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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鸿门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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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计不需天天有,一个就够。采纳了鸣合的主意,夕诀终决定在宫中摆个什么消夏晚宴,邀上百官,来看他和“姬如戏”夫妻恩爱。
消息一经传出,姬派的大臣果然为之一振,赫连百牙则继续静观其变。
夜宴前夕,凌夜找上仍盘桓宫外行辕的秋同书,照计划把自己的意图向他言明。
对于羌廷的形势,秋同书着实下了一番工夫。凌夜知道的他早知道,连凌夜不知道的他也打听了出来。羌王夕诀决不单是好色之徒,他的宝座可是从他几位手握重兵的叔叔手中抢来的。帮他的自然就是姬汝林和姬家。几年前为了消弭内战之虞,夕诀发动对末江的战争,成功稳住自己王位。姬家功不可没。几年下来,他的夕日旧敌们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夕诀便明智地以联姻来对姬派支持者示好,以再倚重他们的力量。其中,唯一的漏算就是姬如戏的出走。
……呵呵,老奸巨滑的夕诀计划得完美,栽得更完美。秋同书忍俊不禁。
好戏不断上演,夕诀没有蠢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去疏远“姬如戏”,那又是什么原因令他不得不疏远他呢?凌夜的话耐人寻味。
“秋大人,请您回复我王兄,凌夜自愿留在羌国,与任何人无关。”
“凌夜有心愿未了,决不回国。”
“凌夜尚有放不下之人……”
……秋同书冷静、严肃的外表下,笑死一肚蛔虫。“殿下请再熟思半月,臣在此等候殿下回心转意。”他用最严厉的眼神把凌夜的话逼回去——好戏才开锣,他才不走。
凌夜着实拿秋同书没办法,但见他不再逼自己,便按下疑惑。结束了他大胆的告白之旅。当然,他的一番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傅青瑜、车骑耳中。了解真相的傅青瑜神色复杂,似怒似怨,车骑则不明所以。
五日后,夜宴在众人的心思各异之下摆开,一切比照羌廷的最高礼节。百官虽有些诧异却也乐得列席。厉行节俭的姬汝林有些微词——他永远不会明白夕诀刻意在表现的东西。就他的午后艳遇看来,夕诀根本无可能因凌夜而冷落他的皇后。
尽管姬汝林不明白,百官见夕诀小心翼翼地掺着他面蒙纱巾的皇后出现时,却都心中有了分寸……可,皇后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纱巾下凌夜如坐针毡。透过面纱,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就像要把这薄薄的屏障刺穿似的。宰相大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仿佛看出了什么的,令他不安。刚坐下,凌夜就已经忍不住如计划中那般,假做身体不适然后双双退席!
听闻夕诀夜宴百官,惜月感到自己报一箭之仇的时机到了。她没有她叔父的沉府,却不放过任何羞辱姬如戏的机会。
“诺塔,你可以假扮大内侍卫吧?为了我——”惜月撒娇似地看向自己奉如兄长的监护人加侍卫的高大男子。“去梦庄把那些人找来。”
只要惜月一撒娇就代表她又要闯祸了,也代表诺塔再也拒绝不了她——宁可事后帮她檫屁股的诺塔没有任何挣扎就立刻实践了惜月的想法。看着诺塔的背影,一场完美的闹剧在惜月并不复杂的小脑袋里成型。夕诀别想占了她的便宜还能左拥右抱。姬如戏也休想永远做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美梦。她要把梦庄的人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自己处在什么地位!对了,也该偷偷把末江凌夜找来,让他看清夕诀的真面目。
犬乡郡的大小姐恨不能立刻把所有事情做完。主意刚定就立马去找凌夜,只可惜翻便整个皇城也不见凌夜身影。
侍女晴没见过自己主子这样关心一个人,问道:“郡主,你为何定要找质子皇子呢?”
