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千金》色色的小导员

20、折子塘报的奸情

　　皇上的条子，让很多大臣都觉得一头的雾水。
　　于是有的人开始猜测，佳人是女子嘛，皇上，嘿嘿，想女人了。也有人说，是不是后宫干政了？还是皇上身边有细作？
　　忆南自己也吓了一跳，难道皇上知道自己是女的了，皇上是在指责自己？

　　事实，是这样的么？
　　皇上经阳城，走过渠县，再过大同等市镇，离真正的边境大约只有三百里。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大军在一处叫金山的地方安营，此处视野开阔。皇上本人则就近到了金山的县城，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勤勉，天天盼着京里的折子送过来，一日三十几催。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事查塘报，必有奸情。
　　皇上没事就逗龚平。
　　“龚平，你说，是谁家的姑娘给你写的信呀。”
　　“皇上怎么知道一定是姑娘家。再说，是不是寄错了。”龚平心里猜出了一二，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呢。难道说是陈相家的小姐喜欢上自己了？
　　“一定是姑娘家，连信纸上都有香味的。”皇上笑得很是暧昧。
　　“皇上！”龚平脸红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个结果，能把信和给朕的折子一起寄过来，那肯定是阁老家的千金。哈哈哈。”皇上对此事充满了自信。
　　“可是，皇上……一起到的还有很多大人们的家信，为何说这一定是哪位阁老家的千金？”龚平很怕皇上猜到那个他心里的答案。
　　“唉，不对不对。能在战时用五百里加急来寄家信的，只有朝廷二品以上的大员。一般的家信，都是由普通的驿兵来送的，而不是传驿官。”
　　龚平暗自郁闷，心想，皇上你猜我的事一猜就中，你自己个儿的事怎么就想不明白，你那个姑娘就是相国家的千金嘛。唉。怎么碰到了这么个麻烦。好端端的怎么这个姑奶奶就觉得我好了呢？
　　“皇上，这件事，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谁弄错了。”
　　“别骗朕了。上头写着龚平大人亲启，哈哈哈。”皇上笑得很是开心，没想到还有这样大胆的姑娘，自己不好意思挑明了爱慕，还不留名。可惜了龚平这块大木头，让他回信也不回，只好自己亲自问问这个姑娘是谁。皇帝又怕自己问得太凶了，这小姑娘再不敢给龚平回信了。只得夹了个条子，“佳人多言”，言外之意，就是问，这是“谁”，也是鼓励这姑娘多写。
　　皇帝也真不是个好领导，所谓爱折腾的领导就不是好领导，有话不直说。他特意嘱咐送塘报的人，递塘报，但是第二天再传一份口谕。
　　这就让内阁的人团团转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内阁的混乱局面。
　　收到塘报的第一天，除了兵部研究作战方案，就是大臣们琢磨皇上这句话。大家又问忆南应该怎么办，忆南觉得这事和自己的冲动脱不了干系，可是她也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自己闯祸了，忆南就没敢和父亲讲这一段。可怜的陈征明变成了陈忆南的下线，忆南这上线不讲的，他根本不知道。
　　次日，送塘报的驿官才把皇上的口谕传达给了内阁的成员们。大家是又好气又好笑。
　　所谓的佳人多言，不就是个字谜么，问是谁。驿官一字不差了重复了皇上的旨意：
　　众位爱卿，京城的折子悉数收到，另有朕之侍卫长龚平将军家信一封。但此信未曾具名，据朕所知，应为某阁老家千金所为，此情此意朕甚感动，望佳人多言，以慰将士之心。
　　众阁老要吐血。这……这……这……挨得上么？？？不过，到底是谁家的千金做的这种事。要写应该是写给皇上的呀，这也算一种表现的方式。写给皇上身边的侍卫，有点可惜呀。大家议论着，只有忆南没有吱声，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看来龚平是收到信了，忆南心里很高兴，她在想着龚平看到信的表情，是高兴，抑或是厌恶。不过，她又不太开心，因为，皇上回了“佳人多言”，就意味着皇上也看过她写给龚平的信了。
　　其他人，包括监国中的宝亲王都在说着这个事，这在上层圈子里，成了一个公开的小秘密。
　　“皇上也真是的，这种事，也不是军国大事，太儿戏了。”某官员很是中肯地批评。
　　其他官员也相继点头，确实，在这种时候，皇帝是不应该这样子的，似乎有点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了。连带着龚平也挨骂了。
　　倒是宝亲王说了和大家不一样的观点：“皇帝虽然有点玩心，但总归是一颗赤子之心，龚将军是他身边的侍卫，无亲无故，有个人关心倒也是件好事。”
　　众臣一听宝亲王这样说，又纷纷转向，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都说出来了。
　　人嘛，总归是有点好奇心的，大家开始列举各位阁老家的女儿。算来算去，每个内阁成员家都有那么一位以上的未婚姑娘。究竟是哪家，也真不好猜。大家猜来猜去，就提到了陈家那位大小姐。
　　吓得忆南腿软，“怎么可能呢。不会的，我家忆南不会的。”忆南赶紧解释。
　　“太傅大人，你怕什么呀。就是猜猜，我们都知道，不会是你女儿的。”有阁员解释。
　　“啊？是呀，不会是忆南的。”忆南长出一口气。
　　“我们都知道，令千金一直中意的是……谢大人。”
　　谢大人，哪个谢大人。忆南仔细一想，啊！谢远！！那个死人！！！！死一千遍都不为过！！死人！！
　　“不是的呀！”陈忆南赶紧解释。
　　“太傅放心，这种事，只我们这些人说说罢了。放心吧。”大家赶紧表态加安慰。
　　忆南真是气到内伤，为啥大家都说自己和那个谢远有一腿，真是，人死了都让人不省心。忆南在心中不重复地骂了谢远整整一天，此事不再详述。

