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柠萌猫

17、第 17 章

　　听了崔棠的话，莫修瑾脸色立变。

　　他站起身来走到崔棠身边，给她添了点热茶：“娘亲，儿子错了。”

　　崔棠一口喝了杯中的茶，斜瞥他一眼：“着急了？后悔了？我告诉你，晚了！”

　　她说完，立刻转向贺君璃，笑道：“这第一个，便是这臭小子爱慕着一个人。但那个人好像压根没想过那方面的事，这小子偷偷暗恋了人家很多年。”

　　贺君璃大惊：“你暗恋一个人很多年？那人是谁？”

　　只见莫修瑾似乎是在躲避她的眼神：“别问。”

　　贺君璃越发感兴趣，却听崔棠又道：“具体是谁妾身已然有所猜测，这就是第二个秘密了。”

　　贺君璃明白这是崔棠不想说了，顿时有些淡淡地失落感，就好像面前摆了一盘没吃过的美味佳肴却不能吃一样。

　　接着她又听崔棠说：“陛下今日替我做个见证，若是这臭小子再做什么不长脑子的事，我便把剩下的两个秘密统统告诉陛下。”

　　一时之间，贺君璃真不知是该盼着莫修瑾做点不长脑子的事好，还是不做更好。

　　因为此时她现在已经被崔棠口中剩下的那两个秘密成功地吊起了胃口。

　　不过她很快记起来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莫夫人，能不能请您让商行的人都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份佛手参和血灵芝。”

　　崔棠脸色沉了下去，她摇头：“我崔家有一份关于圣药的记载，血灵芝和佛手参十分难寻。这天下未分时，有一国名秦，国力昌盛，就连草原部族都来朝贡。然而就是这国君，需要血灵芝，天山雪莲，佛手参，太岁等圣药延年益寿时。却翻遍整个大陆都没能没找齐。”

　　她叹息：“圣药可延年益寿，我崔家世代也在凑这圣药，如今也不过是得了其中一种名唤“乌蒺藜”的罢了。这小子竟能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血灵芝和佛手参，传出去只怕是所有世家都会红眼。”

　　贺君璃明白了这事的麻烦程度，她原本因着莫修瑾这身内伤所以一直没有问他：“你是在哪里比赛得来的药？那里可还有？”

　　莫修瑾道：“是个江湖门派，我得的是里面年份最低的。”

　　崔棠脸色一变：“你！”

　　贺君璃一惊，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便立刻看过去。

　　却见崔棠脸色十分不好：“你小子好好的在边陲守着，掺合什么江湖的事？再敢掺合，看我不把你的秘密全说出来！”

　　贺君璃一怔，原来莫夫人突然变色是因为这个？但是，她为什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明白商行这里也没办法后，贺君璃只能暂时回宫。

　　然而莫修瑾却提出了一件事：“陛下，臣想去看看臣那些兵。”

　　贺君璃一愣，继而想起福海说的“三筐蔬菜”来。

　　她来了兴致：“朕也跟着去看看吧。”

　　***

　　走到后院，贺君璃老远便听到有人说话——

　　“陆副将，咱们不会真不小心把将军给弄丢了吧？”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道。

　　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他有手有脚，丢不了！”

　　另有一个声音道：“可是陆副将，万一将军他娘发现咱们把将军弄丢了。会不会让咱们露宿街头？”

　　那个粗矿的声音道：“咱们不是还给将军他娘送了三筐蔬菜吗？到时候吏部发下来进京的补贴咱们也都留给老夫人。”

　　又多了个声音：“咱们将军不会是被人拐走了吧？”

　　那个粗矿的声音道：“谁那么不长眼拐他？说话不难听还能吃！等着吧，要是真被人拐了，最多三天，那人一准儿痛哭流涕敲锣打鼓把他送回来！”

　　贺君璃忍得双肩抖动，她看向莫修瑾：说话难听又能吃？

　　院子里还有人在问关于莫修瑾的问题。然而无论问什么，那个粗矿的声音都能一句话给堵回来。

　　贺君璃实在忍不住，终于笑出眼泪来。

　　却听后院里声音瞬时消失，几息之后，几十个手持长枪的士兵便齐刷刷站了出来。

　　“将军？”有人认出了莫修瑾。

　　于是那些长枪便收了回去，身穿银色铠甲的儒雅男人一挥手，声音粗矿极了：“都散了吧。”

　　说罢，他自己率先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半个苹果继续啃。

　　贺君璃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莫修瑾道：“他刚来军营的时候就跟现在的董子安一样。”

