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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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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伤口的事,其实魏琐一早想到了,可是一来手边没有消毒的纱布和绷带,二来前世今生都没有任何护理经验的她实在干不来这活,虽然纱布缠伤口扎个蝴蝶结不是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但是……
“啊啊啊……轻点……啊啊……”魏琐一勒手中的布条,张益达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所以说不管什么工作,生手操作和专业人士操作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包扎用的布条是魏琐从张益达衣襟上撕下来的,她起先是不同意这么办的,万一要是引起伤口感染,张益达的小命就报销了。可张飞却说,如果不包扎伤口,一路这么走到过去,还没走到襄阳城自己就得因失血过多而提前嗝屁了。
“扶我起来”张飞咬牙说道,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这伤口包扎得跟被人捅了十刀一样疼。
魏琐将张益达的手臂搁在肩上,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两人一起往襄阳城中走去。
襄阳城门口
“站住!”守城的士兵将手中的斧钺往张飞与魏琐的面前一挡,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请出示通关文牒”
魏琐傻眼,她在襄阳城进出那么多次从没听说要查身份证啊。斜眼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张益达你人品真差!!!
张飞听那士兵一说,转头朝魏琐问道“你的文牒带在身上吗?”他此次前来荆州请司马徽出山乃是兄长私下授意,除了魏琐外人并不得知。为防朝廷知道行踪,是以并未将通关文牒带在身上。
魏琐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她一般都交给萱草保管。张飞见此不由皱眉,本来没有通关文牒也没什么,不进城绕山路走就是了,可眼下自己受了伤确实需要进城采买治伤的药物。如此一来便非进城不可,也不知城中出了何事?要在此设防检查行人的通关文牒。
“通关文牒,交出来”手持斧钺的士兵又说了一遍。
出泥煤啊出,有文牒我们早拿出来,不拿出来说明我们没有正在找借口啊,借口都还没有找到你催毛啊催……
那士兵见那男的站在那里干瞪眼,而那女的东摸摸西摸摸,半响也摸不出个屁来,不耐烦道:“到底有没有,有的话快点交出来”
“路上遇到强盗,弄丢了”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遇到黄巾贼,萱草现在肯定能拿把通关文牒拍在他脸上。
守城士兵听她这么一说,转头跟另一低声说了几句,那人立即往城楼上跑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城楼上走下来一名官员,肥头晃脑,身着青色纻衫,头戴平巾帻,望来品阶并不甚高。那青衣官员手捻颏下胡须,一双浑浊的眼睛朝着魏琐与张飞二人上下打量,目光在魏琐脸上流连了会儿,又转向张飞的伤口。
“竖子姓甚名甚?通关文牒何在?快快交出来”这人甫一开口就跟吃了两吨翔的语气叫魏琐很是不快,心道古今公务员都是一个德行。
又见张飞迟迟不语,心知他此趟出来应是得了刘备私下授意,不便透露行踪。想了想道:“妾姓魏,单名一个琐字,这是我兄长魏来,路上遇到黄巾,好不容易逃出命来,慌乱之中却将文牒给弄丢了。阿兄身上有伤急需医治,还望使君通融让我们进城去”他既不愿透露行踪,她也不愿丢夏侯家的脸,暂且用本姓吧。
那青衣官员闻此看着魏琐冷笑一声,一抖衣袖伸手向后道:“拿来”,身后的士兵躬身将一个卷轴递到他手里,那青衣官员对着展开的卷轴看了会,再次向魏琐的脸瞧去。又是一声冷笑,青衣官员合上卷轴对左右士兵说道:“将这二人绑起来,送到州牧府”
这尼玛的神经病啊,好好的把老娘抓起来干嘛?眼见守城的士兵上前将张益达的蛇矛缴获,又将两人的双手反绑。魏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张益达你特么地病得真不是时候。
“敢问使君,我兄妹二人犯了何罪?”张飞面色坦然,神情冷静地向青衣官员问道,说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蛇矛。
此时他并非不能反抗,只不过一来自己受了伤,战斗值有所下降。二来这是在襄阳,荆州的治所,此地屯兵少说也有近万,光只这城楼附近便不下两千精兵,杀得完这么多么?三来身边还有魏琐这个废柴要照顾,战斗值再次被拉低。所以还是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想办法解决的好。
“你这贼子拐走了刘将军的姬妾,却还在此装傻,等到了州牧府,让刘将军亲自发落你好了”这刘将军指的是刘表,字景升,妖孽前辈的父母本来预定好的乘龙快婿,黄月英现在的姨父。魏琐好歹也在襄阳住了一段时间了,这对于荆州的一把手,多少还是有些闻名的。可他说的姬妾该不会是指自己吧?只见那青衣官员朝二人一抖手中的卷轴,另一只手指着魏琐道“你们睁大眼睛瞧瞧,这女郎可是画中之人?”
