐相信甘宁对于阿絮回不来的事实是知道的,就连司马徽也觉得那妖孽是被铁鸟给吃了,甘宁的见识与司马徽相比不见得会高到哪里去,他之所以不信,是守着一个希望,一个承诺,相信阿絮还会回来,回来再见他一面。可事实是她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

      魏琐拉着张益达一路出四五百米,见马褂甘没有追来,魏琐松了口气,与张飞慢慢向襄阳城走去。
      “跑什么呢?”
      “我怕他追上来乱刀将我砍死”魏琐拍着胸口顺气
      张飞白了魏琐一眼“我在这儿,他有那机会吗?”
      魏琐点点头“这倒也是”早知道就不跑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那女人回不来了?”
      “你要帮刘备招兵买马,我这不是帮了你吗?干嘛还要问我为什么?”
      张飞偏头一想“你说的也对,日后他要真投靠了兄长,我必不忘你今日的恩情”
      魏琐心道这货真是实心眼,且待我诓他一诓:“呐,张益达帅哥,你今天说得话可得记住了啊,以后这甘兴霸要真投靠了刘备,你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的”

      张飞见她满眼狡黠之色,知她有意算计自己,却也并不动怒,笑道:“这个自然”当时陷入甘兴霸阵中,本无逃脱指望,他已失诺于她,她却没有丢下自己独自逃生。单只这份不离不弃之义,便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毛,更何况只是还一份人情。

      魏琐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反倒有些意外。这货虽然嘴欠了些,其实倒也不坏。自己骗他当保镖不给一分钱就算了,还白赚人家一份人情债是不是太过分了?魏琐想着一拍张飞的手臂(本来是要拍肩膀的,奈何够不着):“帅哥,你以后别那么实心眼了,会被人骗的。张无忌他妈就曾经告诉过他,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所以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知道吗?”

      张飞了然地点点头:“可是,你并不漂亮啊”

      魏琐:……
      “还有,你一直说的帅哥到底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啊,就是指相貌好身材好的男子”
      “就我兄长和我这样的?”
      “啊呸,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有你这么自恋的”魏琐说完瞟了张飞一眼,忽然觉得自己说得挺违心的,便道“没见过你二兄,刘备长得不咋的,不过你勉强算半个吧”只是半个吗?
      “勉强?那你说说,有谁能算真正的?”
      “二公子那样的吧!”
      “二公子,曹丕吗?”
      魏琐点点头。
      张飞笑道“你对那小子有意?”在河边饮马的时候他就瞧出来了,曹丕那小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魏琐伸手折了枝野花“是啊,子桓他不只人长得好看,还会弹棋,会画画,会作诗”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钱,==+
      张飞摇了摇头,心道那没出息的小子也就你看得上,见她说得直白,又取笑道“哪有你这样的女人,承认得那么痛快,也不知道害臊?”
      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确实太直率了些,不过跟这家伙说话,不自然地就被他的坦荡直率给影响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既不怕他生气也不怕自己丢脸。反正他暴跳如雷的样子自己早见过了,而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他见的也不少,无所谓啦。
      魏琐转头朝他一笑“嘻嘻,反正你又不会介意,怕什么”说着向他的铠甲一扯,示意他弯腰。
      张飞不明就里地微微俯下/身,魏琐将手中的野花往他头上/插/去,只见那张珠玉般的面孔比起那鲜妍的花来,竟也毫不失色。
      “啧啧,真是人比花娇呐”说完闪身跳开,预防某人忽然发飙一掌将她pia回许都。
      张飞笑着从头上取下鲜花,一把捞过嘻嘻哈哈的魏琐,魏琐以为他动了怒要海扁自己一顿,吓得花容失色,边奋力挣扎边求饶道:“我错了张益达,我再也不敢作弄你了……”
      “别动”张飞按住她的肩膀,将手中的花小心戴在她头上,戴好后放开魏琐,侧身退开一步,看着魏琐道“唔,这样才好看”
      魏琐手中没镜子,附近也无河水溪流,眼睛朝上翻了翻,她也瞧不见自己是何模样:“你好看便好看吧,反正我也看不到”即便是杨二车娜姆的即视效果,被雷的也不自己。
      二人边说边走,在距离襄阳城三里处,忽见天边乌云遮天蔽日,翻翻涌涌自东南而来。初秋的荆州多的是暴雨,魏琐一见着黑云压城之势,心道糟糕,从水镜山庄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伞不说,这襄阳郊外一片荒野,也没个避雨之处。

      其时已近黄昏,乌云挡去最后的天光,天地之间一片昏暗,闪电游走在漆黑幽暗的云层下,‘轰隆’一个惊雷劈下,五十米开外,一株桑树应声倒下。
      “啊!”魏琐惊叫一声,缩入身旁那人的怀中。尼玛,上辈子和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打雷。
      腰间一紧,张飞低头看去,只见她脸色苍白,两眼紧闭,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腰不放,整个人犹在瑟瑟发抖。抬头,倾盆大雨携雷霆之势从天而降。
      张飞想了想伸臂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慰:“别怕”

