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错》君玩

20、出轨 2

　　出轨 (2)

　　好的计划，只要天时、地利就一定会成功——这句话是夕诀在他枕边对他说过的。他一直记得。他的每一句情话、废话，他都记得！哪怕连说话的人本身都忘记了！
　　一切都是精心计算过的，一分不差！凌夜与惜月在药力驱使下一度春宵后，夕诀刚刚好出现在门外。衣杉凌乱的惜月夺门而出。硬是把他撞到柱子上。
　　屋内，怪异的欢爱气息未散。凌夜赤着身子仰躺在榻上，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榻前散落着被子和衣物，任谁都看得出这房中发生过什么，夕诀天旋地转。
　　察觉有人进来，凌夜不看一眼。寻思着昏迷前听到的那些话，不想也知道进来的人会是谁了。他索性躺着，静静等待厄运的来临。
　　从门到软榻的距离长长犹如一生。气流随着夕诀接近的脚步声渐渐被压缩，凝重的气氛被压进全身上下的毛孔，四面八方缓慢逼近心脏，最后也逼得心口越来越痛。当夕诀站到面前时，已经痛得他无法开口。
　　眼下是一具毫无遮拦的少年的美好躯体，近在咫尺，少年的视线却远不知在何处。
　　夜儿……夕诀双唇微启，喉结上下滑动，哽咽不能言语。这时说什么好？凌夜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不、不，他说不定比自己还混乱，半点没有一度风流后的舒爽样子……自己该安慰他？
　　见鬼！他的人和别人上了床，还让他捉奸在床，谁该安慰谁？
　　头顶上，夕诀的脸阴晴不定，凌夜仿佛听见死刑宣判的声音。
　　“君上……”
　　夕诀敏感地全身震动。
　　“我……对不起……惜月小姐，她是……”
　　夕诀越听脸色越差，心知不妙。凭凌夜的性子，莫非是要对惜月负责到底？还是他本来就爱上她，求自己让他得尝所愿？
　　呵、呵，夕诀艰难地装处笑脸，打断凌夜的话：“小事，小事！夜儿终于长大了呢——好男人到处留情是寻常事。惜月那丫头味儿不错，夜儿眼光好，不错，很好……哈、哈。”他大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撒谎多年，尤以这次最辛苦。
　　听似轻松的笑顿时抽空凌夜最后一滴坚强。一口气堵在痛得扭曲的胸口，泪水挡不住地倾泻而下，几乎是瞬间就湿了被褥。夕诀对他仁慈，也就是最大的残忍。
　　“夜儿！”夕诀俯身搂起凌夜，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他的心被凌夜“捅”了一刀，只是不想让他和惜月双宿双栖，就伤心成这样吗？一切都怪惜月那女人，她会武，若不是她愿意，相信夜儿与她之间不可能。
　　凌夜不回答，只是流泪，心痛得快气绝了。
　　唉！这是自己往日风流快活的报应吧！见凌夜伤心，跟着不忍。夕诀无限温柔地把一个个吻印在凌夜额头、眼睑、鼻尖，仔细舔干眼角的泪水，最后攀上血色尽失的唇。
　　没有激情，没有攻击，只有怜爱的碎碎的吻，勾去凌夜所有注意力，泪竟停了。唇与唇触碰的温暖感觉在两人全身荡开来，吻与吻的间隙，夕诀投下自己的所有情感和决心：“夜儿，无论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只要你开心，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
　　……糟了，回头要遭天打雷霹呢。竟说这种违背良心的话。夕诀嘴上说得蜜一样甜，心底却苦得黄连似的——不过算了，这种话一辈子也就说这一次，劈就劈了！
　　话说完，夕诀等着凌夜跟他提与惜月之间的事，可凌夜竟沉沉睡了过去，夕诀捏一把冷汗。他算计着那些话可不可以收回呢？被天打雷劈是小事，难道真要他笑着把凌夜和惜月送上喜堂？
　　窗外，祸事的制造者贺岚被自己的计划伤得体无完肤。这天之前，他还可以骗自己说即使夕诀不是全心爱他，也不可能完全属于谁；这天之后，幻想完全破灭了，如假包换的灰飞湮灭！他或许真能把夕诀和凌夜从空间上分开，却再也拉不回爱人的心。
　　还能怎样？默默离开。
　　“公子，这不好？君上真误会了。”抚儿拍手，“公子好计。”他太小了，根本不能理解贺岚要什么。
　　“抚儿，”贺岚收拾起情绪，考虑现实问题：“联络霜叶夫人，请她安排我们离开，先躲一躲。”他抽出封信交给抚儿，“把这交给她，作为交换条件。”
　　“公子，您不是说那事不能说出去吗？”抚儿惊讶。岚公子本不想出卖夕诀，他是最清楚的。
　　“要用到的东西早晚都会用。君上虽然真起误会，但并不如我计划中那般迁怒惜月和凌夜。惜月知道是我陷害她，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一定得走。抚儿，你不走，也可以。”像孩子一样贪心的夕诀竟能为了凌夜大度成这样，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只有以凌夜的秘密为交换。换得犬乡郡王的庇护了——但是秘密的价值远不只此！
　　“抚儿一辈子跟着公子！”