魏琐闻此,探头向那画上瞧去,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别说,这画中人还真有几分像自己现在的模样。魏琐嘴角有些抽搐,跟刘表在逃的小老婆长一个样,这得什么样的概率,什么样的巧合才能遇上这种衰事?身上没有通关文牒证明不了身份,她就十张嘴也解释不了这堪比中了□□一样的巧合。可是,张益达总不见得也跟女干夫也长得一样吧?
“只有一副画像说明不了问题,你得把女干夫的画像也拿出来才行啊。你这样断章取义是会抓错人的,我们吃几天牢饭不要紧,全当生活体验,可你让真正的女干夫yin妇逍遥在外就不好了嘛,你亲爱的刘将军得多伤心不是?听我的,你把女干夫的画像拿出来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赶紧放了我们追查真凶去吧”为什么说到后来都有种凶杀案的赶脚了?
“哼,那女干夫只得你这yin妇见过,谁认得?再说了,这小白脸长得这么俊俏,八成就是他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都给我带到州牧府去”
魏琐和益达:……
魏琐瞟了一眼张益达的俊脸,第一次觉得原来长得帅也有拖后腿的时候,不能用脸刷pos机就算了,反倒用脸刷开了牢房的大门。欧,她恨这个看脸的世界!欧,张益达,你真不是一般地衰!
“你先去将此事报予蔡将军,我稍后便到州牧府”青衣官员朝身边的士兵说道。
“诺”那士兵答应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魏琐与张飞二人被反绑了双手,由军士羁押着跟在那青衣官员身后。进城走了不到三百米,忽见十来轻骑迎面奔来,来人甚急,一路带翻路边的摊点无数,吓得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躲避。魏琐瞧着商贩们收摊,挑担,奔跑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毫不滞疑。且在奔跑躲避的途中还能保证身上担子的平衡,看来老百姓对于城中跑马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吁’地一声,来人勒住了马蹄,跳下马来。那青衣官员立刻上前,谄媚地笑道:“见过蔡将军,下官在城门口见此女干夫yin妇……”那一副邀功的嘴脸,真叫人看了反胃。
魏琐将眼光自那青衣官员的身上收回,向那蔡将军看去。这人叫蔡瑁,是刘表的夫人蔡氏的亲弟弟,蔡氏是妖孽穿越前辈的族妹,在黄月英的娘被妖孽附体后,族中的未婚姑娘就数她最漂亮,所以被顶包嫁给了刘表。这些都是魏琐听黄月英八过的,算来这蔡瑁还是黄月英的舅舅。因着黄月英那妖孽娘的名声,蔡氏一家对她也不是很待见,尤其是这个蔡瑁,他曾对幼小的黄月英造成了严重的童年阴影,此后黄月英便对他避而不见。在十多年后黄月英与魏琐说起此人时总是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魏琐曾问过月英为何如此恨她,黄月英却咬牙不语,只说制造那□□的/弓/弩就是为了把这丫的给突突死。
由此可见,这姓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抱着这样的印象,魏琐朝正向自己走来的蔡瑁看去。只见蔡瑁停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眼睛在自己和张益达身上审视了会,转身对那青衣官员说道:“你说你是怎样抓住他们的?”