      大雨整整下了三个时辰,待雨停的时候已是深夜。云散雨霁,月亮自空中探出来来。月光下,有两人相拥坐在地上,他们衣裳尽湿,形容狼狈,好似从湖里捞出来的一般,所缺的不过是几根水草。
      魏琐浑身上下尽皆湿透,夜风吹来,寒意入骨蚀髓,冷得她牙齿直打颤。电闪雷鸣早已过去,她却依旧靠在张飞怀中,有温暖的热意自冰冷的铠甲下传来,是他的体温。火折子早已被淋湿,生不了火,只能将就用这人形取暖器了。魏琐抱着张益达牌取暖器,将礼义廉耻全抛到脑后,此时此刻,还是活命要紧。
      时值深夜,襄阳城门早已关闭,魏琐穿着一身滴水的衣服坐在荒郊野外,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先是遇到那群天杀的黄巾贼,把她折腾得上蹿下跳满山遍野地逃跑,幸得张益达及时出现救了她一条小命。后来又遇到马褂甘这个逗比,打打杀杀地又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上路,特么的老天又下起了大暴雨……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咋这么倒霉捏?
      心里如是想着,又是一阵冷风吹来,魏琐哆嗦着抱紧身边的人形取暖器。现在唯一令她觉得安慰的是,张益达牌取暖器真是越来越热乎了。
      等等,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冷,他却越来越热?这情况不对啊。雨夜,湿身,孤男寡女抱在一起……魏琐忍不住想歪,难道是那啥啥反应?如果真是那啥啥反应,他扑过来怎么办?心里虽然害怕却舍不得放开手中的温暖。索幸张益达只是一言不发地任她抱着,并无任何无礼之举。魏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觉得奇怪,从体温上来判断,这家伙绝对是有那啥反应的,何以能如此克制自己呢?而且克制一段时间不是该‘冷’了么,何以这家伙会越来越热乎呢?魏琐不纯洁地想,肯定是张益达同学战斗力比较持久的缘故。

      待到天/色/微亮的时候,张益达的铠甲已经被他的体温和魏琐的体温熏得有些热了,而他身上的衣服竟已有些半干了。
      “那个,要不要自己到那边的小树林中避一避,你自己解决一下?”魏琐向张飞问道。
      许久不闻回答,魏琐先是以为他尴尬,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尴尬你还任由我这么抱着不闪开?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潮红。魏琐越看越不对劲儿,伸手往他额头上探去。尼玛,这哪是她想的什么生理反应,张益达他这是发烧了,所以才会浑身滚烫,越来越热。
      魏琐将手收回,却见双手上尽是一片血迹,不只手上,还有张益达的额头上,铠甲上全是血,在微蓝的天光下,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左肩缓缓流出,浸染了整副铠甲。

      魏琐这才想起张益达这货是受了伤的,在破马褂甘的阵法时他一时不察被人在左肩上刺中一枪。伤虽不重,可之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现在又淋了雨,难道是伤口发炎引起的破伤风?可破伤风的潜伏期不是要一周吗?
      无论是与不是,现在都得尽快找医生给他医治,否则堂堂蜀汉一代名将就要香消玉损在这襄阳城郊外了。可他现在昏迷不醒,要怎么把他弄到医生那里去?背,就两人身高体重的差距,她是无论背不动的。如果自己先去襄阳城请大夫,一来一回会延误治疗的时机不说,就现在这世道,等回来的时候张益达还能在这吗?他此刻昏迷不醒,动弹不得,毫无还击之力。即便不被乱军砍死,若是遇到什么山禽猛兽被叼走了怎么办?
      魏琐想了想,将张益达扶靠在一棵树上。走到边上压腿扩胸,摩拳擦掌,活动好筋骨后,魏琐走到昏迷的张益达面前——猛地一掌抽到他脸上。俊脸之上立即出现五个猩红的手指印。
      昏迷中的张益达悠悠睁开双眼,茫然地看向魏琐。
      魏琐见他醒了,高兴地上前问“醒了吗?能站起来不?”只有抽醒张益达,才能顺利开展搬运病号的工作。
      “为什么打我?”张飞吃力地问道
      魏琐义正言辞地看着他道“方才你脸上有只蚊子,我已经帮你打死了,不用谢我”
      “现在天都亮了,哪里来的蚊子?”
      魏琐:……你一个刚醒来的病号,非要在乎这些细节干嘛?

      “能走不?能走的话咱们尽快到襄阳给你找大夫,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张飞此刻只觉头昏脑胀,眼前有一千个穿马褂的夏侯琐在挤眉弄眼地耍大刀,想要让她先帮自己包扎一下伤口,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我只知你叫夏侯琐,却一直不曾问过你的字是什么?”
      魏琐听他忽然这样问,有些哭笑不得“哥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问这个干嘛?”张益达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告,告诉我”
      魏琐无奈地说道“没字,你叫我阿琐吧,他们都这么叫”
      “阿琐,劳,劳你先,替我包扎一下伤口”他背靠大树,嘴唇烧得干裂,说起话来有些吃力。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