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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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松山地属南界临近清辉宫，自然归于清辉门下。”阎睿像是想到什么亮了眼睛，“听师兄说，清辉在八宫中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如果以后有机会出南界，去其他地方，可以称自己是清辉门下的弟子，能省去不少事。”
荣秋不同意道：“若人家寻我们要弟子牌，岂不是露了馅？”
阎睿狡辩道：“也不算假，松山就好比清辉的外门。更何况我们说了是清辉的弟子，谁敢对我们无理。”
荣秋被他堵了话，也不与他争，只回道：“人外有人，还是谨慎得好。”
阎睿讨了嘴上的便宜，神情得意道：“那不可能，除非你出了灵界，去了别的地方。灵界内就是道修的天下，仙门是独大，清辉宫又富有盛名，谁会愿意得罪它。灵界外就不一定了，外面有妖魔鬼佛，他们各自圈地作为自己修行的地方，平日里谁会去那种地方。”
许衾被吊起好奇心，鬼修？难不成是做鬼的去修炼？还真有孤魂野鬼之说，心下好奇，便问他：“我只听说过妖修、魔修和佛修，这个鬼修要怎么个修法？”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休鬼！”阎睿怒道，“我只知这四修和我们不同，我们在大陆的中心，世俗界的里面，而他们各自分散在世俗界的外围，和我们隔着一圈世俗界，分别在东南西北坐落。东边的叫东妖浮图岛，西面的叫西佛灵台山，那南边的叫南鬼泥犁地，还有一个就是北魔天煞渊。”
阎睿顿了顿又说：“总之和我们离了十万八千里，有这个心研究，还不如好好修你的道修。”
他说完兴致恹恹，白日习剑也倦了，不待梳洗，就往床上躺去，一手攥着许衾的绿皮小本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一手摊开被褥道：“我看我们呐，还是老实点，勤勤恳恳修炼，三年后进了内门就能以修炼的名义下山了。”说罢也不等两人自个先睡了去，不消片刻便打起了惊天动地的呼噜。
那呼声振聋发聩，许衾和荣秋都苦笑起来，现如今他们更想的是怎么睡个好觉。
许衾不再练剑又无心法可习，凭着一双不便的腿，也免去了杂事，倒是提前过起了老年生活。那孙旭既然不愿见他在院门里出现，他便安生地在洗心院里修习玉珂留下的玉引诀。虽境界未能有提高，但是身体却健朗起来，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距离那孙逊所说的三月越离越近，院门里紧张的氛围也越来越浓，人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怠慢了那要来的大人物。
许衾撑着脑袋靠在墙边晒太阳，见那扫除的小童行色匆匆，忍不住开口打趣：“走慢点小心摔着，你平日里要是收拾的干净，这几日也不会这么忙。”
那被他打趣的小童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平日里也没闲过，只是那宗门的人要来，整个门里的人都在忙。你倒好，讨了便宜还卖乖。”
“我可没有卖乖，巴不得和你换上一换。”许衾直起身拉过小童的手，问他，“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你讲我听听，可好？”
小童道：“玉尧仙子不是要和掌门成婚嘛，那玉尧仙子的主人按礼数要来贺礼。掌门对玉尧仙子极为看重，自然对这件事看得重要无比，更何况来的是宗门的人。”
“玉尧仙子的主人？”
“对啊，玉尧仙子是只灵宠，她原身是一只青鸟。”见许衾露出诧异神色，小童摇头晃脑道，“没想到吧，不过你还未步入炼气，自然看不出来。年前掌门外出游历，救下一只被猛虎困住的青鸟。随后那青鸟化作了一名少女，就是玉尧仙子。后来掌门带她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那些长老都极为反对，说什么人妖有别，谁知玉尧仙子的身份暴露后，个个都憋了气，没人敢反对。更何况玉尧仙子已经金丹初期，在门中也只比掌门低一阶，自然人人都服服气气。”
“那倒也不见得。”许衾反驳道：“我怎么瞧着那娄阴对她不服气。”
“大师兄是掌门的独子，如今他爹要娶一只妖兽做道侣，看上去还比他年轻几分，他当然不乐意。”小童神情尬尴，压低声音道，“听说大师兄的生母是被掌门掠来的炉鼎，生下他就不堪忍受地去了，掌门起先不管他，后来见他修为有长进才又带在身边。”
小童神神叨叨又说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大师兄平日里最恨别人说起他的身世。”
许衾朝天比了个手势：“不说。”
小童才放下心来，神情得意道：“ 你不是问我是什么大人物吗？说出来你可不要吓着，就是那清辉宫的晏小真人，怎么样，吓着了吧！”
“我又不识他，有什么好怕的。”许衾忍不住逗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知大师兄的身世坎坷总被只机灵的小鬼念叨。”