“下官在守在城门,见此二人进城……”青衣官员话未说完便被蔡瑁一巴掌甩去:“没用的废物,抓错人了还敢来邀功,那狗男女私奔自然是往城外逃,哪里还会进城来?来自投罗网吗?”
“可是这女郎跟画像上的长得十分相似,下官便以为……”
刘表那私逃的姬妾原是蔡瑁妻王氏的族人,献与刘表之前,蔡瑁是见过的,那姬妾样貌虽与眼前这女郎相似,但年纪却要长上几分。这下吏身份低微,不曾见过王姬,仅凭画像来判断,自是不知个中区别,倒也怪他不得。
“回城门那儿盯着,别在这碍眼”蔡瑁朝那青衣官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青衣官员见此,一边躬身称诺一边招呼手下放人。
“等等”蔡瑁抬手制止了上前放人的士兵,眯眼望向魏琐“你叫什么名字?”
“妾姓魏,名琐,这是我兄长魏来。将军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洗除我俩冤屈,实乃当世名将啊!”魏琐微笑着甜甜地答道,末了不忘赞他一句。她见蔡瑁掌掴青衣官员,一眼断定抓错了人。心中不由好感顿生,之前在黄月英那里得到不好印象也由此一笔抹去,直道这真是个好人呐好人。如果蔡瑁没有说出下面这句话,魏琐对他的好印象会一直持续到死。
“本将军救了你,让你免去牢狱之苦,你要如何报答本将军?”
纳尼?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魏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蔡瑁接着道:“瞧你也是身无长物,本将军正差一位夫人,不如我纳你做偏房,你以身相许也算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这话说得实在漂亮既解决了你的难处,又填补了我的空缺,简直是双赢啊有木有!
这便是传说中的‘强抢民女’?穿越了那么久,她总算见到了电视上的经典一幕,如果被抢的对象不是自己,魏琐真想搬个小马扎坐到一边边嗑瓜子边看戏。而现在魏琐想的却是怎样将眼前的无耻之徒千刀万剐。魏琐不知,这蔡瑁本是好.色.之人,当年便倾心于王姬,若非要将王姬献与刘表,讨好刘表,那王姬早被他据为己有。如今见了个比王姬更年轻更娇媚的女人,又怎舍得就此放过。
蔡瑁见她不发一言,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又听她先前称赞自己,以为这女子对自己一见倾心,此刻听得自己要纳她为妾便高兴得傻了,当下便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你这便随我……”话未说完,蔡瑁便被人一脚踢中胸口,翻到在地。
张益达的手虽被绑住了,腿脚可没闲着。一脚将蔡瑁踢翻在地,愤愤自牙中挤出两个字:“无耻”。明知寡不敌众,应该谋定而后动,明知不能冲动,最终还是冲动地给了这女干贼一脚。所以说一个人若是脾气不好,什么筹谋策划都是枉然。
“混账”蔡瑁自地上爬起,朝着张益达冲过来,抬手就是一马鞭刷了下来。
张益达本就有伤在身,踢出那一脚已是使尽全力,如今被蔡瑁一马鞭打来,当即被抽倒在地。
“哪里来的野人,竟敢跟本将军动手,给我拖下去杖毙”蔡瑁揉着被踢伤的胸口狠狠说道。左右士兵立即俯身架起起张益达,往后拖去。
“慢”魏琐急忙朝蔡瑁叫道:“求将军饶过兄长,我愿随将军回府”若是张益达真给这么拖下去了,他们也就别想回许都了。
蔡瑁垂眸打量着跪在眼前之人,虽说这美人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应与不应她其实全无区别。可这男欢女爱,自是两厢情悦的要好,若是今日当真杖毙了她兄长,日后整日对着个苦脸美人也没什么乐趣。
“罢了罢了,放了他让他滚出襄阳城去”说完转身朝魏琐道:“走吧,随我回府去”
“我还有一事相求将军,将军答应了我才能跟将军走”魏琐说着向张益达看去,四目相接,张益达顿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当下也不言语,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魏琐。
蔡瑁闻此不耐烦道:“啰啰嗦嗦,你有完没完?”
