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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蜿蜒相思路 ...

  •   刚一入夏,长安就下起了大雨,一连三日,没有停歇。长安并不多雨,年份不好的话,可能还会遭遇旱灾,因此这场大雨,被长安的百姓们视为神雨,它预示着今年将会是个丰收之年。
      碧居闲来无事,便泡了壶茶,坐在大堂里听掌柜万伯和商客们聊天。
      “听说这次的雨是大司马求来的。”商客道。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大司马上奏,求陛下让他去沛县祈福,祈求上天保佑大汉风调雨顺。”万伯道。
      另一位商客赞叹道:“大汉有大司马可真是我们百姓之福啊!”
      “那也要陛下英明才行啊!知道大司马是可以倚重的忠臣。”万伯道。
      “你们口中的大司马可是霍光?”碧居问。
      “正是。”商客答。
      “哦对了,那日送你回来的不就是大司马的独子霍禹嘛。”万伯对碧居说。
      “霍家一门忠烈,前有霍去病霍大将军,现有大司马霍光,可这霍公子身上,怎么就没有一丁点儿他伯父和父亲的优点呢!”商客道。
      “他人很坏吗?”碧居问。
      “倒是也没有,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商客道。
      “这霍公子虽不在行朝堂之事,可对于吃喝玩乐却是颇有心得,年年长安城里都要彻查各大青楼及歌舞坊有无买卖人口的交易,独独这落梦园可以不接受官府的任何查问,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万伯问道。
      众人摇了摇头,万伯继续道:“那是因为落梦园的善娘和霍公子交好,落梦园有了霍公子撑腰,自然能在长安屹立不倒。”
      “我听说这霍公子到现在还未娶妻,只有三两个小妾在身边伺候,他该不会是想娶善娘做正妻吧?”商客道。
      “哎唷!那这大司马怎能同意啊?”商客们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碧居喝了口茶,摇摇头,心中暗想:这家伙果真是个花花公子。
      *
      第四日清晨,太阳终于露了笑脸,这场大雨冲洗掉了春日里的风沙,整个长安城仿佛都焕然一新了,杜凡的商队也整装待发准备返回清水镇。
      “碧居,这次真不跟我回去啊?”杜凡问。
      “不了,我还有些事没办完,我想再留些日子。”碧居道。
      杜凡拿出一袋银子给碧居,道:“长安不比清水县,东西自然贵些,拿着这些,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一点。”
      碧居连忙推辞道:“不用了杜大哥,我从家里带的盘缠还没用完呢!”
      “这钱哪,只出不入,总有一天是要花完的,你就拿着吧!再说你回清水县不是还要雇车嘛!”杜凡说着把钱袋塞进了碧居手中。
      “那谢谢杜大哥了,等我回去再把钱还给你。”碧居道。
      “客气!客气咯!”杜凡笑着道。
      *
      大雨过后,长安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碧居带的衣服不多,且多是适合天气微凉时穿的,再过几日,若再热些的话,她恐怕就没什么衣服穿了。
      这时,碧居想起了杜凡临走前说过的那句“钱只出不入,总有一天是要花完的”,想想也是,花钱买新衣服,还不如买布自己缝,再额外做一些其他衣服放在布料店里寄卖,这样就可以自给自足,再也不用担心盘缠用完了该怎么办了。
      碧居向万伯打听长安城中物美价廉的布庄,万伯告诉她,城南有一家祥瑞布庄,是全长安城售价最便宜的布庄,但东西的质量也还算过得去,碧居决定就去这家祥瑞布庄解决衣服的问题。
      *
      来长安之前,碧居幻想着天子脚下应该是物阜民丰,一派富贵祥和的景象,可今日她却在长安街头看见了衣不蔽体,带着孩子乞讨的穷人,看来既便是朗朗乾坤,也有它灰暗无奈的一面。碧居想,若是买了布,她就多做些衣裳,让这些可怜的人都能有衣遮体。
      “哎,让一让了!”一个年轻小哥推着一车衣服从碧居身旁经过。
      碧居见那些衣裙很是漂亮,想着若能买来改做新衣岂不是很好,便叫住那小哥问道:“这位小哥,你这衣服卖不卖?”
