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声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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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有没有觉得自己身边存在这样的讨厌鬼，总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别人，却在陌生人前大方地吹嘘自己的才能。或者又有这样的人，明明一事无成，却整天疑心别人对自己别有所图。
又比如在他人屋子里肆意折腾的小鬼，倾吐自己无数前女友是如何奇葩的渣男，公交车上倚老卖老的大妈，或者聚众强卖的商贩……还有各种“见义勇为”的场景中，总能看见无数群众围成一团，对当事人惨状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而真正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却寥寥无几……
多么可笑丑陋啊。
每个人都想让别人多付出一点，再多一点，自己则躲在群体背后，充当安逸的享乐者。
“只要跟我没关系就好了”“只要我不吃亏就行”“虽然有一点愧疚但是没办法吧”“反正他们也是为了出风头才这么做的吧”……一旦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大概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了吧。
勤劳和吃苦是同一个词。
善良和软弱是同一个词。
单纯和愚蠢是同一个词。
体贴和臣服是同一个词。
不是经常可以看到吗，两个手握凶器的强盗同时相遇，若互不相让他们就会打起来。如果现场出现了弱小的第三人，强盗们却能一下子联合起来，通过欺负弱者，达到可笑的和解。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公正，亦并不存在让所有人获得幸福的方法。
所以，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势必要有人做出‘牺牲’。
哪怕多吃一点亏也没关系，只要大家能因此变得幸福一点就好，这个世界也存在这样有趣的人呢——主动将自己化身羔羊，祭献给魔鬼，无论多么痛苦，沉默忍耐，直到死去。
不是很可笑吗？这样的行为。无论看上去有多么崇高，多么伟大，最终只能变成一个人的“自我满足”，除了自己，没有谁会真正赞同自己的行为。他人的廉价称赞，不过是为了获取不属于自身利益的“卑鄙手段”而已。
人性不存在任何意外，无论是坚强勇敢还是自私懦弱，都是为了在这个世界更好的生存。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人类是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还是只有我是这样呢？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哦。
——啊，我明白了……真是太感谢你了，谢谢。
——但是为什么要哭呢？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我不明白。没有爱你就无法活下去吗？
……既然如此，放心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吧，因为我会一直爱你的。一直，永远，非常……
不要客气，同类本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BY高槻泉《蜘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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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介，你是怎么看待父母和奶奶他们的呢？”
“父亲，母亲，还有奶奶……他们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可是有时候我又会觉得他们很讨厌。”
“……嗯。”
“姐姐，我们……是不是很奇怪……”
“……诶？”
“很奇怪吧……我们，看上去是这样的，实际上却是另一个样子。
我去过同学的家，他的父母都很亲切，还招待了我很多好吃的……母亲却说跟朋友在一起只会学坏，叫我以后都不要跟他一起玩，明明母亲在外人面前也是很温柔的啊……我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小提琴……爸爸虽然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可是……可是他连我读哪个班都不知道，只会不断说我不行，要努力……做不到跟姐姐一样厉害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姐姐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明明你这么优秀，家业只要交给你继承就好了吧！”
“不行的啊，姐姐是不行的，有些事情，是只有小介才可以做到的。”
“骗人！这种事情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好吧！”
“不行的啊，只是努力做不到的。”
“做得到！”
“呐，小介……看着姐姐的眼睛，你会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推给别人吗？”