魏琐叩头道:“兄长有伤在身,还请将军为其延医治疗,待兄长伤好之日,便是妾执箕帚之时”
蔡瑁听这要求也不是多难办,便点头道:“好,好,来人”
士兵闻声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给这小白脸找个大夫去”
“诺”
“此地风吹日嗮,夫人不若与我先回府去”
‘夫人’?夫你妹啊夫,真TM不要脸。魏琐瞅着蔡瑁不怀好意的眼睛,半响答道:“也好”,自己连提两个要求他都答应了,若是现在贸然拒绝只怕会惹恼了他,此时张益达伤还没好,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先忍忍再说。
“先把伤治好再说”魏琐走到张益达面前轻声说完,便起身随蔡瑁往前走去。
先把伤治好,然后来救我。她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会听不出来。明明是他答应了护送她回许都,此刻却让她为了自己委屈求全。望着魏琐远去的背影,张益达双拳紧握复又松开。
魏琐跟在蔡瑁身后,一路往前走去,行到半路忽有军士来报说是州牧有请。蔡瑁交代身边的士兵将魏琐送回府去,便匆匆赶往州牧府。似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故,当天夜里蔡瑁并未回来,这让魏琐稍稍松了口气。都到了蔡瑁家里了,她还能指望蔡瑁对她相敬如宾,恪守以礼,做梦去吧。
一连几日,蔡瑁都在州牧府中陪刘表商谈军事,这叫魏琐在庆幸的同时不由又有些担心。庆幸的自然是多日不见蔡瑁的踪影,清白得保。担忧的则是,为毛张益达也不见踪影?依照张益达的体质,肩膀上那点小伤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可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他来接自己?难道是找不到路?不可能啊,蔡瑁在襄阳城中这么跋扈,肯定有很多人想往他们家丢翔的,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找到啊。难道这货治好了伤然后回了许都,不管自己了?想到这种可能,魏琐不由悲从中来,尼玛,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你破伤风死在郊外算了。忽而又想,张益达他不仅肩膀受了伤,他还发烧,会不会真的是伤口感染引起了破伤风提前挂了?不会,不会,魏琐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推断甩出脑袋。张益达张飞他还没有跟随刘备实现人生的逆袭,历史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不可能死的。那么他真的是伤好以后,不管自己先回许都去了?可就这段时日的相处来看,张益达不是这种人啊,在自己跟他有误会,相互作对的时日里他尚且能够出手相救,没道理现在丢下自己不管啊……
如此忽忧忽喜地猜测着,到得第十日晚上,蔡瑁回来了。
当天夜里,魏琐一如既往地睡不安稳,甫一听到推门声便从榻弹坐起来。黑暗之中,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猥琐,猥琐……”是蔡瑁的声音。
啧,这叫声跟他喊叫的内容还真配。
魏琐从被窝中摸出一早藏好的烛台,只等蔡瑁靠过来她便朝他的脑袋上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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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琐握紧手中的烛台,悄声自榻上下来。借着窗口的月光绕蔡瑁身后,举起手中的烛台正要敲下去。却听‘咚’地一声,蔡瑁自己倒在了地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魏琐看着倒在地上的蔡瑁,心道这哥们也太脆了点吧,自己还没动手呢,他自己就先醉倒了?今晚算是就这样逃过了,可这蔡瑁不见得每天晚上都喝醉,躲得过和尚躲不了庙,今后该怎么啊?
