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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出人意料的塘报 ...

  •   一切的一切都走向了平静,那么只有皇帝率军出征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的大事。兵部的折子一道又一道,塘报一天要来好几份,对于西北大夏国的动向,事无巨细统统上报,连带天气情况一并上奏朝廷。毕竟西北的冬天可不好过,这战争要真的打起来,冬天的衣被也是个大难题。速战速决。
      陈家的书房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
      要议事凭陈忆南估计,陈忆南的五次方捆在一起也是没有用的。只得来了个隔帘议事,陈征明假意称病,隔了个纱帘,这样就能由真的陈征明来进行决策。虽然怪了点倒也是个法子。
      一场战争,不是两边的兵摆到楚河汉界上就是一通打,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哪怕是一场雨,都有可能左右战争的胜负。
      “礼部的人呢?让他们写国书!写得越长越好,就是写,总不能是师出无名。大夏那边估计也知道我们在调兵遣将的,让前方速速发塘报,让我们知道他们是……看不清……”
      陈忆南拿着她爹写的字条,太草了,看不清后面的几个字。
      “啊,让我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反应。”
      就是在这样的紧张中,每天各部的人都在一起分析,各种大大小小可能遇到的事情的解决方案。不过,这样的谨慎,也会有不能预料的事情发生。
      总算到了最后的一晚了,已经先行从关中调了三万步兵,又把东北地方的骑兵调了五千,还有从西南后续赶到的三千宁家军。哪怕大夏国就五百的兵,也要做十足的准备。

      这一晚,皇上睡不着,他挥退了那个捧着宫妃名牌的太监,明天就要亲征,还哪来的心情翻牌子。皇帝在寝宫里走来走去,让宫女太监侍侯着把明日要穿的铠甲来来回回穿了三四遍,自己对着铜镜照了又照,侧面好像比正面更精神。绣着双龙的明黄披风,似乎没有龚平的黑色披风看起来更威武一点。
      “来人哪,传旨,让龚将军进宫!”皇帝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怜了龚平,龚平还想睡个好觉,才睡下,就让人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幸好龚平就住在外宫,一个皇帝特别给他分的单身宿舍。那一夜,龚平听皇上背了三次致将士书,看皇帝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圈步子,教皇帝练把剑从剑鞘里拨出来半个时辰。
      “皇上,你要是不睡的话,明天就没精神了。”龚平很想劝劝这位皇帝休息吧。
      “唉呀,朕根本睡不着。你要知道,我国很久没有过战事了,这也是朕第一次亲征!理应重视!你再来看看,我这样走过去,会不会很有天威。”
      “皇上,您明天是要骑马的,好像不走路。顶多是从马上下来,坐到龙辗上,可能要走几步。”龚平如是说。

      次日,一如计划中的一样,皇帝慷慨激昂,众臣子表态肝脑涂地,众将士三呼万岁,围观群众欢呼送行,对于忆南来说,这是一个大场面。她和皇帝一样,也练了一晚,比如和皇帝表态时的语气,什么时候要语重心长,什么时候要俯身领跪。
      陈征明混在了家眷的送别队伍中,看着皇帝的演出,也欣赏了女儿的表演。只是摇了摇头,唉,但愿皇帝能早点凯旋回朝。