　　而此时的前方，大夏也已经洞悉。对方有所收敛，边境一带再无扰民的抢掠事件。而随着皇帝大军的集结，对方也在集结军队，不过，双方尚无交锋。
　　皇帝有点坐不住，但是，他也懂兵法。这种事，急不来的，再则自己若表现得很是急躁，下面的人就会看笑话了。
　　仗是一定要打的，但是，绝对不是要打到大夏灭国。地球是不是圆的，于这个故事倒没多大关系，不过，在大夏的北面还有更为凶残的民族。如果留着大夏，那么就等于多了一道屏障，只要大夏不那么得瑟，让皇上乐呵一下，大家就回去了，顺便把那些祸国泱民的杂碎挑出来。
　　两军没有大仗，不过，对于住在前线的居民来说，皇上亲征，就意味着皇上是来保护他们的，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皇帝在民间威信有所提高。

　　在皇帝大军从金山向边关推进时起，已经过了半月。军事非同儿戏，何况来打仗的还有皇上。无论是朝廷的折子，还是随军的兵部尚书，都是一致的态度，不打无把握之仗。这半月的时间，倒便宜了一个人，鹅浮烤死！鹅浮烤死！
　　陈忆南。
　　从自忆南收到了皇帝的那四个字，信写得很是勤快，而且还面面俱到。
　　时值深秋，京城有些寒冷，百花尽谢，也就只有菊花仍在盛放。忆南把那些落花收起晒干，装到了一个香囊中，只是信好寄，那这物件，就不好寄过去了。想来想去，忆南看到眼前飘落的黄叶，于是便随手拾起一片。
　　一片叶，从春天抽芽，到秋天凋落，生命如此短暂，忆南想到了自己。和父亲换了身体，那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那自己的生命呢，是不是像叶子一样很短暂了，叶子黄了，不过是掉在地上，但总归是落叶归根，而自己要何去何从？
　　这一切，陈征明都看在了眼里，父女连心，他明白忆南想的是什么。
　　于是，陈征明走到了忆南的身后。
　　“秋天，这么快就要过去了。”陈征明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爹。”忆南忙回头。
　　“叶子都掉这么多了呀。”陈征明随手也捡起一片，他慢慢地抬起手，用力地按住了女儿的肩膀，那苍老的身躯下，是女儿本应该活跃的灵魂。陈征明慢慢地抱住了女儿。手里的叶子滑落出去。

