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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花时 ...
是日行至益州近郊,但见水清草肥,柳色成荫,阙止下令下马歇脚,时已近晚,不远处便是一处村落,看来今晚唯有借宿农家了。
南行五日,一路皆是客栈酒楼,一听可以借宿农家,栾千谡掩饰不住心中欢喜,吩咐侍从寻来枯枝,又要了火折,竟是亲自升起火来。众人皆惊,虽不明她的身份,看着却也是自幼锦衣玉食,这生火的法子,又是如何操作的如此熟练的?
阙止倒看似见怪不怪,心中却也是一阵唏嘘。
“看这架势,你莫不是想野营?”他问道。
“农家生活本不宽裕,且天色已晚,我们这么多人贸然前去岂不是给人添麻烦?不如自食其力,酒足饭饱再去寻住的地方不是更好!”火光映地她脸色绯红,眸如星辰。
他莞尔,命人打猎捕鱼,自己也掳起长袖,持了长枪,干起了抓鱼的勾当,栾千谡则在一边东指指、西点点,平生第一次放纵快意,竟全然忘记了谁是谁。
“没想到你烤得东西还不错。”阙止正抓着只整鸡大快朵颐。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我最小,大家都不愿意跟我玩儿,饿了就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去的多了,也就学会了。”她也毫不客气,抢了阙止手上的鸡腿便占为己有,道说不尽俏皮。
酒喝得急了,有点呛,上好的桑落,入口绵甜,醇香四溢。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一盏饮罢,栾千谡不禁诗性大起。
“未曾想你不仅会喝酒,还很懂酒。此酒源于蒲州,乃用上好高粱制成,清香满腹,回味无穷。”
栾千谡不言不语,自顾斟满一饮而尽。酒是好酒,却是被人加了些不该加的料。
“此酒虽好,阙大哥还是少饮为妙。”一杯又尽。
推杯就盏,壶已见底。半醉半醒间但听喧哗吵闹声,阙止剑眉深皱,遣去打探的小厮即刻便已回转,回话说是村民欲将一女子沉塘。栾千谡闻言拍案而起,借着酒劲儿,寻着声儿撒腿便去,他是想拦也是不及。
一众村民有男有女,两名壮汉抬着一个竹笼,笼里绑着一女子,女子面容清秀,身材瘦小,小小的笼子于她竟是有些大,犹能挣扎。
村民前呼后拥,朝着河边走去,领头的老者,白发须眉,一副慈者形象。栾千谡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抢先而上。
“慢着——”她道。
众人闻言惧是一惊,眼看只是一单身女子,便开始哄笑。
“敢问这姑娘所犯何事?”栾千谡不以为杵,问道。
老者在外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向前来拱手作揖。
“姑娘有所不知,笼中之人乃我家伙房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便魅惑家丁,做出败坏门楣的事情来,老朽也是不得已,才将其沉塘,以正家风,姑娘来者是客,请袖手观之。”老者娓娓道来,言语间似是读过几年书。
栾千谡转头看着笼中的女子,只见女子此时已是泪痕满面,不住地对着她摇头乞怜,嘴里被塞满了破布,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发出声声哀呼,似有不甘。栾千谡见状不忍,上前取出女子嘴里的东西,女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急急说了句“救我”。
老者脸色微变,不防来人看似弱小,却有如此大的胆量多管闲事,当下使了个眼色,抬着竹笼的壮汉撂下扁担,一双粗大的双手伸向栾千谡的脉门,电光火石之间,栾千谡站势不稳,堪堪向着一边倒去,惊惧后怕间,却是迎上一双怒眼。
阙止双眼犹带薄怒,眼见壮汉又迎面冲过来,打着圈儿将栾千谡护于身后,一掌推出直击壮汉面门,劲风呼啸而去,相交之际,终是未下狠手,饶是如此,壮汉仍是飞出丈余,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众村民眼见着须臾间壮汉被打得七荤八素、不知生死,顿时哑然,噤若寒蝉。
这边厢御奴已带了一众人毁了竹笼,救出了被缚女子,女子衣衫尽湿,不知是河水还是挣扎而出的汗水,双唇不住颤抖,竟是说不出话来。
栾千谡惊魂甫定,这才留意到阙止的手依然拦在腰间,脸不觉一红。阙止见状心下欢喜,脸色也渐渐缓和。平日间也不见她如此姿态,然此娇羞之状,更添妩媚。
“姑娘莫怕,我们既已插手此事,断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了你去,有何冤情细细讲来,我这位朋友”,栾千谡说着拉过一旁的阙止,一本正经道,“他的本领你也都看到了,定会为你做主。”
女子掩面轻诉,呜咽出声。原来她本是领头老者家的茶水丫头,不日前老者原配过世,想纳她做填房,然老者已年逾古稀,她正值豆蔻,坚决不肯,老者见状便污蔑她与小厮有染,并欲杀人灭口。
栾千谡酒醒大半,处事间少了些许冲动。闻言唇角上扬,已有了主张。阙止见她表情如此,业已放心,且看她如何决断罢了。
栾千谡走到女子面前耳语几句,继而面向众人。
“请问她‘魅惑’的小厮何在?”
音毕须臾,一年轻小伙急匆匆离众而出,眼见阙止的功夫,早已吓得双腿打战。
“你便是那厮?”