那小童果然急了，哼哼唧唧地生了气，甩开许衾的手，一副再也不理他的样子跑了开。
许衾见小童委屈的样子，十分好笑。果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哪里懂这么多，逗一逗都能生气。
他这段时间生活稳定下来，又不似原来的那个人诸多心结，此刻虽有腿疾，却也心胸宽广，人越发精神，往常冷暗的容貌亮堂起来，眉眼舒展，咧开嘴笑出声来，朗若清泉。
“你在笑什么？”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思绪被打断，许衾抬头去看，竟是那多日不出声的便宜弟弟许冕。许冕身穿一袭天青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玉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块水青色的玉牌，双手拢在袍袖中，歪斜着脑袋，笑盈盈地望着他。
光看模样真是好一个少年郎，就是在整个松山也不吝于其他的人。许衾心想，你这般人模人样反倒是称的我猥琐无比。
见许衾不说话，许冕凑到他面前：“哥哥最近变了副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你来。”
“哥哥都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许冕围着许衾打转，“哥哥都不想我，我倒是很想哥哥。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哥哥，莫不是背地里又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哥哥长哥哥短的，只怕是嘴上叫着，心理骂着。许衾抬眼看他，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小冕这么想我，不如和我同屋的阎睿换一换，我们也好做个伴。”
“我又不傻。” 许冕停下转圈的脚步，声音冷下来，“我可是花了钱的，你和荣秋没花钱凭什么住。”
没等许衾细想，那远处又走来几人，走在前头的是那抢房的涂坦。许衾沉了脸，也不顾许冕，转过车身往后退去。
“诶！”许冕一把扯住许衾的车椅背，用力拖拽住，“哥哥你躲什么？”
见许衾阴沉着脸，许冕笑得更开：“哥哥你怕什么？”
许衾不动声色地见涂坦走近，涂坦反倒没像往日一般嘲讽他，只当未见，直直地走了过去。
许冕急了，连忙拉住涂坦的手，口不择言道：“说好了的，你怎么当做没有看见？”
涂坦脸色阴沉，一把推开他：“滚，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再好的买卖也不做。”看也不看两人，转身就走。
“你！你！”许冕指着涂坦的背影，垮下脸来，回头瞧见许衾，又狠声道，“你等着。”
见许冕跑远，许衾才磨磨蹭蹭地回去，那小童又转了回来，瞧见了他装作没有看见。两人快要叉开，小童才委委屈屈道：“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
许衾笑嘻嘻：“这不是没看见吗？”
小童勉强相信，才又问他：“怎么笑嘻嘻的模样，偷着油了？”
“我又不是老鼠。”许衾笑道，“是弄懂了件事，往后兴许不用绕着人走了。”
小童哼哼道：“你这么坏，大家都恨不得绕着你走，哪还轮得到你躲着。”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许衾取笑他。
小童溃败下来，又哼哼唧唧地走了。
许衾回到屋里，见那阎睿早已回来。屋里昏暗一片，阎睿却拿着那绿皮小书看得津津有味。
许衾慢悠悠凑到油灯前，拨了拨灯芯，才将油灯点燃，冷幽幽道：“也不知是不是害了你？”
阎睿看得兴起，乍然耳边人声响起，吓得疲。软下来：“你怎么每次都没声没息的？”
许衾鄙夷道：“你那么用功，我都已经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见你回神。”
“哈哈”阎睿难得窘迫道：“这不就是念想个嘛，这外门连个女修都没有，我就指着这个饱饱眼福。”
许衾也不多纠缠，只问他：“容师兄呢？”
阎睿道：“那涂坦这几日总是与他不对付，就怕他又有苦头吃。”
许衾回道：“这事我想到了法子，那涂坦受了许冕的托付，收了他钱财办事，如果我和荣秋也给他钱财，日后自不必再受他的气。”
“你就没想过要出了这口恶气？”阎睿挑眉问他。
许衾哼笑了声，拨了拨灯芯，把火苗拔得更高，半晌才回道：“形势比不过对方，何必强出头。”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用了极大的力气，许衾俩人循声看去，那荣秋一言不发，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身形发抖，看上去用了几分力气在努力抑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宗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