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突来的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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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个多月，到11月底了。
这一个月，徐莹过得非常惬意。那次相亲宴上，徐莹和肖桦商量好，两人皆假装对彼此有意，开始逐步约会、恋爱。如此一来，赵丽华乐见其成，除了偶尔问问两人恋爱的进展，就不再干涉徐莹的事情了。而被赵丽华问进展，徐莹是有无数种搪塞方法的，毕竟一个月恋爱时间，也还不到见家长的地步吧，只需要说“好着呢”、“今天要约吃饭、看电影”，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借口就能让赵丽华乐呵呵地、心甘情愿地挂上电话，还送上一句表扬加祝福：“乖女儿，玩得开心啊！”
这一个月，徐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工地上。尤其是前面出了施工图被董坚强挑刺的事情以后，徐莹暗暗发誓，自己要做到最好，不能给别人留下一点可以挑刺的地方。因此，最近连续一周左右，她都在跑各种建材市场，为即将进行装修的一个展示厅挑选石材。这个厅算是时代百货的“项目史”展馆，用来展示君胜集团开发该项目的历程。这样在一个商业项目里设项目史展馆是开容城甚至全国先河的，君胜集团对此非常重视，连带着宜家建筑师事务所、徐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重视起来。
让徐莹为难的是展馆的地面装饰材料，木地板和瓷砖肯定不行，用大理石、花岗岩又太硬，徐莹想找一种刚中带柔、又有自然纹理的石材。不过，在容城建材市场跑了一周时间，见了无数种石材，却没有一种是徐莹满意的。
这一个月，董坚强的生活日复一日，没有什么波澜，就连身上的那套迷彩服都没有变化。这个时候已经是容城的冬天了，人们纷纷穿上了毛大衣、防寒服，而董坚强依然是那身迷彩服，在工地上穿梭来去，丝毫不见他怕冷。
这一日，董坚强正在工地上忙乎，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惊人，似有和电钻声音比高的势头。董坚强掏出手机来，是一个以声音大为卖点的老年手机，难怪铃声惊人。
“妈，咋个了？”董坚强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他妈黄俊芬急吼吼的声音：“强子，强子，杨春兰回来了。”
“她回我们家了？”董坚强问道。
“没有，她倒是想回来哦，我咋可能让她进家门？前几天，她到家头来了一趟，喊我‘妈’，我没答应，没理她。”黄俊芬继续连珠炮似的说道：“她给我认错，说之前做错了，喊我原谅她，她还是我们家的媳妇，又问你在哪里打工，说要去找你，我一冒火，就把她撵走了。”
“妈，你记到，千万不能让杨春兰进门，晓不晓得？”董坚强赶紧在电话里交代黄俊芬，“还有，你要注意到，千万不能让她把小鱼儿带走了，最好是不要让小鱼儿见她。”
“我晓得！我的孙女咋可能让那种不要脸的婆娘带走？”黄俊芬又在电话里告诉董坚强，昨天下午，杨春兰到孙女董若鱼的学校门口等了半天，见到了董若鱼，想和董若鱼认亲，吓得董若鱼赶忙跑回家，告诉奶奶：“遇到一个骗子，想冒充妈妈拐卖我。”
黄俊芬表面上不动声色，交代董若鱼：“那是骗子，不要理她，以后见到她要绕着走。”心里却难免担心，毕竟孙女一直想妈妈，杨春兰又真是她妈，万一哪天，孙女真被杨春兰哄走了呢？所以，今早，黄俊芬一想，索性不让孙女去上学了，让她呆在家里，但儿子临出门又千叮万嘱不让自己影响孙女读书。她拿不定主意，这才避开董若鱼给儿子打电话。
“妈，小鱼儿都上二年级了，这样不让她上学，还是要不得。”董坚强想了想说。
“那你说咋个办？未必真让小鱼儿跟她妈走吗？”黄俊芬急了。
“这样吧，你给小鱼儿说清楚，不能跟到别人走。再给辉子说说，喊他以后上学、放学都等到小鱼儿一起走。我这边工地上在赶工期，我看找得到时间回来一趟不。”董坚强在电话里详细交代了黄俊芬一番，才挂了电话，“妈，记到，不能耽误小鱼儿读书，晓不晓得？”
辉子是董坚强大哥的儿子，叫董明辉，比董若鱼大三岁，上五年级了。挂了董坚强的电话，黄俊芬赶紧又让董若鱼收拾好，牵着她到了大儿子家里，让堂兄妹俩一起上学去。
这边，董坚强挂了电话，足足站了一分钟没有动，眼前明明是做熟的装修工作，却变得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在几米远处干活的魏国坚走了过来，拍拍董坚强的肩膀：“强子，咋个了？是你妈打的电话呀？”
“就是，我妈说杨春兰回来了。”董坚强弯腰捡起地上的工具。
“啥子呀？那个不要脸的婆娘还敢回来？”一听这话，魏国坚的大嗓门就吼了开来，“她回来想做啥子？未必还想回你们屋头吗？”
董坚强把和黄俊芬的通话内容简单给魏国坚说了一下，魏国坚气得跳脚，“不行，你要给你妈说，不许让那个婆娘回来，更不许她把小鱼儿带走！”想了想，他仿佛还有点不放心，又补充道：“我还是不放心。我再给我屋头打个电话，喊你卓嬢嬢去给你妈再说一下，要是杨春兰来吵架，你卓嬢嬢也可以去帮到一起吵。妈的，那个不要脸的婆娘，还敢回来？劳资要是在屋头，两扁担给她砍过去！”
魏国坚说着就直接给家里拨了电话回去，叽里呱啦交代了一番，回头又给董坚强说：“强子，叔给你说啊，要是那个杨春兰回来找你，不管她说啥子，做啥子，你都要刚起，不许心软答应她啊！”