　　次日，忆南还是写了给龚平的信，信中提到了京城的秋天，忆南把秋天写得很是美好，黄叶如蝶，秋风如沐，处处菊花幽香。信中，还放了片叶子。忆南本想放一颗红豆，可是，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她享受着这样和龚平遥远的联络，又怕再次被龚平拒绝。只要能知道龚平是平安的，哪怕只言片语，已经足够。
　　龚平的回信几乎是没有，都是皇帝在做答。皇帝在塘报中，讲了西北的天气，还讲了风土人情。虽然按回信的时间来说，每次回信都要晚三天，但是，这已经足以慰藉忆南那颗萌动的心。
　　时值深秋，忆南的心如同春天一样温暖。
　　忆南在信中总是夹一些小巧的东西，叶子，花，或是一方小小的丝帕，或是一个绸缎的小口袋。每样东西，忆南都用自己的干花来熏香。潜意识中的忆南，喜欢把自己爱的香气带给龚平，至少那代表自己可以陪伴着龚平，虽然龚平不知道自己是谁。
　　每寄去一件东西，皇帝回复的塘报中，也要相同的一样东西。一来二去，忆南寄的时候都寄双份的。
　　皇帝出发一月有余，朝中的阁老们其实也发现了，是陈太傅把信夹到了折子里。可笑的是，大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认为那是忆南在给龚平写信，反而转了一个弯儿，认为是某家的女儿托太傅家的千金，把信带给龚平。谁家的姑娘好意思，让自己的父亲去做这样的事呢。
　　皇帝本人，也猜出了一二。因为寄给龚平的信纸上有一种香气，这和太傅上的折子上是一种香气，只不过折子上的淡一些，但是，皇帝也不敢确定，毕竟他还写过一道圣旨，就是给陈忆南赐婚的。都有了夫家的姑娘，还是那样一个好的男人，不至于会追求龚平吧。
　　就这样，这件事，成了一个谜。除了两个当事人知道，其他的人又把这个简单的谜想复杂了。
　　在战争中，有这样的折子和塘报，别有一番情趣。只可惜，龚平从来不回一句。皇上倒有点反客为主了。

　　十月里的京城，一片宁静。只是忆南的心没有缘由地担心起来。因为，她已经两天没有收到皇帝或是来自龚平本人的回复。
　　忆南在那里琢磨，难道是自己暴露了身份，龚平讨厌自己不再回复。可是，没有什么漏洞，而且就算龚平不回复，皇上也是会回的。可是，怎么就断了呢？
　　也有大臣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大家觉得，可能是这小儿女的事有了变化吧。许是那小姐这几日不便写信，或是二人有约了什么新法子传信。毕竟在塘报和折子里写这玩意，好说不好听。

　　又过了三天，忆南的疑虑越来越大，连陈征明都觉得有些不对头。问了几次，忆南都不吱声，这让陈征明也觉得气愤，这女儿大了，真是不由人。本想着把那幅画好的将军雪夜图送给女儿，现在陈征明又改主意了。
　　“哼，你现在不说，你也熬不过今晚。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荤油。”陈征明笃定地说。

　　果不其然，忆南真的挺不住了，她要和她的父亲讲出她心底的疑虑。
　　可是，才进书房和父亲要讲这事，就有管家来报。
　　“老爷，门外一位袁大人从西南来，说是带着大公子的信来的。”
　　父女二人不由紧张起来，对视一下，忆南应了声，让先请进来。
　　这袁大人，是什么来历，这时候来，想做什么呢？

　　陈府门外，站了一小队人。为首的是一个头戴纱笠的人，高高的个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从穿着上判断，这是一个年轻人。
　　管家搭了个请字，这人有回了礼，让身后这些随从走了。
　　管家没多问，挑灯笼领这人到了书房。

　　这可把忆南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侠客的打扮！
　　陈征明依旧是在书房的屏风后。
　　“来者何人。”陈忆南故作镇定。只见来人一拱手，朗声道，
　　“在下西南陈大将军麾下副将，小姓袁，单名一个志。”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袁志？？
　　忆南打开信，果然是大哥写的。大略看了一下，信上说，这个人于兄长有恩，此次是来京里办事，因为身上有伤不便住在驿馆，让这个袁副将就在家里住下，还特别交待，此人和自己私次甚好，要父亲对这袁副将多多关照。
　　这是哪里杀出的程咬金哪。忆南心里真害怕，哪有好人戴着面纱的？
　　“那你这面纱……”陈忆南歪头看了看面前的袁志。
　　“脸上有伤，怕冲撞到陈大人。”
　　“这个……没关系吧。既然你和思远关系很近，那就当这是自己家吧。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客房给袁大人。”
　　“那好，有劳太傅了。”袁志说完，果真把那个纱笠拿了下来。
　　“啊！！”忆南本能地叫出声来，“你……”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那些指正的各位。
有没有觉得我在变好一点点呢？？？？
另外大雷般地庆祝考研分数线大规模下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