魏琐正想着,黑暗中,蓦地伸过来一只手,将魏琐拉了过去。刚要尖叫,那人却像是早已料到一半,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魏琐一怔,继而热泪盈眶,张益达,你特么地终于出现了。
掰下他的手“你死去哪里了,老娘……”话没说完,再次被他捂住嘴。
“嘘!别吵”张益达指了指窗外,示意她先离开这里再说。
魏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蔡瑁,低声跟张益达商量道:“就这么走了实在便宜了这王八蛋,你等我一会儿”
张益达听她语气,知她遭遇此事心中不平,临走想要惩戒蔡瑁一番,却不知她要如何‘报答’蔡瑁。只见她莲步轻移,飞快地奔到躺倒在地的蔡瑁身旁,然后——开始剥蔡瑁的裤子。
张益达见此不由大惊,忙过去按住她正脱得起劲儿的手:“你要干什么”张益达压低声音问道
魏琐抬头,疏朗的月光下,她两眼闪烁着兴奋而又邪恶的光芒“阉了他”
阉了他,阉阉阉阉阉阉……
这三个字,任是天底下哪个男人听了都要虎躯一震,菊花一紧。蔡瑁这家伙虽然无耻,但毕竟没铸成大错,当然他没这机会的事先不提。只说张益达见她朱唇轻启,说出的却是这样骇人的字眼,握住她的手不由一紧。或许是出于男人兔死狐悲的同情,张益达一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他毕竟未曾侵犯于你,你又何必如此阴损”
“他不曾并不代表他不想,他只是没有机会,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会。犯罪动机和犯罪事实是两码事。而且,就凭他这德行,难道其他被他看上的女子也能如我一般幸运?”魏琐说完转身又要去剥蔡瑁的裤子,却被张益达拉住不放。
“你这么说也有你的道理,可我觉得还是有些过了”
既然队友对敌军的处置提出了异议,魏琐觉得还是有必要参详参详的。毕竟他们是一个团队,回许都的路那么长,她跟张益达还是应该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才好。
“那你说吧,怎么整治这王八蛋?”魏琐向张益达问道。
在张益达看来,他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这傻缺,他现在只想带着阿琐快点出襄阳城去。可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不甘心,张益达想了想道:“要不,揍他一顿?”
“不行”魏琐断然拒绝:“太便宜他了”揍他一顿,最多休养几个月就好了,到时他又是威风八面的蔡将军。
将脑中整蛊报复的方法过了一遍,魏琐提出:“要不我们把他剥光挂城楼上去,叫襄阳城的人都看到他赤条条的样子,瞧他以后还敢这么横行霸道不?”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痛快。”
“那我们把他剥光送刘表床上去?”
她怎么老是想着剥人家衣裳啊?
“不行”
……
二人最后商量定,将蔡瑁剥光挂到他院子的树上,具体操作由张益达来实施,魏琐不得插手。
“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一点也不解恨呀。
“不为什么”张益达瞪了她一眼,却不给出解释。还问为什么,身为女子能有点廉耻不?蔡瑁好歹是个男人吧,你好歹还没嫁吧,怎么老想着剥光人家?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见他如此坚持,魏琐也不好与他较劲儿。
“转过去”张益达对魏琐说道
“???”
“我要去剥他衣服了,你转过身去啊”张益达简直想咆哮了。
魏琐:……
风送花香,明月悬空。夜深人静,无人看到蔡将军府邸的后院忽然吊起一物,与此同时一个臃肿的黑影越墙而出,墙外,一匹健马候在墙下,打着响鼻刨着蹄等着主人来为它解开系在木桩上的绳索。
说是臃肿,其实是因为张益达抱着魏琐的缘故。自蔡府出来,张益达先将魏琐放到马背上,随即翻身上马。马儿四蹄轻扬,撒欢地往城外奔去。轻快的马蹄敲击在青石板的路上,发出得得之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
守城的士兵立着耳朵倾听这异乎寻常的马蹄声,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时分,是谁自城中纵马而来?