“叔，你放心吧。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鱼儿想。她那个时候能扔下小鱼儿，就不配当小鱼儿的妈！”董坚强答应着，推着魏国坚赶紧去干活，自己也操起工具，继续忙起来。没忙到两分钟，老赵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强子，你去催下那个展览馆的图。今天一定要喊他们把图交出来了，给他们下最后通牒，不能再拖了，不然我们就罢工，喊他们来装。”
“要得，赵叔，我晓得了。”董坚强应了一声，放下工具，就朝工地的临时办公区走去。到了办公区，董坚强一眼就见到楼下蹲着一个身影，扎着马尾，身着大红色的风衣，脖子上露出白色的高领毛衣，正翻弄着面前的几块石材，正是徐莹。
“徐设计师。”走近了，董坚强发现，徐莹眉头紧锁，满脸愁苦之色，似乎被一个大难题所困，所以，他只打了个招呼，就没有提催图纸这一茬。
徐莹抬头看了看董坚强，扔掉手上的石头，拍拍手站了起来，“你是来催图的吧？我还没想好用什么石材呢。图纸今天出不来。”
“徐设计师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石头啊？”董坚强不接话，而是蹲了下来，把徐莹翻过的石头，一一又翻检了一遍，一边翻检一边说，“徐设计师是觉得这些石头太硬了？”
徐莹眼前一亮，她没想到，董坚强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颇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是啊，这个展览馆的地位很特殊，商业项目本身就让人感觉冷、硬了，所以，我想在展览馆里用一种刚中带柔，有着自然纹理的石材，中和冷、硬的感觉，可以让人感觉到温暖。”
董坚强没有说话，在听徐莹描述的过程中，他的脑子在飞速转动，把徐莹的抽象描述想象成一幅实景画面。
董坚强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徐莹差点以为自己刚出现的知音感觉是错觉，以为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在对牛弹琴时，他却突然说话了：“徐设计师，我知道一种石材，符合你的条件，刚中带柔，又有自然纹理。确实，这个展览馆，只有用那种石材才合适。你的设计太棒了！”
“喂，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徐莹很想对他翻个白眼，只是多年的教养让她克制住了，“你说说，是啥子石材，在哪里有？”
“是巴山特有的一种石材，常年受江水冲刷，棱角很温柔，形状多样，又受风化、水化影响，纹理自然、简单，我觉得非常适合用来装展览馆。”董坚强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石材产量小，只有到巴山才能买得到。”
“那你找得到样品不，我们先看看，合适的话就可以定图了，你们也可以采购材料，施工了。”徐莹赶紧问道。
董坚强摇头，“我搞建筑10多年，从来没在巴山之外的城市见到那种石材。”
“那我们去巴山看看？”徐莹提议，“你带路，不管最后成不成，都算你大功。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恩怨？”听到这个词，董坚强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啊，虽然你上次让我难堪，不过，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带我去找石材，我就原谅你。”徐莹一本正经地说。
董坚强这才明白，徐莹说的是那次钢筋2厘米和2.5厘米之争，正要解释一番，就发现徐莹眼带戏谑，这才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不带路，将自己军呢。他忍不住失笑，答应下来，“要得嘛，我去给赵叔说一声。最好抓紧时间，今天就出发。”
徐莹对这个临时出差安排也没有意见，准备说走就走，“我的车在门口，我们开车过去吧。”说完，见到董坚强仅着单迷彩服，又补了一句：“先送你回去加件衣服，我们就走。”
“不行，徐设计师，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山头，路不好，一般的车进不去。”董坚强说出了安排，“我们先坐城际动车到巴山，然后在巴山转车去镇上，估计要天黑才能到。”
“那好，你把身份证号发到我手机上，我去订票，你回去换衣服。我们等下在火车站会合。”徐莹摸出手机，“我好像没你的电话号码。”
董坚强报出电话号码，徐莹记下，然后回拨过去。董坚强的老年机一响，他就赶紧掐断了电话，好像手机里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你不需要回去准备点东西么？”董坚强问。
“不用，巴山的温度和容城差不多，我们又呆不到好久，洗漱用品酒店都备得有，我们抓紧时间，早去早回。”徐莹说着就往办公室走去，急着订票去了。
董坚强也很干脆，回头找老赵说了情况，骑着电瓶车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又把已经给黄俊芬、董若鱼买好的冬装收拾起来，装进一个小旅行袋里，拎着就急匆匆出门，坐上公交车赶往火车站。
他们这次紧急出差要去的地方是巴山市石柱乡，董坚强的家乡，那是大巴山最深处的一个小乡镇，又在长江边上，可谓山高水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突来的出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