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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入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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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听得马车外传来一声爆喝:“降!”不消片刻就感到车身急速下降,一股失重感袭来。
待回神,众人拉开薄帐,车轮下已是坚土。
那领他们的仙长跳下车马,挥手一收,那白玉血马的宝车凭空消失,只留得众人在地面上。
环视四周远山缭绕,远处依稀可见灯火嘹亮的街巷。
人群中有人低语道:“和世俗界也差不了多少。”
那仙长听到,厉目看来:“鼠目寸光!”说完不解气又道,“你们这批都是外门弟子,已步入炼气的竟是一个也无。别怪师兄我不提点你们,这临界内要想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可是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他说着弹了弹青色衣袖,讥诮道:“莫说那仙门,就是这松山的山顶你们都爬不上去。”
看众人都敛了声他才缓和下脸色,温声道:“此处就是松山门的山脚处,你们都是外门弟子,往后就在此处修炼。三年后就是入门测试,我也希望看见你们大放异彩,能够入得内门。”
他说得亲厚,众人被他转变的脸色吓到,不敢轻易接口,只等他继续吩咐。
孙逊见效果不错,洋洋得意道:“入了松山就要守松山的规矩,且记得凭你们的身份只可在山脚活动,没有传召,再往上可就是禁地。你们既然都是外门也就归我所管,往后可要潜心修炼,莫要做什么有违门规的事,平白丢了我的脸面。”
见众人不应,又厉声问道:“听不见?!”
众人才稀稀拉拉行了弟子礼,一脸惶恐。
许衾在众人身后,又是坐着,只听得见孙逊情绪变幻无常的声音,心道这可不就是打一巴掌再赏颗糖,还来回得用他也不嫌厌烦。
他自觉无趣面上却不动声色,趁旁人行礼,偷偷打量身旁的人,白衣素履,腰间系着一条墨色的丝绦,只觉异常眼熟。
不待他细看,那人侧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幅度很浅带着点疏远像是极克制的样子。
许衾脑中想不起来,却依旧如流地也回了个笑。
不等他细想,孙逊带着众人往里走去。许衾行得比常人要慢上一分,众人也不及等他,只朝前走,他也乐得轻松,一人在后面远远跟着。
那人却又停了下来,问:“不如我推你吧?”
许衾道:“好。”
“我记得你,测灵根那天,你排在我后面。”
“原来是你。”许衾想起那个没有行跪拜之礼却行了弟子礼的荣秋。
见他想起,荣秋像是很开心,眉眼弯了下,幅度比方才大了一点,又极克制地笑了起来。
孙逊引着他们入堂,唤来候堂的人拿来玉简,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做了块弟子牌,进出都需用到,除了身份的象征,也可人为的记录下事情,不过需要入了修仙的门栏,也就是到了练气的阶段。
此时众人虽根骨迥异,良莠不齐,但都是未入气之人,此刻也只能浏览玉简里的内容。
许衾学旁人的样子,闭目将玉简贴在额头上,眼前竟浮现一片透着荧光的字来,洗心院西房八间天字。难道是住的房间,除了天字竟还有地玄黄之分?
“嗤。”有人咒骂一声。
许衾知道自己猜对了,见荣秋看向自己,他把手中的玉简递过去,荣秋也把自己的玉简给他,俩人一对比,竟是同一间,而后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孙逊让他们明日起就要勤加修炼,莫负良辰,又交代了一番,才放了行,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那候堂的人约莫三十几岁的白面书生的模样,人精瘦倒像是平常的管账伙计,一双眼睛尤其精明。
他见孙逊走远了,才从柜台里走出来,低头看手中的点名簿:“你们都在一个院里,我就一齐带着你们去罢。”
七弯八拐,至少走了又半柱香的时间那人才在一座门院前停下,门头上刻着洗心院三字。
那人指着门里对众人说:“虽是外门,但也有待了极久的人,往后修为比你们高的都是你们的师兄,你们好自为之。”
语罢也不看众人反应,往里走去,路上碰见几个人,都停下来叫他一声:“丁师兄。”也有年岁比他大上许多的还叫他师兄的。
许衾虽知修真界只看修为,此刻亲眼看见,还是觉得难以适应。
天字间在洗心院最里处,一路送至最后,只剩下三人,除了许衾荣秋,还有一个竟是许冕。
丁沐走在前面,此刻却刻意停了下来,看了三人一眼,又慢悠悠转过去,低声吟道:“这天字可不是这么好住的。”
入了夜里,一片蝉鸣蛙叫,倒像是入了什么深山老林,许衾转了个身,瞧见中间的床铺上坐着个人,正闭目纳气。等荣秋引入真气巡回一周天睁开眼后,他好笑道:“荣师兄如此刻苦。”
荣秋笑回:“往后是一间屋里,你也不必刻意回避我。”
许衾想了想学他的样子坐定,沉下心来,入定丹田,开始吸收周身的天地灵气。这灵界果然不愧是修真之人挤迫头要入得地方,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松山门的山脚,灵气已较世俗界多出几许,更不用说往上的地方。
只可惜许衾灵根相冲,用功十年都不曾破了门栏。他察觉那股灵气通过浑身筋脉最后汇至丹田,无形中化为两流,开始相噬起来,最后又搅浑成一团,始终不能充沛,如无底之洞,虽未有用,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翌日,众人聚在练武场内。
一干人等都被配发了一支未开锋的木剑,随着教授剑道的师兄比划。
孙逊一早来到这里,巡视场内的情况,见有一人坐在那里十分突兀,皱起眉来。教授剑道的师兄忙停了下来说休息,走到孙逊旁听他吩咐。
孙逊遥遥指了下许衾道:“那人到底怎么进来的?”
