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04 ...
-
孟晨曦今天下班没有早早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内,衣店，提着袋子慢悠悠往家里走，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慢腾腾，带着点不上心的懒散样子。这已经是孟晨曦这周第二次光顾这家店，因为晾挂在阳台上的衣服，在她下班回家却不见。
第一天孟晨曦以为是起风吹落，第二天以为是自己已经收进去，第三天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洗衣服。收纳盒里颜色鲜艳的衣服一件件减少，她这才不得不确定她的衣服的确被人偷了，这不是她的错觉。
在连续丢衣服的第四天，晚上九点将近十点时候，孟晨曦家的房门被从外面敲响，很有节奏的三下，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应答，只是敲三下就离开。第五天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第六天，孟晨曦在九点多站在门后等着房门被敲响，果然同一时间，哒一声，房门又被敲响。
孟晨曦轻轻踮起脚对准猫眼往外看，透过小小的猫眼，看到外面是个身高一米七左右分不出来是男还是女，穿着灰色的戴帽卫衣，黑色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刻意低着头，看不到具体长相。
哒，又是一声，孟晨曦屏住呼吸。
门外的人这时候突然袭身而来，他像是知道门后站着人一样，偏着头用一只眼睛看门上的猫眼，他微微仰着头做深嗅的动作，在口罩中掩盖着的嘴巴里发出骇人的笑声。气定神闲地抬起手，慢腾腾地敲了第三声，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沉闷的脚步声，在门外哒哒越走越远，却把惊恐留给门里的孟晨曦，她知道这人明天还会来。
常开把车子开进停车库，他把外套挂在手臂上，从停车场走出来，高大的身影疲惫不堪，走进楼下大堂时候看到一灰色身影的人迎面走来。常开累的时候心情会格外差劲，而那人像做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而得意忘形，竟然撞在他身上。
那人意识到撞人，赶紧站好，戴着口罩的脸看不清楚长相，“对对不起。”常开瞥了一眼，摁亮电梯走进去。
常开打开家门，摁亮墙壁上的灯，屋里面一片明亮却因为少了人气和太多家具而空荡荡。常开有几天没有回来，他是连夜从A市赶回来，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便觉得气闷，去倒杯酒喝。不经意看到阳台的门，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天，这个房子对他来说仍旧是陌生的，以至于总会忘记把阳台的门关上。
夜风习习屋里冷冰冰，只穿了件薄款针织衫的常开走过去关门，穿着拖鞋的脚不知道踩到什么软软类似布料的东西，他低头，在木质地板上，一条柠檬色的小型衣物躺在门槛上。常开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因为那款式一看就是女士的。
本就心情差劲的常开看到这个更升腾起来一股烦躁，他为什么来这里，必须要快些解决掉问题离开这里。他抬脚把那小块布料踢出去，用脚挑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常开第二天一早赶回A市，仍旧是晚上回到B市，今晚上比昨晚上要早一个小时。他仍旧没有关门窗，常开思考他是不是该把窗户封起来，因为屋里又进来了件不明物。
哒哒有敲门声，正在喝水的常开停住动作，听了听敲门声确定是来自隔壁，他转过身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他住进来这段时间，隔壁的房门从未被敲响过。敲门声只响了两次，在常开弯腰打包垃圾准备出门去丢的时候，响了第三声。
常开打开门去丢垃圾，只迈出去一脚的他看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灰色的身影，觉得熟悉。常开出门是换了鞋子的，他讨厌拖地更讨厌别人进他家，所以他从不穿着外面的鞋子走进家里，黑色的长筒靴，如果不是正装必须搭配皮鞋，常开冬天一般会穿靴子，他脚上有伤，其他鞋子并不舒服。
在常开经过孟晨曦家门口时候，孟晨曦家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屋的主人手里举着菜刀，神色慌张，脸上是决绝又惊恐的表情，因为她的手是颤抖的，刀的方向直对着常开。
常开在开门声音响起时候脚步顿了顿，偏头看了看孟晨曦奇怪的造型，心里疑惑的他没问什么信步离开，几分钟后原路返回。孟晨曦手里握着的刀垂在身侧，她低着头，在常开要进家门时候，迟疑地叫住他，“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站在我家门口？”
“没有。”常开实话实说，他没看清那人的面孔。
孟晨曦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拱了拱腰身对常开说，“晚安。”