‘锵’地一声,是斧钺交错发出的声音。
“来者何人,夤夜纵马将去往何处?”守城士兵朝马上之人问道,马上驮了两人,在初秋的夜里他们早早地穿上了斗篷,戴着兜帽。士兵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见一人颀长英武,一人纤细苗条。
从怀中掏出兵符扔到守城士兵手里:“开门,蔡将军命我出城办事”马儿不安地刨着地,像是害怕横生出什么变故,不停地朝着城门张望。
大半夜的办什么事儿啊?守城士兵虽然心有疑问,但见手中令牌确是蔡瑁兵符,便下令打开城门。
马上之人见城门打开,立刻扬鞭策马一阵风似地飞出城去。
“诶,你的令符”守城士兵朝城外喊道。走那么急,令符都不要了,当心回来蔡将军揭你的皮。
一个女子的声音自城外远远传来:“是你的令符”却不见有人打马回来,守城士兵好生奇怪,怎么会是我的令符?明明是你的令符。
“哈哈哈……”马儿一路飞驰出了襄阳城,魏琐在马上哈哈哈大笑。为着自己的故作幽默,为着近日来的担惊受怕终能心安,为着两人终于出了襄阳城。
“有那么好笑吗?”张益达见她笑得开怀,不知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好笑。回头望去,只见她笑得眉眼飞扬。月色如水,缓缓流动在天地之间,为那如花的笑靥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张益达一时看得怔了,世间万物皆如道旁那纷纷退去的景色,变得无关紧要了。
呼呼而过的夜风携着野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魏琐吸了吸鼻子,左右张望“还好,就是想起句广告词,哦,对了那广告跟你的名字可大有关系”想起益达口香糖的广告,魏琐猛地转头向张飞看去,却见他也回过头来,神色痴痴不知望向何处。
魏琐见他回头,脸色又有些怪异,以为是追兵到来,吓得扭头朝后望去,身后官道蔓蔓,除却野草闲花便是一地清辉。再回头时,张益达已别转了头,徒留一个后脑勺,黑乎乎地挡在魏琐眼前,瞧不见他的表情。坐下的马儿却飞驰得越来越快,两旁的山石树木让道一般纷忙后退。起初的时候魏琐还能适应,待到后来马儿越跑越快,她终于忍不住地——吐了。
“尼玛的张益达,开这么快,都快一百二十码了,超速是要交罚单的你知不知道?”魏琐骂完忽而想到这年头,这时辰谁来给他开罚单呀。真特么晕车,哦不,是晕马晕昏头了。魏琐吐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益达,你真应该感谢天/朝的交警没穿越”
“我们在这歇会吧”张益达见她吐过之后脸色有些蔫蔫的,一点精神气也没有,便提出在此休息。
魏琐想着此地离襄阳已远,蔡瑁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追上来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便放心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仰面躺倒。“妈呀,这一天晚上可真够折腾的”
张益达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还说呢,要不是你要整治蔡瑁,咱们早出城来了,说不定现在都到舞阴了”
舞阴?为什么要去舞阴?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儿啊,魏琐自地上坐起来手肘撑地看向张益达“咱们回许都应该是往北,舞阴不是襄阳东边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早两年前的《禹贡》不是白看的。
“蔡瑁必定会在南阳设下关卡,捉拿我俩,不如取道舞阴再往汝南方向走,然后折而向西便能回许都了”
“原来如此”魏琐了然地点了点头“那行,行程路线什么的你去安排”大手一挥,将行程安排的大权交给了张益达,复又仰面躺倒在地。夜凉如水,银河横空,漫天繁星中牵牛织女遥遥相望。
“嗯”张益达轻轻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低头望着月下少女的脸庞,心绪也如那漫天繁星,纷乱无序却又充盈满足。
“你怎么不说话?”魏琐自地上坐起问道。
“咳,我以为你睡着了”说完方觉这借口真是拙劣,果然,只听她说道:“我不是睁着眼睛吗?睁着眼睛怎么睡觉?”
“我睡觉就是睁着眼睛的”
魏琐:……
“你这语气可真像王宝强”
“王宝强是谁?”
“一个演员”
“演员是什么?”
……
为了避免他无休无止地问下去,自己无休无止地解释下去。魏琐决定转移话题。
“张益达我问你,在襄阳城的时候你为什么迟迟不来救我?”
“我去找令符了”
“就是咱们出城时用的那个?”
“没错。一旦我带你逃出蔡瑁府,蔡瑁必定会封锁城门。襄阳守兵至少两万,城门处少说也有两千精兵。单凭我一人之力不可能带着你从万军中冲杀出去。”
“所以那段时间你迟迟不来救我是去偷令符了?”
