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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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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扬州一战,齐晅的官阶再得升迁,所统辖军马之数再增,是以连日来甚是忙碌,因此原定好与程梓往庙宫的日子就又推了些时候方才成行。
好在这日天时上佳,香风微拂,满目芳华,两人颇感惬意。
这日的庙宫之中,往来之众也是甚多,不过如他夫妇两个,恰如璧人一般的拜祭者却属实难得一见,更何况齐晅以往还是极有声名。
“那人可是齐府的三公子?”
“正是,听闻已然有了一女。”
“怎还有了一女?不是说有龙阳之好么?”
“若有此好多怕是不会有子嗣。”
“也难说。”
“正是,许就有亦男亦女的本事呢。”
……
窃窃的笑声,随着清风时不时的传入程梓的耳中,她悄然看了眼身边人。
齐晅似对周遭种种恍若未闻,兴致如初,两人拜过神后,还带了程梓往洛水边,景色旖旎处去了。
程梓也是多时未得出府门了,齐晅则是好容易才偷得半日闲,两个许久不曾玩乐之人旦一得暇,顿觉眼前的处处光景都甚美妙,每每皆要驻足。
他两个俊俏之人相偕而行,又衬着这上好的景致,当真如画意一般,是以不时便有往来行者为其顾盼回首,更有些个性直之人笑则视之。
其中竟还有衣饰绮丽的仕女。
程梓心中微有烦闷。
而齐晅也似对此隐有觉察,于洛水边信步一程后,虽还未尽兴也与程梓一道归家了。
齐陶这日每每醒来之时总未见得母亲,正自无趣之时,程梓与齐晅两个便就进了门,是以她开怀不已,也不在意父亲在旁,直一个劲儿地欢笑起来。
终于得见女儿的笑颜,齐晅心内再难平复如常,忍不住便伸手,至程梓怀中将齐陶接过,细细地看起了她。
程梓唯恐齐陶又犯了执拗脾气,对着父亲冷眼相看,忙将适才于洛水边折来的花枝送到她面前逗玩。
齐陶乍见花枝,以为是可入口之物,小嘴禁不住就裹了下,再吐了个泡。
齐晅被女儿憨稚举动逗得大笑,可又敢出声,恐其吓怕,只得抖着身子,将笑音闷在胸中。
从未见齐晅如此的程梓也一并笑了。
房中一时和乐融融。
可待晚间,乳母将齐陶抱走后,齐晅就又复了平素的形状,持起了书卷在案前阅看。
除去齐陶,大概是少有人能令齐晅似方才那般肆无忌惮的开怀。
程梓自问,她便没那个本事。
房中再度寂静如常。
这一日又是拜神,又是出游,程梓颇感疲乏,是以比平素便早了些时候洗漱就寝。
齐晅许是与其一般,也随之收卷上榻。
不过待程梓倒于榻上之后,她方知,齐晅可没半点儿乏累的意思,某些事情旦一上手便似不肯罢休,甚为持久。
程梓以往就常被其欺压得丢盔弃甲,早早败下阵来,这一回又是旷了多时,自然更是不能抵挡其攻势,因此还未到一刻钟便有意讨饶,低低地在下泣喘,枉想齐晅能网开一面,快些完事。
以往齐晅多会解意,一番的直来直往,快速推进后便可鸣金收兵了。
可今日却不然,程梓的种种恍如未闻,且还似有怨恼地在她耳边热热地道:“你这么早的上榻不就是为此事么。”
程梓直在心内大呼冤枉,可到了口边却变成了诱人的低吟,“我累的很,夫君轻些。”
“前时你还曾说此事无甚辛苦。”不无怨意的齐晅虽如此说,可其攻势却放的和缓了些。
程梓得以喘过了一口气,“我只恐、夫君辛苦。”
“无妨。”齐晅似有再鼓作气之意。
程梓无奈,只能顺势而受。
齐晅这多半又是急欲求成了,且多是因今日齐陶之故。
果然,一番狂猛的攻占之后,齐晅将一腔满满的期盼尽数付与了程梓,如此才躺倒在她身侧,不无欣喜地道:“你我若不辛苦些如何再早得佳儿。”
程梓已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含糊着道:“是了,今日又才拜了神,趁此时行事更显诚意,方能早些为阿陶添个弟弟或妹妹。”
齐晅对此话极是赞同,仰在那里长呼了一口气道,“正是这个道理。”
而后,似对程梓的乖觉懂事甚为满意,齐晅破天荒地为她理了理方才散乱开了的长发,再又躺在那里好一时方才起身去洁身了。
屏风后的水声才响了没多时,程梓便已然睡了过去。
因晚间那一通劳累太过,程梓第二日便起的迟了,且面容恹恹,着实少了光彩。
恰逢葛璎这日又来为齐老夫人例行诊脉,见她这等形容,先还只当是未曾妆扮之故,也未太在意,可待与她与丁氏等娣姒几个对坐饮茶之时,直见她眼下微青,方知是为疲累所致,再观其娇弱无力之态,自然明白了为何故。
两府素来交好,葛璎又是个热心肠之人,略加思索,便为程梓书就一张适于其饮用的汤方来,在与其独对之时交与了她。
“此方功在补身益元,你当需之。”
葛璎将书好的汤方送到面前之时,程梓先还未解其意,不无惶然地问道:“可是我身子有恙?怎我未觉有不适之状?”
