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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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穆纳尔预言书——《其顿告女神书》序言：在大地因疼痛颤抖的地方，红色是它被迫披上的嫁衣。银色的天空降落满满的悲凉，生命是赐予魔鬼的祭奠品。神灵早已熟睡，而您何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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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门上。
哀怨地趴在门上。
哀怨地趴在门上敲打（话说家里根本就没人你敲个啥？）。
人群一片安静，彼此用眼神传递着困惑，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国王略有些踌躇地站在那里，眼前人物的形象与他想象中的有很大反差，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他并未上前，只尽量保持着音调的平和开口道：“ＳＩＯ、ＫＵＳＥＷＯＰＩＯ ＭＡＴＥＺＥ、ＰＯ”
没有理会周围的情形，阑珊停止了敲打，改用一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表情向着质量优良的防盗门持续放电。
国王面色瞬间阴沉，在波多宁，还没有任何人敢这么无视他的存在。但鉴于对那自古流传下来的，召唤邪恶力量的咒文发自内心的敬畏，他选择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ＳＩＯ、ＫＵＳＥＷＯＰＩＯ ＭＡＴＥＺＥ、ＰＯ”
这一次，在神交失败后，阑珊苦着一张包子脸，总算注意到了附近的异常。
“哎？”阑珊眨巴眨巴眼，这是什么情况？
可容纳近百人的宽敞圆形房间，墙上每隔数步便插有一柄火把，将这冰冷而空旷的空间照得分外亮堂。几十名身披银色盔甲的年轻人手握利剑，簇拥着一位年迈的老人，神情冷漠。
……这里是哪里？她的视线重新回到门上，一双手在上面摸一摸敲一敲。没错，９０１号，这是她家家门。
但是……转头看了看这于她而言太过荒诞的场景，阑珊颇受打击地摇晃了下身子，又有点不确定了。
见阑珊只是呆愣在那里，人们有些站不住了。一名性格急噪地向前大迈了一步：“ＭＡＴＥＺＥ、ＳＩＯ ＱＩＡＫＵＮＩ ＮＩ ＤＡＤＡ ＭＯＺＩＺＥＹＯ”
他们在说什么？阑珊犹如坠入云雾之间。
原本安静的房间慢慢开始嘈杂起来，骑士一直维系的漠然被悄然打破，人们用阑珊从未听过的语言小声交谈着。有几人先朝自己试探性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大步迈上前来。
“ＳＩＯ ＫＵＴＵＵＤＥ ＭＩＲＯ ＺＩ、ＰＯ”
“ＺＡ ＮＡＮ ＨＥＰＩＯＱＩＥＯＳＵ、ＳＩＯ、ＭＡＴＥＺＥ ＲＵＮＥ、ＰＯ”
不懂，阑珊摇了摇头，什么都听不懂，难不成自己并没有醒来，仍然还在梦里？
大概是终于看出了彼此间无法沟通，面前一名较另外几人略显高大的褐肤男子转过身去，用恭敬的语气低头对衣饰华丽的老人说道：“ＱＩＮＧ、ＭＥＤＥＳＯ ＦＥＮＩ、ＭＡＴＥＺＥ ＺＩ Ｏ ＰＩＯＣＵＩＡ、ＴＩＯＥＹＯＫＩＳＯＩ ＪＩＵＢＵＥＷＯ ＺＥ”
老人的面容布满了死灰，却又很快显露出决绝和狠厉。他一个发音一个发音地慢慢说着什么，带着阑珊无法理解的苍凉：“ＳＩＯＭＡ、ＰＵＯＲＯＷＯ ＺＥ ＪＩＵＢＵＥＷＯ ＨＯＭＯ”
“ＺＩ”褐肤男子应了一声，只用眼神对身后四人示意，那四人就健步蹿上前来。当阑珊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已经被左右各一人架住了胳膊，另外两人则开始朝她身上套着东西。
盔甲、铁剑、法杖、长弓、盾牌，将阑珊压得双腿哆嗦，直不起腰来。要是没有左右两个人扶着，她大概也就直接扑向大地的怀抱了。
国王铁青着脸，稍微摆动了一下脖子：“TIZA、HUOQIU”
人群集体发出响亮的一声“ZI”阑珊被十来人前簇后拥着，连拖带拉朝外走去。盔甲上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她空空的胃囊，连带着脑袋也有些微的晕眩。
神庙的大门被狠狠推开发出一声巨响，伴着刺目的阳光，阑珊看到了以往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壮丽场景。
高高的神庙下，象牙白的阶梯直直通向一片方形的广场。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石柱高高耸立两旁，泥石堆砌的房屋错落有至的遍布在四周，耳边是宛如从遥远国度传递而来的呐喊。
面对如此壮阔宏伟的一幕，阑珊……
……石化了，龟裂了，化为粉尘了。
人们继续前行，穿过广场，走过一条横穿平民区的笔直官道，在士兵们惊异的目光中将这团粉尘仓促地推上了仍在激战的城墙。
“哎？！”当阑珊仍然不够清醒的大脑还处在一片茫然中时，一只火箭从她左侧面颊旁掠过，顺带烧焦了几根乱发，最后没入身后一名大汉的胸膛，完成了它的使命。
大汉因着惯性朝后退了两步，最后斜斜地载下了城墙。
阑珊呆滞的双眼在将发生的一切传达进入大脑，短暂却又漫长的信息消化后，终于回过了神来。
这回，就算她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了。
相比起城墙下散发恶臭的尸体和血腥的战争场面，刚才那幕所带给阑珊的恐惧感已经先于恶心抵达了她的大脑。