常开站在门口呆了几分钟，走进去关上房门，这个晚上仍旧没有睡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床上醒来过。书房内，常开看着电脑屏幕清醒地过了一个晚上。
邱洛城，不对，他现在叫常开。他有个相差八岁的妹妹，因为兄妹之间的年龄差，也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邱歆彤可谓是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乖巧听话，长相甜美性格活泼，喜欢把朋友带进家里玩，听说朋友缘很好。这个听说是听父母和弟弟邱洛洲说的，邱洛城在十二岁那年出国，与国外的阿姨一起生活，兄妹相隔甚远，邱歆彤对这个哥哥却是一点都不疏远的。
“哥哥，我上五年级了，上学真烦”“哥哥，老师终于把那个屁王换走了，新同桌是个女同学，她学习成绩是我们班最好的”“哥哥，我新同桌叫陈孝萱她生日我送她什么好呢？”“哥哥，我上七年级了，萱萱还是我的同桌，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就是这样生动活泼的邱歆彤，却已经离开邱洛城七年，七年没有人再娇滴滴叫他哥哥。邱洛城仍旧记得那心跳要停止的一天，父母突然打电话来姨妈家，说邱歆彤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邱洛城最短时间内赶回去，只在医院看到已经被判定死亡的尸体，如果不是手上戴着的手链，邱洛城多想否定这不是他的妹妹。
在那之前的几天，邱歆彤兴致勃勃地对邱洛城炫耀，“哥哥，我要上大学了，我要和萱萱去毕业旅行，如果你在该多好，我就能介绍萱萱给你认识，她很漂亮我们班男孩子都喜欢她，怎么办？”视频中的邱歆彤嘟着嘴巴佯装生气，可没几秒又咯咯笑，“可罗烨霖不一样。”
一场毕业旅行，两个花季少女，两个去一个还，而还的那个突然人间蒸发，一消失便是七年时间。
昨晚上整夜清醒，在凌晨四五点邱洛城才在椅子上歪着睡着，醒来已经过了十点，别扭的姿势让他浑身难受，用凉水洗把脸，打开手机拨通几个电话询问了今天的日程安排，把上午和下午的工作推到晚上。做完这些，邱洛城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在屋子里慢慢地走。
昨晚上他倒是记得把门窗关上，在喝咖啡想事情的邱洛城，看到一道影子还算矫健跳进自家的阳台，那人个头不高偏胖，头上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长竹竿，在竹竿的顶端是类似于晒衣杆的东西。
那人不知道是笃定了邱洛城家没人，还是真的足够粗心，竟然不曾回头往这边看，他趴在阳台的护栏上，手臂伸得老长，伸向的方向是隔壁孟晨曦家。邱洛城的咖啡喝完，他放在一边，看着那人把一件颜色鲜艳的小衣服拿在手里，表情猥,琐地笑，摸了又摸才依依不舍放进口袋里，转身往相反的方向一跃而上护栏。
窗外是上午十一点多的天空，已经是冬天的萧瑟，只有中午才有难得强烈的日光照射，可仍旧让人觉得寒冷。
邱洛城花费平日里双倍的功夫做了一顿卖相不错的午饭，坐在暖得人头上冒汗的阳光中，慢条斯理地享受了这餐美食。轻摇红酒杯，邱洛城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喝浓烈的洋酒而是改喝红酒，只有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才能品味出来红酒的涩与香味。
隔壁的孟晨曦仍旧是在下午将近六点回来，因为隔壁的门打开又关上。在夜晚九点过二十分，在自家看无声电视的邱洛城，听到隔壁清晰的敲门声。这次是第一声与第二声之间间隔许久，仍旧是三声，可敲门声落下去，却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那就是说，那人还站在孟晨曦家门口。
邱洛城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在腿上开始远程操作本该今晚上回A市处理的事情。一声重物坠落的声响，邱洛城从眼镜镜框上方看向已经没什么私人领域可言的阳台。孟晨曦身上穿着洋葱紫色的开衫，里面是颜色相差不多的海贝紫色长款裙子，腿上是草芯色的丝袜，依旧是乱七八糟的颜色搭配，抖手抖脚地站在寒风猎猎的阳台上。
以为常开不在家的孟晨曦尴尬地站在那里，她的手背在身后，在等常开主动开口质问她。等了许久只见常开头低下去什么没说，孟晨曦想，他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她别扭地抬起手对里面的人打招呼，“嗨，你好。”脸上是勉强的笑。
常开把眼镜拿下来，对着视频里的人说，“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十点派人把文件送过来。”把电脑放在沙发上，站起来去把阳台的门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孟晨曦浑身冰凉，温暖的屋里对她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的脚小小地挪动，“我能在这里呆会吗？”随着孟晨曦的话，隔壁的敲门声响了第五下第六下，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有不罢休的势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NO.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