      小哥白了碧居一眼,不耐地道:“不卖不卖!万贵衣坊的衣服就算针脚做坏了,也不会卖给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说着推着车高扬着头走了。
      碧居觉得很莫名其妙,想着虽然武哥做的衣服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可哪件用的不是好料子,他也没说只能卖给做官的和有钱人,这个万贵衣坊的衣服用料虽好,可样式也不算很特别,怎么口气那么大,碧居当下决定去万贵衣坊一探究竟。
      万贵衣坊位于长安城的中心地带,由于是城中唯一一家有资格承制皇室服饰的衣坊,因此装潢也颇为张扬,门外看守的两个人,是典型的拜高踩低派,见到富贵客人就殷勤相请,看到普通百姓靠近就凶神恶煞的轰赶,虽是流俗之人,可毕竟身在长安见识广,懂得凭人气质看人,因此虽见碧居穿着朴素,还是让她进店了。
      万贵衣坊共有两层,一楼是成衣展示,价格自然不菲,二楼是制衣处,有两位负责设计画图的师傅,还有十几位女制衣师,专门负责衣服的缝制。
      老板于贵见碧居眼生,穿着像个丫鬟,可气质又像大家闺秀,打量了半天,决定亲自去招呼。
      “姑娘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是买成衣,还是要订做礼服?”于贵试探着问。
      “我不是哪个府上的,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们不要的衣服和剩下的衣料可不可以便宜卖给我?”碧居问。
      于贵的眼神由试探渐渐变为不可思议,万贵衣坊在长安城开了几十年,还从未有人跟他提出过这种要求。
      “想必姑娘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们万贵衣坊的规矩,万贵衣坊的废衣料从来不卖,如果姑娘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于贵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哎呀!怎么我一来于老板就下逐客令了。”霍禹站在门口笑着道。
      于贵一见霍禹,立刻把碧居抛在一边,小跑着迎了过去,“哎呀!哎呀!小的怎么敢对霍公子下逐客令呢?霍公子总不来,小店都快黯淡无光了。”
      “我有个朋友从外地来,没带什么衣服,我今日来是想帮她选几套好看的夏衣。”霍禹说着含笑看了碧居一眼。
      碧居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霍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问题,没问题,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于贵一面陪着笑引霍禹往里走,一面回头对其中一个看门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马上快步走到碧居跟前,小声道:“姑娘识相的话,就请吧!”
      碧居见霍禹装作不认识自己,她也不想当着霍禹的面与老板发生争执,只好随着那人走了,经过霍禹身旁时,霍禹冲她歪嘴一笑。
      “不知霍公子那位朋友的身材如何?是胖是瘦?是高还是矮呢?”于贵问。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吧!”霍禹道。
      于贵一脸茫然,“呃……”
      “就在那儿呢!”霍禹随手指向了刚走到门口的碧居。
      于贵一惊,又看霍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赶紧战战兢兢地追了出去。
      “姑娘,留步。”于贵陪着笑拦下了碧居,作着揖赔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姑娘是霍公子的朋友,还望姑娘恕罪。”
      碧居回头看了霍禹一眼,霍禹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
      *
      “姑娘,您看看这几套您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拿几套新的来,再不满意的话,我马上给您量体重做。”于贵殷勤道。

      碧居道:“我不需要衣服,只是希望老板下次不要再把废衣料拿去烧了,把它们卖给我好了。”
      于贵看了霍禹一眼,霍禹点了点头。
      “好好,没问题,过两日再有衣料,我会差人给姑娘送过去的。”于贵道。
      “谢谢老板。”碧居道。
      于贵拿起一件艳粉色的夏衣,双手呈上给碧居,“这是小的的一点心意,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碧居摆摆手,道:“真的不必了。”
      “这可是今夏的新款式,衣服上的亮片是小店特制的,外面是买不到的。要是姑娘不喜欢这件,就再看看其他的,挑好了,我送给您。”于贵道。
      碧居正要继续拒绝,霍禹却一把将衣服拿了过来,笑着道:“这么贵的衣服不收下太可惜了,我替她拿着!”然后又拿起一件浅碧色的衣服,“这件我看也不错,就这两件吧!”
      于贵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损失,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了。
      “于老板好像不大愿意啊……”霍禹道。
      于贵连连摆手,拼命挤着笑道:“不不不,愿意!愿意!该拿,该拿!”
      “那谢谢于老板了。”霍禹假装客气道。
      于贵连忙作揖道:“可不敢,可不敢哟!”
      “好!那我们走了。”霍禹道。
      于贵恭送二人至门口,“霍公子、姑娘慢走啊!”
      看着霍禹和碧居渐渐走远,于贵才露出不满的表情,他看着碧居的背影自语道:“不就是个玩物嘛!装什么清高!”
