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双姝》沈菀兮

32、第三十一章

　　玄琛听明了来意，甩开雪饮的手道：“雪饮姑娘，你家主子是什么人，是不是杀了人，我怎会知道？”雪饮焦急地道：“当然可以证明，玄大人与主子相遇的时候是在二更，可是奴婢方才问了仵作，秋氏死的时候是在三更，那就能证明与主子无关了。”玄琛不耐烦地道：“即便如此，你又如何能肯定我会回去为你家主子证明清白？”雪饮一愣：“玄大人不愿意还无辜的人清白吗？我家主子虽是做了对不起你和大小姐的事……”玄琛冷哼一声，便要拂袖而去，雪饮喊道：“玄大人，枉我家主子过去对你一往情深，如今她有难，你明知她是被人冤枉的，却还是不肯帮她证明。”玄琛反问道：“她与贵妃娘娘是姐妹，却不照样伤她的心？”雪饮着急地道：“玄大人，求求您了，若您这次救了娘娘，奴婢一定劝娘娘做好事，绝不会再伤害贵妃娘娘，求大人了。”说着就要跪下磕头，玄琛被她缠得不耐烦了，二来心也被她跪软了，扶了她起来：“也罢，今日就帮你家主子一回。希望你能记得方才答应我的事。”雪饮连声道：“一定一定。”
　　玄琛随雪饮入了广明宫时，昨晚冷宫当值的侍卫正在指认，昨晚只有祺妃娘娘一人进过冷宫。玄琛上前行礼后说：“昨日臣出宫时恰遇了祺妃娘娘，那时方打了二更，可是臣问过了仵作，说秋氏死的时候是三更。”江天决笑道：“这倒奇了，昨晚只祺妃一人去过冷宫，可按照爱卿的说法，祺妃离开的时候是二更，可是冷宫是不会有刀子的……”皇贵妃提醒道：“许是祺妃见过玄大人后，越想越气不过，再折回冷宫，也未可知。”玄玉冷笑一声：“那姐姐这么说，就是已经认定本宫昨晚杀了秋氏了？那为何方才这两个侍卫没有说本宫再折回之事？”德妃也起身道：“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说，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诬陷祺妃，臣妾还请皇上明察。千万别被一面之词蒙蔽了。”皇贵妃瞪了德妃一眼，德妃视而不见。
　　正说着，却听屋外的人来报说襄贵嫔来了。灵曦缓缓进屋，行了礼后道：“臣妾本想来找皇贵妃娘娘，在屋外听了祺妃娘娘的事，臣妾倒有几句公道话要说。”因她从不插手后宫的事，江天决饶有兴致地道：“说了与朕听听。”灵曦又行一礼：“臣妾昨晚烦闷，到了二更还未安歇，因而就在御花园中闲逛，不料巧遇了祺妃娘娘，娘娘告诉臣妾昨晚去见了秋氏，心内不平静，便邀臣妾在玉华宫中下棋解闷，直至四更臣妾才回去。若是皇上不信，大可询问德妃娘娘。德妃也不傻，道：“臣妾昨晚早早入睡了，因而对外界之事并不知晓，不如问问宝珠。”说着对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会意，道：“奴婢昨夜听屋外是嘈杂得很，许是那时是四更，襄贵嫔娘娘回来了。”皇贵妃冷哼一声：“一个奴婢的话岂可作证，襄贵嫔这话说得倒也古怪，下棋？还有谁可以作证？”江天决呵道：“够了。一日日的闹，可还有个停歇的时候？这事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以嫔礼葬了秋氏，朕要回去了。”说着看向一边的灵曦，“今晚朕来看你。”
　　待江天决和玄琛走了，雪饮扶起跪着的玄玉，却听皇贵妃阴阴地道：“祺妃，好手段啊，就连玄丞相都搬来了。”玄玉笑道：“娘娘也不错啊，杀人灭口，知道臣妾知道了你的秘密，又怕臣妾告诉皇上，就杀了秋嫔，没人替臣妾作证，又恰好捡到臣妾的玉佩，又想了个连环计，除去臣妾，一石二鸟。娘娘这招实在高明。”皇贵妃厌厌地道：“你说的什么，本宫不明白。不过本宫还是要告诉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如今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得罪了，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人要你的命呢？”玄玉不屑地道：“臣妾在宫中的敌人太多了，轮得到她吗？”却听襄贵嫔轻呵了一声：“玉儿……”玄玉卖她的面子，露出假得不能再假得笑容：“娘娘多保重，臣妾这就回宫了。”德妃与襄贵嫔也行了礼告退，待众人都走了，皇贵妃一拍桌子，竟震碎了手中的玉镯子：“一群蠢货，就这样让秦玄玉逃了。本宫养你们做什么。”桂琴忙跪下道：“娘娘息怒，今日是突然杀出一个襄贵嫔，不然就凭今日情形，这祺妃怎会轻易脱身。”说着就要上前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皇贵妃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程灵曦……且给本宫等着。”却见屏风后大皇子露出了个脑袋，忙收了神色，和颜悦色朝他招了招手：“璞儿，来娘亲这儿。”大皇子懵懵懂懂地跑到皇贵妃身边，皇贵妃将他一把抱起，大皇子问道：“娘，是祺娘娘惹您不开心了吗？”皇贵妃笑道：“璞儿喜欢祺娘娘吗？”大皇子摇头，认真地答：“这个皇宫里，除了父皇和母后，便是娘对孩儿最好，母后去世了，娘就是儿臣的亲娘，但凡惹娘不开心的，儿臣都不喜欢。”皇贵妃摸了摸他的脸，笑道：“璞儿真乖。”

