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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   益州生乱,原是因夷人部族寻机生事,以往也曾有过此类事件,他只需效吕裔先时恩威并施之策尽可快速平定,不使其祸蔓延至州中全境。

      只是焦廛原就对夷人部族间的某些行径鄙厌之,是以对其生乱自然一力地横加镇压,意图以暴制暴,他这般的处置,反使原本积于夷人心中的些许陈怨骤然泛起,随即各部族均有首领举事以呼应之,再到后来,祸乱渐至失控之态,南郡及越郡的郡守被杀,起事之部族首领率众投归了江左,而余下的兴郡和昌郡两处的夷人则被其率兵逐散大半,余下的或是斩杀或收为已用了。

      如何会收为已用?自然是编入军中,充当兵卒了。

      而焦廛为的,却是欲拥兵自立,一偿当年的夙愿。

      当年极力游说吕裔,应据势称王的,便有焦廛一个,只可惜,吕裔未肯从他心意,且还一力的劝服他随势而行。

      如今想来,心内尤甚觉抑闷,大丈夫当行顶天立地之事,自己能开缰扩土,就此称王有多自在。

      他这就是要自已的地盘自己做主,不愿再做魏氏的臣子了。

      此般情形之下,益州的战报自然不会祥实快速地传入都城,待到魏琮及众朝臣收到确凿的消息之时,已然是来年三月的时节了。

      这还是临近益州的梁州奏报上来的。

      不报不行啊,益州已然是焦廛的天下,如今其人正在集结兵力,要来攻打梁州的南部郡县了。

      魏琮闻此奏报之时,当即拍案而起,怒喝焦廛其人可恶。

      “汉南旧臣可否都如他这般心怀异心?廷尉署当彻查一番。”

      天子震怒,众臣于阶下皆噤声。

      齐渊待其气息稍平后方缓缓奏到,“陛下息怒,汉南旧臣并非尽如焦廛一般,先时的吕刺史便可谓至忠至诚之臣,益州于他治下之时,诸事和宜,是为其功绩。”

      “此乃臣子本分,况焦廛曾为其属下,狼子野心他定曾有察,朕如今未治他知情不报已然是宽仁了。”魏琮想也不想地便冷声道。

      “除却益州,梁州一地也还有汉南旧臣任要职,臣以为,陛下不该再令其心中有隙才好。”这等时节,当行同心合力之事,由此慎言过往当为上策,齐渊由此不得不再度提点魏琮。

      太傅惯有的深思熟虑,魏琮却似并未太领情,虽则也随即点头而示,不过眼内的漠然却未消散多少。

      许是被焦廛给气的,一时缓不过来。

      在太傅齐渊引导之下,这日的朝议之事归回正题,那便是快速集结兵力,平定益州之乱。

      大将军齐浔当仁不让,遂请命亲率兵马,往益州而去。

      魏琮的面色方缓和了些,可内里还是不失郁然的。

      火烧眉毛之时,齐氏诸人肯力担重责,魏琮还是肯定其家族确有些旁人难及的能为,但唯至此,倒更彰显出朝中自己可依重的臣子委实太少,且受手中权柄所限,也有不了大的做为,而齐氏经此益州平乱后,除却西部的凉州外,国中各处的州府重镇,怕都已然有其心腹战将统领大军,自己这个天子行事更要多看他的面色才行了。

      但凡想到此,魏琮便就有些寝食难安。

      江太后于宫中见魏琮如此,只当他是忧心国事,反倒有些暗悔先时于立后一事上,自己太过独断,虽是为着他着想,可却未肯将其中的有些道理说与他明了,籍此时机,当该让他知晓自己心中所虑才是。

      “皇儿可还记得当年的兰美人么?”

      兰美人曾为先帝独宠,宫中一时风头无两,只却不得善终。

      母后柔声相询,魏琮自然笑迎而回道:“虽不记得十分,可也还想得起一二,她为父皇的宠妃。”

      下句话,魏琮是不敢说的。

      先帝的兰美人因专宠而生出诸多的事端,最后时为皇后的江太后将其种种劣行尽书,呈于了当年的太皇太后手中,太皇太后随即着人将其赐死,先帝那会儿于祖母面前未敢言语,尔后却是在诸多宫人面前,将江太后斥得面红耳赤,厌憎之色尽现。

      但其实,如今想来,魏琮深觉父皇行事委实欠妥。

      “你父皇当年宠爱的宫妃甚多,兰美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可为何母后独将她之恶行报于尊长,为的不还是你父皇的声名么?”