　　接到岚公子的信函，霜叶夫人很是好奇他持有怎样的武器，竟以为自己在加害了惜月郡主之后还可全身而退。是以仍是为他们主仆安排了栖身之所。
　　“岚公子，妾身的安排公子可还满意？”
　　面对优雅高贵，沉府极深的霜叶夫人，贺岚自然也很谨慎，刻意开门见山地道：“夫人，等在下主仆的危机过去，自然就会把一件大秘密告诉夫人。让夫人在郡王面前有所建树。让郡王可以轻松除掉姬氏。”
　　“公子不听郡王的密令，如今还害得惜月郡主失节，再不能当上皇后，难道公子肯定自己手中所持秘密可以将功抵过？”霜叶夫人言语尖锐地向贺岚施压，并不是真为惜月鸣不平，不过是想早一步送岚公子口中套出那个秘密去邀功罢了。在她看来，贺岚不过是一个男脔。
　　贺岚久居宫闱，论起尔虞我诈也不落人后。“夫人放心，这秘密早晚是夫人的。贺岚计陷凌夜和惜月郡主，不过是一时与主上赌气，相信夫人能体谅。”
　　霜叶夫人从前亦是宫中贵人，离皇后宝座一步之遥，后宫倾轧间诡计用得多，苦水更是道也倒不尽。因此聪明的贺岚在这里用上了博取同情的手段，相信霜叶夫人会为了建立自己在犬乡郡王身边的地位而与他做这笔交易。
　　“公子爽快。”霜叶夫人娇笑，算是应允了交易的内容，惜月做不做得成皇后原就与她地位如何无帮助，惜月本人也不是很喜欢她，不是吗？
　　终于，借助霜叶夫人的庇护，贺岚主仆躲过惜月的追杀。
　　对于凌夜间的一夜情事，惜月无法责怪凌夜，又找不到直接的祸首贺岚，一腔愤怒全倒在夕诀一人身上，然而她更不能为这事当真去向夕诀问罪，急急招回自己的侍卫诺塔。
　　误打误撞中，凌夜误以为夕诀真要让他与惜月在一起，心灰意冷。每日只想着怎样查处与程叔等人勾结之人，好为夕诀做最后一件事。
　　一时口误，故做大方把凌夜“送人”的夕诀，不敢再见凌夜，收敛玩心，处理他那一大群大臣之间的恩怨纠纷。竟一时没有发现贺岚已人去楼空。朝臣和皇太妃见了皆称奇，姬汝林更是激动万分，以为夕诀终于转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