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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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涂坦抓住荣秋，使力弄痛他到放手，却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许衾不及出声救他，如今见他面色灰白，往日唇红齿白的模样褪得一干二净，就心知不好。
许衾小心翼翼地开口：“容师兄。”
荣秋怔了怔，像被打醒了一般，垂眼看他：“恩？”
许衾讪笑：“大家已开始习剑了。”
荣秋微微点头执着剑往回走。
夜间回去的路上，两人出奇得安静。
行至房门口，听得里面喧哗一片，两人对望一眼都沉了脸，听声音是那白日辱人的涂坦，竟入了他们的屋里作怪。
荣秋想起白日的屈辱，捏紧了拳，咬牙便要冲进去，被许衾拉住手臂。
“别做傻事，先看个究竟，如今我们还不敌他，此刻应先与他对峙一番，好做迂回，先将他当个上门客。”
荣秋激动起来，颤声道：“他算作什么客！？”说罢便提着木剑冲进去。
屋里的涂坦正翘着二郎腿歪斜在中间的床上，身边聚着两三个日间眼熟的面孔。那许冕也不出声，盖着被衾早已钻进自己的床铺中。
涂坦见荣秋进来，吹了声响亮刺耳的口哨，嘲道：“哟，娘们儿回来了！”
荣秋再忍不下去，执起手中的木剑朝涂坦刺去。可他不过十七八的年岁，往日未及受苦的官宦弟子，何曾拿刀动剑过，当然比不得一身孔武有力，已到而立之年的涂坦。
那涂坦见他袭来，右肩往后一偏，左掌扣住荣秋的右肩，右手大幺指堪堪抵住剑刃与他对峙起来。
涂坦力气颇大，荣秋的木剑不过是被他的大幺指抵住，却是使了双手的力也难再近他一分。
涂坦几乎卧在那里，荣秋悬抵在他上方，心急之余无助地四下张望，见许衾被众人架在门口不得而入，只能靠他自己，这招不敌再换一招，用力拔剑想往后退，却不料涂坦右手扣住木剑一抽，左掌使力，便抓的荣秋直往他怀里跌去。
涂坦大叫起来：“我的娘咧！老子才来第一趟，娘们儿就等不及地扑来。”
几个人哄笑起来：“可不是，这瘸腿也上赶着，死命地往里冲，怕是涂师兄你龙精虎猛，专招这些人的厚爱。”
涂坦却停了笑，刚毅的脸沉下来，抓着荣秋的脸对着自己 “呸！”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骂道：“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子争房间住。”
“识相点，搬别的屋里去，这屋我是住定了。”涂坦松开抓着荣秋的手，一脚踢开他，用手呼扇着嘴，困道，“赶紧走。”
荣秋面色灰败，此刻已顾不得跌落在地的许衾，失神落魄地往外走。许衾一路跟在他后面，从月梢到天青。
天大亮时，荣秋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许衾，又露出初见时的笑容，克制腼腆带着疏远，道：“我从未遇过这种事。”
许衾道：“我知道。”
“你何不安慰我？”却不等许衾回答，荣秋自己回道，“我比你年长，却要你来安慰，是我的错。”说完径自笑了起来，上前推着许衾回洗心院
许衾见他终于恢复过来，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双手热辣肿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双手的掌心早已在一夜的推磨中破裂出血。
两人无声无息回了洗心院，寻着涂坦原先的房间住了进去，院里无人谈论这件事，倒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好像从一开始两人便是就住在这间。
过了几日，孙逊找人唤来许衾，说有要事商议。
许衾记起初来时，孙逊立威的手段，便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到，孙逊就看着他浮出笑来：“三月后会有松山宗门的人过来，我担忧师弟你腿脚不便，操纵剑道难以得心应手，倒不如不学剑道，师弟以为如何？。”
许衾温温一笑：“师兄说的是，那依师兄所言，许衾应当如何？”他面上微笑，心里却冷成一片，什么担忧唯恐，只怕是担心自己这个瘸子丢了他松山的脸面，如今只将他一人撇开，他就不信是安了好心。
孙逊被许衾问地顿住，皱眉苦思，他只想过如何叫许衾不学剑道，可从来没想过后续该如何。他越想越心焦，开始露出不耐的神色。
许衾见他神色微变，仿若动怒的前兆，赶忙开口道：“师兄体恤我，定是想了什么好的心法，好让我代替剑道修炼。”
孙逊闻言露出讥笑：“师弟腿疾不便，却能入得松山，果然有自己的方法，三言两语就叫我无从开脱。好，既如此，我便顺了你的意。”
孙逊起身行至屋内的书柜前，从里掏出一本暗绿色皮的小册，扔在许衾的腿上，背手而立，道：“往后习剑，你便不用来了。”
许衾将书塞入衣襟，低头报拳道：“多谢师兄。”
现在只是晌午众人还在习剑，许衾既不能去习武场，就只能回屋。涂坦的屋子光线不好，他点了盏油灯，才静坐下来，翻看那本绿色的册子。
他急速翻了几页，越看越气，看至一半，脱手将那小册往地上扔去，森冷骂道：“孙逊你个无耻小人！”
那绿皮小册躺在地上，被门脚下吹来的风拂开几页，露出里面娇羞妩媚的女子和健壮威武的男子拥在一起的画面。
什么修真门派，处处竟是眼看人低的货色。