　　贺君璃想到动不动就哭的董子安，再看看面前的陆副将，一时仿佛看到，董子安用着陆副将的嗓音对她说“子安错了”……

　　“嘶”她打了个冷颤，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可怕极了。

　　陆副将露出个笑容：“将军，当面说我坏话，不太好吧？”

　　莫修瑾道：“说话难听又能吃。他有手有脚丢不了。”

　　陆副将把苹果核往地上一掼：“干！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

　　莫修瑾冷冷道：“将军哪有菜重要？再去拿个筐来。”

　　陆副将恼羞成怒：“怪我吗？谁叫你经常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阴阳怪气，就十几天你说什么了？你说我们是一辈子兄弟！结果前几天我问你，你说你兄弟只有一个，是当今皇帝！”

　　贺君璃看向莫修瑾：“真的是你说的？出尔反尔？”

　　莫修瑾长叹一声：“这件事很复杂。臣说之前的事毫不知情，陛下信吗？”

　　陆副将立刻跪倒在地，高声冲她喊道：“叩见陛下！”

　　***

　　等离开后院时，贺君璃看莫修瑾的眼神像看一位命不久矣的病人：“修瑾，你八成是得了话本里说的双魂症了。要不，我们去寺庙里请大师给你驱驱邪吧。”

　　不怪她会这样认为，因为陆副将，还有其他的士兵都能作证：这几年来莫修瑾性格多变。本来这两年情况稳定的差不多了，然而就是在回京城的路上，他又变了性格，这次更严重，好像还失忆了。

　　莫修瑾头疼：“陛下莫要担心，我这真不是什么双魂症。”

　　贺君璃哪里能不担心？她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边陲生活太枯燥了，以至于好好的人都熬出病来。

　　“你不要讳疾忌医，相信莫夫人知道了也会抓着你去请大师驱邪的。”她对着莫修瑾苦口婆心地劝。

　　莫修瑾却道：“我娘亲绝对不会让我去驱邪的。”

　　“在说什么呢？”突然崔棠走了过来，“我仿佛听到是在说我？”

　　贺君璃看了莫修瑾一眼，虽然有些对不住他，但为了他的身体，她还是把刚刚从士兵们口中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朕觉得该请大师来驱邪。”

　　崔棠笑道：“的确该请！不仅要驱邪。还得把他这脑子里的水倒倒了。”

　　说罢，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莫修瑾：“去天香楼按这单子上的东西买回来，后院那么多男人，臭烘烘地，刚刚管家说，丫鬟们过去帮忙收拾行李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跳蚤。”

　　莫修瑾收了纸条：“那你怎么不派别人去？”

　　崔棠眼睛一瞪：“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贺君璃一听这话很不像样，立刻对着莫修瑾使了个眼色，然后帮腔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买东西啊！”

　　贺君璃便听崔棠对她说：“来都来了，陛下来看看这一季度的账吧。”

　　***

　　天香楼里，暖阁之中。

　　药香婆婆冷冷一笑，对着他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莫修瑾终于忍不住了：“婆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药香婆婆站了起来：“做药的是我，你便没有办法。我师尊的武功需要有人传承，他的仇需要有人来报。莫修瑾，你是想食言吗？”

　　莫修瑾跪在了地上：“修瑾惶恐，仇我依旧会报……”

　　“凭你现在的武功？”药香婆婆冷眼笑一声，“《九龙神功》若不能大成，你上去给观星阁阁主送菜吗？你是想毁了我师父最后一点骨血？”

　　她吼完，见地上的人仍旧不为所动便骂道：“好了，起来吧，我私藏了一株圣药天生雪莲，配着血灵芝和佛手参，你和那小皇帝都没事了。”

　　莫修瑾一怔，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发展。

　　“不过没有下次了！”药香婆婆道，“还有，你日后把观星阁阁主之位夺回来时，别忘了观星阁里所有的圣药都要给我一份。”

　　莫修瑾当即道：“若真有那一日，任您挑选！”

　　“起来吧，”药香婆婆瞥了眼他，“对了，你暗恋的人就是那小皇帝？”

　　莫修瑾囧然：“您也知道了？”

　　“你娘可是拉着我猜遍了整个京城的贵女，”药香婆婆道，“结果你却是英年断袖。”

　　莫修瑾道：“是断了。”

　　但后来又接上了。

　　“师父是彻底绝后了，报仇必须在你身上完成，否则你不会想看到那小皇帝的下场！”药香婆婆看了他一眼，“努力练武，一年之后便是少阁主遴选。决不能失误。”

　　她说罢便要送客：“快走，老身还在炮制药材，就你现在这个身体，不早点做出来，留了隐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