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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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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山坳处,两名兵士迎风看着着火的方向,终是乘乱逃了出来,否则凭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逃过这千人大军的围堵。
“公主,我们该往哪里走?”
栾千谡侧首望着北方,那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容不得自己的地方,她记得母妃的惨死,她记得父王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苛待。白玉牌贴身收着,这是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也是保她暂无性命之忧的东西。片刻,栾千谡转身面向相反的方向,遥望那一片星幕。那里便是天朝,她要去的地方。
“北栾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去天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栾千谡沉吟道。
“哈哈哈哈——”
忽听一声大笑,继而四周亮起数十火把,照得小小的山丘亮如白昼。
“公主好计谋。”
来人便是那白盔将领,此时已换下一身白盔,只着黑色常服。
“公主深夜上演的这出金蝉脱壳甚是精彩,敢问是否本王有亏待之处,致使公主深夜出走?”说话间,来人已至近前。
“你并非御王权天寰,不必在孤面前继续演戏。”栾千谡阖目轻叹,终于还是没能走脱,罢了。
男子微带惊讶的神色望着栾千谡,传闻公主痴傻,十九芳华,智商却只如十岁孩童,莫不是传闻有误,便是这位金枝玉叶掩饰地太好。
“既是已被公主看破,卑职也不必强装,在下乃大栾皇帝所派,前来天朝接应公主,夜深露重,还请公主随卑职回营才好。”
“哼——”栾千谡讪笑,“若真是父王的人,怕是孤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你们还留着孤的性命,大概是因为孤还有用处罢了。”
男子促狭的双眼微眯,想来差事会比之前想的要棘手地多。
正当二人四目相向间,却听丈余之外一声轰响,紧接着便是银光闪耀,栾千谡觉得身子一轻,一个纵越便飞离了那喧扰的是非之地。
身后是陌生男子的气息,烟火之中,双眼被熏得生疼,却是无法看清来人面貌,只看到一袭夜行黑衣与一双精亮的眼。
被人钳制着东躲西窜,身后追兵的脚步始终不曾远离,偶尔几次短兵相接,二人均毫发无伤。天明时分才算摆脱了困境,此时却下起了雨,三月的春雨虽不算寒凉,然而折腾了一夜的栾千谡还是觉得些微不适。黑衣男子似也觉出她的勉强之态,继而寻了处避雨的山洞,寻了枯枝生了火,又找了树枝遮挡住洞口。
“御奴——”
男子闻言停止了动作,心想自己掩饰地这样完好,怎还是被识破了身份?
“公主如何得知?”他摘下遮面的黑布,当真便是栾千律身边的护卫御奴。
“因为你手背上的伤。”
御奴看看右手手背上那道伤口,早已痊愈,却是狰狞。
“那次在九遥山,若不是你,孤也不能重回皇宫,没料到在天朝再蒙搭救,若这次能平安走脱,孤定当相报。”
栾千谡掸了掸衣角就火而坐,火苗烘得她略显苍白的脸泛起一片潮红,更显娇妩。御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收回直视栾千谡的眼神,胡乱拨开一丛枝条便要往外走。
“你去哪?”
“去救阿朵。”御奴停住脚步。
阿朵,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重返皇宫之后她便改了身边所有人的名字,阿朵便是如今的锦瑟,人人都说她变得霸道,无理取闹,却因为天朝宣和公主,栾国皇贵妃的缘故,无人敢有异议。然而外人又岂能知道,若不是她可以如斯偏执,她的父王又怎容她活到今日?
“不必了,他们要的是孤,一天抓不到孤,锦瑟便不会有事,跟孤在一起更危险。”栾千谡语带疲惫道。
御奴也不多做坚持,持剑端坐栾千谡对面,只见她手执半截枯枝在沙地上圈圈画画,当真不明白她的想法。
“三哥派你来是有什么安排么?”
“律王只命卑职护公主周全。”
继续圈圈画画,良久才抬眼看一眼御奴,见他已经抱剑睡了。栾千谡揉揉酸痛的眼睛,盯着地上呈现的草图,陷入沉思。
待她醒来,天色渐暗,不觉间竟已睡了大半日。篝火将小小的石洞烘的暖暖的,更有一只山鸡被架在火上,正烤得异香扑鼻。栾千谡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肚子也不能自抑的“咕噜”作响。御奴撕下一只鸡腿,她接过大块朵颐起来,不一会儿便只剩了骨头,一双妙目又盯上了另一只。御奴见状不禁笑出声儿来。
“笑什么?就算是公主,肚子饿了的时候食量也是格外大的。”边说边自个儿拿起烤鸡撕下了另一只鸡腿。
“公主熟睡之时追兵来过几次,好在此处隐蔽未被发现,待天黑便启程,此地不宜久留。”
栾千谡点头,看一眼地上已有些模糊的草图,“天都”二字被无限放大,直到她满眼满心,天下之大,竟只剩了一个天都是她最后的庇护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