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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后妃轶事(下) ...

  •   “你……你……你可是姓宁?”

      宁祤点点头,发鬓上的步摇晃动,亮闪闪的。

      “不错。”

      “……那,那你,你便是皇后?”

      宁祤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半步,又点了点头。

      “我就是宁祤。”

      “……我……臣,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宁祤一伸手,将武汐拉了起来。柔声问道:“你这是怪我了?”

      “臣妾不敢。”

      “——安公公到——”

      宁祤回头扫了一眼,外面的宫人备好了暖轿和貂裘,来接宁祤回宫了。

      宁祤也不问她这话是否是真心实意,展演一笑,挽起她的手,硬是拉着她出了兰草阁。

      “天冷的紧,不日要下雪了,也不知道多穿两件,你这手凉的像块冰似的,冻坏了可怎么好?梵香也是,伺候主子也不多长点心,没个眼力,天这么冷也不知道拿件斗篷。”

      说完,宁祤便去过了赤裘,细细密密的替武汐裹上。武汐也不答话,全程只是低着头不肯出声。

      “上来吧。”

      一牵,便硬把武汐拉进了自己的暖轿。单人小轿并不十分宽敞,容下两人略挤了些,不得已,武汐只好紧挨着宁祤。

      宫人们素来知道宁祤是好脾气的,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也不多疑,只当做是不知哪宫的妃嫔。

      初雨探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武汐一眼,随后放下了厚重的轿帘子,朗声道:“起轿。”

      轿番们走的平稳了,初雨便和梵香一起在后头跟着。梵香虽已知道了初雨的身份,可心中却还治着气,看也不看她一眼。初雨知她脾气,可左近都是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见梵香恼了,只好不动声色的放缓了步,偷偷把怀里的汤婆子拿出来,放进自个儿的揣手里递给梵香。

      天是真凉了,武汐与梵香出来的急,如今手都冻的发红。初雨是宁祤身旁的婢女,不像梵香那么落魄,吃穿用的都是好东西。那揣手闷子里头一圈兔毛,暖洋洋毛茸茸甚是舒服可爱,梵香知道她的难处,见初雨有心道歉,也就顺坡下驴接过了。然手揣进去,里面居然还藏着一个怀炉。

      梵香连忙看向初雨,只见初雨两手空空,衣裳也不厚,寒风吹过来,实在瞧着单薄了些。

      “这东西还你,我不要。”

      初雨一回头,只见梵香把怀炉递了过来,心中一暖,不声不响的接过了怀炉,遂又面无表情的继续跟着轿子走。

      暖轿中却是不冷,披了裘皮斗篷,武汐很快便暖和起来。

      宁祤还牵着她的手,说:

      “我猜你是怪我的。”

      武汐低着头,盯着自个儿的鞋尖道:

      “……臣妾又能……臣妾又敢怪娘娘什么呢?”

      “我想汐儿是怪我这两日没去陪你,没和你一块过生日。”

      武汐咬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若是往日,她此时此刻定然已经牵着宁祤的手撅嘴撒娇,可自从今天起,她便知道,这样的日子,是断然再不会有的了。

      一想起过那近乎苦修的孤独日子,眼睛一红,竟掉下泪来。

      见她哭了,宁祤也有几分慌了,连忙抽出手帕替她拭泪,柔声哄道:“汐儿莫哭,哭了便不好看了。”

      可宁祤不说话也就罢了,柔声这么一哄,武汐却是更觉得委屈无助,哭的更厉害了。

      越哭越是凶,眼泪也越擦越多,宁祤无奈的叹了口气,探过身去,拎着赤狐裘的领子把武汐扯过来,一双朱唇就这么吻过去。

      这个吻极软极甜,那柔软的唇瓣上沾上了武汐的泪水,可咸涩的泪水居然都显得是甜的。

      宁祤身上的胭脂香顺着这个吻钻进了武汐的毛孔里,再也散不出去。

      “你……”

      “已经过了凭墟宫了,今晚你就来我这住吧。”

      “……这……”

      “你过来。”

      说完,之前那个没有来得及深入的吻就又一次奏起乐章,

      ……

      “想什么呢?”

      武汐回过神,只见宁祤正在添香。

      “想起好些年前的事儿了。你这作甚呢,好好地又换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宁祤贪新却不厌旧,宫里杂七杂八的玩物奇多。光是凭着印象和脑子,那是绝记不住的。时日久,武汐索性也不记着她哪些抽屉里藏着的都是哪些玩意儿,干脆见一次问一次,免得记来记去记的头疼。

      宁祤用指甲挑出几粒来,送到武汐面前:

      “新配的冰片龙脑,说是祛热安胎。你闻闻?”