对方默认,愣是不敢抬头。
“既然你家老爷说你两私通,行苟且之事,那她胸口处的胎记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那胎记是左边,还是右边?”栾千谡语声温润,时重时缓,似磬如铃。
小厮哪敢怠慢,连声呼喊:“左边,是左边——”
“哦”,栾千谡闻言面露惊讶,大笑几声,似是不敢相信,“你敢确定是左边么?”
小厮已是拿不定注意,侧头看向一边的老者,只见老者吹胡子瞪眼,吓得他将头压得更低。
“小的记错了,是右边,那胎记生在右边。”
栾千谡走到小厮跟前,纤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瞧面容,不过二十光景,面色蜡黄,许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想他也是为人所逼,终是叹了口气。
“你且看清楚了,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说着疾步走向人群中央的女子,双手两边一撕,破旧的棉布衫应声而破,雪白的肌肤裸露,呈现众人眼前。人群一阵骚动,女子早已惊的骇在当下,不知所措。
“请大家看看,她的胎记究竟是在哪边!”
栾千谡上前掰转女子娇躯面向村民。起先羞于直视的民众闻言皆看过来,女子见状双手掩面,只顾哭泣。
“他说谎,这姑娘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胎记。”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栾千谡替女子拉好衣服,女子此时早已站立不稳,只斜斜地倚在她身上。
阙止站在人群之中,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见栾千谡朝自己看来,相视而笑,心下已是了然。
“宋濂何在”,阙止缓然道,“将一干人等送交官府,着益州知府严办,如若不然,御王定当不饶。”
“她还是不吃不喝?”阙止皱眉问道。
宋濂无奈地摇了摇头,屏退了送饭的小厮。偌大的酒楼大堂早已被他们包下,正值当午,用饭的就他们十几人而已。
“不吃饭算什么本事,我去瞧瞧。”
栾千谡见状搁下碗筷离席,拿过小厮手中的食盒转身上楼。阙止也放下杯盏尾随而去,只余一众人面面相觑。
二人还未进门便听见屋内女子嘤嘤抽泣声,阙止推门而去,便瞧见一女子缩在墙角,正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当下也不多话,走到外屋矮几旁宽坐。
栾千谡径直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张俏脸梨花带雨,一双妙目似核桃般突起,嘴唇苍白无力,眼见着也是可怜之人,却恼她如此这般不争气。
“你当真求死?”她问。
女子只是望着她,眼中充满着迷茫与不解,眼前之人生的如此之美,柳眉凤目,唇红齿白,肤若凝脂,淡雅脱俗,然而竟是这样一个妙人儿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出了那样一个让人难以启齿又不能释怀的丑,当真没脸再活了,绝望至此,又垂下头不再看她。
“也罢,我已还了你清白,如今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了。”
“清白”?女子闻言抬眸道,空洞的瞳孔中总算是有了些生气,“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做了那样的事,怎还说‘还了我清白’?”
“‘那样的事’?”栾千谡语声尖锐,音量斗高,“哪样的事?比之他们污蔑你的还不如?我若是袖手旁观,如今你已是一名活该沉塘的□□娼妇,就算化作厉鬼、阴魂不散,报了大仇,也终究不过灰飞烟灭。唯今之事,不会有人再对你指指点点,只会谴责污蔑之人丧心病狂、道德败坏,如此于你,已是最好的结局。”
女子哑然,只怔怔地望着她。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吃完这碗饭,从此远离是非重新开始”,栾千谡说着自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其二,此匕首名为七煞,是我平时防身之用,已久不见血,却是见血封喉的利器,你若一心求死,借你一用也无甚不可。”
说罢起身,走到阙止对面坐下,不再言语。阙止一直沉默,将一切皆看在眼中,眼前似谜一样的女子当真让他捉摸不透,越是这样,越是要一探究竟,是有多久没能如此了?当真是有太久不曾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了吧,沙场征战,马革裹尸,满心念着的皆是功名输赢,而今心中竟是多了些异样的情愫。
“想死又何必如此麻烦,我随军征战,杀人无数,莫说你一个女子,就算万马千军也照杀不误。”
阙止起身捡起女子身前的匕首在手中掂量把玩,匕首小巧,上镶七色宝石,乃非寻常之物。她究竟是何人?一柔弱女子竟时时带着匕首防身,当她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是否也时刻戒备?
那边厢,女子止住了哭泣,佝偻着身躯爬至阙止身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接连不止。
“求大爷收留,奴家愿做牛做马。”
“是这位姑娘救了你,你该求她才是。”阙止淡淡道,也不顾地上的女子抓皱了他的锦袍。
女子侧眸瞧着端坐着喝茶的栾千谡,但见她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凤眼半阖,不怒自威。顿时也不敢答话,只跪在原地不语。
“你怕我?”栾千谡问道。
“奴家不敢。”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躲在了阙止的阴影里。
栾千谡见状巧笑嫣然:“阙兄好魅力,虽板着张脸冷言冷语,依然引得人家小姑娘侧眸。”
阙止但笑不语,只听她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求姑娘收留。”气氛缓和,女子终是明白阙止不是她最终的依靠。
栾千谡再啜一口清茶,也不看地上的女子。
“如此便好,且不问你姓甚名谁,你既是已死之人,今日便是你的重生之日,正当花开之季,便叫你花时,你可愿意?”
女子点头,袖口拭泪,花时,花开半季,正当春时。
此文主古风,偏悲情,更到此处,本文的主要人物已陆续出场,切看他们之间的各种虐。求评,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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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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