      *
      霍禹和碧居刚到驿馆门口,大雨就突然而至了,霍禹非要进屋去避雨,碧居心软只好答允。
      房中点着檀香,屋外大雨未停,碧居坐在桌前改衣服,霍禹靠着窗,静静望着碧居。
      “这么好的衣服你怎么给拆了呢?”霍禹问。
      “这夏衣本来就薄,他把那些亮片放在袖口处,好看是好看,可是过不了两天就会把衣料坠坏,多可惜啊!”碧居一边缝一边答。
      “那你干嘛要把裙子截短啊?”霍禹问。
      “这么轻薄的料子,裙摆处非要接出这么宽的一块布料花边,闷热不说,还显得累赘。”碧居答。
      霍禹频频点头,道:“你对制衣还真是挺在行的,你要是开间衣坊肯定受欢迎。”
      “小时候,我娘不愿带着我作女红,我就偷偷找下人学,没人陪的时候我就拿块布缝缝补补,慢慢的就熟能生巧了。”碧居道。
      “你娘为什么不愿意教你啊?”霍禹问。
      碧居淡淡一笑,道:“我娘…不大喜欢我,因为…我是养女……”
      “对不起…我不知道…其实我从小也没在娘身边长大,我有好几个妹妹,她只顾着照顾她们了……”霍禹想要安慰碧居,却越说越不知该怎么说了。
      “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儿,其实我已经很幸福了,我爹、我大哥,他们都很疼我,人这一生,不能什么幸福都被我占了吧!”碧居道。
      霍禹笑了下,道:“你年纪不大,说话倒挺洒脱,还看得挺开。”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要学会放下,放下才会自在。”碧居想起刘弗陵,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蔓延开来。
      “什么人?男的女的?”霍禹紧张地问。
      碧居咬断丝线,道:“都不重要了。”她举起缝好的手帕,“好看吗?”
      碧居用截下来的艳粉色布料,缝接了一块方帕,用深蓝色的亮片和丝线在上面拼了一朵小花,恰到好处的中和了艳粉的俗气。
      “好看,你手可真巧。”霍禹道。
      碧居看了看窗外,道:“雨停了。”
      霍禹回头看了看,道:“是啊!我也该走了,还得进宫参加陛下为我爹设的晚宴呢!”
      “慢走啊!”碧居道。
      霍禹走到门口回过头,见碧居还坐在那儿缝缝补补,便问:“你就不起来送送我?”
      碧居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她站起来,霍禹以为碧居要来送自己,开心地笑了。
      谁知碧居却问:“长安城是不是只有一个霍府?”
      霍禹答:“对啊!”
      “那你爹就是唯一的霍老爷咯?”碧居继续问。
      霍禹答:“对啊!”
      碧居脸上升起一丝希望,问道:“那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一下你爹?”
      霍禹一脸疑惑地问:“干什么?你想刺杀他?”
      碧居大叹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无奈道:“当我没说过!”
      霍禹走过去,双手撑在桌上,定定地看着碧居,碧居也不闪躲,也定定地望他,两人对视良久。
      “好!我帮你安排。”霍禹道。
      “真的吗?”碧居有些意外。
      “我爹是大司马,普通人要见他一面不容易,你需要等,等他闲暇了,我就带你去见他。”霍禹道。
      碧居点点头,道:“我愿意等,只要你能带我见他。”
      “能告诉我原因吗?”霍禹问。
      “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可不可以先不要逼我?”碧居问。
      霍禹犹豫了下,道:“可以。”
      “谢谢。”碧居郑重地说。
      “不过…你得把这个送给我!”霍禹说着,抄起了桌上的手帕揣进怀中。
      碧居突然觉得眼前的霍禹像个大孩子,可爱又顽皮,她笑着道:“行!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再多做几个送你。”
      霍禹拍了拍胸口,道:“不,我就要这块,这是你用心做的。”
      *
      这夜,未央宫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宫人们端着美酒和各色美食在宫殿之间穿梭。
      殿内,刘弗陵坐在高处,微笑俯视着殿下正在接受众人敬酒、吹捧的大司马霍光,这些年,不断有人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让霍光大权独揽,要防着他的野心,但此刻,刘弗陵并没有感到一丝不安或不满,他反而有些感激霍光,感激他这些年为大汉的付出和贡献,感谢他在自己年幼无助时,给了自己鼓励,让自己有勇气把这个皇帝继续做下去。
      想到这儿,刘弗陵拿起酒杯走到台阶中央,对众人道:“来!让我们一起敬大司马一杯,感谢大司马为大汉求来神雨!”
      霍光端起酒杯,对刘弗陵敬了一敬,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动。
      “好了,朕先去更衣,你们好好享用。”刘弗陵道。
      众臣齐齐躬身道:“恭送陛下。”
      刘弗陵刚离开,上官桀和上官安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上官安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岳父大人面子真大啊!连皇上都亲自给你敬酒,我看今日宴会的规格快要高过陛下的寿辰了。”
      “哎——虽说你是陛下的岳丈,可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收敛着些,大司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不可如此无礼。”上官桀责备道。
      霍光面不改色,笑着道:“无妨,贤婿向来喜欢说笑,我已经习惯了。”
      “他这个样子,都是被你们给骄纵坏的!”上官桀道。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霍光道:“大司马,陛下请您过去一下,有件新得的宝物想让您鉴赏一下。”
      霍光放下酒杯,道:“好,走吧!”然后对上官桀和上官安拱手微微一笑,“失陪了。”
      上官安望着霍光远去的背影,把手中的酒杯捏得死死的,“你看他得意的样子!”