      兰美人当年,确是有好奢之恶,先帝为博美人笑,自然投其所好,宫中的习气由此可以得见如何了,而先帝尚不知足,更于芳林苑内为其独造兰阁及相邻的宫室而居,其精致华美更是冠绝众殿,如此这般,先帝的贪图享乐之名自然就慢慢传了出去。.

      再之后,先帝偶有的几次罢却早朝了也与兰美人脱不了干系,江太后再要无所作为简直就是愧对魏氏先人。

      “母后贤德。”

      魏琮当然明白江太后的苦心,也明白她为何与自己有此言语,不过就是怕自己步父皇后尘,沉溺美色,以至宫院不宁罢了,可她却不曾深思,自己若是似父皇一般,早都会与貌美的宫侍有染了。

      这个道理难道母后会不懂么?便是不懂,可也该对自己教导出来的皇儿德行安心才对。

      魏琮旦一想到此理倒更添忿闷了,只觉自己男女之事上可说是洁身自好,可江太后却还于此束手束脚,实是令人生郁。

      江太后如何知晓魏琮的小心思,还只管一力叙说着女子德才出众,端行举止,方是可以为后的根本,若是姿态太过妍媚,定要频生事端,到那会儿再行改弦易辙之事可就不容易了。

      这一通道理直说的魏琮失了耐性,罕有的冷了脸,后竟扬长而去了。

      若在平常,魏琮定不会有如此态度对江太后,只是这些时日以来,益州之事令他属实棘手,左思右想都心中不安宁,近而失了耐性才气燥了些。

      只是江太后如何得知他心底事,见此情景自然心中微凉。

      这到底不是亲生的母子,有些道理即便是为了他好,可是说的过了也要招人生厌,看来,天子早都不是以往那个乖顺的少年,自己就还是莫太为其伤脑筋,凡事皆由着他就是了。

      江太后就此少近了魏琮的身前。

      对此,魏琮自然有所察觉,不过还是待齐浔大军南去后,方才去了母后那里行宽解之事,而后,更还将毕炀招至跟前,独询了他些治国经略。

      毕炀倒也不负太学博士的盛名,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地道出了一番哲论,于国政之事少钻研的必会对其生出折服之心,只可惜,由魏琮看来,这人的某些见解虽够不上纸上谈兵一说,可也少有可行之处,到底是治学之人,有些事上不堪得用,倒也不单是他,毕氏一族多出清贵学士,怕是难助自己成事。

      换句话说,此人担不得左膀右臂的心腹之责。

      如此,毕家的女子自然统领不得后宫,不过其人若是极得母后欢心,入了宫中,给个封号也可。

      只是眼前不是立后的时机,总要待益州那厢的事端平息过后方可,毕竟天子立后,非同寻常。

      再一则,他这心里因着战事也不得安宁,且还不得言说。

      益州之战,齐氏若大胜而归,于国自然是幸事,可也一并再助齐氏威势,朝中更再无人可之抗衡,是为烦恼,然若此战损兵折将太过,则与焦廛一般的小人便会屡屡生事,江山难固,是为忧患。

      总之,怎都不顺他这帝王的心。

      魏琮心绪如此,自然连大好的春光都无意观赏,更甚之,他竟还觉得有些地方的花香太过馥郁,鸟雀也喧闹的厉害。

      这就是心病啊,且合适的心药尚还未有。

      天子这厢的心病难医,不过倒还未危及性命,而齐府之中,年迈的齐老夫人的却已然是昏沉了数日,宫中侍医再也开不出方子用药,葛樱过府亦道无力回天,离世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齐氏诸儿孙中,齐浔为统帅去往了益州,齐晖亦随之出征,齐昭驻防荆扬两州不得回转,府中便只余齐渊这个长子与齐晅这个最小的孙儿了。

      其实原本齐晅有意,与父亲一道出征,只是伯父齐渊却属意二兄齐晖跟从历练,再兼之前些时候齐陶染疾,甘氏亦随之有恙,他便未坚持往益州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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