程梓这是把葛璎当神医了,以为她不用把脉,只消看一眼自己的面色就能将病症断个准了。
这倒是葛璎毕生想达之的目标,只可惜她目前还未太能做到全有把握。
“我恐你日后身子虚空而不知,到时以至损亏太过,若补之不及便极易成病,则莫不如先行将此方开来饮用。”这虽是举手之劳,可也能看得出葛璎其人心实。
程梓还是未太懂得,直请葛璎明示。
葛璎乃行医之人,说起这些因肆意纵行而生之症全无羞意,可程梓便由此满面飞红,低声辩道,“这房中之事不过是偶一为之罢了,并未太过。”
“如此看来,便是你这身子有些娇弱了,更当调理。”葛璎决定帮人帮到底,再往方中添了几味强身之物。
自己的身子如何就娇弱了?那都是齐晅行事太过强悍的缘故所致,程梓忿然而思,可这些如何能道与旁人知,她唯有郁在心中罢了,不想今日竟被葛璎得机窥得。
不对,人家是大大方方地为已着想,也是一番好意,只虽这般还是太过羞人。
程梓由此在心中怨了齐晅好一时,且在当晚早早便就歇下,只对齐晅言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以图能得以清静。
不想,齐晅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见她如此竟然问道:“今日葛璎过府,怎未劳动她为你诊一诊脉?”
这不提葛璎还好,一提起葛璎,程梓就再又羞愤交加,“不过是身子疲乏罢了,何必要劳动旁人。”
程梓说罢,便翻过身去,背向了齐晅。
没来由的,齐晅隐有觉察程梓这是有些恼意,可就不知是为何,难不成是齐陶哭闹?
“阿陶今日可还好?”
程梓只在榻上轻‘嗯’了一声,声中还带了困意。
齐晅识趣地不再出声,安静地上榻歇息,没一时也便就睡了。他在外奔波了一日,自然是更想要一场好眠。
同榻之人竟然比自己还要早入梦境,程梓心内不甘,可待转过身去,得见齐晅甚是沉静的睡颜,就又心生惜意,再将昨晚的种种释然了。
齐晅行事,首要求的便是父母尊长欢喜,而如今自己头一胎为女,他虽未说旁的,可定也是盼着快些再得男丁,以慰父母之心,自己便再随他的心意行事吧,不过就是比照以往多挨一阵子罢了。
虽这般安抚自己,可程梓对于齐晅之悍还是有些惑然,思及以往,他未赴扬州之时,两人都还不似这般,怎经此一战,他体力便就又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只要厮磨起来就没完没了似的?
许真的是自己身子有些娇弱了,因此葛璎今日行事自己就还得领情,明日便着人熬煮了来服用以强健体魄。
程梓平白无故地忽就用起了汤剂,齐晅自然是不能当未曾得见的,细究之下,知是葛璎所为,不由得便是会意一笑。
程梓再度羞红了脸。
不过这汤方的苦处程梓也未算白受,齐晅这一晚的力道就温和了许多,再不行极尽之事,不时也会留些余地,如此程梓承受起来便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似难过可又似快活,真真的折磨人,到末了,有那么一瞬,她竟不知是要将齐晅推开去还是要将他留在自己身休的最深处才好。
程梓失神那刻,亦是齐晅起伏最为迅急之时,体内难以把控的些个意味,直摧逼着他要将裹紧自己的柔滑处狠狠挤占,甚而在其中痛痛快快地翻江倒海一番才好,这等情形先时只有在战场上狂猛厮杀后方才会偶一有感,如今竟在榻上轻易得之,身心由此生出和悦,倒让人有些不舍起来。
只是齐晅平素的为人甚是自律,在这榻上也是亦然,纵然对这夫妻之事通晓了些意趣,可也未肯贪恋,不过就是事毕之后,躺在榻上歇息的时候长了些。
这些程梓自然是无可察觉的,只因她那神思早都不知游去了何处,待先时滚烫的身子好不容易冷下来后才缓缓归位。
葛璎的汤方果是有些效用。
程梓临入梦前,如是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