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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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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了女儿齐陶,齐晅新近之好,便是揉捏她的面颊,及搂着她胖乎乎的小身子在怀,任其施为。
如今想是惯了这举动,如此才会毫无征兆地捏上程梓的脸。
定是如此,齐晅唯有这般方能释然。
只是他虽惯了,程梓却还未常经此举,因此当即怔了怔,直待齐晅走后,面上尤自热辣,特别是被他捏触的那一处。
再自将手掌抚上面颊,更因指腹清凉,反衬得脸儿更热,想必此时那颜色已然是异与寻常。
果不其然,没过多时,有侍婢近前,见程梓模样,即细声问询,可是房中过热?碳盆是否要撤去一个?
程梓胡乱地点头应是。
不想,却有仆妇随后劝道,夫人才刚生产卧榻,房中怎可清冷。
程梓再又点头。
她此时哪里还在意房中的冷热,不过是应声虫的形状。
往往白日里思虑的多了,夜间便难安宁,程梓这一晚就睡的不甚踏实,也许真是房中热了的缘故。
与程梓相较,独守空房的齐晅正自觉榻上冷清,遂索性靠坐了起来,持卷而读。
只是每每掩卷而思之时,他眼光所驻之处,皆是以往程梓睡卧的所在,旦一想至此节,齐晅忍不住便纳罕起来。
以往程梓在旁之时,多是安静举止,各自为营,两人并无太过热闹的谈笑,可那会儿确是难觉寂寥,怎如今与她才与分处两室倒觉得身旁有些冷清了?
自己先时在外征战,都未曾如今日这般,难不成是因着房中这榻太过宽大之故?
多是如此。
想通此惑,齐晅索性弃卷而眠,且是沾枕即入梦境,只是这梦事可恶,竟是程梓在其中娇媚调笑,粉白融光的一张俏脸儿,直仰至他的面前,伸出手去,细细摸索,倒是滑嫩柔润的紧,着实令人爱不释手。
而令人触之难舍的,倒还不只此处,齐晅就此于梦中慨叹,果然是进补有益,伊人腰身丰盈亦有另一种趣致。
不过待至天明梦逝,他却颓然而醒,温柔乡亦无从贪恋。
齐晅梳洗过后,已然是入朝之时,遂整装而出。
如今任得卫将军的齐晅,于都中的声名再度雀起,街边巷尾的谈资又聚于其身,不过,此番诸人的口中,却少了些许以往的轻慢不屑,多了几分敬重之意,况如今他才又得一子,已然是儿女双全之人,由此,于街市间过往之处,他身后的种种眼光之中,竟还多了欣羡之意。
政途顺遂,家室安宁,自然是可令人称道的。
不单是寻常百姓,便是皇族之人,亦有做此想着。
此时宫中的太皇太后便正自无赖,思前想后,烦恼的厉害。
通常这人的心思常做这般想,尤其是胸襟狭隘之人。
若自己的眼中钉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当然不是件能令人高兴的事情,由此,先时齐府丧事连连,太皇太后在宫中竟很是痛快了一阵,可如今添丁之喜传来,她随即就阴沉了脸,镇日的烦闷不快,直至病卧在了榻上。
这一回,是真的病了。
江太后与天子两个自然要探看一番。
太皇太后于榻上相求,欲见武阳王于宫中。
魏琮属实为难,不敢轻易应允。
江太后则一派的漠然。
太皇太后最后竟至唔咽泣音,魏琮唯能点头应允。
“武阳王涉乱政一事,禁于镛城已是开恩之举,如今再要将其招入宫中,朝中诸臣恐难赞同此举。”江太后适时提醒天子,朝堂之上,此事定有非议。
太皇太后却不无怒意地道:“武阳王为我皇族中人,除却天子,何等能臣敢凌驾于他之上?”
江太后只当病中之人,胡乱言语,由此索性淡然一笑,不做声了。
魏琮轻嗽了下,不无安抚地对着太皇太后道:“国有国法,朕亦不可无视,不过皇祖母思亲心切,本朝又重孝义,此等境况众臣亦能谅之,朕明日朝中便议此事,多可令皇祖母称心。”
太皇太后遂安静了下来,可过不了一会儿,却又哀声道:“如今你皇叔膝下尚无一子,老妇多半是见不得他后继之人了。”
叙起这等亲情伦常,江太后亦免不得心内感伤,只是有些个事情,她无力施为,此时也只能闭口不言。
魏琮亦不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虽是爱子情深,病中忧思,可却抵不过律法之规,转日的朝议之上,不单是太傅齐渊首声反对武阳王入宫之举,便是诸多臣子亦赞同,天子遂愤而退朝。
经此一事,太皇太后病似沉重,魏琮为尽孝道倒是欲行宽解,只是未寻得正途,无有多少的效用。
倒是江太后,同为人母,知其心境如何可开,适时提及天子立后一事,且还松了口,由着魏琮的心意行事。
魏琮不想,此事竟因此而得解,面上终现了些许得意之色。
太皇太后亦为此生出了不少的精神,且还出声而赞,直道江太后孝心可嘉。
她还没病的太糊涂,知道江太后这是因她之故,才允了魏琮如此。
江太后虽准了魏琮立后一事,不过却还是点到为止的进言道:“你立后一事,尚关乎朝中局势,当慎行之。”
魏琮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受教。
江太后知他心中早都有了主意,未必再听得进去旁人的话,只不过自己既为他的母后,该说的总还是要说个明白,如此,便是他日后行差踏错,亦怪不得自己,“朝政一事,确少不得制衡之术,只是君王的胸襟亦要宽广,再则,专宠一臣,非长久事。”
“那是自然。”魏琮脆声而应。
江太后再又不无所指地轻声道:“偏听偏信,易受其害,朝中的能臣贤士众多,陛下当多多与其议。”
魏琮再度称是,面容甚为顺服。
天子立后一事,由此终是有了些眉目,都城之中,百姓的茶余饭后,转而纷纷议起了此桩大事。
……
“听闻天子欲立董奉之女董沁为后,如此姿容当是冠绝宫中了。”
“正是,原她那模样就非寻常人家可消受。”
“后位人选,当首论德行。”
“董氏族中不乏高才能人,可见平素的教导有方。”
“怎都不如毕氏族人博学。”
“毕炀之女的姿容亦出众。”
“可惜,入不得天子的眼,只得了个美人的封号。”
“听闻,同为美人者,尚有原司徒府谢氏的孙女。”
“只是谢老大人病重,时日无多,其孙女以侍祖为名,未肯应召入宫。”
“唉,瞧这情形,过不了多时,谢老大人恐就要西去了。”
“本朝的重臣又失了一个。”
“如此方才有新贵得起,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