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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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核桃就将盒子，以及衣服之类能用上的东西包裹好，将昨夜拾到好的草药，放到大大的草篮子里，整理好，直接就出了村子。核桃没敢告诉任何人，她要带着信物寻亲这事儿。
她听从阿娘的意思，去寻的，可能是很有钱的亲人。毕竟娘亲留下的东西，她从未见过，可以很值钱，而钱这个东西，即便是稚子也知道不能外漏，所以核桃多了一份心思，没有和任何人说。更何况阿娘怎么多年，也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就更加不敢告诉任何人了，只是自己收拾好了东西，就往要去的那个镇上去。
核桃要去的地方，是离村子不远处的阳荣镇，也就是这片山区最富有的城镇。核桃以前为了阿娘的病，没少在阳荣镇跑买药草，做生计。核桃现在就是准备去这个镇上，将一早挖到的草药卖了，再打听打听，那个益州究竟在哪里！她从未出过远门，根本就不清楚，阿娘说的那个益州在哪！不过，她认为应该在南边，因为阿娘说哪里常绿。
要说，核桃怎么会认识药草，还是另一个小故事。说起核桃能认识草药，识得他们怎么治病这事儿，还亏了给核桃娘看病的胡大夫。
这事儿，村上的人没有人知道。当初核桃娘生病，请的就是胡大夫，可是核桃家没钱，付不起胡大夫给阿娘看病的出诊钱。走头无路的核桃，只得下着跪去求胡大夫！娃娃年纪不大，又很有孝心，又懂事，胡大夫看着下跪的核桃，就觉得孩子可怜，便让她去寻他要找的药，以此来换给她阿娘看病的机会，也没有收她钱。
经常被胡大夫教习，什么样的草药叫什么名字，长成什么样子，和别的草药怎么区别，久而久之，核桃便懂了一些药理，识得草药。后来，也经常将采到的药拿到镇上去买，挣了一些钱。
村上的人都好奇，她是怎么就识得草药的，也有人常常问。只是，她和胡大夫之间的约定，两人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要是说了，人人效仿，胡大夫还怎么出诊挣钱，核桃也只能是个别的存在。
往阳荣镇去的山路并不好走，沿途多是山峰高耸，只能在山坡小的小路上驰步。好在经常去镇上的村中人，有那么一条常走的路，时间长了所有人也就都走这条路，逐渐的人们常走的地方便不再长草，再加上有心人那么一修，这条往镇上去的路便形成了。核桃每一次去镇上，和同村的伙伴门走的就是这条路，所以，决定往阳荣镇去的核桃，并不觉得走的很费力。
沿途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即便有，此时的核桃也没有那个看景色的心情。核桃走的很快，就算拿着的东西重量不清，她也没耽误脚程，硬生生将两个半时辰的脚乘，缩到了两个时辰。翻山越岭的就到了阳荣镇城门口。
阳荣镇很大，进镇虽不需要经过护城河，却也要经过城门。守城的士兵并不多，却也设了关卡，挨个看着进镇子的人，不时地盘问盘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之类的问题。
核桃走到阳荣镇的时候，正值辰时，温暖的日头才刚刚冒出头，挂在天边上。这样的日头，比冬日是的日头，不知温暖了多少倍。
镇门处，几个看门的士兵，可能是早上起得太早，并没有睡饱不停地打着哈切。核桃走到排着队的长龙后边，等着士兵们检查。就听见前边两个中年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很是聒噪。
“你听说了吗？镇上的李家昨天说要招丫鬟呢！”这说话的女人穿了一身的灰色麻衣，面色也蜡黄的不好看。胳膊里还挽着大篮子，一见就知道是进城卖菜的，想必昨天已经进镇子了，否则也不会知道什么所谓李家招丫鬟。
“那个李家？”一旁同样挽着篮子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的白色麻衣，麻衣因为常年洗不干净，有着污渍留在上边，显得格外脏。脸色到不蜡黄，却也不好看，颧骨很高，一脸表情看着还是很刻薄的样子。
“还能有那个李家！这镇上首富李员外的家里！啧啧啧，都说商不及农的，怎么不见我们这些种地的那么有钱过！”女人本就蜡黄的脸上，表情更加不好看了。提到首富的时候，还带着一脸嫉妒的表情。
核桃就站在两个中年女人的后边，两人说的话是听个一清二楚，颤抖的小手，死劲去捏捏右肩上背着的包袱。包袱里就是阿娘留给自己的盒子，这都是不认识的人，说到别人家有钱就是这样的表情，想来她包袱里的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了，定会被人惦记，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核桃暗暗地在心里又多了一道心眼。以后若是没看见和盒子，还有盒子里一样的东西，她绝不将这东西示人。
