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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逃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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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千谡斜倚在车中软榻,车行如飞,路况却比塞外好一些,竟也不觉颠簸。进城一日,一路避人耳目,一刻也不曾停车歇脚,她柳眉微蹙,这样的行军速度,已经超出了迎亲的范畴,再想那迎亲的御王,只两军交替时远远地在车内听他说过只言片语,这一日下来,竟连一句礼节性的客套话也不曾有过。
“锦瑟,什么时辰了?”
“公主,估摸亥时三刻了。”
栾千谡挑起鸾车外侧锦帘,车外漆黑如墨,道旁古木参天,遮天蔽月,幽幽古道上一丝光线也无。这似乎并不是刚进城时走的官道。栾千谡心下一惊,风透进窗帘,钻心的冷。
“锦瑟,命人停车。”
锦瑟钻出车外,早有士兵策马跟在近前。
“公主连日来奔波劳累,略有不适,烦请御王停车休憩,待天明继续赶路如何?”
“这——”
士兵面有难色,正左右踌躇,但见三两骑迎面而来,带头者白盔银钾,俨然将领风范。
“既是公主御下,尔等尊令便是。命大军原地整顿,卯时启程。”
栾千谡闻言下车,推开上前搀扶的侍从,只搭了锦瑟的手。道旁已升起堆堆篝火,照的人心中温暖。
营帐是简易的竹骨白油布,栾千谡已换下大红嫁衣,只着一袭湖绿广袖便衣。见白盔将领候在帐中,屏退了锦瑟,径直走到左侧位安坐。
“王爷宅心仁厚,千谡感激不尽。行军数月,如今孤已入□□境内,可否放缓行程,孤也可欣赏沿途风景。”栾千谡放下杯盏道。
“公主所言甚是,是本王疏忽了。公主自幼长在北栾,来我□□若有不适之处请告之本王,本王好从中安排。”
“王爷无需挂怀,孤虽生于北栾,然孤的母妃乃是□□宣和公主,孤从小便受母妃熏陶,早已习惯□□的礼仪习性,多谢王爷垂爱。”
“如此甚好,公主舟车劳顿,暂且先行歇息,本王告退。”
白盔将领说完疾步走向帐外,栾千谡端起已有些发凉的杯盏,左右晃了晃,上好的雨前龙井,却是掺了夹竹桃,剂量如此之大,足以使人致命。她嘴角上扬,诚如外界所知,大栾公主自十岁失聪,味觉全无,海味山珍于她,不过清汤白水,然而如此地明目张胆,却是因为不知千谡公主并非真如传言所说,痴傻而已。
“御止——”
她轻呼,音润似水,吐气如兰,而他,却似乎不曾听见,她注视着他的背影,看他掀开帷幄,健步如飞,只剩她犹在呢喃:御止,御止……
恰时锦瑟跑进来,一脸忧色,见栾千谡静立帐中,欲言又止。
“何事?”
“公主,奴婢刚刚去车上取东西,发现鸾车似被人翻看过,可是值钱的物件儿都还在,贼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原来是这样。千谡摸了摸袖中的玉牌,应该是这个吧,原来都只是为了它。
“锦瑟,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公主何出此言,莫非……”
“将士守夜辛苦,将此茶给守门将士送去,就说是御王所赐。”
锦瑟从慌乱中惊醒,看栾千谡一脸镇定,定了定神,顺着千谡手指的方向,正是一壶依旧温热的茶。她双目微闭,等待着,等待着……
忽而两声闷响,跟着便听锦瑟一声惊呼,她凤目斗睁,一切都已成定局,生死祸福早已不可预知。
“慌什么,快将他二人拖进帐中。”
锦瑟将早已不省人事的两个守门将士拖进帐中的时候,栾千谡已脱了外衣,绾了青丝,看的锦瑟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快把衣服换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栾千谡说完便亲自动手去脱那二人的军服,见锦瑟依旧呆在那里不知所措,便绕到锦瑟身后将她的长发盘起,再穿上军甲,待二人换装完毕,但见她打翻烛台,待火势渐大,浓烟滚滚,才拉起尚未反应过来的锦瑟直奔帐外。
“公主帐营着火啦——”军中一片大乱。
且说大军刚要整顿休息,便见中军帐中火光冲天,又听是公主营帐着火,更是乱成一团,顿时呼救声,呐喊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