“晴,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凌夜是君上身边人中极品,不能便宜了那个无情的男人。我这是要救人,日行一善。”
“郡主,你真的变了好多。”晴打从心里叹道。她要感谢的是凌夜乃至于皇后,终于让她的主人认清了入宫的实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次是天都向着惜月了。晚宴开始不久,诺塔就顺利骗来一众盛装的梦庄住客。倒不是他们都很笨,只是他们还存有期望罢了。其中不少久不蒙召唤的人对夕诀频送秋波,场面好不尴尬。想是夕诀平日阴德积少了,这次遭报应。大臣们惊讶之余,都以为他是在故意羞辱皇后,个个相继请退——他们倒要回去好好盘算宰相在君上心中的地位了。宰相姬汝林更气得全身颤抖,抚袖而去。
同是被骗之列的贺岚见风头不对,悄然脱身,隐在侍从中间看热闹。他不知道也不关心谁在耍夕诀,只存了个心眼儿想弄清楚夕诀对他的皇后的真实想法。这一阵子,夕诀虽常常往他那儿跑,但总让敏感的他觉得对方的心并没跟着身躯一块儿来,使他耿耿于怀……他的对手,是皇后吗?
不知哪来的一群人,个个出众却仿佛不受欢迎?凌夜初始也被这场面弄得一头雾水,直到发现一直隐身一旁的岚公子才恍然大悟,来的人都是梦庄的……难怪夕诀一脸死灰了。凌夜心里不是滋味,随侍一旁的宫女装束的傅青瑜时时不忘规劝于他,贴近他道:“夜儿,莫怪姐姐说嘴。我实在不忍心夜儿哪日亦如他们一般。”她是一语道破了凌夜心中事,把自己已察觉凌夜对夕诀心思这一信息准确地传达给凌夜。
“今晚我才知道,什么叫‘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一手导演这场闹剧的惜月看着竟渐渐不忍。前阵子刚入宫那会儿,她与场下盛装列席,看似风光的诸位“受害人”有什么区别呢?不同的是,人家是她使计骗来的。
喜滋滋来了才证实自己并不在受邀之列。夕日的情人高高在上,身旁人不是自己,有什么比这更伤人?贺岚隐在人群之中,心已坠万年冰窟。
今晚夜宴结束于荒唐的桃色诽闻,却将引发令一场黑色的政治动荡。夕诀苦心隐瞒,撒弥天大谎以维护的东西一点点自他手中流走。他已无心力对现场做任何反应。凌夜被傅青瑜一语惊醒,施然起身,以一位皇后的立场,运用他手中的权利:“君上今晚稍有不适,不胜丝竹之声,夜宴就此散了罢。来人,恭送各位贵人回府。”
也许在不相干的人心中,凌夜不过是做了件任何一位皇后都会做的事。但在以贺岚为首的梦庄人心中,这就是他们的敌人对他们下的挑战书了。而在惜月心里则加深了她对姬如戏的恨——不奇怪,比自己想象中要强悍的情敌,任何女人都会十倍地去恨的。至于夕诀和傅青瑜……只见他们都张大了嘴巴,不发一言。惊讶?震撼?……还有什么表示很不可思议的、极为刺激心脏的词没有?不要犹豫,都用在他们身上好了。
表现惊人的凌夜本身不过不忍再见贺岚等人的肝肠寸断,一时冲动才做的出格之举。话说完,他力气也用尽了,手脚冰冷,全身一软,更为惊人的瘫倒位子上,碰倒的盛水果的水晶盘子在他手边碎成数瓣,其中之一划伤了他右手的指尖。长长一道口子,数秒后血流如注。痛得凌夜“唉”一声呻吟出来,声虽不大却用的是本来的男声!
夕诀反射性地抱起他的“皇后”,顷刻消失。
男声?!熟悉的男声!为了看姬如戏出丑而故意坐近主席的惜月头晕耳鸣。发育期强学女声的做法已渐渐到了极限,短短几月时间内,凌夜的变声本就难以隐藏,此刻情急的失误更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