      文武百官送到城外五十里,连太后也前来相送,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温情。
      太监黄德先从太手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送到皇帝手中。
      “陛下,这是太后娘娘亲手为您编制的平安绳。愿陛下凯歌奏响,龙威震天,四海归一,天下太平!”黄德先恭恭敬敬地说。
      皇帝收下了,只笑不语。和太后不是亲母子,可是,毕竟相处这么多年,感情是有的吧。有时候,太后也不是很讨厌,只是她的族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皇帝的车马已经远去,大队的军士的行进卷起一层烟尘。
      皇帝换了马车,叫了龚平一起在车里,同乘的还有兵部尚书。他打开那个太后送的盒子,果然一条手链在里面,金色的丝线制成,还串了金珠子,虽然不是巧夺天工,但是也很是精致。
      “真是,难为太后了。”皇帝也不便说什么别的,“帮我戴上吧。”龚平接过那条手链给皇帝绑上了。
      “想不到,太后娘娘也是如此用心,还是太后娘娘的手工巧,您看,老夫也有,不过,不论哪一条都比不上皇上您这条。”兵部尚书说完,亮出了他的手腕,好家伙,八条!
      “尚书大人,这个是越多越好么?”皇帝很是好奇。
      “不是,说来惭愧,我家夫人们一人做了一条,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呀,要戴都戴了。”兵部尚书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么,现在流行起这个玩意儿了?”皇上也乐了。
      “是呀,听我女儿说,现在京里头都流行着呢。图个平平安安嘛。”兵部尚书解释说。
      “这样。”皇帝点了点头,幸好太后有送给自己一条,不然自己不就一条也没有,他转向看龚平,“龚平,你有么?”
      “唉?”龚平一愣,想了想,轻声说,“没有。”
      “不是好多姑娘都说你长得好么,怎么会没有?”
      许是累了,三人在车里都不说话,皇帝倚着车里的软垫,睡着了。
      京城里,就是从像陈忆南这样的官家小姐中流行起来的,为自己的心上人编条手链,保佑他平平安安。
      离开京城已经百里,应该安营了。皇上在阳城驿馆里休息。龚平安顿好皇上之后,就带人到四处查看,毕竟保定皇帝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邓成,帮我把这个系一下。”龚平伸出手腕,让随行的一个侍卫帮忙系好那条墨绿色的手链。

      就像是一串珠子,被一粒一粒地抚过。皇帝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近过他的江山、他的子民。许是因为新鲜,或是建功心切,皇帝并没有对目前的车马劳顿产生抱怨,他更希望可以早一点到他疆土的最边缘的城镇,他也有成为伟大帝王的抱负。
      皇帝前脚离京,有关他安全的塘报像雪片般飞到京城,他的一举一动,衣食住行,连一天要几次更衣都汇报得很仔细。当然有的细节皇帝本人并不知情。
      陈忆南每天按部就班地上朝,把所有的“情报”都记下来,重要的折子就让部里的文书抄上一份,内阁成员的批示也记下来,忆南比以前更忙了,但是,她不再慌乱。很多事情,她也摸清了一二,比如在折子中,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将要的,哪些需要她,应该说是她爹去看,哪些只要分发各部就可以了。陈忆南在国子监找了七个爹比较看好的年轻学子,让他们抄折子,但是要由他们来选出折子中有价值的部分,没有的,不要抄。
      忆南这些日子接触宝亲王的时候很多。这位宝亲王生得美貌,用美貌形容男人是不对的。但是,真的非常好看。和那个让忆南难过了许久的龚平不一样。宝亲王,是一种高贵的美,雍荣华贵,但又不贴切。
      宝亲王对这位太傅倒是和善,曾经二人经常在一起下棋或是作赋,倒有几分的私交。越是有私交的人,陈征明越警告忆南不要接近。

      夜里,陈家的父女又在“上班”了。
      陈征明一面看抄回来的折子,一面听忆南讲的各种小道消息,也很是有趣。谁又纳了个小妾了,谁怕老婆了,有时听得陈征明不住摇头。唉。
      “爹,我知道为什么当年老皇爷不把皇位传给宝亲王了。”忆南很是有信心地说,这是她今天的又一大发现。
      “莫要乱议,于谁都不好。”陈征是眼也不抬,仔细地看着抄回来的塘报。
      “噢,知道了。”陈忆南不太高兴。
      “说吧,不说,你多憋得慌。”陈征明把头抬起来,看着那个托着腮帮子的“自己”。
      “呵呵,爹,要是宝亲王当了皇上,他会把皇宫改成大庙的。”
      陈征明眼前一黑,唉,这孩子够无聊的了。
      陈忆南还在那儿说呢。
      “爹,要是宝亲王当皇上,你就得递光头上朝了,不用喊万岁,要喊南无阿弥陀佛!”
      陈征明彻底无语。果然,女人是不能上朝的。

