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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逝去的爱情 ...

  •   赵丽华的性子是说干就干那种类型的,那天被徐莹“扔”家里后就开始四处打电话,找自己的老姐妹、小姐妹、老邻居、小邻居,四处给徐莹张罗相亲对象。这不,不到一周,就给徐莹安排好了下一场相亲。

      在电话里听到赵丽华的安排,徐莹真觉得有股想撞墙的冲动:这老妈是有多闲,而且是有多嫌弃自己啊,一场接一场地安排相亲,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嫁出去!

      可是没办法,赵丽华在电话里告诉她,这次相亲她会亲自去坐镇,要是徐莹不去,她就直接带上小伙子去徐莹的公寓,吓得徐莹也不敢耍小心眼了,甚至提前给李工打了招呼,早早下班,前往约定的GOOD WOOD咖啡馆。

      到了GOOD WOOD,徐莹一眼就看到了打扮得一身喜庆的赵丽华,以及她对面的邻居阿姨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赵丽华面对着徐莹的方向,脸上也满是喜色,和服装很衬,看得出来,对女儿今天的相亲对象,她是满意的。

      “我的老妈呀,你还真把他当你女婿了呀?还越看越高兴啊!”徐莹在心里嘀咕,脚下还是不停,走过去,喊一声“妈”,又给对面的邻居阿姨问了好。邻居阿姨正要介绍小伙子,小伙子却先说话了:“阿姨,不用介绍了,我和徐莹认识,我们是同学!”

      “同学好啊,同学好。”赵丽华和邻居阿姨相视一笑,彷佛非常满意,赶紧找了个借口撤了。徐莹也认出了对面的相亲对象,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肖桦,瞬间便觉得尴尬无比。

      “徐莹,我们有八九年没见了吧?我是今天见到赵阿姨,才知道我要相亲的对象居然是你。呵呵,今天就当是阿姨给我们安排的同学会吧!”肖桦主动出声化解了徐莹的尴尬,招呼侍者过来为徐莹点饮料。

      徐莹也坐了下来。读高中的时候,因为郑翊的缘故,徐莹和肖桦在同学中的关系是比较亲近的。只是后来,随着郑翊离开,他们也没了联系。

      郑翊。

      离开。

      突然一下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徐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瞬:那个名字、那段经历、那份爱情,自己已经有很想久没有起过了,久到自己都以为已经将其彻底尘封了。然而,今天,就只是见到了一个与那段历史有交点的肖桦而已,甚至连话都还没说上一句,所有的前尘往事却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自己的心依然还会痛。

      “徐莹,你还好吧?你先喝点东西吧!”肖桦明显看出来了,徐莹脸色不好。正好侍者送来了咖啡,他就借机递了过去。

      “没事,我挺好的。咱们好多年不见了,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怎么也来相亲呢?”徐莹深呼吸一口,扯出一个笑脸,接过咖啡,道了谢,“不会是因为你的MR.RIGHT吧?”

      “呵呵,真是老同学啊,八九年不见,还能一语中的。”肖桦笑着回答。

      “什么?肖桦,你不是来真的吧?”这下轮到徐莹吃惊了。

      上高中的时候,肖桦和一个男同学关系特别亲近,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好基友”。那个时候,同学们都打趣他们俩是同志,徐莹也和肖桦开过类似的玩笑,说郑翊是自己的MR.RIGHT,那个男同学就是肖桦的MR.RIGHT。所以,今天一见面,徐莹就顺口问了出来。

      “是的,我们现在在一起。”肖桦笑咪咪地望着徐莹,一副说起自己恋人的幸福口吻,徐徐回忆自己和MR.RIGHT的相处。他说,高中毕业后,他和MR.RIGHT又考取了同一所大学,关系一直交好。等两人意识到这样的关系有些不太正常时,“为时已晚”,已经无法自拔了。“我们都分别尝试着交往过女朋友,但是,一和女孩约会,心里就觉得别扭,哪里都不舒服。”后来,两人就正式在一起了。再后来,肖桦的家里好像察觉到什么,开始不停地给他安排相亲。

      “所以,你原本是计划今天怎么对付我的?”徐莹挑了挑眼角,问肖桦。

      “能怎么对付你呀?如果你和我有同样的烦恼,那我们也许可以合作,整个假结婚什么的,互惠互利;如果没有,那我就给家里说遇到了丑八怪呗!”肖桦答。

      “什么?你皮痒痒了是吧?”徐莹做势抓起桌上的纸巾盒,就想朝肖桦扔过去,惹得肖桦连连求饶,这才作罢。

      “徐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呀!快30岁了,还跟高中时那个小女孩一样。”

      “你又讨打,是吧?!本姑娘才27岁!27岁!知道吧?离30岁还远着呢!”

      “好吧,好吧,你27岁。话说,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17岁呀!”