条件反射一般，她吓得蹲在地上抱头尖叫。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谁快来给我一棒把我打醒吧。
正在如此反复念叨的阑珊很快实现了这个心愿。站在她两旁的骑士互看了一眼，在严重扰乱秩序的阑珊头上干脆利落地来了一记手刀，将她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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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吃紧，来时的十多人很快被迫也加入战局，只余了两名骑士将她重新拖下了城墙。
“我说纳兹哈，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魔女呀。”其中一名稍微年长的骑士开了口，他一只手将阑珊像货物一样拎在身后，一手将血渍从脸上抹掉，露出原本俊美的样貌。
那是如宝石般耀眼夺目的美丽，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似就因着明了这点，便肆意地释放光芒，并以看见别人眼中透露的惊艳与爱慕为乐。当然他本人并不知道某些男子眼中暧昧的眼神，是因为满城的酒馆都在谣传他其实是双性恋，一边与自己的好友纳兹哈有染一边不停地寻觅女人。
“我也不清楚，可是休德尔……”纳兹哈又一次上下打量了阑珊一番，“一个正常的女人，先不管是否贤惠温良，都不可能像她这个模样的。”有如疯子一般乱蓬蓬的头发，嘴上布满了奇怪的白色颗粒，还有那身怪异的装束，怎么看都和普通的平凡女子没有关联。
“也许只是哪里来的疯子不小心闯进了神庙又不小心闯进了秘密的房间在一阵光芒后不小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休德尔漫不经心地答道，神色里带着小孩子一样的任性。
那还真是……不小心呀，纳兹哈如是想着。不过那女子刚才的举止，的确无法让人认为她是来自异界最可怕的妖物，拥有着破坏一切的力量。单说她的呆滞表情和笨拙的行动，就已经和常人眼中的魔女格格不入了。
察觉到好友眼中的那一抹轻视，休德尔眉间一挑，嘴边勾起一丝讥讽道：“不然你还真认为，就凭她能够拯救波多宁？”
纳兹哈一脸苦笑，从北面城墙下来后，休德尔就开始发挥他喋喋不休的批判精神，将恰才从魔法阵中凭空出现的“魔女”狠狠地批斗了一番，且越说越激动而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趋势。
纳兹哈想起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酒馆的老板对休德尔的评价——唠叨又任性的美男子。虽然纳兹哈一向认为好友应该是一个眼光敏锐又很有才干的人，但老板的说辞确实能够说明休德尔在许多人眼里的印象。
“总之，”直到纳兹哈的思想开始不受控制地神游，休德尔才用一种总结性的口吻宣布出一件与最初的话题并没有多少联系的结论，“我是不会承认这个东西是女人的。”一边说着，还将手中的“东西”举在半空晃了几晃。
“不是魔女的话该怎么办呢？”纳兹哈深锁着眉头。与休德尔张扬而放肆的美不同，纳兹哈算不上第一眼看去就印象深刻的美丽男子，他看上去是内敛的、温和的，纵然这不见得就是真实的情况，但和休德尔在一起时，他的确很容易被忽略。
“还能怎么办？忠诚心这么抽象的东西我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城破的时候我们就乘乱逃走吧。”休德尔用半开玩笑的口气无所谓地叙述着，纳兹哈弄不明白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样回去复命的话，八成会被杀吧，纳兹哈如是想着。他想起那个平日里沉稳尊贵又面带慈祥的国王，大概已经被这场战争逼疯了。也许在最开始时，选择同时与六个国家为敌便注定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纵然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又如何，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真理定胜。
留在这里，所等待的，也只有灭亡一途，但是要自己背弃加入骑士团时许下的永不背叛的誓言，纳兹哈又有些迷茫了。
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正义心和忠诚心也并没有以前自认为的那么强烈。
以吾之名，誓死效忠，永不叛离。记得当时说这句话时，上百名骑士单膝跪地，恭敬而虔诚，国王温和的眼安静地看着他们。细节已有些记不清了，纳兹哈回忆着，神色里带上了几许落寞。
“要走的话，最好还是现在就走吧。不过怎么说也需要有人回去复命，这个女人是疯子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带回去也没有意义了，你如果真的要逃的话，就带上她一起离开吧。”
休德尔不羁的眼神里多了些暗淡：“你还是那么死脑筋，想活命的话一起逃走就可以啦，这场战争胜负已定了。”
像是被托付了天大的累赘，他不满地抗议：“为什么我要带着这么个没有关系的东西逃跑反而丢下朋友不管？你想要全城的酒馆都知道我休德尔背弃朋友带着个女人私奔吗？”
“放心吧。”纳兹哈温和地笑着快步离去，没有责备，没有感伤，更没有挽留：“这个城，大概是留不下来了。”
而休德尔则愣在原地，纵然面色痛苦，却是一步也没追赶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魔女