“令符我一早拿到手了,但不知道你在蔡瑁府邸的何处?蔡瑁丢失令符不敢四处声张,为找令符整日里忙得焦头烂额,也无暇回家,我也就无法找到你。若是到蔡瑁府上一间间屋子地找,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被其擒获。于是我便将令符‘还’了回去,蔡瑁找到令符心情大好,将失而复得的令符带着身边,喝得酩酊大醉回了家,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所以这令符是你后来扒他衣服时拿回来的?”
张益达点点头“不错”
“所以你不让我扒他衣服的原因是怕我忘记拿令符?”那么重要的东西,难怪那时他死活不让自己碰蔡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魏琐了悟地看向张益达。
张益达:==!
这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的逻辑。
“你说是便是吧”张益达见她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也想啊!”魏琐抬头望了望璀璨的星空“可睡不着啊,没床没被子的,地上还那么硬,磕死人了。”虽然今天比起那雨夜来要好上许多,可这条件还是叫人难以入睡啊!想到那个下雨的夜晚,魏琐把张益达当做人形取暖器,还怀疑人家那啥啥,脸不禁有些红。偷眼朝张益达瞧去,却见他眼望前方侃侃谈道“我们行军打战,三五天不睡是常有的,一旦敌情解除通常都是倒地就睡。有时即便是睡
觉也得防着敌人的偷袭,睡不安稳,所谓枕戈待旦便是如此。哪有你那么多讲究。”
“枕戈待旦你好歹还有戈当枕头啊,可我现在连个枕头都没有,你还说我讲究”魏琐狡辩道。
张益达想了想,抓起地上的蛇矛递了过来,看着魏琐认真道“要不,将就一下?”
魏琐:==!
“张益达,你这么呆萌刘备他知道吗?你好歹也是一代名将。有你这么随随便便把武器送人当枕头的吗?”
张益达好笑道“兄长为何要来管我此等小事?”
怎么能不管,这可是事关一个武将的、逼、格问题,武将可不像文官,装、逼、就能装出一番成就来,武将的、逼、格那是千锤百炼,血战沙场才造就出来的。而一个武将所用的武器也直接决定了其、逼、格的高低,你看什么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一类的一听就是神兵利器,一听就知道其主人是一个、逼、格超高的人物,所以你这种把、逼、格指标器随便乱扔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道理是这样的,可是想到刘备编草鞋,三顾茅庐等经典三国段子,魏琐觉得,刘备貌似真没那么在乎、逼、格高低的问题。所以与猪哥不同,跟张益达讨论、逼、格的问题意义不大。
“说的也是”魏琐说完伸着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是睡不着,其实经过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一晚上的折腾,崩道极致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其实很容易就困顿了。魏琐抱膝而坐,头靠在手臂上,不到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张益达见她抱膝而睡,身子一偏一偏地歪到一旁,不由有些好笑。轻轻拉过少女的手臂,小心地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张益达解下身上的斗篷给她盖在身上。 时值深夜,月已西斜。道旁的野花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散发着幽幽清香。张益达自怀中取出一个卷轴,那是他‘拿’令符的时候,顺便自蔡瑁案边取来的,这样的卷轴蔡瑁制了许许多多,分交与各处城门的巡吏。低头看一眼靠在膝上的少女,安静的睡颜在溶溶月色下氤氲出一种朦胧之色,望来不甚真切,一如手中那缓缓展开的画像。
张益达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阵阵蛙鸣传来,声声催人入睡。手一松,卷轴落到了地上,悠悠滚动徐徐展开。那是一副小像,画上的女子云髻高挽,翘首以盼,说不出的妩媚与风情。眉目之间,却与膝上的熟睡的少女有七八分相似。
魏琐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看到便是这幅画像:“这不是刘表的小老婆吗?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在蔡瑁案头发现的,见这画工精巧,笔触细腻生动画中人物又与你有些相似便给你捎来了”
魏琐指着手中的画不屑地鄙视道“这画工也叫精巧?你是没见过曹丕画的那幅,那才叫画工精巧,形神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