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乐树下的姑娘》Nerissa麋鹿

9、一只野谷（下）

　　这时从洗手间回来的晴晴，正赶上两人打得在地上滚成一团，远远地看见小黑蜷缩着瑟瑟发抖，便立马冲了过去，被甩在后面的朋友崔丽摸不清头脑，“等等我啊！”
　　晴晴把人群往后一挡，吼道，“你们在干嘛！”小黑好像看到了救星，跛着脚靠近。原来之前王涛踹得一脚却是不轻。晴晴心疼地蹲下身摸摸它的头。
　　这时班长已经早早地把事情通报了还在办公室的班主任，碰到巡查的校长也在。校长甩下一句，“去年的优秀班级，今年就不要参与了，这严重影响校风，破坏纪录，不能标榜榜样的。”班主任对闹事的这群孩子有些恼羞成怒，却不好发作，连连应声，“是，是，我马上去好好整顿整顿，越来越不象话了！”
　　“再带上一个男老师，把野狗轰出去，这要是伤了学生，就一起等着回家务农吧！”然后继续喝着茶，咂了一下嘴，“哪来的野狗真是要命。”
　　班主任和男老师小跑着过去，一群围观的学生避之不及，有的从门里挤进教室，有的直接从窗户里跳了进去，瞬间个个都到了座位上。这场景犹如动物世界里，包子追逐羚羊的场面。管魏和王涛，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就被班主任一人拎着一个耳朵扯着到了墙角，“靠墙，蹲马步！谁挺不住，我就踢谁！”
　　刚刚还在安抚点点的晴晴也怯怯地站起来，却放心不下的晴晴靠着墙角不曾离开。班主任在一边训话，男老师开始揣着狗赶它走，每踹一下狗狗就汪汪地喊两声，一旁呆呆望着地晴晴无能为力地哭了起来，苦苦央求，“老师，别踹他了。”
　　男老师转过头，瞪了她一眼，“不踹它，它就咬你们！赶紧回教室去。”
　　晴晴手背着，轻声呜咽，就是靠着墙不走。
　　“你倒跟它似的，怎么撵都不走啊！在这儿看热闹是吧？”
　　“不，不，它是我家阿婆养的狗。”晴晴只能试着用这种方式企图保护这只狗。
　　“你家的狗？你知道因为你家的狗来溜达一下，我们班的今年优秀班级的评选都参加不了了吗？”在一旁训斥的班主任，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想想狗自己跑来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于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去办公室打电话，让你阿婆把狗领回去。”
　　“嗯。”晴晴答应是答应了，狗狗也不在挨踢了，可是一来这么件事，晴晴实在不想连累阿婆，明明是自己的错还要阿婆来学校跑一趟，二来毕竟是自己撒的谎，这样火包不住，后果可能更严重。第三，要在办公室这种地方，这么多老师盯着，怎么和阿婆讲呢。想着想着就到了办公室。
　　晴晴拨通了电话，座机那边传来祖母的声音，晴晴哽咽地不知道说什么。
　　“是晴晴吗？”
　　“嗯，阿婆。狗闯到我们学校了，老师使劲赶来走它不走。”
　　“那我们家晴晴哭什么呀？”电话那边的阿婆笑着说。
　　“我已经告诉老师那是我家的狗，让他们不要踢它了。老师让我们领回去。”
　　“哦，原来是我们家晴晴想要养一只狗啊。”阿婆不惊讶，也不责怪，好像晴晴会这么做好像完全不在阿婆的意料之外。
　　“阿婆，真来？谢谢阿婆。”
　　电话那头的阿婆呵呵呵地笑着，好像所有天大的事，在她看来不像一回事，如此轻描淡写。
　　晴晴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祖母年纪已大，却依旧是自己最温暖最可靠的港湾，之前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突然破涕而笑，祖母是最可靠的，只要静静地等着她到来就好。
　　教室外的管魏和王涛还是站着，表情纠结，好像只要老师一喊停，就能整个身体都能完全瘫在地上一样。班主任已经回了教室，正针对这事在义愤填膺地开着班会，晴晴回到了教室静静地等着阿婆过来，余光望望还在受罚的同桌，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在草稿本上写下：“他们怎么回事？”偷偷传给了前桌。
　　很快收到了回复，“王涛踢狗，两人就打架了。”
　　晴晴心里五味杂粮，今天的不愉快好像都是因为我而起的，而我还若无其事地坐在教室里，真是对不起了。转念又想象着两人吵架的情形，心里一阵暖，他好像因为保护了自己心爱的狗，连罚站的样子都变得酷酷的。
　　班主任讲完，走到门口，探出头，“进来吧，两个人。”然后看看教室，“这个星期五放学后的打扫就交给你们了，其他同学都可以休息了。”几个打扫的一阵沸腾好像不用交作业一样高兴。
　　管魏坐在座位上，任班主任继续发泄着怒火，撑着头好像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晴晴见他嘴角在流血，缓缓地把一包纸巾推过去，克制自己心跳加速。
　　管魏诧异地看了她一秒，然后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了。
　　匆匆赶来的阿婆，在窗外不知道和班主任说着什么，阿婆点着头，与其说是领回家不如说是绑架回家，点点好像完全不领情。
　　然后当着班主任的面，拍了狗一下脑袋，说，“这狗只和我家晴晴亲，我都碰不得。放心老师，回去我就把它拴起来，不会乱跑了。”
　　教室里的同学只注意到“这狗这和我家晴晴亲”，然后又沸腾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