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旧人来袭2 ...
-
当过了宰相、祭天、皇太妃等大关之后,夕诀松口大气。在凌夜的配合下,他们赢得了更多时间,夕诀一方面暗中派人出城去寻真正的姬如戏,一面着手让凌夜这假皇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人。毕竟老是不让宫人接近非是长久之计。
幸而凌夜也出身皇宫贵族,没做过也见过皇后,言谈举止不需他一一指点。关键是凌夜的另一个身份,宇国的质子皇子。凌夜原住宫外的夏和宫,总不能一直拖言住在内宫之中。于是便由夕诀一手导演了一场把凌夜以义弟名义接进宫的好戏,让凌夜名正言顺地入住内宫,安置在离春宵殿稍远的凌宵宫内。
羌国朝野对此举当然大为不满。一上早朝,夕诀便被群臣缠住。
“君上,那凌夜终究是他国人质。让他入住内城,与理不合啊!君上三思。”大礼司道。
“三思?朕思过了,凌夜现在是朕的义弟,况且尚未成年,入住宫里没什么不妥。”夕诀与众臣玩起了擅长的闪躲游戏。
宰相姬汝林最怕自己这孙婿再犯那拈花惹草的毛病,进言:“君上,宇国不日将再来人商议质子还朝之事,不如我国趁此机会顺了他国君之心愿,以示百世修好之心。”
“姬老大人,”夕诀明白老人用心,“当初协约上也没写让质子还朝的时日啊!这事朕问过凌夜殿下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回家。朕以为,还是尊重人家自己的意思吧。省得那末江亚冥说我小气,不舍得那几两饭钱。”
天下皆知,末江君王爱弟若狂,哪会不想凌夜回国?姬汝林明白夕诀又在和自己装傻卖乖了。此番决不能再与他妥协,让他又蒙混过去。
“君上,当初宇国元气大伤,才以皇子为质,现今我两国旗鼓相当,再滞留他国皇子即无用途,也无好处。惟恐哪日有宵小之徒借质子生事,就不好了。”
呵呵,夕诀轻笑:“宰相忠心,朕甚为感动。大拿今日我两国交好,凌夜殿下再入住皇宫,必定绝了那宵小之徒的险恶用心。宰相无须多虑。况且凌夜殿下曾向朕表达过,因仰慕我国文化而留下来钻研之心,他一片诚心。我大羌也不好推拒,这还朝之事以后再议不迟。”
“君上……”姬汝林仍不放弃。
夕诀大笑:“好了,众人即不必再为一个小孩担忧。还有其他要禀奏的事没有?”
——无事退朝。百官日久了都对自己主上的脾性把握了几分,宰相姬汝林都说他不动,那旁人更是不能动分毫的。况且近来国泰民安,也确无什么大事,有事的暗咐不如递折子,当下群臣都闭了口。
顺理成章,凌夜从此入住凌宵宫。
跟随凌夜的宫人们沾了福气,都喜不自胜。均道凌夜殿下受宠,他们一干随从可鸡犬升天了。而听众多的好话的凌夜却暗中记着从凌宵宫到春宵殿的路径,并计算往来其间所需的时间。他可半点不能马虎,从经往后就是一人分饰两角了!
要不要向夕哥哥请教一下女子装扮的手法,毕竟经常要用到了,身边又没有可用的人……还要准备一些好携带,好替换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为了同时扮演两个人的方便,男装时的发式要不要换一个——凌夜是越来越投入了。
看着凌夜入了宫,夕诀就像看到了一出大戏的前奏。姬如戏啊姬如戏,你真要我夕诀人生如戏不成?!
搬入宫中当晚,凌夜就堂而皇之地拜访了春宵殿的义兄皇帝和皇嫂,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成为大婚以来春宵殿第一位被恩准进入的人。
“凌夜,你来干什么?”夕诀有点恼怒他不知分寸。既然他已入宫,两人就更应该适度保持距离,以免他人生疑才是。“不是说好了,晚上你就恢复男儿身呆在凌宵宫吗?白天才需要皇后娘娘!”
“君上,我是有话要说才来的。”凌夜一见夕诀脸色不对就马上解释。聪明如他,要学个察言观色亦非难事,况且他一直想讨夕诀喜欢。
“也罢,何事?”夕诀反应冷淡。
“凌夜想请君上教我女子装扮之术。”凌夜认真地表明自己来意。
听的人失笑,“你学调脂弄粉?所为何事?”
“君上,凌夜是想今后有突发之事可以自己应付,无须劳动他人。君上日理万机,总不能时刻与凌夜在一起,凌夜也要独当一面才是。”
少年的认真再次触动夕诀。怎么会有男子对扮女人一事如此认真,镇重其是?夕诀无法理解。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即便是面对军国大事,也是谈笑而过,根本从不知认真为何物……不过,凌夜认真起来蛮可爱的,让人忍不住要欺负一下。
“你当真要学?”
“真的要学。”
“好吧!不过朕没有空闲教你。你自己到宫里藏书楼去找找,有几本写妇人装束的。”夕诀有意为难他。而且,自己好象是挺忙的。“不过,学会之后要让朕先验收,才做准。”
“谢君上!”凌夜笑得像个拿到糖果的小孩。“凌夜告辞了。”
“等等!”夕诀突然想起要事,忙叫住凌夜,“凌夜,你身边都是新人也不好。”
“咦?他们不算新人,从我入羌之日就跟着了的。”凌夜以为夕诀忘记,特地提醒。
“我是说皇后!随皇后入宫的姬府旧人只有她乳母一人,再无其它,你对姬家之事全无了解是不行的。我们要尽快找到他那个乳母,把她安置在你身边。”
“乳母?……她的确可能尚未走远!君上考虑周全,她知道内情,找她最为适合。”凌夜心中直佩服夕诀心思缜密。
这回却轮到夕诀对凌夜的话感兴趣了,“夜儿,你怎好象笃定乳母没走远?”瞬间,他以为凌夜本就知道姬如戏的下落而欺瞒自己。为君王者,对他人的欺骗是最为敏感而憎恶的。
“俞妈妈忠心为主。姬小姐逃婚,她必不放心,会在京城徘徊几日,监视追兵。加上我这假皇后出现,她定也觉不妥,更不会甘心离开了。”凌夜越说越觉得自己推测有理,忍不住越说越大声,仿佛在向夕诀邀功。
夕诀稍微放心,一边为自己居然有怀疑凌夜的一天吃惊,一边为凌夜能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而惊叹。凌夜若不为质,他日定是治国良材啊!
羌王怔怔对着五年前收下的人质,道:“夜儿呀,留你在我羌国,弄得你忽男忽女,你莫怪夕哥哥才好。”
“君上,”凌夜羞赧地笑:“说哪儿去了,凌夜在大羌很开心呢。”
若夕诀不是一直把凌夜视为小孩子,便可发觉到,凌夜已开始对自己使用敬称,并会附和自己了,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人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远。等他察觉到的那日,是否还找得回从前简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