那人左右看了下,附耳道:“听说是玉尧仙子招的人,叫许衾,测试的时候顶撞了大师兄,后来玉尧仙子出面留他了。”
孙逊沉吟了一下,露出了然的笑容:“看来是个留不得的人,你随意敷衍他,待不了多久。”
“那……”那人为难道,“玉尧仙子那里怎么交代?”
孙逊嗤笑道:“玉尧仙子和娄阴两个人窝里斗,他不过就是个拿来的借口。你以为玉尧仙子真心看好他,不过是想讨娄阴的晦气。你且看着罢,娄阴不会留他多久。”
孙逊见他露出迷惑的样子,也不继续解释,整了整衣袖往回走。
许衾拿着木柄的剑,比划了两下,心道古往今来还未曾见过坐着比划剑的人。正困惑时,眼皮底下突然出现只手袭向自己的腿,刹那间他抓着木椅的把手往后连退三尺远。
他抬眼看去,那人是涂坦,他身形魁梧,容貌刚毅,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由于先天灵根是极纯净的单一灵根火灵根,被周瑾孺看好,收入外门,却也是三年后暗定的内门弟子人选之一。
如今涂坦在外门中势力正旺,人人都心知他日后定是内门中的人。内门中资源丰富,灵丹妙果也得的多,不似外门中的弟子,平日里除了修炼,还需分配做打杂的事。
涂坦见没得手惋惜道:“躲什么躲,不过是看你的腿是真是假,少不了块肉。”他身后跟着一群人,显然已形成一种势力。
许衾稳住身形,笑道:“只是突然吓到。”他说着用手敲了敲腿,“怎会是假的,只是使不上力罢了。”
那些人却似没听到他解释,不依不饶嚷嚷道:“就是,躲得那么快,难不成还怕我们欺负个腿残的人。”
“诶你们说,松山怎么会收他进来,这不是把我们也拉低到一个位子?”
有人说道:“我知道,他那天就在我前面不远,那叫罗平的师兄赶他走,他却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后来那玉尧仙子瞧他可怜,就留了他。”
众人嬉笑起来:“我看也是,定是这小子瞧见玉尧仙子美艳非常又心地善良,就装可怜蒙混过关,否则怎会让他入门?”
涂坦却道:“说不准。你们看他的脸,也许是玉尧仙子被他的脸给骗的。”
马上有人反驳道:“好看有什么用,只怕那地方……”说话的人拉长了音,含着不可明说的意思,众人被挑起了意,把许衾当做了玩物,争着抢手过去要看个究竟。
“我看看。”“让我看看!”
许衾躲过众人探来的手,将木剑挡在身前,沉下脸看着他们。
涂坦怪叫一声:“哟!还生气了。”
“哈哈哈哈。”
荣秋被声音引来,隔着众人依稀看见许衾的模样,挤了进去挡在许衾身前:“你们做什么!?”
“又来一个,对了他们这两个小子住的还是天字间!”
“他娘的!”涂坦闻言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狠声道,“这好房都被娘们唧唧的人住了,老子住的却是最差的。”
涂坦不解恨地抓着荣秋的手往怀里一拉,拧着他的脸嗔笑:“让老子瞧瞧,使的什么妖术。”
“你!”荣秋被他的手劲痛得倒吸一口气,脸都狰狞起来。涂坦却端着他的脸细细地看。
“也不怎么样。”涂坦松手把荣秋一推,拍了拍手捡起方才扔在地上的木剑。又领着众人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