      不过,在陈忆南没有想到,在背地里说完宝亲王的第二天,宝亲王就找到了她。
      “陈太傅,朝廷的事,怕是要你多担待,我一心向佛,这朝廷的事,是管不了的。”宝亲王微微一笑。
      “唉。哪里的话。”陈忆南也不知道宝亲王要做什么。
      “太傅,这几日来看你一直很是忙碌就没打扰。不过,今天小王实在忍不住。有一谜题要问太傅。”
      不是吧,要猜谜么?陈忆南有点害怕,一般的谜,小姐妹们都玩过。但是,这学富五车的亲王的谜,挤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的。唉呀,死了,死了。忆南在心里转了个。
      可是宝亲王的笑容,虽然温和,却让人有种不能抗拒的气势。更何况,这周围也不是没有人。硬着头皮,陈忆南也不能退缩。
      眼见这位太傅大人没拒绝,宝亲王便把他的谜说了出来。
      “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树无枝?何子无父?何女无夫?何城无市?”
      忆南脑子都大了。
      “太傅,不必急着回答。小王先行告退。说完,宝亲王走了。
      忆南肯定不会费一点脑子在这种谜语上,回去让爹猜吧。她很关心皇上的情况,确切地说,是想从皇上的情况中得到龚平的情况。龚平,他现在好不好呢?
      此时,从前方传回了塘报,还有很多人的书信。毕竟朝廷几十年没打仗,谁家里人去战场上,家人会不担心么。
      忆南看了看书信名单,上面没有龚平的。因为涉及战事,等到了前线,这样的家信就不太可能有了。而且,所有的信,都要给朝廷专人抄录过目。
      龚平没有家人么?那么朋友呢?忆南虽然告诫过自己,既然龚平对自己没那个心思,自己就别自贱了,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几盆冷水就能浇灭的么?
      忆南第一次为了自己的事用了手中的权利,他去吏部调了龚平的档案。忆南看了,心里更加怜爱这个对自己冷冰冰的男人。龚平,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
      而再打听那些和龚平在一起的侍卫还有龚平的同僚,这位龚将军基本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龚平的世界,除了皇上,没有别人了。
      基本上,龚平就是一个没净身的太监了。
      忆南的心中有种莫名的难过,好像这个世界上如果她陈大小姐不去解救龚平,那么龚平在这世界上就只有痛苦了。在爱情中,人对于得不到的爱,似乎更不愿意放手,对于对方的痛苦,似乎要放大十倍,而且一定要感同身受。
      忆南怕龚平讨厌自己,可是她又忍不住。于是,提起笔来,给龚平写了一封半长不短的信。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说希望龚平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平常话。
      可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发这封信?是太傅,还是忆南?
      纠结呀纠结,忆南想了一天一夜,决定这封信的落款不写名字了。想到想去,谁的名也不加,白想了。
      瞒着父亲,忆南把信夹在了随行官员家眷的回信中,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别人家许有回信,龚平也可以有。哦,是的,这个,可以有。

      忆南没忘记和宝亲王猜谜的事。陈征明想了下,本打算告诉忆南答案,想到那天忆南扔给自己的玫瑰花。陈思远就做了个动作,这便是答案。
      次日,宝亲王果然来问答案。忆南依样而做,宝亲王回了个礼。走前,宝亲王说,
      “对一个人来说,是肉身重要,还是灵魂重要。希望太傅能赐教。”
      忆南更怕这个宝亲王了,每日一题么?

      忆南的信寄出没几天,前线的塘报就回来了。意外的是,塘报里多了个字条,是皇上的御笔。兵部的人,内阁的人,大家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佳人多言

      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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