      上官桀叹了口气道:“陛下和他是越来越亲近了。”
      上官安冷哼了一声,伸手去拿酒,却看到霍禹从侧门悄悄地溜了进来,上官安阴笑着迎了过去。
      “哟哟哟,这不是名满长安的霍公子嘛!”上官安笑着道。
      霍禹白了上官安一眼,正了正帽子,冷笑道:“哟!你也来啦!”
      “这话说的,说到底咱们两家也是亲戚,陛下为我的老丈人办宴席,我又是陛下的丈人,怎么能不来捧个场呢!”上官安道。
      霍禹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国丈大人说得对!哦对了,不知皇后娘娘近来可好啊?还没有怀上龙裔吗?”
      上官安本来正在得意,霍禹却突然提及皇子一事,谁都知道皇上皇后同房一年,皇后却仍未见有孕,皇后不孕,最着急的就是上官家,霍禹还偏偏故意用此事来嘲讽他。
      上官安脸色一沉,道:“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急不得,况且皇后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那也不行啊!这…会不会是别的原因啊?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个神医来给皇后把把脉?我认识很多神医的。”霍禹假装关心地说。
      “你……”上官安指着霍禹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不一定就是我家娇儿的问题啊!”
      “哦哦哦哦哦!你的意思是说是陛下不行?”霍禹惊道。
      上官安几乎是扑了上去,捂住了霍禹的嘴,怒视着他,压着声音道:“你疯啦?我几时说过是陛下的问题?”
      霍禹一边拼命点头,一边吚吚呜呜,上官安不明,不耐烦地问:“你点什么头?”
      霍禹抬起手指了指,上官安这才发现大殿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有的人还掩着嘴偷笑,霍禹很高,上官安比他矮了半个头,要踮起脚尖借助霍禹胳膊的力量才能捂到他的嘴,上官安顿觉尴尬,赶紧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起衣服来,霍禹掸着衣服,得意地笑了。
      *
      太监把霍光领到偏殿外,轻轻敲了敲门,恭敬问道:“陛下,大司马到。”
      殿内传来刘弗陵清冷的声音:“请大司马进来吧!”
      霍光走进殿内,刘弗陵背对他立于案前。
      “不知陛下叫老臣来有何要事相商?”霍光问。
      刘弗陵微笑转过身,道:“不愧是大司马,什么都瞒不过你。”
      霍光微微躬身道:“陛下过奖了。”
      刘弗陵往前走了两步,道:“朕有件事想拜托大司马。”
      “不敢,陛下请讲。”霍光道。
      “朕此次去清水县,有幸结识了一位知己,她曾说过会来长安找朕,所以,如果有个女子拿着绣有弯月银钩的黑色香囊去霍府找你,烦请大司马先安顿好她,再派人来通知朕。”刘弗陵道。
      “不知除了这香囊,那位姑娘是否还有其他能够证明身份的凭证?”霍光问。
      “她见到你的话,会告诉你让你带她见陵公子,还有,我们是寒食节时在清水县认识的,如果这几点她都能答出来的话,就没错了。”刘弗陵道。
      “好,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霍光道。
      “先不要告诉她朕的真实身份,朕怕吓到她,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刘弗陵道。
      “是,老臣明白。”霍光道。
      *
      马车上,上官桀闭目不语,上官安想着自己刚才在殿上的窘状,仍是又羞又恼。
      “该死的霍禹,要不是有他爹在背后撑着,他才没资格在朝堂上立足!”上官安气道。
      上官桀睁开眼,低声斥道:“那你也不该在大殿上和他发生争执!你这样做和他没有什么分别!”
      “爹,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说了什么!他…他居然嘲笑娇儿生不出孩子!还说要找个神医给娇儿瞧病!我能不气吗?”上官安激动道。
      上官桀先是一愣,复又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陛下和娇儿已经同房一年,却仍未见有孕,此事确实蹊跷。”
      “爹的意思是,娇儿和陛下串通一气欺骗咱们?不对啊!我已在椒房殿安插了眼线,若是有问题,他为何不来禀报?”上官安问。
      “陛下看似淡泊,实则心细如尘,况且他从小在宫中长大,看过各种尔虞我诈,听过不少阴谋诡计,想必这伎俩应该已经被他识穿了。”上官桀道。
      “可陛下若是真的识穿了,为何不怪罪于我呢?”上官安问。
      “陛下不喜争斗处罚,他这是不想跟咱们撕破脸,多半也是给皇后面子。”上官桀道。
      “这些都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我不相信。”上官安道。
      “那就想办法去证明。”上官桀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上官安自语道:“是该想些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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