门外风声大振，门脚下的缝隙涌进更强的风，只把那小册子从头到尾地拂了一遍，把十八般姿势吹地淋漓尽致。
许衾又气又笑，没想到来了这里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倒是把春宫图先看了一遍。
那风弱了下来，那绿皮小册又顽强地翘了几页纸起来，露出一角暗黄。那角只露一点，没等他细瞧，那小册又寻着风拂起来。
果然没有白得的东西，他暗自叹气，俯身将那册子捡起，只以为自己眼花，依旧不死心地翻了一遍那密密的纸页，竟真被他找出一张暗黄纸宣。
那纸塞在绿皮的里面，如果不细看，还真找不到。那孙逊定是寻心羞辱他，只是没想到把这东西塞在了里面，天长日久便忘了，倒是便宜了他。
许衾将那暗黄的纸宣展开，不过两个巴掌大，只写了几个口诀，却不知是什么心法。他细细地看，顺着那口诀练起来。
一入定便是半个下午。
夜里，有人推门而入，是那荣秋和同住的人。许衾还差两句未练完，便闭目静心接着练下去，等他又巡回一周天睁开眼来。
那同住的人怪叫一声：“好你个许衾！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出声音，吓得我一大跳。”
许衾被他骂得莫名，荣秋也看过来，眼中尽是诧异。
许衾讪讪道：“我方才就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
“放屁。”那同住的阎睿骂道，“我和荣秋回来的时候明明就没看见你。”
许衾苦笑道：“我一个瘸子还能去哪？干什么要骗你？”
阎睿摸着下巴，摇头晃脑道：“奇了怪了，难道真是我看走了眼。”
许衾心道这心法必是隐形闭气的作用，只是不知在境界高的人面前可有用武之地。
“喂，许衾，孙逊今日叫你去做什么？”阎睿手中转着木剑，问许衾。
“他让我往后不要再去学剑道，就修习心法。”
“什么！”阎睿睁大眼看他，“那你以后不做剑修了？”
“我这个样子怎么做？”
阎睿点头道：“也是。”静了会又道，“那他给你什么心法了？”
见许衾沉了脸色，阎睿嗤道：“又不是想偷学，拿来看看也不成？”
许衾笑道：“我倒是的确怕你看了不还。”他背过身从枕头底下掏出那暗绿色的小册，在阎睿眼前晃动，“给你。”
阎睿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翻了几页，目瞪口呆道：“他真拿这个给了你？这老狐狸真不是东西。”他骂归骂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册子。
阎睿平日里喜好讲山海经，山南湖北的轶事都知道个一二，许衾忆起上午孙逊的话，问他：“对了你可知松山宗门是哪个？”
阎睿如临大敌，精神抖擞地从书中抬起头：“什么？！你竟然连松山的宗门都不知道？那你还修什么道？”说着转头看向荣秋寻求赞同，却见他也是困惑的样子。
阎睿鄙夷道：“你们竟然都不知道！仙门都没听过真不知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说起仙门那可是好气派的地方，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我们松山也只是个小小的门派，在我们上面还有仙门里的八大宫。”
许衾笑道：“那也还不错，至少排在第九。”
阎睿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那仙门里的八宫可是立于顶端的，我们这些小的门派只能依附在他们周围，和他们是不能比的。而且我们松山在这些依附的门派中也不是最顶级的那种，听旁的师兄说，院门大比的时候，吃亏也是常有的事。”
荣秋道：“本来就技不如人，怎有吃亏的说法？”
“怎么能一样？”阎睿愤愤然，“这太真大陆的人都知道求仙问道要往大陆的中心灵界走是为什么？”他自问自答道，“当然是因为灵界内天地灵气充裕，寻常人修炼起来也得心应手。可是灵界里也是要分三六九的。起先那仙门得天独厚占了灵界中心灵气最旺的地方，把那块浮陆分成八块，八宫抢占了个光。剩下的门派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寻归处围着八宫坐落。后来仙门势力越发大，金罗大仙每出于他们，我们这些小的门派为寻出路，便慢慢地依附在临近的仙宫中。”
“也是先到先得，怨恨不得。”许衾安慰他道，“你既然如此向往，怎不直接投入仙门中？”
阎睿被他气得吐血，破口大骂：“说得这么轻巧，你以为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许衾冥思苦想，骤然开朗道，“还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哈哈。”
阎睿见他嘻嘻哈哈越加恼怒，哼道：“总之仙门那是仙气缥缈的地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一辈子都去不了的。”
荣秋道：“哪有这么神奇，他们其实也是同我们一样求仙问道的人。”
阎睿见自己眼中的圣地被他俩说得俗不可耐，进之如入市井，痛心疾首道：“仙门里可是有上古神兽，我们这里有什么！”
许衾点头，问他：“那我们松山的宗门到底是哪个？”管他什么神兽妖兽，都和自己无关，他只想知道这松山的宗门是哪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