      武汐措不及防闻到浓烈的辛香气味,打了个喷嚏。

      “嫌弃什么呀,杨太医配的呢,是好东西。”

      “好什么好,我不喜欢。你差人换了它去,什么东西,熏得人直打喷嚏。”

      武汐掩着鼻尖,像是还要再打一个。半晌没成,气呼呼的把手帕放下,敲了敲棋盘道:

      “你这丫头,还不赶紧去替本宫换了。”

      宁祤笑了,有模有样的站起身,施了一礼问:

      “是,娘娘想换什么?”

      “……换倾欢。”

      倾欢,倾城之欢,自是鱼水之物。皇宫之中有这类功效的药香是最多的了,可那些药香大多都是为皇帝准备的,闻一闻便可以驰骋床笫之欢,百战不殆。

      而倾欢就不同了,这是给女人用的。新入宫时,新秀女往往不谙床帏之事,多怀胆怯惊惧,有了此物,便能够助情助兴,。

      因武汐的关系,故这等邪性的东西,锦香楼里也有些许。

      宁祤也不尴尬,往武汐的肚子上瞧了一眼,摇了摇头,戏谑道:

      “汐娘娘,这倾欢香,只恐怕是点不得了。”

      “怎就点不得?”

      “娘娘这身子才一个多月……用了倾欢,怕不大妥帖。”

      武汐也不说话,从又不知道哪个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蔻丹花汁,牵着宁祤的手,一层层精细的涂上去。不消一会儿工夫,宁祤的指甲就被她染上了粉红色。

      “一个多月怎地?左右本宫小心些就是,你月份依然是足了,酒都喝得,情便不能纵吗?”

      宁祤明白了武汐今夜的意思,哼了一声,脸上透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羞涩,转过头去。

      武汐见状暗喜,知道这是允了,便连忙对初雨道:

      “初雨?去替你们娘娘把香换了。”

      初雨手中拿着一个小盒,闷着头走过来,打开了掐丝错金的香炉,小心的挑了几粒进去。

      武汐仔细的替宁祤染着另一只手的指甲,抽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梵香。

      “待会儿你们俩就去偏殿吧,晚上也用不着你们两个伺候。”

      梵香看了初雨一眼,应了一声。

      再看添好了香的初雨,满脸通红。

      起风了,飒飒的竹叶声把院子里显得有几分清幽,偶尔有竹笋破土的哔哔剥剥的声音。

      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

      “……不要……阿祤……别……嗯……”

      “嘘,姐姐莫急,熬不住便求我饶了你就是。”

      “嗯……你,你这……唔……轻点儿,轻……阿……阿……”

      女人心,海底针,最难消受美人恩。添香红袖,纤纤玉指,搅乱一源春水,总是覆水难收。

      ……

      欢好过后,武汐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宁祤的腰身,时不时和尚未出世的幸儿说说话。

      “阿祤,你说,我和你之间,是你先来招惹了我呢?还是我先去招惹了你呢?”

      宁祤有几分疲倦,失神的看着床头挂着的香炉:“不管是谁惹了谁,总归都是你的不对就是。”

      “凭什么?”

      “凭墟宫。”

      瞧瞧瞧瞧,这般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有胡搅蛮缠的时候。

      “人道是,抚琴误,周郎顾。你呢?那日你来见我,可是因我琴艺不精?”

      宁祤无意识的扯着武汐的长发,灵巧的将两人的长发编在一起,打成一个漂亮的结。她的发色比武汐浅了许多,即使混杂在一起,也一样泾渭分明。

      “管那日做何?你今日指尖上头的功夫,是好的很了。”

      武汐自然懂她的暗示,挑起了宁祤的下巴,邪气的笑着说:“是你这老师教导有方,否则妹妹又怎能有今日?”

      宁祤一扭头,躲开了她的手。

      “去,就知道胡说八道。”

      ……

      大唐总章二年,四十多岁的皇帝正在春秋鼎盛之年。承太宗贞观之治的遗风,李治统治下的大唐疆域幅员之辽阔,前所未有。文有以上官仪为首的百官群臣,武有以宁滦马首是瞻的精兵强将。文武两派尽管偶有争执倾轧,但始终以李唐江山为重。故表里内外一片政通人和,山河稳固,国泰民安。

      天子后嗣有三,五岁的大皇子弘与四岁的二皇子贤皆为武氏汐贵妃所生,而皇后嫡生的三皇子幸也即将出世。除三位皇子之外,还有一位婉平公主也将要诞生。宫中佳丽许多,然天子独宠一后一妃,后妃和睦,感情融洽。

      大明宫里处处欢喜,洋溢着和乐的味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后妃轶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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