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乐树下的姑娘》Nerissa麋鹿

10、再见！同桌

　　晴晴告别了分道扬鞭的好友，独自背着愈发沉重的书包，赶着回家去。习惯了放学回家和灵儿姐一起聊班里的趣闻趣事，八卦老师们的私事，有时相互打趣，好不开心，可现在的灵儿姐还得上半小时的加班课来应对快要来临的毕业模考。
　　和她们姐妹倆同路的管魏总是能见到她们嬉戏打闹的场景，笑声像是清脆的响铃飘到耳畔，就是远远看着他们也能让人跟着高兴起来。今天看着晴晴独自走着，不觉有点冷清，忍不住上前询问，心里明明担心着，嘴上却免不得奚落一番。
　　“哟，这不是同桌吗？叫什么来着？哦，晴晴。晴天霹雳的晴呀！”
　　晴晴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还是那个没变样的管魏。时间是件神奇的东西，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磨合两个齿轮，他们既可以不是朋友，也可以不是陌生人，所以不必在失落时安抚，也没必要漠然地擦肩而过，时而相互同情，时而相互奚落，离得不近靠得不远让人放松。
　　被捕捉到心情的晴晴，不露被窥视的尴尬，也不愿吐露心情，不紧不慢的说，“哈，你倒是快嘛！教室这么快就罚扫完了？”
　　几天前老师交代的事，早就被周末放假归心似箭的心情一扫而光，估计一起罚扫的王涛也忘到九霄云外了，早就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地回家了。管魏猛然想起，像是被切中要害，顿时真是晴天霹雳了。
　　第一次见到管魏愣得跟只呆头鹅似的，晴晴没心没肺地笑得前俯后仰，心里暗爽，哼，哪能这么容易奚落？
　　管魏早就托着上下颠得厉害的书包往回冲刺了，嘴里还喊着，“还是这样笑着好看！”
　　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笑不起来了，觉得一丁点羞愧，明明是自己的小黑连累得他，现在却是得意忘形了，想了想，在原地踱步，望着跑远的背影和开始暗沉下来的天，默默地回头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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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变得安静，只有毕业班的加班课还在进行着。当然还有一个拿着扫把忙碌的人儿。
　　“要不要帮忙啊？”
　　“你怎么来了？”管魏的脸上写满了吃惊，这吃惊却让晴晴有种小小的满足感。
　　“他们加班课结束，学校可是要关门的。还不赶快打扫。”晴晴不想回答，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据说她们今天开始就一直上加班课，以后你姐姐放学后就都得留在这儿上课咯。”然后说着，管魏就有意无意地看她一下，好像在捕捉她的情绪，又像在关心她。晴晴的心怦怦地跳，等着他快要说出口的请求，却是没有下文了。对于晴晴来说，很多电影小说幻想里的一切浪漫的情形，就像是泡沫，看着很美，却总是抓不到。而有些对于这些无所需求，甚至不屑一顾的人来说，总爱纷沓至来，像是灵姐姐。
　　“是啊，她得留下来上课，所以得一个人回家了。同路的人太少啦。”
　　“我不是和你同路吗？那一起吧！”晴晴终于听到这句话，可没有那么开心。很多时候，自己勉强得来的就像是抢劫一样，终归不是自己的，就算在自己手上，也不想留有一分钟。
　　“没事，哪有那么不独立啊。”
　　“你知道吗？这次考完试，我也要同他们一起上加班课了。”管魏没有和谁说起这事，不过他对于重新跳级的事信心满满。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要跳级吗？”晴晴诧异地问。管魏这才把之前的事掏心窝地告诉晴晴，说完心里舒畅了许多，好像有个可以分忧的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挚友，是可以相互损人又相互留有默契的那种。
　　晴晴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感觉灵姐姐和他都将要远去，留自己一人在这个学校孤零零地呆上一年。
　　管魏对于这次的考试胸有成竹，心里难免喜悦，好像自己期冀的明天马上要来了，又敞开胸怀地告诉了晴晴，也许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告别。
　　“嗨，你知道不？你这么一走可是害惨我了。”晴晴佯装镇定得故意抱怨。
　　“哈哈哈……放心啦，我又不是钱东东！你讲的鬼故事对我没用。”管魏心领神会地笑了。
　　“一个凑巧转学，一个凑巧要跳级，我的同桌都呆不了多久。要是这样没同桌了，你可是要留级下来陪我共患难的。”晴晴说这话也不是什么玩笑，真心不想让他这么走了，但人总不能太自私，真话当玩笑说，只看听者有意无意了。
　　“哈哈哈……你还当真啊？他们就是看你有趣，和你逗趣玩儿呢。”晴晴看他说的跟没事人似的，也笑笑，让他快点打扫。
　　一同回去的路上，晴晴很欢喜这种气氛，夸张地说像是一起患难，一起担当，然后一起完成任务后相互陪伴，很美好，像极了祖母那种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平淡而珍贵的爱情。晴晴没有这么多比较，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好像梦见过，有熟悉的芭乐果的味道，让人觉得安心温暖。
　　晴晴的心情也晴朗起来，和管魏聊自己的远在深圳的父母，聊祖父种下的芭乐果味道出奇的好，聊现在小黑长大了变得调皮了，聊饭后和祖母在棠溪散步时祖母讲的传奇故事……
　　管魏就这样安静地听着，常年跟着做生意的父亲不停转校的自己，好像很少像她这般热爱生活，细数生活里点滴如珍珠般美丽的琐事，这极大地吸引了他，饶有趣味地洗耳恭听，看她笑靥如花，就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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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魏顺利地跳级，和灵姐姐一个年级不同的班。同桌的桌位暂时空着，班主任说等下学期再考虑调换座位，看着有些冷清。
　　灵姐姐上了她心仪的学校，管魏又跟着转学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记得管魏搬走的那天，他指着楼上高年级的教室，笑着问晴晴，“我明天要搬到楼上去了，以后就不在了，留个东西做纪念吧，还是会想念你的。只要你看上的，我绝对不吝啬。”
　　晴晴看看他，心想，那种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想念肯定不是什么真想念。算了留个东西做纪念这个想法倒不错。
　　“你的语文笔记本可以么？既然你语文考这么好，我得好好学习学习。”晴晴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就看见他用这本淡蓝色的笔记本。
　　“好啊。高年级反正也用不着，给你吧。没发现你这么爱学习啊？”管魏没看出什么端倪，顺便奚落了她一下，咯咯笑着，“你就不准备留点什么给我做纪念？”
　　“那看你要什么咯？”晴晴也这样问他。
　　“随便咯，都行。”
　　晴晴早就知道是这样，因为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不像自己每个要求后面都会有个私密的原因支撑。晴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自己叠的五颜六色的星星。这是晴晴知道管魏要走后，每天晚上叠的，每张纸条后面都写了简短的几句话，现在这么慎重地拿出来总觉得会有点伤自尊，便说，“我不像你跳级，很多东西都没用了，我的书本什么的都有用呢。这个给你。这个本来是要给灵儿姐的，那就先给你了，以后在给灵儿姐准备吧。”
　　“果然女生都喜欢这个玩意啊！”晴晴听完恨不得瞪他几眼，又听到，“真是心灵手巧啊！”就作罢了。
　　小时候时光走得快，不曾觉察，只希望快快地走。一晃又是中考备战，这次晴晴下了狠决心，一定要上灵姐姐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