      17岁!肖桦说完这句话,徐莹没有接下去,缓缓地搅动着咖啡,嘴角含笑,但是目光的焦点早已飘远了。

      “郑翊要回来了,你知道吧?”隔了好一会儿,肖桦又重新起了个话头。

      “知道。”徐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赶紧又说:“不,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郑翊要回来了。”肖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前不久,我在□□上遇到他,聊了一会儿。他说明年上半年就要回国了,还问起你的情况。”

      “呵,我的情况有什么好问的?我就这样,一直都这样!”徐莹端起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

      “徐莹,你们……你们当年……我……我一直以为你们大学毕业就要结婚的。”肖桦似乎在努力调整着措辞,想把话说得尽量婉转一点。

      “我也一直以为,大学毕业我们就要结婚的。”徐莹的语调开始软了下来,左手半握拳,撑在嘴边,大拇指指甲一下一下地磕在牙齿上,右手则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突然,她停下左手的动作,将左手伸到眼前看了看,自嘲似地说:“你看,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和我们以为的不一样了。就连我这个用指甲磕牙齿的习惯,曾经改过,又都改回来了。”

      徐莹从小就有个坏习惯,一到着急、思考的时候,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就要无意识地磕牙齿。据说是她婴儿时期口腔敏感期没过好留下的后遗症,大了就爆发出来了,只不过,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啃指甲,只是用指甲和牙齿互磕而已。因为这个习惯,徐莹没少被爸爸妈妈批评,也无数次被勒令整改,始终不见成效。

      后来,遇到了郑翊,每当徐莹要磕指甲的时候,郑翊就会牵过她的左手,面带责备,说出的话却如水一般温柔:“莹莹,别磕了,再磕可就不漂亮了哦!”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徐莹真改掉了磕指甲的毛病。

      徐莹还记得,那个时候,不管郑翊在不在身边,自己每成功克制一次磕指甲的习惯都会记下来,一见到郑翊就高兴地向他报告,要求一个吻作为奖励。郑翊呢,总是好笑又宠溺地望着自己,先是拒绝,最后又装着“迫于淫威”不得不屈服,勉为其难地吻她一下,待两人彼此一接触却再也舍不得撤离,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都气息紊乱才紧紧相拥。每到那个时候,郑翊一贯如水般温柔的声音又会在徐莹耳边响起:“莹莹,我的莹莹!”

      再后来……郑翊走了,徐莹的习惯又回来了。

      “对不起,徐莹。我不该这样说的。”肖桦赶紧道歉。

      “没事的,肖桦。人,谁没有点经历呢?这些经历又不是坏事。”徐莹说,“我估计,我这个坏毛病是改不了。我的前男友也曾提出过这个问题,被我狠狠骂了一次。我也不想改了。”

      “哦,我这个前男友,你应该都知道。西南三环那个时代百货项目,super shopping mall,是他父亲的公司开发的。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不等肖桦再说话,徐莹又继续补充。

      “刘嘉川?刘永康的儿子?”肖桦很快就明白了,徐莹说的是君胜集团的董事长公子,“看起来,他的事业和你的工作有很多交集啊。”

      “是,我们就是因为这个super shopping mall认识的,处了3年。”徐莹把自己和刘嘉川的交往经历简单地给肖桦介绍了一下。在徐莹念研二的时候,她的导师带着她一起参与super shopping mall项目前期论证,逐渐和刘嘉川熟悉起来。随后,刘嘉川疯狂地追了徐莹半年,终抱得美人归。再到super shopping mall项目招标时,宜家建筑师事务所中标,徐莹毕业后到宜家建筑师事务所上班,刘嘉川还点名让徐莹增补到项目部去,参与设计。徐莹知道,自己靠刘嘉川的关系进了时代百货项目部,事务所里不少同事对自己很不友善,甚至后来,项目工地上,施工的农民工也知道自己是靠“傍富二代”才能参与这个项目的,看自己的眼光赤裸裸地,让人非常不舒服。

      “听起来,刘公子对你挺好的啊,又能支持你的事业。你们怎么分手的?”肖桦问道。

      “观念不同吧。他给的和我要的不一样。”徐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也不管肖桦听得懂不,就直接打住了这个话题。

      这个晚上,徐莹和肖桦在GOOD WOOD坐到很晚,先聊了肖桦出柜与否的问题,又聊起两人的工作、当今社会热点话题。后来,肖桦的MR.RIGHT也来了,三人就真的把这个相亲宴变成了同学会了。只是,徐莹克制着,没有问过一句他们共同的同学郑翊的情况,在MR.RIGHT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肖桦也主动岔了过去。

      另一边,赵丽华回家以后就给老伴徐近文汇报起今天见到肖桦的情况,说得眉飞色舞,说到高兴处,还给徐莹发短信问情况。“唉呀,他们还在谈,谈得很好啊。老徐,咱们终于要嫁女儿了!” 收到徐莹回的短信,赵丽华更高兴了,恨不得明天就拉了徐莹和肖桦去领证的样子。徐近文不说话,只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由着她折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逝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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