“我……不是的，我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姐姐又不是别人……”
“我知道的哦，小介，父亲、母亲、奶奶他们不是坏人……对吧？……他们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而已。况且，他们对小介是全心全意地好对吧。如果只是因为不喜欢，而否定他们的付出，就连最基本的公正也做不到了。”
“为什么连姐姐你也这么说？姐姐很不公平啊！”
“谢谢，小介，这么替姐姐说话，我很开心哦。”
“……骗人。明明你一点都不开心。姐姐……你是不是会离开这个家？”
“不会的。”
“姐姐你不要走，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吧，哪怕嫁人，那就——干脆嫁给我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呵呵，想什么呢？”
“……可是我只有一个姐姐啊，要是姐姐离开了，我就会很可怜，变成一个人……虽然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可是电话和面对面还是不一样的吧，姐姐再也看不到我可爱的脸了，哪怕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坐立不安。
烦躁的蝉鸣日益微弱下去，孤独地在草间游荡。
课间，我埋头写着数学作业。前排的男生正在谈论棒球比赛，左边的女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唇膏，不远处则是有关某个小团体八卦。虽然没有认真去听，各种零碎的词语还是不断传入耳朵。不由得停下笔尖，划下无意义的线条。
真是寻常到极点的天空啊。
为什么地面的世界却如此拥塞呢。
到处都是人，无法逃避。哪怕捂住耳朵，都无法完全隔绝周围的声音。没办法的吧，这里只是个小地方而已，没有东京繁华，没有涩谷自由，没有京都大气，也没有横滨便利，一旦发生什么大事，不出半天就能变得家喻户晓。
“奶奶……”晚饭后，小介主动拉起奶奶的手，吵着说要看电视。母亲问“作业做完了吗？”，小介立马回答“做完啦！”，奶奶溺爱地说“小介还小，就是应该好好玩的年纪。”母亲便不再说话了。小介得意地笑起来，对我挤眉弄眼，作出“秘密计划”的口型。
实在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奶奶笑着说；“好好好。”
我跟母亲一起洗着碗，进厨房之前看了时间，距离节目直播大约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
心脏不争气地乱跳着。没法直面他们的反应。
虽然获得了冠军，节目里能出场半分钟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只是京都地区的比赛而已。虽然记者采访了五分钟，电视里不知道会被剪成什么样子。
何况，一个人的观念，真的可以被改变吗？事到如今，做这些事情真的有用吗？
哗啦啦的水声传递着奶奶断续的声音。
“奶奶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了，手脚也不灵便。我不喜欢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可是现在的人也堕落了，喜欢新鲜，毫无灵魂的伪物。”
“女生啊，只有开头的时候还行，到了高中成绩就会掉下去。”
“数学差没什么，男生天生在理科上就比女生有优势，到了后面就会好的。”
“小介你只要努力了不会比任何人差。”
腹部持续着强烈的不适感。
“有些不舒服……”
我不敢直视母亲，悄悄退出去，到了卫生间，冰冷的镜子反射着我苍白的脸色。我艰难地笑了笑，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并不是由生理原因造成的。
事到如今就算被家庭接纳，又能怎样呢？……但是不能说。
耳朵里回响着父亲的声音。
“早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吧。”
我还记得自己初次发现父亲出轨的惶恐，惶恐，一旦接受了这个答案，就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比如总是有事呆在外面，比如家里神秘出现又消失的女性物品，比如过节时响起的电话……为什么没有怀疑呢？
这个世界充满了巨大的声音。
“我喜欢你，早苗。”“你为什么要弄坏我的东西！”“肯定是风间做得太过分了。”“不行呢，早苗。”“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可能没事的吧！”“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别人吗？”……
满腔苦水，好想吐。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欢笑声。接着是小介稚嫩清脆的声音：“我喜欢看这个频道。”
疼痛从内脏扩散到四肢，我麻木地蹲坐在地上，用力拉扯着头发。脑袋里传来密集的鼓点，连着太阳穴突突胀痛。
——你喜欢剑道吗？
“喜欢。”
——你觉得自己是靠什么胜利的呢？
“能走到这一步，和勤奋和天赋是分不开的，大概。”
——感谢的人……
“最想感谢的是学校，还有部长成田君，你们给了我很多支持和帮助……”
感觉虹光的镜头对准了我，有些紧张地僵直了背脊，“还有我的家人，谢谢他们对我的支持。”
动弹不得。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巨大的金属器物，少女的肌肉十分僵硬，想必表情也维持得相当难看吧……
随着光圈收缩，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吸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