两个女人只顾着说话，排着的长龙就卡在两个人前边，看门的士兵看见，一脸的不满，直接指着两个唠嗑的中年女人道“你们你们，进不进镇，别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两个中年女人一见守门的士兵不高兴了，即使没唠完，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乖乖的等着进镇。
核桃站在两个中年女人的后边，做了刚刚的决定，心思就转了弯，心中想着，药材还是给仁齐堂。
以前，她就是卖给仁齐堂的，仁齐堂的坐堂大夫人很不错，掌柜的虽然爱骂人，给的价钱却也合理。所以，今儿个也不例外，她准备将这些个药材，卖到仁齐堂去。卖了药材好换了铜板去寻亲。就是不知道这益州离这儿到底有多远！她什么时候能到！
进镇很好进，只要不是什么在逃的通缉犯，没有人会被拦下。核桃并没被盘问多久，就被守城的士兵放行了。
要说仁齐堂这间药铺，可以说是核桃的老雇主了，每一次核桃采的药材，除了给胡大夫那一份外，剩下的就是卖给这仁齐堂。这仁齐堂在镇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药铺，坐堂的大夫也是有名的白大夫。仁齐堂铺面在镇子的东面，要走上一会儿才能到，不过距离城门口并不远。
核桃走上一刻的时间，就到了仁齐堂的门口，今日的仁济堂内，核桃站在仁齐堂的门口往里看，没见坐堂的白大夫，只见铺子的伙计百无聊赖的打着哈切，看着铺子。核桃冲着打哈切的伙计叫到“伙计大哥，伙计大哥”软软的带着一点儿稚子声，很是好听，原本打着哈切的伙计一听，就听出来是长来卖草药的小姑娘，这个儿来的还真是早呀！药铺伙计连忙出了来，到了门口。就见小姑娘今儿不单人来了，后面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感情这小姑娘是要去哪呀！
核桃今年十三岁，常年的营养跟不上，让她长得比一般十三岁的女娃娃要矮上半头，看着也就十一岁的样子，其实按照成人的年纪，过两年核桃就可以嫁人了。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小娃娃。
“怎么还背上包袱了，这是要去哪？”今儿个这仁齐堂没了掌柜也没坐堂，伙计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估计了，要是平时，也就直接由坐堂的大夫看看草药的成分，然后给钱买药。
“我要出远门，怕是很长时间才能回来，所以以后都不来送药了，这里边有白大夫上次要的天冬，和何首乌，那何首乌还很大，有三个呢！本来我是还想送给胡大夫的。”核桃也没说阿娘没有的事儿，也没说什么要寻亲的事儿，就是想把这些药材买了，她就往益州去，沿途在采采药卖卖药，估计也能挺到益州。
“哟，这不好办呀，白师傅今儿个上李府了，他家少爷身子不好，就请了白师傅去看病，就连掌柜的也一并去了！”伙计皱着眉头，今天早上天还蒙蒙亮，李府就来人说，他家少爷发热了，急急忙忙就把自家坐堂大夫请走了，就连掌柜的也一起请到李府去了。眼下，这小娃娃怕是急着用钱，着急卖药呢！掌柜的坐堂都不在，他一个伙计怎么做主！
“伙计哥哥，平时我来的时候您不是都在吗？要不就按平时给的价钱吧！不过，里边有几颗好的何首乌，您给多一些，这样白大夫和掌柜的也不能说您。”核桃急着去打听益州在哪里，也没想过这批药材能比平时多多少钱，便觉得这样要价应该合理，说什么两方都不算吃亏。
药铺伙计心思一转，就觉得这娃娃说的可行，点了点头，就进了铺子，在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拿出一个能够称重的秤砣，冲着核桃招了招手。
核桃见药铺伙计冲她招手，跨过门槛进了药铺，把挽在胳膊间的草篮子放在地上。核桃挽着的草篮子一点儿也不轻，小小的身板挽着个大篮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娃娃真是吃惯了苦，要不那么大的草篮子，怎么挽着就跟没多少重量一样！更别说背上还背着个大包袱。草篮子上边盖了一层薄布，稳稳妥妥的盖住了草篮子，让人看不见里边是什么东西。
药铺伙计看核桃已经将草篮子放下，便也将秤砣放在一边，着手去掀开盖在草篮子上的薄布。摸上盖在草篮子上的薄布，伙计只觉得这块布的质感真的不好，粗糙的很。掀开的薄布，里边盖着一些天冬，还有一些大黄。药铺伙计将天冬拿了出来，不同的药材有不同的收购价格，天冬就比大黄要贵上一些，何首乌就要比天冬还要贵上一些。