　　灵曦缓缓走进漪兰宫，刚想行礼，却被玄若一把拉住：“快说，怎样了？”灵曦笑了笑：“娘娘这么关心玉儿，为何不去玉华宫瞧瞧她？”玄若装作一副不快的样子：“我才懒得去瞧她，你能这么说，想必她已经脱险了。今日之事还是多谢你了。”说着让云月上茶，灵曦坐下笑道：“若不是娘娘告诉我法子，就嫔妾这笨嘴拙舌的，一定会说漏嘴的。”玄若不再说话，灵曦想了想，道：“不如就让嫔妾去告诉玉儿，说不定你们姐妹之间的误会就能迎刃而解了。”玄若忙摆手：“我这妹妹，脾气我可清楚得很，从小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我本来以为，小时候的事都是因为我们不懂事，大了就忘了，就好了，却没想到，误会这么深……”灵曦叹了口气：“娘娘人那么好，有娘娘这么个姐姐是玉儿的福气。”玄若一笑：“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认你做我的妹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灵曦自然欣喜答应。
　　待灵曦走了，云月才道：“这襄贵嫔真是好人呢，宫里都说她性格恬静，不喜争宠，今日这么帮二小姐，皇上还说晚上要去她那儿呢，她也算因祸得福了。”玄若叹了口气：“你别乱说，许是人家根本没有邀宠之心，说不准今日还是咱们连累了人家。”

　　德妃坐在玉华宫内，愤愤不平地道：“本以为抓住了皇贵妃的把柄，一定能够一举将她扳倒，没想到她还是棋高一着，竟然将自己的表妹杀了。果然她还是厉害些，下得了狠手。”说着遣退了一众丫鬟，悄声道：“我也是听说，当年贤妃一事，她虽是受害之人，与她却也有关系。”玄玉突然想到了昨日见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宫嫔，问道：“贤妃？”德妃解释道：“这个贤妃可不是顾琯悦那个娴妃，是从前仙灵宫的那位。”玄玉追问道：“她叫什么？”德妃想了许久，答：“王……王娴淑。”玄玉猛然起身：“咱们再去趟冷宫。”德妃忙拉住她：“你疯了？才脱得身，如今若是再被皇贵妃抓住话柄，任谁也救不了你了……”正说着，却听宫门外突然响起丧钟，两人都是吓了一跳，宫外的小太监来报：“太后娘娘驾崩了……”两人正愣着，传来此起彼伏地声音：“太后驾崩……太后驾崩……”

　　等玄玉与德妃来到了长乐宫时，江天决与众位妃嫔已经到了。江天决拭着泪，几近哽咽：“母后，为何始终不肯原谅儿臣，见儿臣最后一面？”若萱扶住他道：“皇上还是节哀，母后若是知道你这几月来的关心，泉下有知，也会原谅你的。”皇贵妃哭得和一个泪人无异，若萱本就不喜欢她，见她这般虚情假意，不满地问：“皇贵妃娘娘这是哭谁呢？怎的哭得比唱得还好听，谁不知道您与我母后本就不对付，如今这般是做给皇上看吗？”江天决啧嘴阻止道：“别说了，满殿就属你最会挑拨。还不给朕站在那儿去。”说着扶了皇贵妃起身，道：“母后的丧仪，朕就托付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