药铺伙计一克也不敢多数了，就怕掌柜的回来说自己，不过看着天冬个个饱满，想来成色也是不错的！量完了天冬，伙计就去拿铺在天冬下边的大黄，这一拿大黄，藏在大黄下边的何首乌，就冒了个头，药铺伙计一见下边的何首乌，瞬间睁大了眼睛，怎么大的何首乌他还从来没见过，怪不得这女娃娃说，要贵一些。
草篮子里的何首乌总共就那么三块，不过个个都有人头大，比以往只有拳头大的何首乌，不知大上多少倍。其中还有一个很像老人，呈半人行，个个根茎须长，即使是外行人，只要认识何首乌的都能看出来，这三块何首乌是极品！药铺伙计这下不敢拍板叫价了。毕竟好的药草，都是集天地的灵气才得以生长，若是给娃娃价钱少了，想来以救世济人为宗旨的白师傅定会骂他。若是给多了，这掌柜的也得骂上他一顿！可若是等着掌柜的和白大夫回来，这女娃娃还不得，没了耐心卖给别的药铺？那样的话他更得挨骂！药铺伙计当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药铺伙计拿着秤砣的手，不知道要不要去拿那三只何首乌，只得用着余光撇着核桃。核桃早就看出来，店铺伙计因为那三只大大的何首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便微笑着道“伙计哥哥，这三个何首乌怎么大个，村子里的大夫都说能买个好价钱呢！”
她挖到这三只何首乌的时候，就晓得定是极品，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她没有那么贪，也经常受白大夫的优惠，知恩图报她从小就晓得。可要是按正常的何首乌价钱来走，实在有点糟蹋这么好的药草，她想伙计哥哥给她加一些钱也是很好的。
“我给你每一只加一倍的钱，这只像人的加两倍，”药铺伙计觉得，这个价钱可能掌柜的回来会骂他！可是，这娃娃太招人怜爱，尤其是他刚刚拿起了其中一只何首乌之后，发现这大个的何首乌，重量很可观，三只加一起，真的可想而知的重。加上刚刚称过的其他药草，那重量，连他都要咬咬牙才能坚持挽着走，更别说这小小的女娃娃，人心终归是肉长的。
核桃听了这话，心里很高兴，比她想的价钱要高上一些呢！若是这样一算，她最起码能坚持到下一个城镇。核桃转转水灵灵眼睛，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药铺伙计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些大个的何首乌，仔仔细细量着重量，这一称！好家伙小的三公斤，大的四公斤，这小娃娃是怎么挽过来的。药铺伙计不妨多看了核桃几眼，越看越觉得这娃娃实在是太瘦了。药铺伙计忙着拾到核桃带过来的药材，也就没再多看核桃。
忙忙叨叨一阵子，可算是把核桃挽过来的草药给算好了价钱，总共是五百文铜钱，价钱还算可以，毕竟好的何首乌可遇不可求，药铺伙计也能保证，这个价位掌柜不会怎么说他。
核桃一听算出来的是五百文铜钱，心里别说挺满意的，这样一来她也算怀里有积蓄，就可以上路
去寻人了。再来她挖草药，并不需要本钱，完全可以走一路挖一路，自己不会饿死。想了想以后的赚钱办法，核桃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这种方法可行。
药铺伙计从账户里拿出来五吊铜钱，核桃看着药铺伙计，在哪里又默默地数了数铜钱的数量，也不骄不躁的等着，看了看外边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人，核桃寻思到，这集市在东西两个方向，都有围栏隔着，且进集市的都是买卖东西，定是不知道这益州在哪里！回头就看数完铜钱的药铺伙计道“伙计哥哥，您知道在哪儿，能打听到再远一点儿远方的消息呀！”这药铺伙计常年呆在镇上，哪里消息灵通，想来也是不能再熟了。
“这是要去哪呀？怎么还打听往远走呢！不过你要是真要往远走，可以上集市外边的茶馆去看看，喏，你的五百文铜线，收好了！”药铺伙计将手里五百文铜钱递到核桃手上，拿起一边的草篮子就要递给核桃。核桃一见，本想摇摇头说不要了，可又想想，若是不要，以后挖了草药，拿什么装呀！也就接过草篮子，挽在胳膊上。
收好药铺伙计递到手里的五百文铜钱，核桃就出了仁齐堂。出了仁齐堂，核桃左右张望张望，这仁齐堂本就距离市集不远，站在药铺门口，就能听见一点市集上叫卖的声音。确认要怎么走之后，核桃就往药铺伙计说的那能打听出消息的茶楼去了，手里还挽着不算太轻的草篮子。
从始至终，核桃都没有发现，药铺门口的一旁，有个穿着华衣，头戴锦帽，腰间挂着玉坠子的年轻男子，自药铺小二拿出核桃草筐子里的何首乌，就一直看着药铺里的核桃，也不出声打搅，核桃从药铺出来，还往后躲了躲，想来是不想被核桃发现。这年轻男子的身后，跟着四个人，那四个人也不说话，仿若随从一样跟在男子身后，直到核桃出了仁齐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